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天才外星姐》小鴍

75、甘露之变

　　“ 我很好奇人类第一本印刷书是什么样的。” 鴍问了一个问题。

　　“ 是金刚经，敦煌出土，印刷于868年，比宋代的发明活字印刷的毕升早了100年。在公元105年，太监蔡伦就发明了纸，所以你看，人类花了好几百年才找到印刷办法。” 小聃快速答道。

　　“ 等等，公元868，岂不就是唐代吗？” 小聃陷入沉思。“ 要是，小鴍, 您可能的亲父留下任何线索，会是什么呢? 让我再看看那个视频吧。”

　　拿着金冠的那人又蓦然出现在空气中，倒是跟室内的古董环境一点不违和。

　　“ 显示所有唐代皇帝的图片。” 小聃下令他的魔戒。

　　20位唐皇的画像即刻出现，鴍很认真地看每个人。“ 是他! ” 她指着其中一个身着皇袍的颀长男子说，他带着一顶冕冠。

　　“ 这是唐文宗皇帝，名字是李昂。没错，他真的像你视频中的人。看到他活过来还真让我吓得不轻。我演唐的皇子，所以研究了每一个唐帝包括唐文宗。我知道这家伙的背景。有意思的是，他爸他哥他弟都前前后后当了皇帝，在唐史上很罕见。”

　　“ 告诉我他的故事，小聃! ” 鴍的眼睛有些亮。

　　二人坐到地板上倚着一个大书架。

　　“ 他呢是个有志向的皇帝，特别是目睹了他父亲和哥哥的失败之后。他18岁就上位了。”

　　“ 差不多和你一样大。他的哥哥怎么了? ” 鴍插了一下。

　　“ 李湛，他的哥哥，15岁上位，实际上就是一个孩子，沉迷于蹴鞠，一种唐代流行的类似足球的运动。18岁的时候他被一个太监杀死。” 小聃对每位皇帝都很熟。

　　“ 被太监杀死? 太监是什么? ” 鴍的世界没有犯罪，所以听到这样的事很惊恐。

　　看到鴍一脸的疑惑，小聃解释道, “ 太监是在宫中服务的去势男人，有时候他们的权力和影响力非常大，成为皇帝信赖的谋士和近臣。他们在后宫中扮演关键角色，督察后宫事务，有时还有外交担当，比如明代的郑和，他的大洋探险比葡萄牙的哥伦布还早。”

　　“ 所有的皇帝都自称天子。他们有巨大的后宫，那里有无数的嫔妃去承续天子的血脉。而他正式的夫人皇后，同时也扮演后宫的总经理角色。” 小聃自然是个历史好学生。

　　“ 太监们形成强大的社会势力，凝聚了很多政治能量，所以常被任命为高官。”

　　“ 随着时间推移，” 小聃继续道：“ 太监有时势力太大连皇帝也奈何不得。文宗皇帝力量虚弱，无法改变现状。太监势力在他太祖父之前就已经根深蒂固。他只是个像我一样的小哥哥，对抗太监不过是鸡蛋碰石头。”

　　小聃点了个皿的短信：“ 你们做得不干净，外面有一些小飞虫。” 照片显示藏书楼外面一些无人机在飞舞。

　　小聃似是不在意。“ 说到哪了? 哦，年轻脆弱的李昂皇帝。”

　　“ 他怎么会有两个名字? ” 鴍对中国人的名字有太多困惑。

　　“ 嗯，古代中国人确实有不同名字，特别是文人。除了原名，还有笔名，小名，文名，绰号，赐名等。李昂是他的正名，官称是唐文宗，承续前任称呼。他们过世后还会有荣誉称号。 ”

　　鴍睁大眼听着，对她来说，名字只是一个号码，没有任何意义，更别提社会地位了。

　　“ 要是我们继续谈论你这位潜力股‘父亲’，唐文宗，我们得谈到唐史一件重要事件，甘露之变。” 小聃又坐回鴍的身边。

　　“ 为什么重要呢? — 它是政治景观一个关键点，是权力竞争的高潮。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李昂和他的盟友必须铲除太监党才能进行改革。他们成功除去一名头目，然后继续谋求…”

　　“ 甘露是样东西吗? ” 鴍进入了故事，插嘴说。

　　“ 甘露被视为神的甘霖，由天而降，是个上天赐予的吉祥征兆。”

　　“ 公元835年，宫里有报告说甘霖降临在一株石榴树上。李昂正在宴请所有的高官。他让禁军首领，同身为太监的仇士良去看看，同时命令大臣李训布局围剿。仇是个奸猾男，看出了端倪，所以马上回殿把李昂劫为人质。 ”

　　“ 人质? 他怎么敢? ” 鴍惊了一声。虽然没有证据，她把李昂视为自己父亲一样的人物，至少是和父亲相关的人。

　　“ 所以他们权力极大，加上和军方关系紧密，有些甚至担任要职，比如仇士良。他指控李训谋变并杀死了他。这次事变牵连了大约1000名官员，无论知道或不知道此事，都被杀了。 ”

　　“ 文宗皇帝怎么样? ” 鴍开始担心。

　　“ 太监党控制了他，软禁在宫里。李昂把自己视为周朝和汉朝的统治者。他说这两人受制于权臣，而他却受制于家奴。对皇帝来说，无论太监势力多大也只是家奴而已。这一幕被拍成电影，他泪抹双袖，而旁边的人都叩倒哭了很久。” 小聃开始演。 “ 试想一下，他是个25岁的有大志向的年轻人，却被自己的家奴软禁! ”

　　而后，他把手放在鴍的背上安慰她明显的难过。

　　“ 李昂之后就一直过得很惨凄，31岁郁郁而逝。”

　　小聃听到呦呦的声音，原来鴍开始幽泣。没有过人生哭戏的她开始还是低低的，后来声音大起来，脸开始下雨，然后骤雨。

　　“ 别啊，人人都叫我哭宝，我可不想身边再有一个。” 他玩笑起来。

　　“ 他那么年轻而那样死去。而我已经几百岁，实在不公平。” 鴍的声音不清不楚，小聃努力去听才明白了。

　　她又把那支珍贵的视频打开，看到了少年皇帝，那么意气飞扬，眼里是清澈和阳光。她又哭得更多。鴍没有意识到哭泣是那么难以过去的一件事，同时，又有一种无法言诉的舒适。

　　小聃静静地观察她，同时递上些纸巾。 “ 你哪止是下了雨，还下了暴雨。” 他说。“ 找到我亲爸爸我会像你那么哭么? ”

　　“ 我们还是得记住来这里干啥的，小鴍。” 小聃让她发泄完外太空人的悲情后说：“ 我记得张博士告诉我这里有个密处藏着一些野史或伪史，他给了我他的藏书密码。我之前没什么兴趣，不过对我们有帮助不定。谁知道呢。”

　　“ 我不知道它的确切地方。” 他开始在里面寻找。古老的书一本本静静地呆着，整个房间犹如一台时光机。

　　鴍没有答话，她坐在地板上，苦着脸。可怜的外星人并不知如何应付情感。小聃感觉到了，又回来坐到她身边。

　　“ 是这样，小鴍, ” 小聃握握她的手：“ 文宗皇帝是个好的君王。他跟其他唐帝不同，他独特，有个性，就像你一样。我很钦佩他铲除太监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