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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家家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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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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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私情(仇)1
2018年5月14日,17:15分,监察局内部
那是一段年代并不久远的录像,其实就是五六年前的一段录像,但画质却差得像久远到00年代的摄影,这段似乎通过非法途径流露出的片段里上演这一场携带着胁迫的“演出”。
她穿着黑色制服,上下一片黑,版型整洁熨贴。
镜头很难聚焦,看不清她的相貌。
那抹并不高大的背影仿佛充满着至高无上的尊严,偶尔听到画面外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让她看镜头时。她才偏过头,只有这样,让镜头前的人拜识到昏暗光线中被模糊的脸部剪影。
少年人,称为孩子也不为过。
少年身后站着同样年轻的两人,但由于身高要比中间的同伴要高上许多,所以特别像两位形状独特的保护神,各自露出□□般的笑容时刻准备着,一旦有人企图发起攻击,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大打出手。
声音从正中央传出来,由那个剪影传出来,由那个少年体内传出来。
“如果现在我们身死,我不敢说可以名流千古这种大话,但这个世代都将会是我们讣文的开头。
在座的各位若不趁活着,在这辈子再做些事。难道真的要在自甘堕落蹉跎岁月之后,让后辈子孙来大肆吹鼓毫无作为的生平吗?
您们之中不少对自己自命不凡的功绩或者能力已经相当满足,感觉无需追加,只要稳坐高位就可坐享其成的人。
怀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自己赶快收拾包袱回家安排自己的葬礼好了。
去试试你自己有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名远扬。
人上了年纪会健忘,这一点不是不可以体谅。你们曾要求时间考虑,现在时间到了。
那我就想问一问,你们到底是想当开玩笑的那一类人,还是想成为飞身乘上这个时代的人。”
……
那段“演出”被禅院家尚且年幼又无力的双胞胎翻看了数次,百次,以至于主角说的台词她们都能倒背如流。
事到如今,录像的主角之一出现在双胞胎面前。
这位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人身着拘束服被人牵在手里,鼻子上大抵是被人打了几拳,附着在软骨之下的黏膜受到重创,鲜血不停滴落在拘束服白色的衬面上,印出大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你这狗崽子这次发的什么疯,有必要打成这样吗?反正最后都会放回去。”禅院真希疾步走到七海明源面前,想要接手,又想起自己现在不是在学校里而是在监察院,手又不甘心地收了回去。
“吃里爬外的东西,她自己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们可怜?啧。”
禅院直哉面对双胞胎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把手里的绳子往回拉了拉让她和双胞胎拉开距离,被锁链圈住脖子的七海明源被拉地往后一个趔趄。
“你牵的可不是别人。”满脸不赞同的真依闪身抓住禅院直哉毫不客气的手。
“你们现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这么说话?”禅院直哉轻视地瞥着眼前一直看不顺眼的双胞胎,双手捏的咯吱响。
气氛焦灼起来后一脸‘我在冥想(发呆)别叫我’的七海明源站在原地不舒服地吸了吸流血的鼻子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今晚我睡哪里,还是之前的老鼠房?”
“哈你这人真死性不改,现在倒是知道开口说话了。”禅院直哉说着一脚踢在对方小腿上,踢得对方一个踉跄。
禅院真希趁对方实施恶行时一拳挥过去,打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禅院直哉的鼻子上,只是可惜,某人的鼻子就像他的嘴一样硬,一滴血都不肯流。
“七海前辈我先带您过去,把钥匙给我,你这个狗崽子。”
真希打完不忘再骂一句这位全方位做人失败的表亲。
“呵不用了,你们‘前辈’今晚得和我在一起。”
禅院直哉用力挥开真希的拳头,歪着头挑衅似的露出像是在碾死某种虫子一样的傲慢眼神。
“你敢!”真希蜷起骨折的手指,心底冒火,眼看就要对着那张恶心人的脸再来一拳。
“我怎么不敢?走开废物双胞胎,别逼我在明·天·之前就把你们从监察院里赶出去。”禅院直哉眼眸半眯起来形状变得细长,发出他手里最有力的一张警告牌。
“明天还有我的审讯会,早点休息对你们身体好。”七海明源垂着头任由血滴在地面上,没太有什么情绪地说道。
禅院真希和真依闻言熄下火来。
禅院直哉则是哼了一声尾巴要翘起来似的大步走向走廊尽头,带着后面摇摇晃晃的七海明源被牵着关进了尽头的房间。
“可恶的女人让我这么费心费力。”进到屋里关上门禅院直哉朝一脚把对方踢倒在地。
对方倒地的视野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家具,然后七海明源方向也没改地滚了过去,一个翻身跳到床上,头沾枕头顺势就要睡。
“臭女人滚下来这是我在院里值班的单人床,别给我弄脏了。”
七海明源话没说一句,往床里蛄蛹了一下,分毫不差躺在正中央,屁大点空都没给留下。
都这样了还敢挑衅?禅院直哉抓着头发想把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金女摁到厕所马桶里。
“喂这里没有人监视,你是真的不知道‘源’在哪里吗?”
