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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实体?,实体! ...
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夜晚,,路明非在影院的洗手间里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他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想是不是每一步都提前想到了。
余筱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老大,表白就表白嘛,你怎么老是那么紧张呢,我真的服了你了!看得我都要烦死了哎!”路明非不管不顾“你懂什么,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就此成功,晚上就和陈雯雯去沿河路上散步,你就羡慕着我吧!”余筱逸发出嘲笑“就她?那个都没怎么发育的妞?白送我都不要!!”一段时间的相处,路明
非也算是了解了一点余筱逸的本性,除了是个重度中二病患者以外,还对青春美少女
耿耿于怀,喜欢元气大胸萌妹子,对于外界就像好奇宝宝,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
在公厕内,只有路明非一个人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赵孟华试探着问,他刚走进洗手间。
“不知怎么的,脸上的肌肉忽然很痒,所以我扭动扭动,看看怎么回事”路明非很有急智的转身对着赵孟华,让脸部表情更加夸张,“你看我像不像周星驰?”
“不,更像阿拉蕾”赵孟华说。“给你衣服,一会致辞的时候换上。”赵孟华把一只
提袋给他,“陈雯雯说致辞的时候正式一点。”
路明非把提袋里的衣服翻出来看,居然是两粒扣黑西装和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
黑色的窄领带。这是一套典型的韩版西装,号码正合他消瘦的身材。路明非曾经很想
买一套,不过婶婶没答应他。可陈雯雯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要这么一套衣服?
巨大的幸福感仿佛铁锤一样砸在他头顶,让他几乎眩晕过去。他慢慢走出去,没有注意到赵孟华的冷笑和眼中的戏谑。
余筱逸在这时却没有祝贺路明非,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赵孟华哪里怪怪的。
“老大,我有个事情,离开一下,你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马上赶过来。”留下
一句话,余筱逸那团小气流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路明非走进小放映厅的时候,有人的声音仿佛针一样扎着他的耳朵,“哇塞!哈哈
哈哈哈哈!你们看猴子穿西装”
已经各自占据位置正在喝可乐吃爆米花的十几个文学社社员都哄笑起来,路明非的脸涨成了茄子色。
“笑什么笑,还有小猪穿西装嘞。”有人说。
那边文学社最胖的一对孪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也是一身路明非一样的黑西装走了过来。徐岩岩和徐淼淼出生只差了三个小时,但是大师说他们命里一个缺土一个缺水,爹妈就给他们起了这两个名字。不过这两个名字确实很旺他们,兄弟两个一般的圆胖,站在那里像是并排的两个篮球。
“你们两个也致辞?”路明非问徐岩岩。
“不致辞,我们就是当陪衬的。”徐岩岩说,“群众演员嘛,有工资拿不干白不干。”
路明非一时茫然不解,往陈雯雯那边看了一眼,陈雯雯看见他似乎也有点吃惊,总是低垂的眼睛瞪大了,明亮清澈。路明非想她大概也没想出来这身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这么好,于是那些人的尖利笑声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一会你站在那个位置致辞。”赵孟华指着银幕前的一张复印纸说,“就踩在那里,别挡到屏幕中央,一会大屏幕上放文学社的照片。”
“放文学社的照片?”路明非觉得有点不妥。那他要求的那段电影片段咋办?
放映员大叔巍峨若泰山的身影这时候浮现在他的面前,记忆里他递上那包烟的时候,戴着棒球帽的大叔十二万分的豪气和睥睨群雄的眼神打了个响指,说:“放映厅就是咱的地儿啊!别担心了!没跑儿!怎么也给你切进去。”这是让人无比安心的大叔,路明非相信大叔一定会帮他搞定的。
“嗯!"路明非深深的呼吸。
放映厅里的灯光讯速的暗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上的那页白色的复印纸格外的清晰。好了,那就是他的舞台了,一生一战嘛,拿下这个女孩,后半生的幸福啊美满啊儿子啊都有了!而那个女孩正在背后等着他吧,一切都OK了,蒲公英、Wall-e、告白词,此刻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路明非大步跳上舞台,站在银幕前那张复印纸上,等着黑暗里一束灯光忽然打在他身上。
然后他就可以大声对全世界说,陈雯雯,我喜欢你!
