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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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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声音都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恳求,道:“蓝湛,我发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挺好的,至于喜水体质...其实它没你想的严重,就不必特意麻烦你家医师给我看诊了吧?”
蓝忘机闻言回头望着魏无羡,没有说话,可魏无羡就是从他这一眼里,看出了七分不容拒绝和三分伤心难过。
他有些见不得蓝忘机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句软话不行,那魏无羡可以再说十句,可还没等魏无羡说第二句,蓝忘机就突然扭头又继续往医馆里走。
魏无羡无法,要是不在姑苏蓝氏的地盘,亦或是怕蓝忘机更伤心,他保准第一时间跑路,可现在谁让他住在云深不知处,吃蓝忘机的用蓝忘机的,就连手里刚拿到的陈情都出自蓝家的古室。
避开魏无羡如今的体质,变成了会被与蓝忘机有关的水吸引不谈,魏无羡若想潇洒离开,亦或是半夜偷摸跑掉,他定要把欠蓝忘机的人情还完,陈情肯定也必须送还回去。
想到这里,魏无羡又悄悄摸了下陈情笛尾的云纹,手指再度陷进云纹水波里,触感清凉柔和,让魏无羡心情很好。
刚才在古室,铸造法器的老先生已经把陈情送给他了,若归还回去....说实话,魏无羡有点不舍得,随便还扣在岐山,如今魏无羡又没有灵力,要是没有陈情,短时间内魏无羡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法器才能打得过温家人。
思索间,两人一起走进了医馆,医馆内坐镇的老医师见他二人进来,自然也听见了魏无羡的这番话,看向魏无羡的目光满是不赞成:“魏公子,不可讳疾忌医啊。”
蓝忘机拱手行礼,魏无羡也认真向着对面的老者行了一礼,不好意思笑了笑:“医师前辈,见笑了。”
老医师看着魏无羡,道:“魏公子,多年不见,我听忘机传信,言及你好似落入怨气极重的水畔,因而现在体质有异?”
魏无羡点了点头,老医师没直接说是乱葬岗上的尸水湖,讲的是蓝忘机自己的推断,看来蓝忘机说到做到,果真把乱葬岗这一地方保密不谈。
魏无羡看了一眼蓝忘机,蓝忘机对着他轻一点头,没有言语。
魏无羡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向老医师道:“嗯。”
老医师摸了摸胡须,指着他桌案对面的椅子,道:“魏公子过来坐着说话吧。”
让他坐着,就是要给魏无羡诊脉,魏无羡其实不想上前,可他既难以说出直接拒绝的话,又不能杵在原地太久,正当他内心焦急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医馆里又走出另一位怀抱着几本书的年轻医师,她看向魏无羡,又看向老医师,道:“抱歉抱歉,魏公子,刚才我去藏书阁寻了几本古籍,所以来晚了。”
魏无羡表面恭敬行礼,心中却在扶额长叹,一个还没应付完竟又来一个。
他再度无意识看向蓝忘机,此刻蓝忘机抹额上的云纹,在魏无羡眼中又在轻轻晃动起来,幅度不大,却总勾引着魏无羡心痒地想要去抓。
当着这么多生人的面,魏无羡可不敢像在外面,大胆到直接伸手,更何况,吸引魏无羡的是蓝忘机的抹额,这屋里除了他全是蓝家人,魏无羡若真控制不住抓了蓝忘机的抹额,那他在一众蓝家人的眼里,怕是突然不正常的开始犯起癔症,肯定更逃不过诊脉了。
无奈,魏无羡只好绷紧全身,空下来的手指死死嵌入掌心,握着陈情的指节,也因力道骤然加大而泛起了白色。
年轻医师眼力极好,一下看到了魏无羡手上的变化,看着他的目光试探道:“魏公子,你双手十指紧攥,现下可是在忍痛?”
最后两个字的语调很轻,却将屋内所有医师的目光,都集中在魏无羡身上。
感受到蓝忘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旁,魏无羡却有些不敢与他对视,而是望着两位医师连忙道:“没有没有,您误会了。”
这真不是他逞强,本来魏无羡也没有哪里在痛啊!
魏无羡总不能说他这是在克制自己,不去抓蓝忘机的抹额吧?
老医师抚了下胡须,叹气道:“魏公子,你方才在医馆门口,就言及并不介意如今变成了喜水体质,也有些抗拒看诊。虽说蓝氏医修传承百年,并未见过似魏公子这样的病例,今日一诊未必就能查明原因,但忘机既有求于我,你可否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老夫尽力一看呢?”
魏无羡一时语塞,心里有一点点点不太舒服,他总觉得,求这个字眼不应该与蓝忘机有所关联,而偏偏蓝忘机的这次求人,所求的竟只是希望蓝氏医师,能为魏无羡的身体多费些心思。
魏无羡不想辜负蓝忘机的这份心意,还是妥协地上前走了几步,恭敬道:“那就麻烦医师前辈了。”
蓝忘机紧跟在魏无羡身后,轻声道:“魏婴,坐下说吧。”
老医师也点了点头,魏无羡坐下后,老医师从旁幻化出一根黑色的琴弦,又给琴弦镀了层灵力,看向魏无羡介绍道:“魏公子,医修皆以琴弦诊脉。”
魏无羡道:“我知道的,几年前我在云深求学挨过戒尺,伤得不重,但我也来医馆拿过几方药,当时我就见过有医师前辈以琴弦诊脉。”
老医师道:“魏公子,那我们就开始了。”
魏无羡点点头没有言语,安静乖觉地伸出右手,任由老医师以灵力,将琴弦轻缠到魏无羡的腕上,点点灵力顺着魏无羡的脉,从四肢涌向丹田,魏无羡没觉得有哪里不适,而是在心中怅惘,兜兜转转三年过,今日魏无羡竟又回到了云深不知处,姑苏蓝氏的医师为他看诊,还有蓝忘机一直陪着他看诊,这在以前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老医师却突然吩咐药童上两盏清茶,魏无羡并未多想,茶盏被放在他手边,魏无羡也只是礼貌的对着药童道谢,没有喝茶,另一盏茶给了蓝忘机,蓝忘机接过后优雅的抿了一口后,就将茶盏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魏无羡百无聊赖,不敢东张西望,又被蓝忘机的云纹抹额吸引,只好悄咪咪找机会偷瞄他,可当蓝忘机刚放下茶盏不久,魏无羡就见蓝忘机的杯中水,晃动的更厉害,下一刻看着更是快要溢出来了。
蓝忘机的杯子分明没动,这是不可能的事。魏无羡心说。
清醒点啊魏无羡,这是幻觉!魏无羡在心里大喊大叫。
有医师在,魏无羡努力克制着自己,手老老实实没有做任何奇怪的动作,可他紧紧盯着蓝忘机刚才用过的茶盏,目光之专注让蓝忘机都无法忽视。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变化,道:“魏婴。”
魏无羡回过神,看向蓝忘机道:“嗯,蓝湛,怎么了吗?”
就在这时,老医师也终于撤了“缠”在魏无羡手上的琴弦,叹息道:“魏公子的喜水之症,很是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