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五章 部落生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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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罗妃尔和爱伦娜就被分配到了裁制衣服的任务。
当她们在一个简陋的草棚里进行劳作时，进来一伙不速之客。为首的是一个漂亮而年轻的印第安少女。
她扎着两根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额头上两道乌眉又弯又长，像两弯新月停留在圆圆的脸蛋上，特别引入注目，她的名字由此而叫“弯眉”。
这个年轻的少女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罗妃尔。她用肖尼语说着什么，然后朝罗妃尔挥舞了下拳头。
对她的挑衅，罗妃尔假装没看见，不予理睬，继续弯腰裁减布料。
“弯眉”拿起剪刀走向一旁已吓得不动的爱伦娜，抓起她褐色的头发剪下一缕。她还在继续剪，爱伦娜盯着她手里锋利的剪刀，吓得只有哀求。
罗妃尔见状，怒火中烧，她一边大喊：“蠢货，反抗啊！”，一边冲到“弯眉”面前，用手中的针狠狠扎了印第安姑娘的胳膊。
尖锐的疼痛使“弯眉”松下手中的剪刀，像豹子般凶狠地看着白人女俘虏。
她又叫了句什么，其余几个印第安姑娘一齐扑上来，把罗妃尔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起来。罗妃尔忍着疼痛，就是一声不吭，死死地抓着手中的针，胡乱地戳着，也不知道每一针都戳了谁！
爱伦娜哭喊着，这才想起操起一把尺子朝着围攻罗妃尔的印第安姑娘胡乱抽打。
场面一团混乱！
忽然一声高喝响起，那几个肖尼姑娘停止了攻击。又一个印第安姑娘走了进来，制止了这场闹剧。
用娇美可人来形容她真是一点都不为过。罗妃尔看她的第一眼，仿佛看到了印第安的维纳斯！她的五官精致，乌黑的眼睛明亮有神，却又像羚羊眼般多情；从身材来说，她体形健美，胸部丰满，纤长的脖子上是扬起的下巴。她穿着带流苏的裙子，腰间还别着一个布囊，上面装饰着一串白羽毛。
“她是我哥哥带回来的俘虏，是为我们工作的俘虏，你们应该把时间用在做玉米饼、缝牛皮上，不要在这浪费口舌。她压根听不懂肖尼语。”她用印第安语大声地对姑娘们说道。
“好吧，钦佳拉，我们知道你会来袒护她的。跟她一起说该死的英语吧！”倔强的“弯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和姑娘们一起离开了小屋。
“我扶你起来。”钦佳拉果真用英语对罗妃尔开口，她向白人女俘虏伸出了手。
罗妃尔抹掉嘴角的血丝，拨开对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你为什么也会说英语？”
钦佳拉诡异地笑笑，并不直接回答：“‘鬼狼’是我的哥哥。”说完，她像啥事都没发生似的，袅袅婷婷地飘走了。
罗妃尔诧异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爱伦娜哭着来到她身旁，心疼地擦拭她嘴角的血丝。
这也许只是个开始，这些印第安人似乎对她恨之入骨，因为她是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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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满的月亮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里，几缕浮云轻缓飘过。
肖尼人的祭月仪式开始了。
罗妃尔好奇地来到村落的广场观看。
篝火升腾，跳动的火光旁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性舞者。面具上涂满了红色、蓝色油彩，一双凶恶的眼睛怒睁着，在惨淡的月光下更显几分恐怖。舞者手持一把锋利的战斧，随着鼓声的节奏，强劲地挥舞。他一边跳一边发出短促而奇怪的声音，像是在向天祷告。
几个肖尼女人跪在地上，向着苍穹慢慢伸出双臂，发出尖锐刺耳而又野性十足的叫声，那声音仿佛要传到遥远的不可知的时空中。
圈外的肖尼人神情肃穆地看着舞者，他手中的战斧指向哪，哪里的人们便发出兴奋的嚎叫，刺耳得令罗妃尔想捂住耳朵。
在肖尼人的传说中，很久以前，湖水中出现一个水怪。水怪贪婪无比，法力强大，他为了在夜间肆意吞食人们，就把天上的月亮给吞了。肖尼部落出现了一个勇敢的战士，他在心爱的姑娘的帮助下，历经艰苦的战斗，终于消灭了水怪，把月亮从水怪的肚子里释放了出来，让它重新悬挂在天空。而勇士与姑娘却化做了两只鹰儿回到家乡。因此，每到月圆之时，部落都要举行祭月仪式，以怀念当年勇猛的武士。