诺诺不是说要把男人的一切都堵上了?路明非觉得现在自己有这觉悟。
……
与此同时的外面,余筱逸穿着露肩露腰的黑色紧身衣,外面披着皮质的高定外套,连着一串串银链,站在了大门口。
他没猜错,诺诺不久也开着法拉利来了,他清清嗓子
“你好,卡塞尔学院A级学生,陈墨瞳,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筱逸,和你们不是敌人,你应该也猜到,路明非被那个家伙耍了,我在此真挚的希望,我们可以合作一下…"少年的声音没有天真和单纯,只有淡淡的威严和蛊惑。
不知为什么,陈墨瞳最后神使鬼差答应了余筱逸。
画面回到路明非那里。
强光突然照花了路明非的眼睛,不是头顶上打下来的射灯,而是正面放映机的光。全场发出了“嘘”的声音,路明非抬起手臂遮脸,心里说,“该死!”难道放映员大叔搞错了放映时间?可是没有音乐啊,怎么回事?
等到路明非的眼睛适应了强光,突然发现徐岩岩和徐淼淼那对兄弟像保龄球站在他的左手边,距离他远远的,肉肉的脸上没点表情。
“你们来干什么?”路明非对徐岩岩喊。
“当群众演员啊。”徐岩岩露出很无辜的表情。
路明非突然发觉自己左手边有个巨大的英文字母“L",一动不动。放映机投在银幕上的不是变化的影像,而是一些字符。
台下还是一片嘘声,路明非忍不住了,离开那页复印纸跑到距离银幕几米的地方看。他看到了一行字:“陈雯雯,L ve,Y u!"
他没能理解那两个古怪的单词,但是预感到有什么不对,脑袋里嗡嗡作响。
“站回来站回来!”徐岩岩小声对他说,“缺你一字母儿就不成句了。”
“字母?”路明非再去看那行字,同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赵孟华捧着一大把深红色的玫瑰花在几个好兄弟的簇拥下跳上舞台来。
这是平生的第一次,路明非觉得他的身体从指尖一寸一寸的凉下去,直到心里,直到盖骨深处,直到那些因为采蒲公英跑了太多路还在酸痛的关节中。徐岩岩和徐淼淼就是两个"O",他是那个小写的“i”,合起来就是完美的“陈雯雯,iLoveYou。”
还是最流行最风骚的小写以路明非那颗脑袋瓜子,大概想破了也想不出这么浪漫的手法来,但是有人可以,有人的脑袋瓜子比路明非还好,英语更比路明非强,很小家里就有英文老师嘛,用个风骚的小写“1”对他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
路明非赶紧去看陈雯雯,陈雯雯在看赵孟华,眼睛里仿佛夏天的露水那样,就要流淌下来。她和路明非坐在河边的时候那么忧郁和沉默,这时候却不那样,路明非看得出她眼里的快乐。
路明非觉得自己要石化了,他忽然想到自己包里的那束蒲公英一路上揉得太厉
害,也许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了吧?
“回去!回去!没你就不成句了!”台下有人大喊。
路明非只能慢慢地走回银幕前,站在那页复印纸上。他低下头去不看任何人,于是那个小写i"从远处看上去,格外蔫巴。
“今天本来因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不过我就是借这个机会,”赵孟华大声说,“我
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跟陈雯雯说屏幕上都有了我怎么也要赌一把啊!
要不将来分开了,天南海北见不着面,我喜欢一个人三年,谁也不知道,那不衰到家
了吗?”
“好!好!老大好样的!”徐岩岩和徐淼淼都拍巴掌,赵孟华的好兄弟们也都拍巴
掌。
“女主角!上台!女主角!上台!"赵孟华显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台下叫好的人都
有了。
一束射灯的光打在陈雯雯身上,衣服白得像是云烟一般的陈雯雯不得不站起来,
像是个天使,她磨蹭着步子走上舞台,脸红得可以榨出西红柿酱来,赵孟华的好兄弟
围着她,用那种青春热血励志片里的语气问,“答应不答应?答应就快啊!赵孟华很好
的!”