禅院直哉走到床边抬脚就准备踢人。
‘源’就是现在通过PN系列和ST系列武器输出咒力的终端,也就是现存针对咒灵和危害术师的能量中枢,是组建现代咒力全公开社会的绝对基石。
而通过中枢研发咒具型武器的主要开发者之一七海明源声称自己不知道能源中央在哪里这可能吗?
“你们都用大脑搜索术了,我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吗。”七海明源闭着眼酝酿睡意。
禅院直哉一想到那个搜索术师说这人的脑子里啥也没想就脑袋突突跳。
“你现在也就剩张嘴了。”
“谢谢您的夸奖。”
这时时刻刻像是进见天皇的恭敬语气,禅院直哉觉得自己瞬间血压升高,七海这人用敬语用到阴阳怪气举世无双。
“那我问你,你和那条臭狗到底有没有私情?”
禅院直哉嘴里说的“臭狗”是指高专叛逃的阿萨辛·伍尔夫,也就是七海明源屡次被监察院“请来”的理由,尽管监察院的老古板最终目的并不是这个就是了。而禅院直哉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有传言伍尔夫死亡之前把预见之眼留给了自己的同伴。
虽然平日有WACTHME掩盖,但禅院直哉有一种几乎压迫现实的直觉,那个传闻是真的。
听到这话的七海明源突然把眼皮翻上去,那只翠绿的瞳孔向上转向站在身边的禅院直哉,要不是露出的眼白有血丝,这具被束缚住的身体散发出的非人气质会在七海明源睁开眼时达到满点。
“那个……我早就想问了您到底是谁啊?”
“哈?!”禅院直哉听了这话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似地一把像尸体一样平整躺在床上的七海明源拽起来,拽到几乎脸贴脸的位置,盯着她。
“你说我是谁?”
“一轮审讯负责拷打我的人。”
“禅院家被你清理了将近一半的禅院直哉。”禅院直哉咬牙切齿地说道。
面对感情大爆发的禅院直哉七海明源脸上毫无波动。禅院直哉看到对方那幅万事提不起劲的死样子心里愈发堵得慌。
这女的是人机!转人工,给我转人工!
