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TEN.
下雪的时候我给那个从来没有回复过的对话框发送了一句：今天是除夕哦。
叮的一声漆黑的屏幕亮了起来，我安静地看着那条信息框，指尖有些颤抖地点开那条显示着联系人是淡金色圆球的信息。
——良いお年を迎えてね。
啊。突然有些看不清那行字的重点了，应该是节日祝福之类的意思吧，明明是很常见的，聊天群里也有人在接龙发着这句话，可是。我为什么会得到他的回复。
像是要打破我的错觉一样，可爱的猫咪微笑表情在间隔一分钟后发了出来，淡粉色的花朵因为特效而不断盛开着，我长长地按着，出现了提醒是否要收藏。是。我按了下去。键盘的罗马音排列在一瞬间颠倒，按A的时候总是会误触到Q。总之是不太顺利地发出去了。
——お元気でいらっしゃいますか？
大概几秒，那边又发了一个点头的喵咪表情。这次没有了文字回复。我抹掉手机屏幕上的透明液体，眨了眨眼，猛地起身走到门边。柜子上的收纳盒里躺着一枚钥匙，带着微笑的喵咪挂饰被人草草地画了几笔胡须，有一层雾蒙蒙的灰，似乎依旧很久没有被拿起过了。
我连把围巾束在颈部的时间都没有，二十三点十八分。我打开了家门迈了出去。外面是很安静的黑夜，只有路灯和雪反射着光，便利店的冷光在此刻也变得温暖起来。我大步奔跑着，向前奔跑着，就好像终点近在咫尺。
就好像书里写的——太阳还没落山，梅勒斯拼尽最后的力气，一路奔跑着。
我的眼尾被冻得刺痛，手背和脸颊触碰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温度，那盏忽闪忽暗的路灯经久未修，滚烫的泪滴跌落眼眶之前是我的声音先喊了出来。嘶哑、刻不容缓地。
“Hiromitsu。”
那个人背对着灯光，听见声音慢慢转过身，我一动不敢动，怕打破此刻的幻觉。但是他却朝着我走来，那一刻的光照亮了他的面容。总是温和的眼眸，有时候甚至有一种耐心等待着狩猎一般的眼眸，那双蓝色的、要比世界上任何宝石都要珍贵的凤眼正在看着我。
他在喊我的名字。在向我走来。就好像那个总是单向发送的聊天框得到了回应一样。是奇迹啊。属于十二月的奇迹啊。我被盯在了原地，无法走下一步。
柑橘的香气在寒冷的冬夜拥抱了我。温暖的布料被他围在我的颈部，我才发现我忘记带围巾出门了，仅仅在家居服外套着一件冬季的睡袍，腰带的蝴蝶结一塌糊涂地凌乱着。
“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再出门，这样会感冒吧？”
我咬着嘴唇，言语都被哽咽在咽喉里，就像花吐症的前兆一样，只要开口就会呕吐出无数的花瓣而无法清晰地说出句子来。因为身高差的原因而抬头看着的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抱住了我，就好像在我开口之前就已经知道所有一样。
“ただいま。”
他这样说着。
我埋进他的颈窝，像拥抱住柑橘花束一样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鲜活的、温暖的景光。
“おかえりなさい。”
NINE.