路明非耳朵里满场的声音都被屏蔽掉了,对他而言这时的放映厅中是天地初开般
的寂静,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打破它。
“我也喜欢赵孟华的。”陈雯雯用蚊鸣般的声音说。
她停顿一下,看着众人,不自觉轻笑“猜到了。”尾音上扬,很是开心。
大家起哄“怎么猜到的啊嫂子?!”赵孟华的朋友们早就改口了。
“你们说了,给我一个惊喜的。”又是一阵轻柔的声音。
一阵安静…
很快,寂静被打破了,仿佛雷霆贯穿长空,电光直射天心,雨沙沙地落了下来。
一片叫好声里,路明非听见“哇”的一声哭声,他抬头寻找那个人,看见一贯骄傲
的苏晓蔷捂着脸。他有点想追上去拍拍苏晓蔷的肩膀安慰她一下,可是他是那个不能
移动的“i"。
所有人都跑到舞台上来围绕着陈雯雯和赵孟华,仿佛新婚大礼上的嘉宾似的。路
明非觉得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只有他和苏晓蔷被蒙在鼓里。也许他喜欢陈雯雯的事情
早都被人看出来了,所以谁都不告诉他。
“嘿,真傻。”路明非对自己说,辛酸一直冲到鼻孔里。
音乐声大作,银幕上Eve带着Wall-E突破音障越过天空。那是一个小姑娘要用她的
一切能力去救她心爱的小衰仔,最后它们在老式爱情片的音乐声里相依相。真是感人!太合乎现在的场景了,赵孟华搭着陈雯雯的肩膀,陈雯雯低头靠在他肩上。
放映员大叔从侧门进来,嘴上叼着路明非送给他的假中华,以十二万分的豪气和
睥睨群雄的眼神打了个响指,头45度上仰,强硬的竖起大拇指,嘴里念叨了一句什
么,似乎是说,“兄弟我搞定了吧?”
“你妈×的,你脑子秀逗啦?”路明非恨不得揪住他的衣领摇晃。可他没力气了,于是贴着屏幕慢慢地蹲下去,想休息一下。反正现在也没人再关注那句“iLoveYou"了,他变成了个小写的“e",也没什么关系。
原来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陈雯雯自己,路明非觉得很好笑,悄没声儿的走下舞台向着放映厅大门那边去了,他背后的屏幕上Eve贴着Wall-E的脸,音乐温馨甜美,陈雯雯还是Eve,可他不是Wall-E,他什么都不是。
哦不,他是个傻子,被玩了一道,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字母别跑字母别跑,群众演员都有红包啊!"赵孟华的兄弟大声喊他,“大家都有功啊!”路明非回头看了赵孟华一眼,赵孟华眯起眼睛对他比了个鬼脸。路明非觉得他应该回去跟赵孟华对打一下,不过显然他的体育成绩远不如赵孟华,何况人家还有一票兄弟。他蔫巴了太多年,已经习惯了,于是“哦”了一声,转头继续往舞台上走去当他的“i”。
这时候光从他背后照来,仿佛闪电突破乌云,有人踹了放映厅的门。 “咚!”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大家和路明非同时将目光射向一个从没见过的少年,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些许暴露的衣物,缓缓走进,外套的银链随着他的走动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他目光冷冷地扫视一群人,最后在赵孟华和陈雯雯相扣的手上停下来,皱了皱眉头。
人一生里总有几次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之门洞开,路明非等了十八年,在他最衰的那一刻,门终于开了。
那个走进来的天使四下扫视,目光如刀。
所有人看清他之后都沉默下来,首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个外人闯进了他们聚会的空间,其次这个人的光芒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
太耀眼了,实在太耀眼了,耀眼的让路明非以为他就是来装逼的。
“李嘉图,我们的时间不够了,还要继续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么?”余筱逸用一种清晰冰洌的声音说,大讲堂里每个人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看着路明非傻愣愣的样子,余筱逸发出清脆而又讽刺的笑声“哼~,这种没脸蛋没身材对你没热情把你当舔狗的人,就是你拒绝诺诺的原因?~嗯?"
