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唐使坏，小唐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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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殉情，绝不独活。”不假思索的话语脱而出，纪忱睎反应过来后瞬间扭捏起来，语无伦次的解释显得欲盖弥彰。“那个，我的意思是，嗯...总之我不想解绑。真没有其他想法。”
看着烧完的蜡烛，唐姮泠敷衍点头：“行，不解绑就不解绑。”随后她转移了话题：“在长廊里随随便便就被迷了心智，你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虽然反应挺快能及时躲开攻击，但如果不是我拉住你，现在纪同学已经永远留在第二间房了。那个男的是谁，他很重要吗？”
提到这个，纪忱睎有些羞愧。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不记得——曲毕？”唐姮泠思索了一会儿：“......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不对，那是曲罢。”
她老实回答：“不记得了。”
纪忱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说：“曲毕是你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在游戏中被一十一吃掉了。在一班读书时，他是你另一个同桌。”
常规教室布局为2-4-2，但之前的班主任比较离谱，他要求同学们以1-3-3-1排列座位。这才有了纪忱睎口中她有两个同桌的说法。
墨绿色蛇悄无声息地离开纪忱睎，攀上唐姮泠的手。它像得逞的瘾君子，贴着她如痴如醉。
联想到其他人当时面对一十一的古怪神情，唐姮泠眼珠子一转，有了个大胆的猜想：“纪忱睎，你是不是...当时也死了？”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一创造出傀儡娃娃那蛇就迫不及待爬开，如果把蛇视为纪忱睎的保命符，将「创造傀儡本体」看作赋予新生，一切就好理解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纪忱睎回答，唐姮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这家伙面露纠结，垂着眼睫，嘴角下撇，像条丧家之犬。她可太熟悉纪忱睎这个样子了，每次他做了错事都是这心虚样，一问就可怜兮兮地说是怕自己讨厌他。
“不想说就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唐姮泠将桌面清理干净，“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说完，她大步流星离开教室。
望着唐姮泠的身影融入夜色，纪忱睎沉默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灯关了。
寝室里，唐姮泠把瘫成饼的蛇随手挂在衣架上，转头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下脏破的衣裳。今晚难得没有女鬼打扰，她却死活无法入睡。冥冥之中，她似乎在等什么人。
思考了一会儿，唐姮泠掏出手机开始玩。手机顶端突然弹出一般消息——
「音乐结束」：小泠，我好想你
出现了， E 栋里的另一只鬼。
背靠冰冷的墙壁，唐姮泠盘腿坐在床上。她放下手机，派纪忱睎娃娃去取日记本，顺便让它在回来途中关个灯。
借着手机的光亮，她在日记本里找到了「曲毕」这个名字。
从小一起长大，上小学前因唐女士工作原因离开了珺焕市，两人便分开了；上高中后，曲毕一眼认出了唐姮泠，旧友重逢皆大欢喜。
放寒假前，他突然对唐姮泠说，如果自己死了可以来见她吗。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唐姮泠想起来了，自己那会儿嘻嘻哈哈地说：“可以呀，等你死后我当'宁采臣'，你作'聂小倩'，咱俩上演一出'人鬼情来了'。实在舍不得离开人世间，可以留在我身边，我的阳气给你吸。”
话说回来，唐姮泠已经死过一次了，她身上还有阳气给曲毕吸吗？某种程度上讲，这俩应该算同类吧？
「音乐结束」：我想见你，可以吗？
即使变成了鬼，也没忘记“未经允许，不可以随便进异性的房间”吗？哈基毕你这家伙......唐姮泠像记忆中一样回复“可以呀”，关上手机等待。
明明唐姮泠感觉磁场波动在自己身后的墙壁里，某鬼却“舍近求远”执意从寝室门那穿进来——唐姮泠扶额，这货也太讲礼貌了吧。
黑暗中，鬼魂散发出幽幽蓝光，十分柔和。唐姮泠试探性开口：“曲毕？”鬼魂眨眨眼，应道：“是我。”
还挺乖，唐姮泠想。变成鬼的曲毕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大差不差，就是面色更苍白些，气质更阴郁点。总体来说，没有多大变化。
看着曲毕那想靠近却又克制的神情，唐姮泠下床朝他伸出双臂：“好不久不见，要不我们拥抱一个？”虽然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语气却强硬得不容拒绝。
