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狼》菜*星

69、第十四章 依恋的草原

　　又一次惨败后，捡回一条命的兰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下巴长出了胡子，他不刮，身上的衣服还有血迹，他澡也不洗。总之，这个年轻的指挥官一句话不说，像个僵尸般躺床上。
　　“鬼狼”骑在马上骄傲的身影像把尖刀一直扎在他胸口。那个留着闪电般黑发的印第安人像战神般勇猛过人，像黑色的流星般摄人心魄，但他绝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勇士。
　　想起自己的惨败，兰斯失神的蓝眸转了转，他的失利给大英帝国带来了耻辱！
　　“兰斯，你发誓，不再和印第安人作战！”
　　罗妃尔的话这些天一直在他耳边盘旋。难道他真该就此罢手吗？
　　她不惜在战场上和自己的丈夫冲撞，只为保他一命。他俊美的脸泛起苦涩的笑，如果是他赢得了战争，他一定将她带回去，永远都不让她再回到该死的部落。
　　可是，如今，他想要的，荣誉、爱情，一个都得不到！
　　这个秋天真是冷啊，冬天还没到，就让人感到莫可名状的寒气逼人。他失神的灰蓝色眼睛看着壁炉里的火，跳动着的火焰仿佛也在嘲笑他的失败，火柴燃烧时的劈啪声响在房间里。
　　弗吉尼亚政府那已经做出了让他带着残余部队撤回的命令，这表示帝国不信任他，对他很失望。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长官，从英国来的信。”一个士兵怯怯地报告。
　　门打开，兰斯面无表情地接过信就关上门，在一瞬间，那个送信的士兵惊讶地看着平时自信的长官变得无比憔悴，仿佛他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父亲的信！
　　兰斯颤抖着打开信封，父亲为什么要写信给他？
　　“兰斯洛特：
　　我的儿子，处于伦敦塔里的我是个罪人，给你写信时，我只是个父亲。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孤单地生活在冰冷的牢狱里吗？
　　那是你，我亲爱的兰斯洛特，我的儿子！
　　你去新大陆，我的心也跟着去了新大陆。那是个为帝国建立功业的地方，我的儿子，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能在那将史都华家族的姓氏光荣地留在帝国的功勋册上！
　　所以，当你因为情感而使建立功勋的道路受到挫折时，请不要放弃，我相信你始终是我骄傲的儿子！
　　我的儿子只有你！”
　　父亲的信言语不多，兰斯看完后呆坐在壁炉前。难道父亲已经知道了他的失败？这不可能！消息绝对不会那么快地到达英国本土。
　　难道父亲早就算到了一切？所以对他进行忠告？
　　他抬起右手，那残缺的手指赫然在目！
　　战场上的一幕幕耻辱地在他脑海里回放，“鬼狼”深邃的黑眼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如果他回到英国，必定受到贵族们的耻笑，那会给还在伦敦塔里等着他好消息的父亲以什么样的打击？如果他回英国，也必定要带着荣耀回去！
　　不！他不能接受失败，他不接受他败给了那个野蛮人！他不要这么耻辱地回英国！
　　他必须要让肖尼人付出代价！帝国西进的步伐绝不能停滞，他要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帝国军官！
　　忽然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出现，好像魔王撒旦的魔仗在他心灵轻轻一点。
　　“呵呵呵。”他阴森地笑起来，他为自己能想到如此绝妙的想法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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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尼人的五大部落为这次的大胜而激动不已。
　　他们尝到了团结带来的好处，他们相信只要团结就可以打败任何的白人！
　　秋天到了，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狩猎时节。
　　他们举行了最隆重的欢庆仪式，收获着玉米等粮食，跳起了“秋饼舞”。等仪式结束后，五大部落就将张罗着去肯塔基大草原狩猎了。
　　这一次的“秋饼舞”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姑娘们拉着手，围成一圈，唱着古老的歌谣，踏着整齐的步子。
　　勇士们在里圈，跳着强劲的舞蹈。
　　塞芬纳湖水翻腾着，为秋收而高兴地捧出阵阵波心。
　　看着所有肖尼人欢聚在一起，钦佳拉想起了她自己的部落，不免有一丝惆怅。她并不是肖尼人，她非常想回归自己的部落。
　　格里明白妻子的想法，而且这正与他来新大陆探险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需要不停地到达新的地方，看到新的事物！
　　他绝不是个安稳守在一个地方的人！
　　“你们想好了么？”“鬼狼”听到他们的告别请求后有些吃惊。
　　钦佳拉涨红了眼睛，她的确舍不得离开这。可是她决心已定，她早就跟罗妃尔说过，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寻找自己失散的族人。今天，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钦佳拉想要追寻自己的部落，我是她的丈夫，我有义务陪着她。”格里故做轻松地笑笑：“相信，不久，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
　　罗妃尔看着这两个她最好的朋友，感到哽咽。