身后的诺诺缓缓走出,路明非快傻了,她完全变了着装风格,披散的暗红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深紫色的职业套装,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紫色的丝袜,用上了全套黄金嵌紫晶的定制首饰,身高也比路明非上次见到她的时候骤然高了十厘米之多,压迫感简直让路明非也觉得腿软。好在余筱逸及时托了他一把,让他站稳了。
“哦,我”路明非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居然成了万众目光的焦点,像是被架在太阳灶上的热水壶,他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些人的注视灼伤了,这时候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傻。
“这是表演用的衣服么?质量不好,节目结束就换掉吧。”诺诺向身后招了招手。
"呵,换掉啊?这种劣质的要死的衣服,放在我们那边,就是穷困潦倒翻白眼的人都懒得穿吧,谁给你的这种破烂啊?你还真是善,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吗?”余筱逸嫌弃的要死。
诺诺带来的大概是成衣店的店员,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孩,上来就脱路明非的衣服。
路明非刚要躲避,余筱逸就用那种那种极致的温柔介乎他老娘和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之间。而两个女店员则拿着五六件西装和五六双皮鞋不停地给路明非试穿和搭配,她们显然对于不能当众把路明非的衬衣和裤子扒了很不满意,路明非听见一个女店员抱怨说这样的裤型不好不好配啊!
“这才是我们的李嘉图·M·路啊。”余筱逸用稍微满意一点的口气说道。
“各位同学好,李嘉图晚上还有活动,我们就先走了,大家慢慢玩,玩得开心一点。”诺诺对路明非的同学们微微欠身,露出那种西方深宅大院资深管家的无暇笑容,又冷漠,又让人无从挑剔。
“不,诺诺你带着李嘉图先走,我…要干点事情…!”余筱逸看向赵孟华和陈雯雯,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金光闪过,谁都没有发现,包括他自己。
赵孟华和陈雯雯一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威压?!
“李嘉图?”赵孟华硬撑着,问。
“也是他的名字了,我们一般都这么叫他的。”诺诺说。
“走啦!要扬眉挺胸!傻愣着干什么?”诺诺的手在路明非腰间使劲一捅。
路明非知道此刻反抗这个女孩对他全无好处,更何况余筱逸还在场,更不可以在小弟面前这么衰,于是拽开了架势往外走去,看起来诺诺在他背后亦步亦趋,无比的服从,若不是诺诺此刻看起来比他还高了那么一点,路明非就更有面子了。
但是路明非也说不上多高兴,他想陈雯雯现在正在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东西。他让赵孟华得意不起来了,可他也没得到什么。
一切都如浮光般散去了。
余筱逸瞥了一眼路明非离开的背影,走向了人群。
“各位先生女士,首先自我介绍,我呢,叫余筱逸,我今天来,除了接走路明非先生,就是还要找人…我想想,他叫.赵孟华~?”突然一个闪身,没人看清他的动作,他就来到了赵孟华面前。“你们一直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吧?”余筱逸双手环胸。“那为什么…故意弄这种骗局呢?"呢,字尾音刚落下,就看见他手摁着赵孟华的头,一脚往他的肚子上踹去,赵孟华感觉自己下半身在一瞬间没有知觉了,但没完,余筱逸又一拳拳砸在他的脸上“为什么啊?看着一个小丑三年了,不腻吗?”后面的音调拉高,带着愤怒。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赵孟华的鼻血飙出来,他已经满脸都是血了。
最后一脚,余筱逸高踢腿,踹在了赵孟华的胸口,同时松开了手,赵孟华往后倒飞几米,瘫在地上。
大家都慌了,但却不敢靠近,余筱逸身上有种气场,让他们畏惧,害怕。站在赵孟华身边的陈雯雯更不用说,那个文艺女青年都快要哭出来了。
余筱逸走到陈雯雯面前,但没有打她,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是小孩子的样子,不过身高也有一米六了,和陈雯雯站在一起差不多。陈雯雯被余筱逸没来由的动作吓得有些发抖。突然,余筱逸猛的扯住她的头发,让她矮了半截,嘴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哎呀呀,不要这么怕我嘛,我是个绅土,不会随便打女人的,不过."他拽着陈雯雯的头发的手又用了点力气“.…你在我这里,也不是很像女人.."慢慢转头,面对着大家“路明非,是我罩着的,如果还有人有意见…哼~掂量掂量吧?”说着松开了陈雯雯,将她甩在地上,翻了个白眼。
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动,没人敢说话。
余筱逸又走到一个女孩儿面前,空手变出一只玫瑰花“美丽的小姐,您真漂亮,敢问芳名?~”
大家又是吸了一口凉气,是苏晓蔷!!