曲毕凝聚实体紧紧抱住唐姮泠，什么话也不说，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流。她是他死亡后见的第一个人，当时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异常，他特意在闹鬼的 E 栋进入游戏，谁知道死亡后灵魂被困在这栋楼无法离开。
游戏中死亡后，除了和他一起进入那场游戏的人，所有人都遗忘了他。一切有关曲毕的痕迹被隐藏，只有被主动告知，别人才会想起他。
被世界抛弃的孤独与恐惧、和唐姮泠重逢的欣喜与激动，统统化作泪水，曲毕用无声的哭泣发泄情绪。他说：“幸好你来了。”
眼泪滴在唐姮泠裸露的皮肤上，散发刺骨的寒冷。死过一次后，她对外界酷寒早已免疫，可这股冷是直击灵魂，让她遍体生寒。此刻，唐姮泠乐观地想，幸好曲毕流的是眼泪而不是血，比起粘稠还是冰凉更能接受些。
她语气轻松：“是呀我来拯救你于水火了，感恩戴德吧曲小倩
同学。”
唐姮泠想，幸好她回来之前问了一嘴，不然的话，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曲毕发现唯一能相见的熟人却不认识自己......无异于从天堂跌至地狱。
即使哭够了，曲毕也舍不得松开唐姮泠。但又怕她一直维持这个动作不舒服，便主动松开了手。
怕他一直沉溺于悲伤，唐姮泠坐回床上，丝滑地挑起另一个话题：“对了，曲毕你认不人识另一只鬼？她是个女孩子，也生活在这栋楼。”以后一人两鬼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好歹彼此熟悉一下。
唐姮泠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掐下巴思考一瞬，将由毕拉到床边坐下。
期间，她好奇地捏了捏魂体，默默在心中点评，手感像玉。
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堪称“轻佻”的举动给曲毕内心带去多大震动，还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用眼神催促他赶快回答。
反应过来自己疑似被轻薄的曲毕默默将双手搁在膝上，坐得笔直。他不敢看唐姮泠的眼睛，只好一直盯着她的嘴巴：“那个女鬼叫云玫，云朵的云，玫瑰的玫。我和她没见过几次，她和我说她是三年前因为高考数学题太难，当晚跳楼死的。”
原来那个叫云玫的女鬼会说话啊，一直不搭理唐姮泠，她还以为自己碰上了哑巴鬼呢。总不可能是被自己的胆大吓到了吧，她撇嘴无语。
窗外闪过一团黑影，很快又消失不见。是错觉吗？唐姮泠感觉自己和刚闪走的那位对视上了。回过神来，她戳一下曲毕：“你能不能帮我和云玫约个时间？我想抽空和她聊一下。”自己发呆也就算了，他发什么呆。
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的某鬼局促且无助：“好。”
只是捏一下戳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唐姮泠翻了个白眼：“曲毕你这么敏感干嘛？我弄到你痒痒穴了？”搞得好像被她欺负了一样。
磨蹭恢复原状的曲毕弱弱控诉：“小泠你变了。”以前都是只口嗨不动手的，现在居然开始动手动脚，简直......就像抛了羞耻心。
如果唐姮泠能听见他的心声，肯定会呵呵冷笑，她可不只丢失了羞耻心，她丢了一颗完整的心脏。
但他确实提醒了唐姮泠，失去一颗心对她影响不小。她坚持和曲毕对视：“因为我出车祸失忆了，你不知道吗？我忘记了好多东西就是没有忘记你，我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唐姮泠在试探，她赌曲毕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显然，曲毕被唐姮泠高超的演技迷惑，以为她真的在生气，顿时慌乱不已：“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忽略她第二个问题，显得曲毕更加可疑了。唐姮泠突然来了兴趣，好像找到了好玩的事：“曲毕，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你明明知道答案，小泠，我喜欢你。”曲毕几乎又要哭了，他不知道他们分别的半个多月里发生了什么，唐姮泠变得这么坏。
唐姮泠（变坏版）:?
她只是想旁敲侧击了解他俩有没有淡恋爱而已，怎么此鬼一副被轻贱的委屈样，谁惹他了？
变成鬼了就是不一样，同生前相比现在的曲毕变得多愁善感了不少。
谁来为她发声？
聊不下去了，唐姮泠双手捂脸，最终选择妥协：“哈哈逗你玩的，刚才脑子困得不清醒，开玩笑没有限度。好困啊我就先睡了，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真别太往心里去，我瞎讲的！”
......
或许是凌晨一二点睡的缘故，唐姮泠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后头晕眼花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睡太久睡懵了。
走出寝室楼，唐姮泠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下了。
那人说：“唐姮泠你为什么要去零班，就因为我和你绝交？”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小唐使坏，小唐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