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凰途》初迎

24、本源

　　无数记忆碎片如刀刃般划过周砚的意识。

　　他在下坠中抓住一片镜子残片，看到五岁的自己穿着小号祭司袍，正在用青铜刀肢解兔子；又一片碎片中，十二岁的"周砚"站在冰棺前，棺内躺着个与他容貌相同的男孩；最近的碎片里，皇陵决战那夜的自己举起剑，剑锋倒映出的却是大祭司年轻时的脸...

　　"这些都是...我？"

　　下坠突然停止。周砚悬浮在虚无中，脚下是面巨大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个正在举行黑暗仪式的北疆神庙——幼年的大祭司跪在祭坛前，怀中抱着个奄奄一息的男婴。

　　"以吾儿魂魄为引..."年轻的大祭司割开婴儿手腕，"唤周氏皇脉重生..."

　　鲜血滴在祭坛中央的玉牌上，玉牌表面浮现"周砚"二字。更恐怖的是，当仪式完成时，大祭司怀中的婴儿突然变成透明，而祭坛上则出现了健康的新生儿——那孩子睁开眼，瞳孔是诡异的双环状！

　　"不...这不可能..."周砚的白发疯狂生长，在虚空中组成拒绝的符号。

　　镜面突然翻转。他跌入新的记忆碎片，看到姜妩的"母亲"——那位假皇后抱着刚调包的婴儿，将某种发光物质注入孩子心口。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上浮现出与现在姜妩完全相同的胎记。

　　"从此你是长公主血脉..."假皇后亲吻婴儿额头，"也是我最好的容器..."

　　"周砚！！"

　　现实世界的呼唤撕开记忆迷雾。周砚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圣山祭坛上，姜妩的金瞳近在咫尺。她的手掌按在他眉心，两人接触处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

　　"你陷在记忆深渊太久了..."姜妩的声音带着哭腔，"镜中人要来了！"

　　整个冰窟正在崩塌。头顶的青铜镜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那个骑着白骨战马的"周砚"。更可怕的是，镜中世界的景象正在渗入现实——亡灵军队的腐臭气息已经弥漫开来！

　　"青黛...最后..."程毅拖着断腿爬来，手中捧着侍女颅骨中取出的水晶，"她说...您二位都是真的...也都不是..."

　　水晶投射出最后一段记忆：垂死的奶娘将真姜妩交给猎户，而襁褓中的女婴早已断气。大祭司赶来后暴怒，用巫术将皇室旁支一个女婴改造成赝品。而这个改造体，就是现在的姜妩！

　　"所以我们..."周砚的白发突然全部竖起，"本就不该存在？"

　　姜妩的金瞳黯淡了一瞬。她拉起周砚，两人掌心的符文相触时，空中突然浮现巨大的北疆文字：

　　「阴阳相生，虚实相成」

　　最大的镜面碎片突然爆裂。白骨战马踏着幽蓝火焰跃入现实，马背上的"周砚"举起青铜长戟；而另一块碎片中，龙椅上的"姜妩"也缓步走出，金瞳比太阳还刺目。

　　"不完美的作品。""周砚"的长戟指向地面两人。

　　"该回归本源了。""姜妩"抬起手，掌心浮现与姜妩一模一样的胎记。

　　真正的周砚和姜妩背靠背站立。当两个镜中人逼近时，圣山突然剧烈震动！祭坛塌陷处露出下方更大的青铜祭坛，中央矗立着刻满符文的黑石碑。碑文在月光下蠕动如活物：

　　「双生之门，以魂为钥」

　　"原来如此..."姜妩的金瞳突然流下血泪，"要结束这一切..."

　　"必须有一对我们...自愿献祭。"周砚的白发无风自动，接上了她未说完的话。

　　两个镜中人已经杀到眼前。白骨战马的铁蹄踏碎冰面，而龙椅姜妩的指尖射出金光。千钧一发之际，周砚突然割断自己一绺白发，发丝在空气中燃烧成蓝火，注入青铜剑中！

　　"拿着！"他将焕然一新的剑塞给姜妩，"用我的'记忆'为刃..."

　　姜妩没有犹豫。当剑锋刺穿龙椅姜妩的掌心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姜妩的胎记同时发光，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北疆地图！而被刺中的"姜妩"竟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化作光点融入剑身。

　　"谢谢...""她"消散前轻语，"替我...活下去..."

　　周砚这边却陷入苦战。白发所化的蓝火虽能暂时阻挡"周砚"的长戟，但每接一击，他的记忆就流失一分。当"周砚"的戟尖第三次穿透他肩膀时，程毅突然扑上来挡下致命一击！

　　"殿下...走..."侍卫队长的独眼开始结晶化，"碑文...背面..."

　　姜妩的金瞳骤然收缩。她翻滚到黑石碑后，果然看到背面还有文字：

　　「真心相付者，可破轮回」

　　镜中人"周砚"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盔甲崩裂，露出里面与大祭司一模一样的脸！而祭坛中央开始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青铜熔炉。

　　"阿砚！"姜妩突然大喊，"契约符文..."

　　周砚瞬间明悟。当两个"周砚"再次交锋时，他突然松开武器，任由对方的长戟刺入自己胸膛——却在接触瞬间抓住戟杆，将敌人拖向熔炉边缘！

　　"一起？"满身是血的周砚朝姜妩伸出手。

　　金瞳的姑娘毫不犹豫地奔向他。当两人的手在熔炉上方相握时，掌心的契约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镜中人"周砚"发出不甘的怒吼，被这股力量拉向沸腾的铜汁...

　　"结束了。"周砚在坠入熔炉前的最后一刻，将姜妩推回安全区域。

　　但姜妩反手抓住他的白发。她的金瞳在这一刻完全变成人类的眼睛："不，是重新开始。"

　　两人一同坠入青铜熔炉的瞬间，整个圣山安静了。程毅拖着残躯爬到边缘，却看到惊人的一幕——熔炉中没有痛苦挣扎，只有两个相拥的身影在金光中缓缓下沉...

　　而在他们上方，所有镜子碎片同时映出同样的画面：小镇药铺里，书生打扮的周砚推门而入，将野花放在柜台。女医师姜妩抬头微笑，窗外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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