苏晓蔷更是惊讶,她心情无比复杂,她喜欢赵孟华,也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正努力从伤心中缓过来呢!
“我叫苏晓蔷。”不愧是小天女,关键时候还是有点气势,她回答了余筱逸的问题。
“真是个好名字,能遇见您这样的少女,真是我今晚的荣幸….”说着,余筱逸伸出一只手。
苏晓蔷不明所以,但慢慢将手放了上去。
下面这-幕更是炸裂!!!余筱逸,吻向了她的手背!!!!!
几秒之后,抬头,“我也走了,祝各位,玩得愉快~”余筱逸转身,快步离开了电影放映厅,留下手忙脚乱的众人.…
“我可真没想到自己能碰上这种事。”出了门,路明非喃喃的说。
“什么事?当场被暗恋的女孩凌空删了几个漂亮的耳光,然后一脚踹飞在角落里?”诺诺瞟了他一眼。
“是说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孩子救场,被一个开法拉利的辣妹接走啦。”路明非抓抓头。
“当然的啊,我可没有开车接过什么人,那个小孩,其实我和他才刚认识。”
路明非想世上开法拉利的辣妹也未必只有你一个,那个小孩也不是个正常人,不过看在刚才他们见义拔刀的份儿上,他把这话吞了回去,就让这个骄傲的女孩继续骄傲吧,反正她骄傲起来倒也不讨厌。但.余筱逸去哪里了?
车身猛地一震,路明非失去了平衡,诺诺猛打方向盘拐下了高架路,驶入了一条看不见人迹的小道。发动机居然熄火了,车停在一家24小时的药店门前,这条街上只有这家店门口有这么点光。
“奶奶的,可能是没油了。”诺诺在方向盘上猛拍了一掌。
“你们干吗要对我那么好?"路明非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可不是‘我们'对你那么好,是‘我'对你好,学院可不管你这么多,古德里安教授现在还在宾馆里傻等你的电话呢。”诺诺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了,你买了冰淇淋给我吃不是么?”路明非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像是有一口浑浊的空气憋在他胸口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眼前的这辆法拉利599GTBFiorano,身边这个小公主一样的陈墨瞳,虚幻的宇宙灵质余筱逸,还有那份36000美元的奖学金和遥远的卡塞尔学院,这些都像是幻影般虚无,不知为何就来到他身边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就会消失。他像是男版《灰姑娘》的主角,巫婆给了他一个美女朋友,一个超牛逼的小弟和一辆法拉利跑车,但是午夜土二点就会失效,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路明非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价值?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要他现在说“不,我不答应”,诺诺和余筱逸会不会突然消失变成一团泡沫?
诺诺看他那双低垂的眼睛,看他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挺伤心"四个字,心里有点软了,忽然伸出双手把路明非的脑袋抓得一团糟,大声说,“你现在看起来好像那只被狗熊拿去擦了屁屁的小白兔!”
路明非被她气得几乎要炸毛,“你才被狗熊擦了屁屁,你全家都被狗熊擦了屁屁。
诺诺也不生气,张开双臂,歪头看着他,
“来,小白兔,拥抱一下!”
路明非吃了一惊,低头看了一眼诺诺,目光触到丝绸下线条柔软如春天山脊的胸脯,顿时觉得自己发烧了。为了避免自己烧得太厉害软瘫在诺诺怀里,他双手紧紧抱住胸口,往后缩了缩,做出警惕的样子来,“没事吃我豆腐做什么?"
诺诺冲他吐了吐舌头,“看你的衰样儿,安慰你一下呗,你是豆腐吗?你顶多是豆腐于!”