“嗯。”一个字表示七海明源知道了。
“嗯之后呢?”禅院直哉对方这满不在乎的回答似乎很有意见。
“今天你的拷问不是很卖力,这种工作态度不值得表扬,但出于私人层面我很感谢您没有把我打残。”七海明源像是在网购软件购物收到货后填写评价一样发表了一下感想。
“哈?”这人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嗯……不过你说的家里人,他们是相互内斗被自己人暗杀,不是我先动手的。”七海将绿色眼珠转向对方所站的位置:“既然你留在了现在的禅院家,也就是说明天的计划你也有参加吧。”
禅院直哉听到这话眉头一皱,用手捂住对方的嘴,立马借用咒具感知确保在能听见声音的地方没有人和咒术监听后才松开。
“你说没有监听我才说的,你总是这么矛盾吗?自我怀疑的人是很难当好家主的,当然太刚愎自用的人也一样。”
七海明源忽地眨了眨眼,视线终于和禅院直哉写满不耐烦和愤怒的双眼对上。
“你,和真希真依一样是想要在这个新时代留下姓名的一员,这不也挺好。”
说着这话的七海明源似乎终于摆脱了她现在这个狼狈状态和那段影像里发表发言的主角重叠。
禅院直哉不情愿地嗤笑一声,似乎否认眼前人就是那个主角的这一事实。就和那段录像开头的发言一样,他们这代人没有人不知道【天源地开计划】,那个录像中的三人是开启新时代的前人。
他们死后必将是以他们的事迹作为讣闻开头这件事是无可撼动的事实。
禅院直哉眼里一直容不下弱者,但七海明源这人就是一根刺,一粒沙,让人不舒服的同时没好办法及时去掉她。这人除了会说那些煽鼓人心的话还精通示弱,因为本身确实很弱所以示弱起来毫无违和感,不过一旦陷入她很容易除掉这种想法,下场都不会很好。
被切得七零八碎的总监会是这样,权力一再被瓜分的长老院也是,如今只剩下这一所和界务局处处作对的监察局。
不要掉以轻心,这是禅院直哉经历那由五条悟带头掀起咒术界革新诸多事件之后稍微对七海明源这个人生出的一点应对心得,勉勉强强算得上是戒慎心的东西,但禅院直哉不会承认这是对一个女人该有的畏戒,他顶多只会把这种感觉当做麻烦罢了。
早就认清现实站好队的禅院直哉没好气地说道:“你少管闲事,明天闭嘴看着就行。”
“嗯不行,说实话除了那三根咒物,我还想要找一个脑袋上有缝合线的家伙,我不想让那家伙见到后天的太阳。”
七海明源望着木质的天井,像问今晚吃啥的轻飘飘语气终于说出了一句感情色彩鲜明的话。
“哈原来不是和那个狗东西有私情,而是个那个死掉的土气女有私情啊,你还真是……”
因为在几方势力都待过知道些内情的禅院直哉还没开始垃圾话输出,七海明源就借后背发力起身朝着禅院直哉心窝横着来了一脚,禅院直哉挨了这一下浑身僵直闷声倒地,七海明源趁机看准那很好踩的后脑勺,蹬腿又竖着来了两脚。
世界变得安静,在安静的夜晚,踩着人肉脚垫坐在床边的七海明源低头沉思:
话说今天老哥入职啊……明天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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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私仇2
2018年5月13日,晚11:40 某处大厦内部
前任总理大臣提名的北泽信一郎的丑闻在网络出现的时候,折原临也像一只快乐的猹十分慷慨地在网站继续分发瓜片,瓜条,招呼网上的大家一起来吃。
但网络讨论热度一直忽高忽下。
“真有趣。”
折原临也看完这边的屏幕踩着地面借力将座椅旋转到另一边的桌子边,抬手在桌子上的电脑键盘上飞快敲击着。
房间中央的大频幕里关于北泽的报道被撤回一条就会立马新增一条。
情报贩子的工作能力是很让人满意的,毕竟光看速度更像是手下有一群操作团队在搞事,但他受到了对方操作团队的恶意控评,这被针对的业务对象还挺能打,这让他升起一股搞事的好胜心。
“啊呀这样就没完没了,我可以做点违法的事吗?BOSS?”留着黑色短发的男人枕椅背上朝后方投去一个“我要搞事”的笑容。
“别杀人放火投毒。”家入硝子没有抬头,聚精会神缝着什么东西。
“有你这么爽快的雇主真是太好了。”男人双手交叉抻了个懒腰,“那么准备案件录音视频大放送~”
2018年5月14日早8:40 东京23区
?东京23区,包括但不限于千代田区、中央区、港区、涩谷区各大商业中心和主流街道大频幕上赫然跳出几个大字。
【测试,测试——
欢迎大家收看——寻找淑女之家特别节目!】
[嗨嗨大家早上好,瓦塔西甘乐桑desu!]
[民那桑,知道淑女之家是什么吗?在哪里呢?到底是干什么的呢?虽然很想和大家详细聊聊,但大家都赶着上班话不多说让我们看视频吧!]
