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骨新生》栖鹤南渡

15、争吵

　　我妈开口的时候还失了声，“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看出来我妈此刻很想很想给我一巴掌，不过忍住了

　　没关系，真打了我还手

　　“手机屏保”

　　靠，我忘了这茬

　　我手机壁纸是之前去迪士尼和我哥的接吻照，当时让别人帮忙拍的，我很喜欢，就设成屏保用了很久，平时不会有人特别留意，我就一直没换

　　“你......你们”

　　即使过去了15年，期间也没有见过面，很难说的心灵感应还是让我妈认出了他

　　“是，我跟秦也在一起了”

　　我妈差点一口气厥过去，你你你了三次才终于把话说利索

　　“你们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我愣住了

　　在一起之后我想过我们之间能不能结婚，能不能在一起，可从始至终，“恶心”这个词从来没在我考虑的范畴内

　　“恶心？”

　　“从来没人说过我们恶心”

　　男生和男生谈恋爱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更何况我身边的人都是艺术生，就算不是弯的也很开明，之前去上课有人看到过我的壁纸还夸过我男朋友长得帅，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恶心的

　　况且只要我不说，根本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之间至亲的血缘关系

　　“你们是同一个爸妈生的，这根本就不合伦理！亏我前几天还给小也介绍了几个对象.....”

　　“什么？”

　　我重点只在后半句，“前几天？什么时候？他答应你了？又去？”

　　“他答不答应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妈彻底爆发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你们现在这样.....胡闹，他是公司老板了，想追你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敢保证他每一个都不动心？秦泽，你能不能低头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个大学生，拿什么跟人家功成名就的比啊，啊？大学生现在社会一抓一大把，你能保证以后能飞黄腾达？我真是后悔没有扇醒你，你们都是我生的儿子，现在我的两个儿子搞在一起，我出去脸都丢尽了！”

　　她说了一长串，大脑缺氧导致扶着桌子才能站稳，但还是伸出手去拿我的手机

　　“你现在就跟他断了”

　　“我不”

　　“你说什么？”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小莲你们有没有事，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啊，秦泽你也不知道懂事点......”

　　看吧，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站在了我妈那边，甚至都不在意事情的经过结果

　　真是一对好夫妻

　　“没事，不用进来”

　　我妈还是那么死要面子，气急上头也不忘在脚步靠近时把“胡闹”和“搞在一起”两个词压低声音

　　她这样的人真的活着不累吗

　　“我哥说他永远爱我”

　　在沉寂的空隙，我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想笑

　　这特么不是画大饼吗，说出来骗小姑娘的

　　可是怎么办，就这么傻逼，我信了

　　“妈，我还叫你声妈，你记得我们多久没见了吗？”

　　我简直疲于和我妈扯东扯西，只想赶紧说完赶紧回家，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房间里了

　　“我们一年就见这么一面，高中起你就让我自己出去住,初中小学把我养在家里客房不闻不问，我发烧焦虑你不知道，你眼里只有你的面子，你在意的不是我和秦也在一起了，你在意的只是你的两个儿子谈恋爱，被别人知道了会丢脸”

　　我哥打电话过来，我当着她的面接了

　　“哥，我想你了，来接我吧”

　　我妈，应该说这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我妈了，我和我哥只是她错误选择里的牺牲品，死了也要保持光鲜亮丽

　　“我和他不会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现在我没有家了，就算分手过年我也还是要回他家吃年夜饭，没什么区别，那才是我家，而不是坐在这里，像一个刚进门的陌生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了，秦莲，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自我感动什么，我以后的将来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因为你以前没有养过我关心过我，所以以后就没有资格再来管我的事”

　　“养老的钱等我工作后会和抚养费一起还上的”

　　“下次别叫我来吃饭了，本来我也没打算来”

　　拉开门，我看着继父的脸，楼下是我不熟的弟弟，他们怎么都比我看起来要和谐

　　“祝你们一家人，新年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