我打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很香的炖菜味道了，有人从厨房探出头走向我。
“おかえり。”
景光接过我的包和外套，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辛苦了哦，我做了炖牛肉。”
我欢呼一声抱住他，围巾还塞在我们的拥抱中间，温暖的灯光在这样的夜晚充满着家的温馨，桌子上的香薰还在燃着香味，似乎从买回来的那天就一直忘记熄灭了，我这样想着走了过去。在我准备熄灭的时候景光喊住了我，他手里拿着一个碟子放在我面前。晶莹剔透的奶黄色布丁摇摇晃晃地稳住身体，甜蜜的焦糖汁像水母的浮动一样散开，碟子底部用巧克力酱画着一颗爱心。
“还要等一会儿哦，先吃个布丁怎么样，之前不是很想吃吗？”
是我某一天发给他的信息内容。我忘记了香薰的事情，接过勺子挖下一小块塞进嘴里。是景光的味道。重逢之后我总是变得很容易哭泣，似乎是泪失禁的原因。他的指尖轻轻抹掉我的眼泪，目光怜爱地看着我，或许并不是怜爱，他凑到我的脸侧细细地吻了几下，像小猫玩闹一般，柔软的唇瓣流连着那一块肌肤。眼泪一下子就干掉。
“不要哭。”
那个人这么对我说。
外面的雪还在下，今年一定是个丰瑞年吧。
热气腾腾的炖牛肉和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被放在餐桌上，景光解开围裙放在一边坐到了我的对面。他双手合掌说了声‘我开动了。’然后等待着我品尝第一口，他总是这样呢。我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个场景对我来说已经很久违了，咬进嘴里的第一口很柔软，入口即化的口感和酱汁融合在一起，我挖了口米饭嚼嚼嚼。好吃。超好吃。世界第一好吃。
“果然是景光的味道呢。”
我笑眯眯地说。
他笑了一声突然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所以以后要好好吃饭哦，我已经看到你床头柜的药了。”
我抓紧了筷子，不甘示弱：“因为...因为我没有景光的话就没办法啦，一个人生活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
景光怔住了一瞬间，有些失笑地看着我，目光温柔又难过。
“但我......”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甚至有些恳求的看着他，空气里还有他的柑橘香气包裹着，“是不是呀，Hiro？”
我念出那个亲密的称呼，寒夜的风所带来的冰冷被彻底融化了。
他安静地看着我，我无法分辨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几乎是要哭出来的表情。好糟糕。
“...我会的，”隔着食物的水蒸气，他安静地回答了我，“我会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
“炖牛肉和布丁也会一直教你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每天都要开心。”
我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没再说话。
“快点吃饭吧，吃完了一起看那部电影吧，你说很想看但没空看的，”他笑眯眯地从外套口袋拿出眼熟的影碟盒，“我特地去租了，明天刚好是周末可以放松一下哦。”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他手指伸过来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笨蛋。”
“才不是笨蛋，”我看着他，“比起消失这么久的家伙来说，景光才是笨蛋。”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低着头抬眼看我，眼尾的线条压出漂亮的眼睫阴影。
“那请这位善良的小姐原谅我这个笨蛋好吗？”
可恶，居然用这招。我忍不住盯着他看。
“好吧。”
我干巴巴地说。
EIGHT.
读书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完整地跑完体测，尤其是长跑，需要提前用葡萄糖打底才可以开始，完全和景光不能比。他跑完甚至不会气喘吁吁，只是额角有些汗。每次他都会跑完男子的再陪我跑女子的，但其实这样算他只是在一边慢悠悠地跟我加油而已，因为我的速度已经不可以被他用跑来形容了。
“加油哦，终点很快就到了。”或者是，“胜利就在前方。”
诸如此类的鼓励话语会不断地出现在我耳边，比起眼冒金星的呼吸过度造成的血气上涌，更像是碎碎念有存在感一些，一直到我走过终点才会消失的加油景光。
“现在想起来还是好可恶，景光。”
我带着怨气的眼神看着他，两个人站在抓娃娃机前闲聊。他不慌不忙，操控着爪子向前移动后按下键，然后歪着我看向我。对方发送了一个猫猫疑惑表情包。
“什么可恶？”
蓝眼睛的白色布偶猫咪玩偶被他抱在怀里一起对着我，双重美貌攻击被发动了。
我狠狠地揉着那只毛茸茸的猫咪玩偶，闷闷地说：“没什么。”
完全不能对他生起气来，果然最可恶的是我自己。手指的温度最先碰到我，然后是整条手臂，景光干脆半搂着我的肩膀往里拉了拉。
“很多人哦，不要分开了。”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强调着：“是绝对不能分开。”
“好，绝对不分开。”
他表情严肃地说。
这样才对嘛，笨蛋景光光。
SEVEN.
