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出蜀地，游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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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瀚远和柯婉竹当然没有那么快离开，至少将胡家村、铜山村、文家村的村民都护送下山，那句老话“送佛送到西”。
山谷的粮食收完了，山下的房子也修缮好了，人也基本安顿好了。战争年代，老百姓流离失所、逃难的很多，新王朝初立，对待村民的回归、增加固定人口还是很欢迎的。
三位村长还有一些下一代领头人，准备了些山珍和中药送到新的里长，还有县里能说得上话的小官，疏通疏通关系，就算那些小官不会找事，认认人也好。
他们在山里寻到了川贝母、灵芝、当归、松茸、羊肚菌等等，各家都添一点，再加上干脆面、麻鸭、一些银钱，能做个用带花大篮子装的什么都有的大礼包送人，这个大礼包的形式还是柯道长教他们的，这样送出去也有面。
生活就这样忙忙碌碌顺利地过下去了。
秋意浓郁，候鸟结队从北归，斑斓渐染山间色，遥想是战事未休，游子未归。
柯瀚远和胡榕从制面小作坊出来，他们走过一片已经重新规整过的田。
柯瀚远来作坊是为了检查设备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发现小作坊里维护设备的胡舫竟然升级了控制面薄厚和烘干的工艺，前者让面不管在什么状态下被煮后能更筋道，后者提高了成品面的保存时长，同时提高了栖竹林品牌在市场竞争力。
柯瀚远：“胡榕，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吃的石蜜，我称它为红糖的东西吗？”
胡榕：“我当然记得，又香又甜，听说石蜜吃起来很硌牙，但柯道长你给我的红糖吃起来比较软，入口即化。”
柯瀚远：“我准备教你怎么做红糖，等你会了，我和姐姐就要离开胡家村到其它县城看看。”
胡榕：“什么！这么快，这，这才刚刚下山，好吧。”胡榕看着柯瀚远脸色未变，仍是笑眯眯的，脑中思绪不由一滞。
他不知道柯瀚远前世在网络上有种说法，笑眯眯都是怪物。柯瀚远在心理上是个正常普通人，但架不住他的原身确实是妖怪，沾边了。
胡榕看得出任何劝说也难以动摇柯瀚远的决定，他心想，不愧是道士，心志就是坚定。
柯瀚远继续说：“我这个制糖的原材料是来自南方的甘蔗，最初的技艺是来自西域的摩伽陀国，后来技艺是中国的一些人加以改进，我只是制糖技艺的搬运工。红糖性温，有益气、缓中、化食的功能，还有止疼、行血、活血散寒的功效，额。”他欲言又止，停下脚步看了胡榕几眼。
胡榕：“怎么了？”
柯瀚远：“有点担心你会接受不了，红糖挺适合妇女经期、产后食用，当然，用作红糖姜茶来驱寒也是极好的。”
胡榕面容瞬间一僵，说：“这有什么，我是商人，那红糖卖给药铺，应该会收的。”
柯瀚远：“那肯定，若是妇女能吃到红糖，也少受些罪。对了，这个技艺学会后，将制红糖的方法随着红糖卖出去后一起打包送人，只有我们会制红糖的技法，如小儿抱金砖过市。甘蔗在南方比较多，柳秀才会帮忙从岭南运过来，就算是大家都会了制红糖的方法，没有原材料，也白瞎，反而能提栖竹林红糖增加名声。”
胡榕：“这制红糖技术本就是你给的，若是以后人人都有红糖吃，那可真的太好了。”
柯瀚远：“会有那一天的。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说，柳秀才那边配送物资的次数要减半，可以加量，你也需要培养运送物资的人手了，其他县城的分店店主，我也会提醒他们，日后等唐朝稳定下来，这些东西还要你们自己送了，不过，若是有什么比较紧急的、重要的要柳秀才帮忙，他也能送。”
柳秀才发现，自从唐王朝建立以后，他的“送快递”神通——逐土疾遁，需要耗费的妖力增加了，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还好些，这种情况，在三十几年前他经历过隋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也有发生。
胡榕大抵知道柳秀才与两位柯道长一样，都是有本事的“人”，他说：“好。”
离开的日子很快到了，柯瀚远、柯婉竹、游隼希希和竹啄木鸟竹清在一个夜晚里，柳秀才施展了神通，带他们瞬移至千里之外。
他们悄然离开，而告别，已经在那些叮嘱中悄然嵌入。
胡榕在床上，心里想着白天柯道长给他的章，章体巴掌大小，印纽刻的是一只熊猫，印章上刻有“栖竹林壹”，侧面有复杂凹凸纹路，其他分店店主也有这个章，按照创建时间在印章标了序号，他们的印纽虽然都是熊猫，但姿态不同，且这些章的侧面同样有复杂的凹凸纹路，将这些印章按顺序聚在一起，可以拼接成一个大正方形。
这些印章制作的原材料是柯瀚远用石料和金属融合制成的大块合成物，然后在一一分成一小块，最后再进行细致雕刻，印章之间还有流畅纹路可以连通得上。