“豆腐干也有豆腐干的尊严!”路明非只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时,一串叮叮叮的声音伴随着一句冷冰冰的话传来。
“陈墨瞳,合作结束了,你的表现很好,不过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觉得你可以和我老大有点距离感了。 ”
是余筱逸,他把外套脱了,拎在手上,黑色的紧身衣与他雪白的肌肤产生了鲜明的对比,直到现在,路明非才看清他的模样。一个学生头,但是翘着两根小小的呆毛,带了一副眼镜,左眼下面有颗泪痣,黝黑的眼底似乎缓缓涌动着金黄色的光芒,五官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不真实,露出的腰在右下角好像有一个暗红色的花纹,但是,路明非看不清。
陈墨瞳对余筱逸的到来好像没有多大意外,似乎他来找路明非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她现在要干最后的正事。
她不搭理余筱逸,看向路明非。“我们是正规学院,又不是国际人口贩子,还给你奖学金,你的成绩如果我说还凑合都显得我虚伪了”
路明非对这个女孩算是彻底没辙了,“行行行,我答应,不答应怎么办呢?我也没复习好,参加高考也考不上好学校。我今天在所有同学面前那么大出风头,他们会怎么想我呢?”路明非低下头去,“要是不答应你们,我怎么回去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余筱逸默不作声看这两个人,身体的破碎感告诉他,撑不了多久了,本源…流散的太快了…灼烧感越来越重,强撑着也不是办法…他捏紧了手上的外套…
“你答应我没用,要给古德里安教授打电话,只有你自己用学院给你的那部手机给他打电话,一切才会生效。”诺诺说。
“生效?什么生效?
“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个选择啊,你打完这个电话,那个隐藏的选项就被激活了,”诺诺居然用了和诺玛那封信上一样的说法,“我们总是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就看你想不想要。”
“隐藏的选项?”路明非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打开手机,拨通了古德里安教授的号码,古德里安教授显然在等着他的电话,立刻就接了。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古德里安教授我想好了,我准备好在文件上签字了。”
“签字同意吗?”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比路明非还要紧张,似乎路明非是个绝代风华的美女,打算白送他一样。
“签字同意啊签字,当然是同意了。”路明非觉得自己这句话说主来真有婚礼上女孩说“l do"的感觉。
这是个奇怪的夜晚,生命中的前十八年里,他活的悄无声息,但从这个夜晚开始,他变成了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声纹验证通过,获得本人亲自授权,流程开始。路明非,编号A.D.0013,接入卡塞尔学院。我是诺玛,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之内送达,卡塞尔学院,欢迎您的加入。”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忽然切换成一个清越的、略显机械的女音。
“诺玛,别切我的线,让我接着说两句。”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再次传来,“明非,刚才是我切到学院秘书那里帮你做声纹验证签字,剩下的事情诺玛都会解决好的,你等着邮件就好了!”
电话匆匆的挂断了,路明非从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中听出了欢呼雀跃来。
诺诺完成了事情,准备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余筱逸就瘫倒在地上,低低的痛苦的叫着,嘴里还一边骂着路
明非。
"啊…啊痛死我了!!啊…!老大你看看你…就是傻的没边,衰的要死!!!
“啊…!痛死了……!”他的身体慢慢消散,一片片散开的花瓣一般分崩离析。
路明非赶快去扶他,但余筱逸消失了,也没有声音。好像没有存在过。
路明非傻傻的站在路灯下,往婶婶家里走去。
……
车站里,路明非处于抓狂与忧伤之间凌乱。
余筱逸看着路明非,在偷偷笑。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背后说,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
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No,I'm poor! No money!”路明非以朴实简洁的英语回答,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中国人?”对方察觉了路明非的国籍,立刻换用一口流利中文,“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想。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
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写着书名,路明非似乎曾在什
么地方看过这种文字。
这家伙居然说那么一口流利的中文….路明非心里有个念头跳闪,他在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文件上看过这种写法。
“你是等….cC1000次快车?”路明非问。
双方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我是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出手去,想表示友好。
“亲人呐!可算能找着一个美元买可乐了。”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你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瓜子里除了可乐就没别的了么?路明非想。
"兄弟我很欣赏你,你看起来很有义气!”芬格尔四仰八叉地坐在长椅上,大口啃着三明治,喝着路明非的可乐。
两人加起来只有二十五美元,路明非建议说然可乐免费续杯,他们根本无需买两杯,只需要两根吸管和把续杯次数翻倍即可。芬格尔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德国,但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德国人的矜持,热烈地赞赏中国同学太有想法了。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问。
"八年级。”
"八年级?”路明非被可乐呛着了。
“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芬格尔说。
“那怎么是八年级?”
