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狼》菜*星

49、第十五章 老宅冒险（下）

　　黑夜里，他们不露痕迹地离开老宅，那个威洛比大笨狗还在那呼呼大睡，等它早上醒来时，宅里的人们新的一天又开始。
　　星子在寒冬的夜空默默闪耀。
　　马车里，三个穿着紧身衣的年轻人坐在里面，每个人心里都疑团重重，为刚才的奇遇而惊叹人生的巧合。
　　“好了，费华特先生，我想你有必要先告诉我们关于您的故事，那天晚上企图刺杀史都华伯爵的人是你吧。”格里先打破沉默，双手交叉抱胸，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天晚上，你与我交锋时，认出了是我，所以你的眼睛才会有一时的迟疑。”罗妃尔接着说道：“而你和爱伦娜来拜访我时，琼斯夫人的无心之举暴露出你右臂的伤口，所以，我们几乎确认你就是那日的刺客！”
　　“没错。”费华特沉默了一会儿承认了：“不过，这是我和史都华伯爵的个人恩怨。你们又是为何潜入老宅？罗妃尔小姐，你难道不是就要成为史都华家族的一员了么？”他反过来问他们。
　　“先把你的故事讲清楚，行不行？我们现在需要开诚布公。”格里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指着上面的D字母问道：“这把匕首你应该很熟悉吧，为什么你的身上也有一把相同的呢！今天，凭着上帝的名义，你应该向我们解释清楚！这关系到罗妃尔的生命安全！”
　　费华特怔怔地看着格里手中的匕首，从眼睛里发出痛苦的光芒，他慢慢地从身上掏出一把相同的匕首：“你们怀疑是我想暗杀罗妃尔么？”
　　“不，我没有怀疑你。”罗妃尔说道：“我们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也有这把匕首！这对我们很重要！”
　　费华特咬着下唇，黑色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痛苦的阴翳，那是隐藏了10年的伤口，此刻他不得不把那个深埋在内心的伤口公布出来。
　　“这把刀是10年前……我从我母亲的尸体上拔下来的。”他以无比镇定的语气说出了一个令另外两人差点要跳起来的事实。
　　一阵沉默！
　　“也就是说，你和达夫特不是一伙的。”格里倒抽了一口气，明白地说着。
　　“这个故事是母亲的屈辱，我的屈辱！” 费华特缓缓说道：“母亲曾是埃斯特公爵府邸的一名侍女，他的朋友史都华伯爵看上了她。母亲单纯地以为伯爵真的爱上了她，和他私订终身，而我是他们的私生子。”
　　一阵冷风钻进马车，让罗妃尔打了个哆嗦。
　　“原来你是兰斯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大叫出声，难怪当初在肖尼部落，她第一次见到他时，觉得他有几份像某个人。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他竟然是兰斯的异母兄弟。
　　时光仿佛在倒转，晃动的马车里，罗妃尔和格里安静地听着费华特接下来的叙述。
　　“母亲生下我时，史都华伯爵却突然积极地对高贵的罗斯玛丽候爵小姐展开攻势。像他那种醉心名利的人怎么会娶一个低下的没有地位与财产的侍女呢？他给我母亲一笔钱，像打发路边乞丐似地让母亲带着我离开。可怜的母亲明白也无法留在埃斯特公爵府，哭着带着我走了。在我们流浪的时候，他却和罗斯玛丽候爵小姐在度蜜月，享受新婚之喜！”
　　罗斯玛丽正是兰斯的母亲！罗妃尔没想到，兰斯的父亲竟然为了名利抛弃自己的情人与儿子。她盯着费华特又看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如果说兰斯的银发蓝眼遗传于罗斯玛丽，而费华特的黑发黑眼则遗传于史都华伯爵！
　　“可惜，我们的不幸并没有到达终点。用来维持生计的钱被强盗抢了，母亲和我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于是，为了养活我，她到一些酒馆里卖身。为了我，她宁愿堕落……”费华特说到这时，停顿了一下，马车里异常安静。
　　“我很难过，费华特……”罗妃尔咬着嘴唇，她不知道费华特的内心隐藏了如此巨大的伤口，而把他讲出来一定很痛苦。想必，她和格里听到的这些故事，爱伦娜是不知道的。
　　“慢慢的，这种靠出卖□□换取生存的日子让母亲的羞耻心越来越淡薄。有一天，她眼里带着奇异的光芒跟我说了她和史都华伯爵的故事。她说：儿子，你是个伯爵的儿子，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于是，她带着我来到了伦敦，通过以前的主人埃斯特公爵找到了史都华伯爵。伯爵看到我们，像看到肮脏的乞丐一样厌恶我们。在他心目中，他的儿子只有兰斯洛特，他有着全部高贵的血统，我算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低下的私生子，没有任何继承权……起先，他还满足了母亲的要求，但是母亲向他索要的次数越来越多，还威胁说要把伯爵从前的丑事说出来。”费华特说到自己的生身父亲时，露出了痛恨的表情。
　　“很显然，你母亲的要求严重威胁了伯爵的声誉，以及与商特尔侯爵家族的关系。”格里听到这已经能猜到后面的故事：“所以，伯爵为了消除以后的隐患，决心对你母亲下毒手。他要让你们母子俩永远消失在世间。”