……哧哧——
Y:15个一起自杀者里边有三个和政界、医疗领域里相当有地位的人家订婚,当中有6个未成年的孩子被中层阶级以上的家族收养。
那些孩子8岁被收养之前都来自汐华会,这不是很可疑吗?
为什么不能去查!
L:上边指示没有权限是不可能随便稽查,你以为那是哪里。
Y:无论是哪里都不应该把人命案件的调查当做愚弄群众的把戏,到底是哪一个大人物拥有这么大的权限?不会这次也用抑郁症患者自杀的说法来糊弄过去吧?我们上峰可真是比医生还会诊断呢,案件处理成这样不如直接转行做医生!
X:快让这个蠢货闭嘴!
……
L:现在怎么办,有伊吹那家伙在一定会把这案件闹得鸡飞狗跳。
调职不能让他闭嘴的话,就只能做最坏打算。
L:界务局那边收买的状况并不顺利……那群可以合法杀人的术师根本没有要收敛的架势。
X:用那边的遗留问题和界务局施压不行吗?
L:那也只是一时之计,要是他们铁了心要查没有人敢阻止。
X:只能用有相同价值的东西来进行交易了。
给界务局提供他们想要的情报,作为交换,务必把北泽先生次子的信息压下来——
[欸哆,不好意思放错了,大家会见谅我的对吧,毕竟有些人听起来可比我可恨多了不是吗?樱井秀一郎(警视厅执行官),小野寺律人和北泽信一郎先生您们说对吧?]
其实,在各区大屏幕刚蹦出那段诡异语调上扬的声音时,政府的相关人员就已经联系技术部调查追踪篡改数据源的家伙到底窝在哪里,但解开这数十个区域的RLT限制追踪对方行径却相当耗时,之前在各个RLT(锁区)留的数据空门被人使用过后还关上了。
那厚颜无耻之徒竟然连吃带拿!
就在技术人员义愤填膺吭哧吭哧埋头干活的时候,外面这场短“闹剧”也进入了尾声。
[唉呀已经这个时间了,那我们今天就现到这里吧,有什么好奇的大家努力一下找找线索,说不定真相和正义都能握在自己手里呢!开玩笑啦,总之回头见,感谢收听淑女之家节目!我是甘乐桑desu!]
非日常娱乐节目结束后,屏幕后面的操控者用双脚一蹬地面,所坐的椅子借力顺滑的滑到沙发附近。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BOSS?那群狗崽子闻着味道(痕迹)很快就要找过来喽。”
坐在单人沙发的家入闻言轻轻放下手中那杯咖啡,轻轻笑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做好陷阱恭候大驾了。”
“啊嘞,那我也要在这里吗?我可不想被看到脸呢。”折原临也故作好奇地问。
“您的工作暂时完成了,可以去休息,也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家入单手抚摸着放在腿上的熊猫玩偶一边说道。
“那我要躲在这里看戏。”折原临也趴在椅背上开心地笑。
“请便,不过要有相关设备才能有更好的观看体验呢。”
“您说的是这个吗?”