景光说之前的工作还没有完结不过上司给他放了一段时间假所以才有空过来，果然还是要回去吗，我有些失落地看着他。发出真挚的提问。
“不可以一直在我待在一起吗？”
他用指尖抵住我的额头，既温柔又坚决：“不可以哦，你也要工作的对吧，乖哦。”
“可是，我每周都会有周末，周末存在的意义如果不是能见到景光和景光待在一起的话，”在他的视线里我放慢了语速慢吞吞地说完，“...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嘛。”
每当我说不可以没有他的时候，还有没有他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很难过。为什么要难过，景光光。我只是想要你偶尔来见我，不要一直跟我断联，不要让我见不到你。景光。
“咖啡厅上新的点心，商场里的新出的漂亮衣服，还有和朋友们的聚会，”他凑过来看着我，“明明这些时候你也是很开心的，照片也很漂亮。”
“应该是我来见你的话会更开心吧，笨蛋。”
我推开他的手指，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柑橘香气温暖地笼罩着我，他下意识抱住我的腰。
“可是景光，你不想我更开心一点吗？”
所以要来见我哦。我这么想着问出了口。
“真是抱歉，有一个长时间断联的恋人，”他抱住了我，摸了摸我的头发，“真的很抱歉哦，让你等这么久，是我的问题才对却总是没跟你及时道歉，我真是差劲。”
湿润的吻落在了我的后颈，像泪滴一样滚烫。
“不是哦，”我又忍不住掉眼泪，凑到他的耳边反驳，“Hiro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他才不是差劲的人。”
“...ひろみつが大好き。”
我直起腰看着他，又一次说出来这句告白。不同于第一次说出口的紧张害羞，我很认真地看着他，着重地强调了这份喜欢的重要性。言语的力量是需要说出口的，我想要他知道我的情感，我的心。我对他，我对景光的喜欢不会减少一分的。
“我有着世界上最可爱，最合格的女朋友呢。”
他凑过来吻住我，像亲吻一朵花一样触碰着我。唇齿间相贴的时刻，心脏的频率也被彼此分享着。温暖的亲密的吻，融化了我苦涩的心。
柑橘的香气俘获了我。
SIX.
桌子上的香薰只剩一半了，我既然忘记到底是什么时候点燃的，但是味道跟景光的香气一样，所以我并不打算熄灭它。柑橘的味道在身边的时候，就像景光在我身边一样。
“因为跟景光的味道很像，而且好像是送给我的礼物。”
他帮我擦拭着湿发，将护发精油涂抹在发尾，闻言也弯腰凑过去闻了一下。
“你喜欢的话就太好了，送礼物的人也会很开心的。”
“我知道，”我看着那双蓝色的凤眼，露出笑容，“要好好珍惜别人的心意对吧。”
他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断开了对视，我清晰地可以看到他掌心的线条，弯弯扭扭的暂停在中间，我闭上了眼睛，像是要忘记眼前的画面一样，倒进了沙发里。他还捧着我的头发。
“认真地成为了很好的大人了呢，真是太好了。”
像长辈一样的棒读让我握起拳头捶了他几下。
“用男朋友的语气好好说话，总是像个长辈一样不是很奇怪吗！”
他闷笑几声，在打开吹风机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也被机器运转的声音吞掉，我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想努力睁大眼睛却抵不过睡意的侵袭。
“做个好梦吧。”
他抱起我走向床边，闭上眼前看到他的眼睛正注视着我，明亮的蓝色因为没有灯光而黯淡。轻盈的吻成为了最后一剂安睡剂所需要的材料。他没有放开我的手。
FIVE.