　　罗妃尔听到这，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费华特痛苦地点点头，拿着匕首说：“对，那一天……当我发现母亲时，她的身上插着这把刀，血流了一地。母亲用最后的一口气跟我说，我们的仇人是史都华伯爵，她要我到以前的主人埃斯特公爵那寻求庇护。她怕我也会遭到伯爵的毒手。”
　　这就是费华特身上一直带着这把带有D字母匕首的原因。
　　“所以，10年前，我会在我家的花园里见到你和我父亲在一起。我终于明白了。”罗妃尔恍然大悟。她的父亲早就知道史都华伯爵的事，但是他从没在母亲和她面前提过这事。因为，他一直把伯爵当做朋友，他要保全他的名声。
　　费华特看了看罗妃尔，自嘲地笑道：“所以，你在史都华伯爵府与我交手时，我其实相当吃惊。虽然，在北美我就知道你会使剑，但没想到，你的剑术相当不赖。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会和……兰斯洛特订婚。”当他说起他的异母弟弟的名字时，他迟疑了一下。
　　罗妃尔点点头，想到兰斯，不禁有一丝愧疚，她利用了他的感情，获取了老宅的地形，她与他和好是为了利用他。
　　费华特定定地把玩着匕首，再度开口：“这10年来，我随身带着这把匕首，提醒自己母亲的大仇未报。上一次刺杀伯爵失败，我想他会加强戒备，再混进伯爵府邸非常难。所以，我要搜集他当年犯下丑事的证据，才来到这。”
　　“你是想揭发伯爵？”格里眯起眼问道，他们竟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利益完全一致。
　　“我的故事讲完了，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没有半句假话。”费华特长吁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两人：“现在，我是否应该听听你们的故事呢？你们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罗妃尔的眼里瞬间黯淡无光，她也拿着那把带D字的匕首。虽然迷雾正一层层地被剥开，但也让人们陷入痛苦的境地。
　　对于费华特来说，一方面是自己死去的母亲，一方面自己要对付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与异母弟弟。
　　对于罗妃尔来说，一方面是要揭开父亲被冤枉的秘密与发生在她身上的暗杀事故，一方面是欺骗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未婚夫，这个可怕的真相一定会伤害到他。
　　“自从我回到英国决心调查我父亲当年叛国案的真相时，就发生了两次针对我的暗杀，一次是在就要到达港口的海面上，一次是在小树林里。第二次的暗杀留下了这把匕首。”罗妃尔深呼吸一下说道。
　　“上帝啊，罗妃尔，我们得快看这个！”格里忽然大叫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刚才在书房里搜到的信。
　　罗妃尔这才想起还有如此重要的信件没有看呢？她不安地催促格里赶快打开信封。
　　格里修长的手指娴熟地打开信封，把信纸铺展开，看着，然后他的脸色变了：“上帝，上帝！”他惊讶地大叫着。
　　她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抢过那信纸，看了起来。
　　“尊敬的史都华伯爵：
　　你在伦敦塔里的敌人已经畏罪自杀，监狱长将很快向安妮女王汇报这一令人遗憾的事件。在英国，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史都华家族的声誉。
　　永远效忠于您的达夫特”
　　罗妃尔握着信纸的手在颤抖，痛苦的泪珠滚落，陷害她父亲的凶手果然是兰斯的父亲！虽然她之前已经有所怀疑，但还是希望真相不是这样的。埃斯特家族和史都华家族几代的世交竟换来如此的下场！是不是，只要面对利益，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地来保全自己？
　　“下面该怎么办？”格里咬了下嘴唇，再次抱胸看着另外两人。
　　“我和兰斯的婚礼照样举行！”
　　罗妃尔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冰冷却坚定的话来。
　　格里和费华特惊讶地看着她，她明知伯爵的事还要嫁给兰斯——仇人的儿子么？
　　她看出了他们眼里的不可置信，诡异地笑着说：“你们没听错，婚礼将在史都华伯爵的老宅举行，要隆重！还有，国王陛下也会参加，见证埃斯特家族与史都华家族的联姻。”
　　她倔强的脸上充满了坚强与勇气，湖水般碧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悲伤。在她心中，一个想法已经形成。或许这个想法是她早就想要实现的，在完成使命后，如果自己还活着，她会去实现它！
　　“现在，我们回伦敦！”她大声地说着，浑身播撒着坚强的美丽。
　　星辰已经暗淡，灿烂的黎明就要到来！
　　等到太阳升起时，天地万物将露出原本的面目，接受着阳光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