或许有一天，他们可以用到印章相认或做些什么。
又或者，这只是柯瀚远给他们的一个小小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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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瀚远他们在唐朝疆域里用着自己邦外人的身份和栖竹林商人名号到处走走停停，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待在山里，终于在唐武德四年冬来到刚刚建立不久的州。
此时，白色是矩州的主色调。矩州刚刚下过雨，天色如蒙上了淡淡的灰纱，这阴冷刺骨的温度，柯瀚远、柯婉竹、希希适应良好。柯瀚远更喜欢在此地收集各种矿产，这里的矿产资源比别处丰富。
这里的人大多穿蓝底白花团的民族服饰，丰富的色彩在这个雪白的冬天增添了不少趣味。
柯瀚远入乡随俗，竹啄木鸟已经穿上了柯瀚远给她染制了鸟纹蓝底白花加绒背心和绒帽。这套打扮，瞬间激发了柯婉竹的喜爱，时常将竹清团在手心里瞧。
矩州在未来的宋朝，据说会因为口音而误改成贵州，是个少数民族聚集区域。
柯婉竹用着不是很标准的当地话，手里用木盒装好的银色耳饰递给在湖边正在开嗓的中年妇女，说：“你好，我们是邦外的道士，在外修行，都姓柯。来到这里，觉得这里山好水好人好，有什么地方我们是可以租房长居的？”
中年妇女谢分分接过耳饰，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然后高兴地说：“菩萨天，你们长得真高，你这个姑娘还挺会说话勒，你们两人长得那么水灵，你们在住的地方啊，有有有，走，我带你们去见我大伯，他有房。” 她还招呼站得远远的柯瀚远，热情爽朗。
这是在矩州的一个中型山寨——沙罗县江英寨，彝族人居多，因为靠近县城，汉人稍微多一些，山坡上的木质吊脚楼鳞次栉比，江英寨靠近涪陵江。
江英寨虽然只是个中型山寨，但因为寨里的人还供奉巫者——陈启鼑，寨还有很多身强力壮的好手，别人不敢随便欺负他们。
中年妇女谢分分看柯婉竹和柯瀚远都长得高高的，但太瘦了，像个风吹就到的杆，因此她不怕他们敢做些什么。
谢分分仔细端详刚刚柯婉竹给她的耳饰，说：“这个耳饰做得真好。”耳饰整体简洁但不简单，主要是用银做的，上方用了花篮的造型，下方是花篮边框连着一条条带着白色石料的叶子、花瓣元素的线条，摆动起来，像是姑娘的美丽精致裙摆。
柯婉竹：“是我弟弟做的。”
谢分分看向柯瀚远：“真的？柯道长这么好手艺，你能娶媳妇吗？你这手艺在我们这非常受姑娘们的欢迎勒。”
柯瀚远：“小小心意，不过，若是能在这里住下，我会售卖些饰品，我和姐姐打算游遍各地作为修行，万不可耽误他人。”
谢分分一脸可惜，又问：“好吧，你们打算住多久？”
柯瀚远：“看看情况吧，若是舒心，待上两三年也可。”
他们一步一步爬上坡，越过一处又一处草丛。
过了好几户人家，谢分分打开半掩的门说：“到了，那就是我大伯。”她指了指里头正坐在火炉边的头顶已经长满白发的男人。
谢分分她大伯谢以渐正在喝着蜜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旁边是他妻子、两个儿子及其两个儿媳、两个孙女、三个孙子，他们也是如此。
柯瀚远仔细一看，他桌边摆的是栖竹林的蜂蜜罐以及蜂蜜勺，应是来自岭南的。
山魈澹与当地大族俚族的冯致光合作开办的栖竹林杂货店，那场子铺得很大，黔地不过是靠近岭南，柯瀚远他们就经常能看到栖竹林的商品进入千家万户，之所以判断不是蜀地来的，是因为岭南在交通上会更方便一些，虽然有些摩擦，但相对而言，民情更加适宜。
如今的栖竹林，以最初开设的店面为各地的总店，向下开设分店，产品销售进一步辐射周围，总店之间特色产品相互分享，还能丰富产品种类。最近由柯瀚远制作出来的木质手摇洗衣机，那可是在中层门户间广受好评。
谢以渐虽然已是知天命的岁数了，但说话声音很洪亮，精气神非常充足，他看到谢分分，招了招手，大声地说：“分分，你来啦，快来喝杯蜜水暖身，两位是？”他将杯子放下，站起来，客套的笑容摆了出来。
柯瀚远：“我和姐姐都姓柯，东胜神洲长星观的道士，可以叫我柯二郎，我俩游历四方，在各处了解风土人情，初到此地，觉得这里很宜居，想在这长居一段时间。”
谢分分：“大伯，你不是在北面有个独栋的屋嘛，所以我就带他们来看看。”
谢分分她大伯二儿子谢士升的媳妇陈枣用手指戳了戳谢士升的后腰，又用眼神示意他。
陈枣的大女儿年纪不小了，要攒多点嫁妆嫁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出蜀地，游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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