我讨厌没有封闭的天台，因为害怕会掉下去。不，这不是主要理由，其实是下雨天在这里会淋到雨睁不开眼啦。是这样的，没错。
景光第一次和我见面是在学校的天台，我因为跟朋友闹别扭一个人躲在天台吃午饭，结果门被风带上完全锁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忘记拿手机的我躲在一边，一边眼泪汪汪一边吃便当里的玉子烧。
头顶传来笑声的时候我还在跟最后一块玉子烧战斗，结果被笑声吓到直接掉在了地上，就好像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样，我颤抖着声音哭出来。
“赔我的玉子烧...”
那个人从天台上跳下来，站在我身边伸出了手，我看到了一枚布丁。
“抱歉，不过我做的玉子烧可能比不过你觉得好吃到流眼泪的那枚了，”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眼尾弯弯上扬，像猫咪一样，“用布丁补偿你可以吗？”
我擦干净眼泪，拿起那枚布丁：“勉强...原谅你好了。”
他抬起了手，停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
“那么感谢大人有大量。”
我这才完全看清他的样子。高挑的身材，宽而直的肩膀，干净的校服衬衣和一张清秀明朗的面容。蓝色的凤眼像一颗宝石从我的瞳孔里坠进了我的胸腔。我涨红了脸。
因为他也没带手机所以两个人只好在天台待着等上课的时候看有没有人会注意到两名学生的失踪找过来，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诸伏景光，我听过这个名字。跟我同级的女生总是会讨论到的两个名字里的其中之一。因为我是跳级的，所以年龄要比他们小两岁，按这么来说，我应该喊他。
“诸伏学长。”
他愣了一下应了一声，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你不是我隔壁班的吗？”
“是哦，”我眨眨眼，解释了一句，“但是我比你小两岁哦，我跳级了。”
他笑了一声，装作苦恼地说：“好吧，不过被同级喊学长真的很奇怪。”
笨蛋。我这么想着看着他，不跳级的话就不认识你了啦。诸伏学长。考试排名总是在我前一位的那个人以及...我的暗恋对象。
那天没有下雨，午后的风吹起他的衣摆，是很好闻的柑橘香。
我看着他说话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地模拟第九十八次告白。下次一定，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喜欢你哦，诸伏学长。要这么说嘛，还是说喊诸伏同学会比较好。我慢吞吞地思考着，却发现一只手在我眼前摇晃着。
“...请问有在听吗？”
“什，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看着他，他露出很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
“居然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也会很苦恼的啊。”
他低声说了一句，我这次听清了，那双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我。无法忽视的美丽。
“...不是，”我下意识反驳，“怎么会没有吸引力，我...我满脑子都是...”
好险，我卡住了嘴。差一点就要当场告白了，可恶。
“你说什么？”
他似乎也有些惊讶，但似乎又有点开心。
“没什么啦。”
我别开头看向远处。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FOUR.
十二月的日历上有一天被我涂黑了，连带着那个数字。
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的专业是严谨的科学类，所以我也知道那个数字的事情。七，是一个孤独的数字，无法和任何数字组合的孤独数字。我讨厌这个数字。
五过去之后是八然后是九、十，一直到三十一号。然后就是新的一年了。我知道这种常识。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十二月有三十一天。但是我的十二月只有三十天，我不过十二月的七号，那是不存在于我的日历上的数字。工作、邮件、聚会、购物都不会在那天发生，那是独属于我和他的日子。世界唯一的景光和我的日子。
孤零零的七，孤零零的我和温暖的景光。
一年有那么多天，我偷走一天也没关系吧。只要一天就好，一天。
我的景光，我的Hiro。我的心脏，我的爱。
“不可以赖床哦，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那个人这么说着。
“要好好吃饭，不可以偷懒哦。”
那个人这么说着。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个人这么说着。
我擦掉冷掉的眼泪，闭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灯的开关近在手边。
“嘘つき。”
我捂住了眼睛，带着恨意重复着：“嘘つき。”
“又做噩梦了吗？”
他牵住我的手贴上他的眼尾，灯被打开，景光靠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我，哼着歌曲的旋律。
“......春のその向こうへと歩き出す...”
