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I love you too.（我也爱你） ...
-
总决赛结束了，李安彤和黄雨浩，以及其它二中的选手全都坐上了学校包下的公车。
大家都累坏了，连带队老师都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黄雨浩和李安彤还是坐在一起，两人之间没有交谈，黄雨浩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安彤看着窗边，变化不断的房屋与景色，思绪也就被拉回了以前。
他很早之前其实就发现了黄雨浩可能对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不知道从初中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发现了黄雨浩看自己时，眼底那一抹奇异的底色。
起初，他没有在意，认为那不过是自己和黄雨浩之间关系变好的一种证明罢了。
和黄雨浩说的一样，二中校里的确有不少的男生也喜欢男生，这种情况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甚至有那么唯数不多的几次，他居然在那些隐蔽的小树林里看见过两个男生在接吻。
对此，他也没有说什么。
自己在初中时明确向黄雨浩表示过自己喜欢女生，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
持续的回看自己的记忆，李安彤也在那些犄角旮旯里，寻到了一些平时难以察觉，现在却又透亮无比的细节。
以前，初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黄雨浩总是喜欢黏着他（现在也是），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那时候，很多老师都说自己有了一个亲弟弟。
初中时候的黄雨浩，没有多高，不过也不胖，身体素质也只能算一般。
但是黄雨浩的成绩很好，每当黄雨浩如胶似漆地黏着他时，还会有几位和蔼的老师在旁边开着玩笑：“李安彤啊！多请教一下你弟弟吧！人家可要领先你太多了！”
遇到这种情况，黄雨浩经常都是红着脸、躲在一边。
那时的自己也大大咧咧的，还能笑着反驳老师几句。
后来，自己有了心仪的女生，就每天都喜欢去找她。
黄雨浩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也不讲话，只是眼中嫉妒的情绪是藏不住的。
自己当时还五大三粗地戏弄着黄雨浩：
“怎么？羡慕？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呢！‘既怕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开路虎！’嘿嘿！”
现在看来，黄雨浩是想成为自己路虎上的副驾啊！
想到这，李安彤不禁偷笑一声，声音不大，顶多也就黄雨浩能听见。
然后，交车一个颠簸，黄雨浩就戏剧性地倒了下来，正好不偏不移地靠倒在了李安彤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一靠，李安彤也没有躲闪。有时候吧，黄雨浩的心也是挺大的，刚刚才表完白，现在却还能睡的着。
黄雨浩的头发会时不时碰到李安彤的脸颊，没有任何理由，他只能嗅到黄雨浩身上看着的味道。
拉回自己被拉回到现实的思绪，再次追溯那记忆中未曾察觉的“未知”。
他们一起上了高中，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成绩如此优秀的黄雨浩会和自己能一起上高中，他无法理解。
他也问过黄雨浩，收到答复也只有短短的一句：
“宁做鸡头，不当凤尾。”
可是为黄雨浩的成绩就算是在一中校，也绝对不可能会是风尾。他无法理解。
自从上次四人小队在黄雨浩的家里排练过后，他就能更明显地感知到，黄雨浩那颗放烧的炽热的心脏，以及那倏然变得茂盛的“绿枝”在不断地触及他的灵魂。
这些是为什么，他都不理解。
……………………………………
但现在，好像像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因为爱，所以黄雨浩才会露出羡慕的神情；
因为爱，所以黄雨浩放弃了一中校，选择来到他的身边；
因为爱，所以黄雨浩才会奋不顾身地练习今天的演讲，了与他夺得第一；
因为爱，所以黄雨浩才会选择……选择表白。
………………………
有一件事，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过——他是一个双。
虽然不敢肯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想试一试。
试一试那“不可能”的未来。
“I love you too!（我也爱你！）”
黄雨浩剧烈地抖了一下，闭上的双眼又徐徐睁开来，露出了那感到不可思议的眼睛。
黄雨浩根本就没睡着，从始至终都没睡着。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黄雨浩甚至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是现实吧，黄雨浩根本就不敢相信，也从未奢望过他能够对自己这么说。
是梦境吧，黄雨浩身边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可感，靠在他肩膀上的火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黄雨浩石化般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敢移动，也不愿移动。
他仗着黄雨浩已经“睡着了”，就偷偷摸摸地抓着对方的小指。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突然很想，就是单纯地想。
黄雨浩再也忍不下去了，将自己的头往他的脖子处凑，手也不闲着，覆盖在他的手上，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他的方向靠。
学校为了节省经费，大多都是租用的没有扶手的公交车，黄雨浩可以很轻易地就和他贴得很近。
他着实吓了一跳，全然没有意识到黄雨浩已经“醒了”。
冬日里的太阳总是落山的很早，大片大片的云彩也被染上了红晕。
公交车驶过一片没有遮挡的地方，残云带着黄昏的气息，向公交车的内部发起了冲锋与混战。
“你醒了？”
“从一开始就没睡着。”
“听到了？”
“嗯。”
黄雨浩无意识地与他的手指相扣，黄雨浩并不害怕或者担心他会突然反悔，因为他的体温已经暴露了他小鹿乱撞的内心。
“你……怎么想的？”
“是我先表白的，你问我怎么想？”
润喉片的作用时间有限，再加上黄雨浩现在几乎是半倚在他的身上，声音自然会受到部分压迫。
有些沙哑的声音加上此时粘人的模样，让他看着下意识地认为此时“受受的“黄雨浩简直就是一个喜样物或一个“大”挂件。
没有沉默多久，李安彤他也不愿沉默太久。
“那我们之间……”
他不再说话，因为在他的知识库中，他还无法找到一个词语来适配他们之间的联系。
“爱人。”
早在很久之前，云枫哲和柳鸿尧就告诉过黄雨浩，他们之间可以用很多字词和称呼。
包括但不限于可以互相称“男朋友”；也可以用兄弟之间的“哥哥弟弟”；要里习惯肉麻一点的，还可以用“老公”之类的。
不过，黄雨浩没有采纳他们所说的称呼，而是使用了“爱人”。
有时候，最朴素也是最纯洁的爱意，也不过就是如此。
那种滚烫的、如同钢炉里被烧得火红的炭块，在冷冰的吞没下发出最为刺耳的“鸣叫”声，所引起的云雾盘旋在两人心头。
爱意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直至它不声不响地控制了人的心灵。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车上的所有人都睡着了，司机师傅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的路，带队老师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睡着，也强撑着玩起了手机。
“黄雨浩。”
黄雨浩从他的脖子处抬起头，期待着他还要说些什么。
对视了好一会，没有太多的彷徨，勾住黄雨浩的脖子，压低两人的身体，毅然决然地回应了黄雨浩眼中的期待。
当他的唇吻上黄雨浩的唇时，两人的大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黄雨浩的心中只能够蹦出一句话：
“好近！真的好近！”
双方都默契地没有伸舌头，这里终究还算是公共场合，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谁也保不齐以后会闹出多大的是非。
再一次冷静下来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牵着手，却没有再说话。
毕竟，在纯洁的如天使莅临人间那般的爱意面前，语言是多么苍白且无助的啊！
在高楼大厦矗立着的城市中，公交车不断地穿梭。
两人夺得英语演讲比赛第二名的事情早就在二中校传遍了。
学校领导甚至亲自在校门口迎接他们。
他们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中走下车门，他拉着黄雨浩的手腕，体温仍旧在不断地传递。
太阳已经只剩下了一条长长的尾焰，光线也已经开始逐渐溃散。
人们没有永恒的夜晚，世界没有永恒的冬天。
他们站在黑夜之前，终将成为夜空里闪耀的明星。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I love you too.（我也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