“连着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决定暂时不讨论留级这种惊悚的事,“你以前坐过那趟车?”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问,“什么东西?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你读了八年阶级还也不够高?”
“实不相瞒,我正挣扎在退学和补学分的困境中!”芬格尔摊摊手。 “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 “不,他们分配工作!”芬格尔响亮地打了个嗝儿。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像是巨人并肩站立,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高架铁路在列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亮。
人员赶了出去,可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道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线快车。
芬格尔满不在乎,他说对他而言每次返校都是这样的,怪只怪他们阶级低,阶级高的学生到达车站就会有车来接,从VIP通道上车,不会引起任何骚动。路明非不得不问他俩的优先级有多低。芬格尔说大概和中世纪的农奴阶层差不多。路明非心情低落,芬格尔安慰他说其实比农奴低的也有,有人的阶级好像骡子。
余筱逸睡着了,他的眼睫毛时不时微微颤抖,好像在做噩梦…
候车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俩了,芬格尔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路明非把毯子裹在身上,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钟声回荡,似乎来自很远处的教堂,路明非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想到月下荒原和遥远处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着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他们的脸隐藏在阴影里,他们奔向圆月,那轮月亮大得不可思议,半轮沉在地平线以下。他们从山巅向着月亮跳跃。
他猛地一惊,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疯狂、瑰丽而又真实,似乎他曾亲眼目睹那壮丽的一幕。
为什么会有那么单调的钟声?路明非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在芝加哥,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为什么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个单调孤独的钟声?附近本该没有教堂。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的月亮在落地窗外缓缓升起。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近海岸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靠背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着,抬头迎着月光。
路明非四下张望,找不到芬格尔,门口的警卫也不见了,远处赛百味的三明治店熄了灯,这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他觉得很奇怪,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候车大厅里有一种让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空着那么多排长椅,男孩偏偏坐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醒来。
路明非把毯子掀开,坐在男孩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月光,时间慢慢地流逝,仿佛两个看海的人。
“交换么?”男孩轻声问。
“什么什么?”路明非不懂他在说什么。
“交换么?”男孩再次问。
“换什么?我没钱……lam poor, no money.……
“那你还是拒绝了?”男孩慢慢地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里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看着那个黄金瞳,路明非有种错觉……余筱逸…那天的眼睛…?
路明非的所有意志在一瞬间被那火光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颤,仿佛濒临绝境般,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闪去。
“啊!”芬格尔的惨叫把路明非惊醒了。
芬格尔正抱着脑袋蹲在旁边。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行人脚步声、汽车鸣笛声、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大都会的一切声音都有,两名警卫靠在门边打瞌睡,远处的赛百味仍旧亮着灯。
“还是做梦?”路明非心里说。
他从没做过两个叠起来的梦,第一个梦里他看见荒原上人群奔跑,第二个梦里他和男孩说话,他从第一个梦里醒来直接进入了第二个梦,其实那时他睡在长椅上,身上的毛毯都没有掀开。
“你不要在梦里跳高,你刚才像只受惊的跳蚤!”芬格尔抱怨。
路明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为什么会受惊呢?因为男孩的金色瞳孔?金色瞳孔有什么奇怪?动漫社的女生什么颜色的美瞳没戴过?
“把行李带上,车来了。”芬格尔说。
路明非听见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芬格尔说的没错,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凌晨两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CC1000次快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车站里,余筱逸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大半夜依然在路明非的脑子里吵吵闹闹。路明非心累.