折原临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铝合金手提箱打开,将手提箱里迷你瓶装的WATCHME捏在手里,朝着家入硝子晃了晃。
看来这位情报商很快搜集到了家入的相关信息,并且十分确信有一场前所未闻的热闹可以看。
家入硝子倒没有对情报商那个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态度感到惊讶,只是看到对方那个明显很痛的铝合金外壳挑了挑眉,吆嗬——第二批次发行的民用套装,各大热门IP的联动限量版。
这个可是比普通民用版贵一倍不止,当初小源推出联动策划案的时候,就觉得那孩子有时候可真坏啊,坏得钱包盆满钵盈,呵呵呵呵。
因为想起了过去的趣事,家入笑盈盈地伸手将PN6拿起,对准折原临也的脑袋,亲切地提醒,“别忘了还有这个。”
“WOW这么刺激?”明知道PN6处于锁定状态的折原临还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双手举高,嘴角却压不下去。
家入见状,笑笑将PN6递了过去,折原临也顺手接过,机器接触到机体认证过的对象立马启动,处于待机状态。
“不,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您要保护好自己,毕竟到时候万一他们无差别伤害怎么办。”家入语气平静,反而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说笑还是确有其事。
一边的折原临也倒是配合得露出“你说的好有道理”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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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私仇3
2018年5月14日下午14:40 界务局西区分局
“早上突发新闻看了吗?你可以暂时不用担心政府这边抽空掺咒术界那群乌合之众的浑水了,毕竟光处理泄露的录音,东京区内部RLT系统升级,还有汐华会的丑闻估计又得内讧一会儿。”
“多谢了硝子。你那边情况如何,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没有,一切顺利,不如说顺利到匪夷所思,真是让人心寒,但不需要帮忙。”
“别的我也不好插嘴,只是特殊时期要时刻照顾好自己安危。”
“嗯,我这里有动静先挂了。”
电话忙音传过来的时候,相乐正好抵达分区的审讯室门口,就在那个门口,一左一右分别竖着两个门神。
右边是京都校区安排过来的咒术科三轮霞,左边是高专安排过来的二年级咒术科的王牌,乙骨忧太。
“小朋友们好,最近局里很多人手都被抽派了特殊任务,审讯科这边有些缺自己人的人手,这两天辛苦你们俩了,要你们守夜值班。”
“您好,及川X博,不辛苦[您好局长!]我是京都府立咒术专业高中咒术科三年A班的三轮霞——”三轮一不小心嘴快把心里想的称呼和对话框要讲的放反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三轮霞反应过来已宕机。
相乐想到什么,眉毛微微抬高,眼睛微眯在镜片后面显得又细又长,“欸原来我的外号叫咒术界的及川X博啊哈哈,真有趣。”
乙骨忧太瞥了三轮霞一眼,那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敬意,似乎感慨对方脱口而出的勇气,然后迅速收回眼神向相乐打招呼:“局长好,我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咒术科二年A班的学生,乙骨忧太。”
“本来不会给二年级委派这种任务的,辛苦了。不过昨天你们审讯记录我听了,有好几次被套话了你们知道吗?”
“欸?!真的?”
“非常抱歉,辜负了您的期待。”
“真的,倒也不必道歉,毕竟叫你们来的主要任务也不是这个。你们第一次接触这么狡猾的嫌犯,要多多思考,不过也有做的不错的地方,昨天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想要旁听教学吗?”
“是!”两人听到对方的鼓励之后迅速打起精神。
“局长,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不能用咒言的术师来问询这次的嫌犯呢?”
走在相乐身后的三轮霞一句话说出乙骨忧太心中的疑惑。
“你们调来审讯科之前了解过上一个案件的嫌犯藤原绮罗生吗?”相乐脚步放缓,走廊过半的窗口透来一束光,一半打在他脸上一半打在地上。
“听说过,但是嫌犯在押送到咒力限制中心前突然心脏病发死掉了。”前两天才被委派过来的三轮霞回应。
“其实他是被杀死的,嫌犯是这桩案件的野岛伸司。实际上藤原绮罗生并不在野岛□□消灾的恩仇录上,调查之后他俩私下也没有任何交际。”
三轮霞和乙骨忧太听到相乐说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心下盘算,因为藤原绮罗生在案件后续调查中,其能力和术式被发现登记后,是准特级,这也就说明野岛伸司这个人要么能力超出准特级水准,要么……
就是十分了解藤原绮罗生的术式。这样针对弱点,一击必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万一是这样,那么他们的关系必然不一般,至少不会是不相识。
“所以七海前辈是靠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找到野岛伸司的?不过到底为什么?”乙骨忧太问道,他还是没有得到不能用审讯科最传统的咒言来问询的回答。
