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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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八点。
床头柜上的手机准时响起，把禹城从噩梦中叫醒。他翻身坐起，伸手掐着眉心，浑身都透出疲惫。
禹城做了一晚上被人戴绿帽子的噩梦，出轨对象包括但不限于楼下的陨石边牧、小区的流浪猫大黄和他常去吃早餐的馄饨摊大婶。
真是感谢他姐提供的做梦素材。
这简直是不幸开始的信号。因为堵车迟到了一分钟，禹城这个月全勤飞了；紧接着十点半接到候选人电话体检爆雷了只能忍痛拒绝offer，让他一个星期的努力全白费；午饭时间，坐在同事环绕的餐厅，他一点胃口都没有，额头涨疼浑身发冷。直到坐回工位，禹城两眼发直地盯着电脑屏幕，扯着嘴苦哈哈笑了一声。
他显然是发烧了，罪魁祸首没有意外就是前姐夫白曲。
要不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禹城都想去寺庙烧点香，这怎么看都像是被禹瑞盈连累受到白曲诅咒了。
禹城感觉自己鼻间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在失去全勤奖金后他犹豫着是提前早退还是坚持上完这个逼班，毕竟离下班只剩两个小时。
门口三声叩响，禹城抬头望过去，是上个月新进公司的前台接待。他有点印象，貌似叫Nancy，非常烂大街的名字。
“有事？”
Nancy有些局促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很小声回：“Josh，有位姓范的先生找你，因为他没有预约我们按规不能放他进来，但他看起来挺急的，我们不好赶走。你看……”
范先生？禹城一下子就联想到范秋林，讶异这人竟还有脸找来他公司。禹城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好看的脸垮下来，给小姑娘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那不然我跟……跟范先生说你不在、不在公司……”
“不用了，”禹城起身打断，“走吧，我去见见。”
“好、好的！”Nancy如临大赦，赶紧转身给禹城带路。
禹城所在的猎头公司坐落在Ｈ市CBD商圈里最高的一幢建筑，一楼大厅往来都是衣着光鲜的城市菁英，相比之下坐在角落沙发里的范秋林就显得有几分颓然。
满是褶皱的西装、没打理过的头发和显眼的胡茬在这种地方跟显眼包也没区别了，路过范秋林的人都不由回头再看一眼。
禹城远远看着内心十分抗拒，他不想过去！
然而还是那句老话，来都来了。
抬步走去这人身前站了足足有五秒钟，范秋林才抬起脸看过来。入目就是禹城冷着一张帅脸，语气质问：“来找揍的？”
范秋林慌忙起身，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他无暇去捡，情绪激动地想要去握禹城手臂，被他眼尖地退一步避开了。
“禹城，我……！”
“别跟我说你是无辜的，小心我现在就动手。”
那天从老妈那里听了个大概，实际上范秋林究竟是怎么没的工作禹城也不清楚。他和范秋林根本不熟，就连禹瑞盈高中时期的那段恋爱他也知之甚少。禹城只知道男女出轨，没有一方是干净的，都恶心。
他不好对着自己亲姐发作，对着范秋林就畅所欲言多了，小嘴像抹了鹤顶红似的，直戳范秋林心窝子。
范秋林不敢反驳，咬着牙全盘接下，但他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禹城，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为盈盈的事……”
“你再这么喊一声试试呢？”禹城真想上去给范秋林一脚，但周围都是熟人，他得忍住，唯有低声警告。
范秋林赶忙改口：“为了你姐姐我丢了现在的工作是我活该，但是让全行业封杀我是不是做得有点绝了？我来没别的意思，求你，禹城我求你放过我。”
禹城嗤笑，眼底尽是嘲讽：“你觉得是我做的？”
范秋林沉默，事实上他清楚这绝不是禹家有能力做的事，这点禹城也明白。而禹城这会儿在想什么？他在想白曲真不愧是Ｈ大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这报复的手段不就来了么？比诅咒他感冒发烧有意义多了。
“求我没用，因为你心里清楚封杀你这事我们家里没那个关系。我刚知道你们出轨时确实很想揍你一顿，但你高估自己了，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在我们禹家都只会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我动用手段去整你。”
禹城看了眼腕表，想着一会儿还是早退吧，现在公司不宜久留，把话撂给像过街老鼠一样的男人：“赶紧走，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没想到，下一秒迎接自己的不是下班，而是范秋林在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给自己下跪。
“我c……”脏话脱口而出，被下跪男人的哭声堵住。
“禹城，我没脸求你放过我，你要怎么样我都接着。但我真的不能没工作，我就是个普通人，没了工作我就什么都没了。我知道你和白曲是旧识，你帮帮我，让他给我留条活路……”范秋林越说越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和之前温和谦虚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甚至想给禹城磕头，被禹城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你先起来！”禹城绷着脸拽人，范秋林却是铁了心要禹城给个口头结果，跪着不肯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禹城余光扫向四周，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拽不起人来气得禹城脑袋嗡嗡响，发烧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他却在这几秒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想通了。
禹城松了手，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有一瞬间沉着冷静得可怕。
“范秋林，一个人最起码的担当就是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孬种。因为你我也连带着看不起她的眼光，她出轨不找个比前夫更好的却找了你，你俩真是活该走到这一步。到我职场玩这么手道德绑架，你挺会想啊，你有道德吗？惹了不该惹的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今天这事我算你寻衅滋事，等着进局子吧。”
禹城抬手招来了保安，等范秋林被架起来，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了，他掏出手机边走边打了三个电话。
一个给警局，一个给老板，最后一个打给了姐姐禹瑞盈。
“喂。”
“范秋林会来我公司闹事这事你知情吗？”禹城开门见山。
禹瑞盈在电话那端沉默不语，她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
禹城已经离开了商务大楼，他走在人群中有种莫名的孤寂，此时此刻天大地大他却孤立无援。
“姐，我再问你一次，你出轨的原因里有没有白曲对不起你这个因素？”
这次禹瑞盈不沉默了，她显得尤为激动：“……你懂什么？”
“你就说有没有？！”禹城怒吼着打断姐姐。
过了好半晌，听筒那边极低地传来一声没有。
禹城没谈过一次感情，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体会到心力交瘁，泄愤一般把前尘往事里的怨怼都涵盖在话语里一股脑倾泻给电话另一端的人。
“……禹瑞盈，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给你做弟弟，你哪里有个姐姐该有的样子？”
禹城对亲姐失望至极，怒气发泄后只余疲惫。
“我把范秋林送警局了，寻衅滋事拘留五天，要捞人你自己去。他的事我不会帮忙。因为你，现在全家人都欠白曲的，我张不开这个嘴。是你弟弟这事改变不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把你当姐，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不会追究。以后家里有你我不会回，你自己告诉妈吧。”
挂了电话，禹城扶住了一旁大楼的反光玻璃，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衣服都湿透了。路人看出他状态不对，上前询问还帮着打了车，意识昏沉里他被送去了医院。
中心医院一楼输液室——
禹城：“……”
白曲：“……”
属于是冤家路窄了哈。
四目相对，白曲淡定先开口：“病了？”
禹城对白曲再心怀愧疚，这一刻也很难不阴阳怪气：“谁说不是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