“君と春に誓いし この夢を...”
“...強く胸に抱いて，さくら舞い散る。”
是SAKURA啊。因为他佩戴的徽章而听过的歌。
はる。春天马上也要来临了啊。
THREE.
“香薰快要用完了呢。”
景光路过桌子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没关系，我会再买一个的。”
刚好可以多屯几个，这个味道我还蛮喜欢的，一直用下去感觉也可以做到。
“...好，”他递过来一杯蜂蜜牛奶，是热的，“如果买不到的话就告诉我吧。”
我乖乖喝掉牛奶，示意空杯。
“那干脆景光帮我找找看好了，怎么样？”
“想偷懒的话直说哦。”
“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大人！”
他无奈地接过杯子，点点头答应了。
“那就交给我吧，女朋友小姐。”
TWO.
除夕的夜晚慢慢归零了。
我牵着他走回家，玄关的灯还是亮着的，客厅里的从便利店买来的食物还没有加热，水汽湿润地依附在透明塑膜内。今夜有烟火的，窗户外准时地盛放了。璀璨的、瞬息的烟花铺满了天空的夜色，窗户外的道路安静又热闹地矛盾着。
“あ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ことしもよろしくおねがいします。”
我们看着对方同时说道，然后又扑哧笑出声。
“一个人的时候会偷偷流泪吗？”
“才不会，我已经长大了，是成熟可靠的大人了哦。”
“那有好好吃饭吗？”
“当然啦，你看我连夜宵都准备好了。”
其实是晚餐，但他没有戳穿我。
“药还在吃吗？”
“当然啦，一天两次...”
他叹了口气，走近我然后低着头抱紧了我。
景光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样，嗓音里像是带着哭泣的感觉：“…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让你答应我‘不要哭’这么难的事情…”
滚烫的液体流到我的颈部，一直滑进我的胸口。
“…我很想你。”
我听到自己说。
他的声音也很哽咽：“我也很想你，每一天都。”
“我…爱你。”
“…我没办法不爱你。”
“Hiro。”
“…可以再喊一次吗？”
“是最后一次。”
“拜托啦，可爱又可靠的女朋友大人。”
骗人。
可我还是喊了一遍：“Hiro。”
……
USOTSUKI。
时针和分针并拢了。
ONE.
没有人回答我的呼喊。
桌子上的便当边一支香薰熄灭了火焰，空气里只剩下一点柑橘的香气。
我关掉了窗户。
对不起，其实喊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都可以。
Hiro，Hiro，Hiro，Hiro，Hiro，Hiro，Hiro……
我爱你哦，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Hiro大人。
来年的春天，本来想和你一起去看樱花的。但是Hiro，你在冬天就离开了。要是再等等就好了，但不是你的错，要怪春天来得那么慢。
我讨厌春天。我的Hiro被留在了冬天，我喜欢冬季；十二月有圣诞节，我喜欢十二月；三十一天里，我喜欢可以组成一对的时间。
对不起，我撒谎了。
我讨厌冬天，讨厌十二月，讨厌十二月的第七天，我讨厌数字七。
我讨厌天台不是因为会淋雨。
还有，我爱你，好像说很多遍也没关系，只要你回答我。
不回答也没关系的，我永远会原谅你。
所以下一个春天也来见我吧，我永远停在二十六岁的恋人。
ZERO.
“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诶，这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很明显就是吧，难道说我没有好好说出口吗…”
“对不起嘛，因为我…我也很害羞啦。”
“我喜欢你，所以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以结婚为前提和我谈恋爱。”
“当…当然要。”
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的哦，景光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