“其实是小七海用了点手段,从政府那边得到了一些非公开信息才得以确认野岛伸司的嫌疑。
并且抓捕藤原绮罗生案件当中,为了尽快得知剩余被害者所在地,小七海曾带狗卷棘现场问话,案件结束后小七海判断此人是复数术式使用者。
藤原没有记录在案的术式后来经过调查,是一种类似于人体免疫系统的能力,只要对他使用过的术式只有第一次会发挥效用,但后面会针对再次使用的术式产生专用抗体使再次施加的术式无效化,并且这种抗体可以转赠他人。
野岛伸司具有免疫咒言抗体已经私下确认,现在还不确定受赠者得到了几种抗体能否再次传递这种抗体,为了避免造成又一轮风波,高专才安排自己人拿工作轮岗的名义来审讯。”
相乐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平淡地说出了上一个案件被隐藏的几个关键线索。
“……可是我们现在说这些会不会被有心人听到啊。”在京都府被提醒了一点内幕的三轮霞听懂了相乐的意思,左瞧瞧右看看是不是有隔墙有耳的内奸。
“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就下了结界。”相乐微笑着回道。
“虽然有想到野岛可能是拥有咒术无效化的复数术式,但似乎实际情况比两人之间的联系更复杂啊,两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明明表面没有任何交集。”乙骨忧太听到“自己人”“内奸”这两个词后理解了这次紧急的工作安排。
“至于他们两人如何产生的联系,可能比我们看到的更深切、更隐秘,毕竟我们眼前摆放的,或许正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眼见不一定为实。
要时刻保持怀疑。摆在眼前不合理和过于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个世界很复杂,在这里生存的人很难单纯地活着。今天见到的人,可能昨天又是另一种样子,他摆在你眼前的或许是事实,或许是假象,在自己见证和思考下不断推翻重组,才能逐渐接近真相。”
“是!”
乙骨忧太和三轮霞听着对方缓缓的语气,眼前的这个人,除了身高让人生畏外,语气里皆是沉下心的教导,她们感觉世上此刻再也没有比他更和蔼可敬的人了,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还真是神奇。
进入审讯室内,感受到审讯者过来的野岛伸司嘴角微微上扬,轻松愉快地向有光的地方打了个招呼,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从容亲切。
“看来我运气不错,来审讯我的都好像明星啊。”
“16岁,A村,山林火灾事故,全村人无一生还。”
空气仿佛短暂停滞了一秒,野岛继续笑道:
“这位先生你突然说什么呢,您不是来审问我的吗?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蛮重要的嫌犯呢。”
相乐面色不改,仿佛没听见,继续单刀直入。
“10年前咒术界未公开状态下政府对社会宣称村民死亡的原因夜晚的山林火灾,但这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的不是吗?”
“啊,这件事和你们把我抓来有关系?但是真可惜,我没什么印象欸。人是不可能会平白无故产生陌生记忆的吧。”
“您说的对。人是不可能会平白无故产生陌生记忆的,就像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就那么嫉恶如仇,除非天生,但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反社会人格不是吗。”
“呵呵,我也很赞同您说的话,每年我捐给慈善基金会的钱说不定比您的年收入都要高,当然我说的是你没有贪污受贿的情况下。不过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总是说些题外话,我都觉得有些无聊想睡个回笼觉了。”
“看来您过的相当不错,啊~也对,时间能抚平一切创伤,十年了就算有伤口也早就愈合,该恨的也都释然了,只要活着什么都是次要的。”
“在我看来,您的这种问法总是再引诱我说出点什么呢。”
“你不该杀人的,你依靠自己的力量杀了人究竟是为了别人主持公道,还是在宣泄无处可藏的憎恨。”
“唉呀都说了我没有做那些事,而且您有证据吗?”
“在我看来,你和那一个杀了全村的极恶之徒没什么两样。”
砰——
野岛伸司绷着脸盯着相乐,先前的从容不迫顿时消失,那双眼里溢出难以隐藏的灼热愤怒。
“不好意思刚刚没有坐稳,我们什么时侯可以进入正题?”
“明明就是仗着自己的能力恃强凌弱,无视法律和规则随意生杀,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
救赎千人百人和随意杀人又不是什么正数负数,人命可不能相互抵消的。
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你不是他们本身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
你是谁的神?如果你不是想成为谁的神。
那只能说明你在杀人泄愤。
你这样和那个人,你和夏油杰有什么两样?”
“不要用那个人的名字侮辱我,我和那种渣滓不一样!”
“呵呵~你看这不是还恨着么。装什么私怨已了,互不相识,事到如今你就不想向他报仇吗?”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向已死之人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