祭月仪式结束后，人们纷纷散去，罗妃尔猛然觉得被谁狠推了一下，她一个踉跄，向前奔出几步，单腿跪地，好在整个人没趴下。等她起身抬起头，只看到“弯眉”的背影。她看都不看她，直直地向前走。
一定是她！罗妃尔愤怒地想着。“弯眉”明显对上次的事还怀恨在心，暗中使坏。算了，她不会冲上去与她理论。
可是，在她差点被推倒的一瞬，感觉脖子里有什么东西猾落出去。她下意识地摸摸脖子，才发现母亲送她的纪念项链不见了！
其实那算不上是条贵重的链子，可是那里面有母亲的肖像。她的母亲高贵迷人，法国优雅贵族的典范，母亲就是她的法语教师。据说萨伏伊家族一直备受路易十四的器重。想起母亲，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她戴着蕾丝雪白手套喝下午茶时的那份优雅与滴水不漏，这一点她罗妃尔可永远也做不到。
她一边痛苦地想着母亲，一边焦急地低头寻找项链。
就在她埋头寻找时，一跟晃动着的链子出现在眼前，她惊喜不已，这就是母亲给她的遗物。她伸手接过链子，正要抬头答谢时，却差点要晕过去！
月光下，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具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她知道那是面具，可是，这张面具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眼前，却激起了她内心深处巨大的恐惧！仿佛一个异世界的怪物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
就在她要迈开步子离开这鬼地方时，她的右手被那个舞者猛地拽着。再回头，一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她眼里！
原来舞者就是“鬼狼”！
赤裸的上身挂着一串又一串护身符，脖子上围着彩珠项圈，那张恐怖的面具此刻已被他拿在手里。他深邃的黑眼奇怪地看着白人女俘虏，仿佛是在对她说“你不是很勇敢么，怎么竟然会怕这个面具”？
罗妃尔挣脱开他的手掌，后退两步，戒备地问道：“先生，我感谢你帮我找到了链子，你还有什么事么？”
“鬼狼”注意到她额头的伤口已在愈合，他不说话伸出手抚摩她额上的伤疤，动作十分轻柔。对他如此亲昵的举动，她楞住了，他想干什么？
“我要学法语，西班牙语，请你教我。”他态度友好地开口。
他一个印第安人，不但会说英语，还想学法语？世界上最优雅的语言？罗妃尔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嘲笑，他学习这些语言有什么用么？
“作为回报，我会把上次缴获的衣服和一些用品还给你们，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他不理会罗妃尔眼中傲慢的不理解，继续说着。
“如果我教了你法语，你能答应让我们放我们回去么？”她忽然想到了这一点，既然是笔交易，不如提高价码。
“鬼狼”的脸色不悦起来：“一个俘虏也要抬高交易的价码吗？在交易站，印第安人就备受欺诈，你们白人最爱用毫无用处的小玩意骗取我们辛苦得来的毛皮！”他停顿一下坚定地说道：“作为俘虏是没有条件要求自由的！”
“可我不是那些商人，我是无辜的，我只种玉米、经营农场。你们却毁了我的一切！”罗妃尔激动起来。
“你无辜？那些死在白人枪下的族人才无辜。这里本来就是我们世代生活的地方！白人来了，没有吃没有穿，我们曾好心收留你们。等你们有了力气，就开始抢夺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人民。”他彻底愤怒了：“我们只是按照你们白人的方式反击而已，至少，我们不会屠杀女人和孩子，而白人却会！”
两个人各自为自己的世界辩解着。
“行，你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她不想再为白人与印第安人之间无休止争斗的谁是谁非而争辩下去。
“鬼狼”听着她爽快的回答，脸色柔和下来，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从明天开始吧。”说完，他转身走了。
罗妃尔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他居然那么认真地要求学法语，从在威廉斯堡见的第一面起，她就感觉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印第安人。但是，他同所有印第安人一样，憎恨白人。
从明天起，她将要教他法语，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五章 部落生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