列车发动了,在漆黑的深夜里疾驰,路明非、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学院装,白色的衬衣,墨绿色的西装,深玫瑰红色的领巾,胸口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虽然从没见过路明非,没量过他的身材,却把衣服做的贴合无比,腰围胸围半分不差,连路明非都觉得自己帅气了几分。
“芬格尔,不准把赤脚放在沙发上。”古德里安教授说,“你该知道入学辅导这件事对于我们的新生有多重要。”
芬格尔只好把脚老老实实地收好,在古德里安教授面前,这个外形非常科学狂人的学长老实了很多。
“要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
他坐在靠壁的墨绿色沙发上,背后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画。
这是一节典雅而奢华的车厢,车壁都是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四周包裹着实木,看起来是纯手工的实木桌隔开了学生和老师,他们所坐的墨绿色真皮沙发上都绣着金线。路明非觉得这车厢简直是为皇帝或什么元首设计的,他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你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我们提供。”古德里安教授又说。 “见导师还能喝酒?卡塞尔学院的校规可真宽松。”路明非说。
“总之是喝点让你镇静的东西,免得一会儿你听到了什么大声尖叫。”芬格尔说。 “那我要一杯惨了安眠药的可乐”路明非强撑着说些烂白话。
“做梦不能改变现实”古德里安教授挠挠头,
“首先,很抱歉我来晚了,我在俄罗斯那边误的太久了,可仍然没有发现合格的人选。返回卡塞尔学院的时候才发现列车员弄错了你的优先级,所以我就决定跟车来一趟,亲自迎接你;其次”
“我知道你要开始说让人惊悚的话了,我也觉得没那么便宜轻轻松松给我一份高额的奖学金这么神神秘秘的把我诱骗到美国来”路明非说,“我这些天已经有觉悟了。”
“我是说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资格考试,按照校规不通告考试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暂时也就不能生效我其实是要说这件事。"
“资格考试?”路明非说,“果真有人惊恐”其实他原本猜测古德里安教授要在他面前揭露什么今天的大秘密,即使告诉他他的父母是超人他其实就是超人二代,他也就不会觉得很奇怪了。在这个卡塞尔学院里,看起来一切皆有可能。不过古德里安教授居然只是跟他说了学院的制度。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签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递过一份文件来。面对那份拉丁文混合着写英文的古怪文件,路明非手有点哆嗦着签了,现在他乘坐的这趟快车正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高速驶往一个神秘的卡塞尔学院,只是他父母给他指出的道路,他还能拒绝什么呢?总不能现在起身尖叫着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么我们的入学辅导就正式开始了。”古德里安教授非常严肃地说,“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注册部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和能力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进阶教育,给他们提供各种可能性,并且推荐工作。”
“我们的学制是四年,除了像芬格尔这样的天才之外,每年成功毕业的学生占新入学的32%,所有学生必须住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业证书,但是很遗憾的说,你在本校的学位证书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你想读硕土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那样不是得一条道走到黑了?”路明非说。
“这是因为卡塞尔学院的学科设置有些偏科。”古德里安教授双手交叉,两根食指
飞快的绕来绕去。
“偏科?”路明非不解。
“事实上整个学院的研究对象只有一个。”古德里安教授站起身,摘掉了自己身后
那幅局油画上的帆布。
那是一副很漂亮的大画,铁青色的天空下,一条黑色的巨龙正从尸体堆深处腾起,双翼挂满死人的骨骼,他巨大的膜翼后,是一颗巨树,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像是路明非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些分形图。
路明非觉得脑袋里有一万只蜜蜂嗡嗡翁,龙?”
“准确地说,龙皇尼特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答经》的记叙,诸神黄昏时候,
这个大家伙会把世界之树依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古德里安教授指了指自己的书架,“卡塞尔学院研究的就是龙类,当然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等不同的学科,但是最终我们的目的都是”
他顿了顿:“屠龙!
路明非惊得腿-下软,然后意识里一片漆黑,仿佛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整个
列车摇晃,所有灯光跳闪着熄灭,仿佛那两个字是魔咒,唤醒了沉睡在黑暗里的君
王。
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里,隐约有一双末世般的黄金瞳缓缓张开.
“哥哥…没想到…找到你,也有另外一个惊喜作为赠礼."
正在安静听着古德里安教授讲历史的余筱逸突然一阵眩晕,他有种.!恐慌!!
和…期盼!!!
本篇完
说一下关系线,路鸣泽×余筱逸×路明非,三人行,但主要路鸣泽是原配,其他都是纯友情,关于苏晓樯那个余筱逸是有原因的,挖个坑。他在后期的身份其实挺复杂的(也不算?)但不会很讨人厌(吧?)总之希望大家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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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实体?,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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