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洗铅华》李宛

179、驱散阴霾

　　第二天上午赵欲在家休息，赵信坚打电话过来问，“这几天有时间回家吃饭了吗？”
　　“下周应该有空。”
　　“既然你跟易沐谦和好了，请她一起来家里吧。”
　　“好啊。”
　　“回来提前说，我好买菜。”
　　“嗯。”赵欲笑了答应，挂了电话。
　　周六早上，沐谦陪赵欲上岚山，参加印社禅室的小型冥想，舒缓内心平复情绪，从禅室出来后，沐谦说，“我去见一下老师，你先到茶室坐会。”赵欲点头答应。沐谦去工作室找胡幌聊了一会，“这次来跟您商量点事，我在考虑开一家艺廊，您经营印社这么多年，想跟您请教经验。”
　　“想法不错，不过其中的困难不见得比你现在的工作少。”
　　“我想做点自己的事，不成功也没关系。”
　　“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些朋友。”师徒两人聊了一会开艺廊的事情，直到告别的时候，赵欲才和胡幌见到面，胡幌先打招呼，“好久不见，赵小姐。”
　　“应该多来拜访您的。”赵欲双手合十礼貌的回复。从印社离开后两人步行下山，顺便当做散心，沐谦关心的偷瞥了赵欲几眼，赵欲知道沐谦是担心自己，于是不再愁眉苦脸，笑着问，“你跟老师聊什么聊那么久？”
　　“我有开艺廊的想法，问问老师的意见。”
　　“不想在嘉得工作了？”
　　“感觉…是时候迈向下一个阶段了。”
　　“需要帮忙随时说。”
　　“不劝我一下？”沐谦有点意外的笑了问。
　　“以前的你已经足够努力了，以后喜欢做什么就做。”
　　“本来心里有很多顾虑，听你这么讲，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会偷我爸的画送给你。”赵欲在沐谦耳边小声说，逗得沐谦忍不住大笑，赵欲也笑盈盈的看想沐谦，开两句玩笑，穿行在山林之间，树叶草木的窸窣声和清醒气味，驱散近日蒙在心头的阴霾。
　　下山后到附近店里买了水果，沐谦开车回赵欲家。两人到客厅坐下后，高姐在厨房备菜，看见两人笑着打招呼，“思思，易小姐，你们回来了。”
　　“是。”赵欲笑着答应，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厨房，“好香。”
　　“一会多吃点，看你们两个都这么苗条。”
　　赵欲带沐谦去沙发上坐下，赵信坚过来主动说，“早该请你到家里吃饭。”
　　“前段时间我们两个比较忙，没能来拜访您，您不要介意才好。”沐谦笑着说。
　　“我知道，赵欲跟我说了，她要忙推介会的事，你在公司也有一堆工作，来家里还是选一个不忙的时候，能多坐会聊聊天，所以我也没急着要你们回来。”赵信坚说着在对面坐下，看向两人，沐谦有点拘谨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笑，赵信坚看出来便劝慰，“当自己家，别拘谨。”
　　“好的。”沐谦答应。赵欲在旁边吃切好的水果，顺手喂沐谦，沐谦没接，给赵欲使了个眼色，示意在家长面前不要太亲密，赵欲不以为然放进自己嘴里吃了。
　　面对女儿的情侣档，赵信坚有点坐不住了起身说，“我去看看菜备得怎么样了。”
　　沐谦跟过去问，“要帮忙吗？”
　　“不用，你们坐。”
　　“我自认为厨艺还行，不要嫌弃我添乱。”沐谦笑着说，过去看了一眼食材。
　　“真的不用，怎么能让易小姐动手。”高姐马上推辞。
　　“没事。”
　　“你别让高姐为难了。”赵欲在旁边说，过去撒娇的帮高姐按按肩，“辛苦了，看到这么多我爱吃的菜，太开心了。”
　　“那以后多回来吃饭。”高姐笑着说。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菜都端上桌，高姐先离开了，剩下一家人吃饭，赵信坚询问，“口味还适合吗？”
　　“适合，赵欲经常说高姐做菜特别好吃。”沐谦笑着回答。
　　“你们平时不怎么在家吃饭吧？”
　　“比较少，如果不忙，会在家吃。”
　　“上次回来，你做的葱油饼很好吃，那个味道和我以前爱吃的特别像。”
　　“改天有机会再做给您。”
　　“不用，我有人照顾，你们两个平时顾好身体最重要，就算不在家吃，也要按时吃饭，吃点清淡养胃的东西，多少年轻人总在外边吃，最后把胃搞坏了。”
　　“是。”沐谦笑着答应。
　　“别唠叨了。”赵欲小声提醒一句。
　　“我就是说给你听的，估计你在哪都是难管的主儿，不是换个人说你就会听话，是吧？”赵信坚故意揶揄赵欲，一点不给面子，沐谦忍不住笑了没说什么，但心里无比认可赵信坚说的，赵大小姐确实不听话。
　　吃完饭赵欲带沐谦到书房练字，自己先是在旁边看着指导，随后直接到身后搂着沐谦，握着手带写书法，沐谦小声说，“你老实点，一会被赵老师看见我会难为情。”
　　“怕什么，你都跟我回家了，就是挑明我们的关系了，亲密点怎么了？”
　　沐谦从赵欲怀里出来，让赵欲继续写字，自己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称赞，“你认真作画写字的时候非常有魅力。”
　　“不会很呆吗？”
　　“一点都不会，沉静又美好。”
　　“只有你这么认为。”
　　写完之后，看着写下的字“悲欢离合，各有牵肠”，说明赵欲心中仍有放不下的感伤，沐谦温和的说，“说实话，你的书法确实比国画造诣高，如果有心钻研，完全可以成为一代书法大家。”
　　赵欲笑了放下笔，故意刁难的问，“在你看来，书法、国画、西洋画，我在哪个方面表现得最稀里糊涂？”沐谦侧头看着赵欲不回答，“不回答，就是都很糙。”
　　“书法肯定最优秀，国画和西洋画各有千秋，我觉得你更喜欢西洋画的表现形式，能在作品中看出很多你的想法和风格，国画方面，你从小接受的是系统教育和熏陶，有成熟的理论和技法处理，其实如果你要传承赵氏流派，是可以充分守住赵老师名誉的，只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开创性笔触。”
　　“谬赞。”
　　沐谦可爱的笑了问，“小赵老师，这幅书法能让我带走吗？”
　　“让我帮您裱起来。”赵欲笑着说，过去拿卷轴，铺平、刷浆、贴字，所有动作都流畅娴熟，紧贴着纸面把缝隙贴紧。
　　沐谦在旁边看着，不禁有点意外的感叹，“你还会这些？”
　　“有俗话说‘三分画七分裱’，虽然有所偏颇，但学书画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装裱，你太小瞧我了。”
　　“以为有人帮你做。”
　　“你看太多营销号了。”赵欲说完把书法挂起来等晾干，两人又在书房待了一会，赵欲指导沐谦写毛笔字，在旁边看着，沐谦下笔后有些心虚的看向赵欲，赵欲用手指在旁边示范指导，沐谦是有些书法基础的，所以学起来也很快。
　　两人从家里走的时候一路说笑，赵信坚看着这一对小情侣的身影，不能说开心，只是接受吧，无声的轻叹一口气，然后上楼看着两人写的那几幅字，其中一副写着“谢谢爸爸，爱你”，赵信坚看了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