　　可是，她明白，他们既然提出要离开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她和“鬼狼”都不强求挽留他们。
　　爱伦娜和费华特就是为了他们的梦想去了南美，一生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与归宿。而她也是因为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才义无返顾地回到这里。
　　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将孩子安置好后，这四个最好的朋友，围坐在一起，通宵喝着低度的玉米酒。
　　这一夜的星空要有多美就有多美，它们镶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天狼星高悬在空中，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温暖的篝火照亮了他们年轻而生机勃勃的脸庞，明亮的眼睛像天上忽闪的星星。
　　友谊与爱情，信任与关怀。
　　他们喝了许多酒，不免胡言乱语一番。格里大声地讲了些罗妃尔在英国的趣事，比如那个骨头项链带来的震动、比如受了伤还不让他包扎等。“鬼狼”爱宠地搂着妻子，爽朗地大笑着。他也趁着酒兴讲了钦佳拉如何对付那些可怜的追求者的趣事。
　　借着酒精带来的欢乐感觉，四人欢笑着跳起了舞蹈。“鬼狼”和格里学着狼嚎，开心地大叫着，发泄着即将到来的离别带来的惆怅。两个男人拥着各自最爱的另一半，绕着篝火狂热地跳着，转圈。两个女人尖叫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野性与自由呵！
　　他们就这么跳着，直到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直到晚风停止了吹拂，直到天上的星星疲倦地闭起了眼睛。
　　晨曦微露，第二天，踏着秋天的露水，钦佳拉和格里上了事先就准备好的一辆马拉的篷车，去寻找失落在远处的族人了。
　　“鬼狼”搂着妻子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他们相信他们四人还会相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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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部落联盟大规模迁往草原狩猎。
　　这无疑又是一个大举收获的时节，勇士们骑着骏马，凭借着胆识与高超的射术，俘获了足够的野牛。当晚，五大部落的人都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而“黑羽毛”也在热闹的晚会中，重新找到了心上人。
　　第二次来到大草原的罗妃尔有了不同的感受，她对这里产生了强烈的依恋感。让她产生这种感觉的是在一个清晨看到的一幕：
　　清晨，啾啾的鸟鸣吵醒了他们。天边泛着白光，把灵动的光辉洒遍草原上的所有精灵。
　　不知哪儿飘来姑娘野性而悠长的歌声，她用劲力气，迎着风，伸出双臂，向着天空鸣唱，用她的歌声赞美大灵赐予的茂盛草原！神圣的声音随风飘向远方，新的一天终于开始！
　　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尽情地迈着小胖腿，在草丛中跌跌撞撞地欢笑与奔跑，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稚嫩的脸上。他们在绿草的怀抱里释放着自己的天性。
　　北美天空的主人，雄鹰振翅翱翔在广袤的蓝天里，一遍遍盘旋，俯冲，用翅膀与速度展现着它对自己领地的驾驭能力。清亮的鹰鸣吸引了勇士们不禁多抬头看几眼它那矫健的身姿。
　　这对于罗妃尔来说，无疑是一生中最安定与幸福的时刻。她的身边有深爱她的丈夫与健壮的孩子。
　　只要闲暇时刻，她就和“鬼狼”骑着马奔驰在大草原上，草原辽阔无边，任他们纵情得像风一样。她驾马的技巧已经可以达到和丈夫并驾齐驱了。浓长的黑发与金发犹如两道奇异的闪电，在风中或并排或交缠。
　　“‘握剑在手’，高兴就喊出来吧！”说完，“鬼狼”先高声吼了出来，天地间只有他野性而响亮的声音。
　　罗妃尔被感染了，兴致上来，也扯着嗓子。她觉得好过瘾！
　　“哈哈哈！”“鬼狼”放声大笑着，一把把妻子从她的马上拉到自己的马上，他要拥着她一起驰骋在草原上。
　　两颗滚烫的心在马背上颠簸！
　　他们还带着儿子去看了“白牙”。好家伙，它还拖了好几只小狼来和他们会面呢。
　　他们的儿子，一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伊伊牙牙地叫着，和几个小狼玩得不亦乐乎，他似乎天生就爱和动物们亲近。
　　年轻的父母自豪地看着他们大胆的儿子。
　　当草原上下起大雨，闪电撕扯着天边的云层，听着轰隆隆的雷声与密集的雨声时，“鬼狼”会吹起他的长笛。悠长而颤抖的笛声与大自然的雷声与雨声混合而又凌驾于上。
　　听着那干净而飘逸，苍凉而幽远的笛声时，罗妃尔会感觉恍惚在梦中，那闪电与惊雷不再震撼人心，而是成了笛声的配乐，她的心反而会平静下来，仿佛身处在一个没有污秽和丑陋、只有纯洁和美丽的世界。
　　她伸出柔软的双臂，从后面拥着丈夫强壮的腰身，脸贴着他的后背，闭起眼睛，享受着心灵的洗涤。这一次，她轻声吟唱起来。她的嗓音纯净而素洁，自她咽喉中吐出如丝一般的柔美声线。
　　带有凯尔特的哀惋唱腔配上印第安的长笛，他们两人竟合作得天衣无缝！
　　到了晚上，当儿子陷入香甜的睡梦中时，她将浓密的金发梳理得更为柔顺，冲着他发出诱惑、妩媚的笑容，像小猫一样钻进他火热的怀里。
　　这样无忧无虑，远离杀戮与血腥的日子能永远持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