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凰途》lrisHyc

16、圣山迷雾

　　三日后，镇北王府。

　　姜妩将浸透血色的布巾扔进铜盆，清水顿时染成淡红。床榻上，周砚依旧昏迷，胸前的贯穿伤虽已结痂，却泛着不祥的青灰色。

　　"小姐，该换药了。"青黛捧着药碗轻声提醒。

　　药碗中的幽冥兰汁液幽蓝如鬼火。姜妩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入药中——这是苏霜临终前交代的解毒之法，以血亲之血为引，每日三次，连服七日。

　　"让我来。"

　　沙哑的声音惊得姜妩手一抖。周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死死盯着她满是针痕的手腕。

　　"你醒了！"姜妩眼眶瞬间发热。

　　周砚却一把攥住她手腕，拇指摩挲着那些取血留下的伤痕。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太过浓烈，姜妩竟不敢直视。

　　"苏霜说...必须要至亲血脉..."她试图解释。

　　"骗子。"周砚声音冷硬，"幽冥兰只需晨露为引。"他猛地咳嗽起来，却仍紧握她不放，"你差点...害死自己..."

　　姜妩愕然。苏霜为何撒谎？

　　"不重要了。"她舀起一勺药喂到他唇边，"先把药...呀！"

　　药碗被打翻在地。周砚突然发力将她拽到胸前，滚烫的唇狠狠压下来。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药苦，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姜妩被他勒得生疼，却甘之如饴地回应。

　　"咳咳！"程毅尴尬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陛下...陛下派人来宣旨..."

　　周砚这才松开姜妩，眼中恢复清明。两人整理衣冠来到前厅，只见刘公公手持圣旨，身后跟着一队御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王周砚忠勇无双，即日起册封太子，入主东宫..."

　　圣旨念毕，满府跪谢天恩。刘公公却突然补充："陛下口谕，请太子殿下携姜姑娘即刻入宫赴宴。"

　　姜妩心头一紧。周砚伤势未愈，此时入宫...

　　"臣领旨。"周砚已坦然应下，仿佛刚才那个虚弱的病人不是他。

　　待众人退去，姜妩急忙扶住摇晃的周砚："你现在的状况..."

　　"必须去。"周砚在她耳边低语，"诏狱水牢有东西...我必须确认。"

　　入宫的马车里，周砚从袖中取出一把精巧的钥匙："昨夜程毅找到的，藏在姜叔给的钥匙夹层里。"

　　钥匙上刻着古怪的符文，与北疆圣殿壁画如出一辙。姜妩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骨哨对比——纹路竟完全吻合！

　　"苏霜说吹响它...圣山会有回应。"

　　周砚眸光一沉："别在京城试。"他掀起车帘一角，"看。"

　　顺着他所指，姜妩看见街边许多商贩手腕上都系着红绳，绳上串着狼牙——这是北疆探子的标记！自三皇子死后，这些人不但没撤离，反而更多了。

　　"陛下在豢养北疆死士？"姜妩倒吸冷气。

　　周砚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皇宫张灯结彩，却处处透着诡异。侍卫们眼神呆滞，宫女们走路悄无声息。宴席摆在太极殿，姜妩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龙涎香下，藏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砚儿来了。"皇帝笑容慈爱，"到朕身边坐。"

　　姜妩注意到皇帝颈后贴了块膏药，正好遮住刺青位置。更奇怪的是，他右手小指戴着枚玉扳指——那是三皇子从不离身的饰物！

　　酒过三巡，皇帝突然举杯走到周砚面前："朕的太子，这杯敬你。"

　　周砚刚要起身接酒，皇帝却"失手"打翻酒杯。酒液全泼在周砚胸前伤口上！

　　"陛下恕罪！"姜妩急忙用帕子去擦，却嗅到酒中混着曼陀罗汁——会加速毒素扩散！

　　周砚暗中捏了捏她的手，面不改色地谢恩。皇帝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宴席散后，皇帝单独留下周砚。姜妩在偏殿等候，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低语：

　　"...圣山祭坛还差最后一件祭品..."

　　"儿臣明白。"是周砚的声音，"北疆长公主的血脉..."

　　姜妩浑身血液凝固。周砚知道她是北疆长公主之女？他在与皇帝密谋什么？

　　回府的马车上，两人各怀心事。直到进入密室，周砚才突然吐血，整个人栽倒在榻上。

　　"酒里...有毒..."他艰难地喘息。

　　姜妩手忙脚乱地施救，银针刚刺入穴位，却被周砚握住手腕："今日...在诏狱水牢..."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姜妩展开一看，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双生子祭天，圣山门开。吾儿阿妩，永勿归北疆。」

　　"这是...？"

　　"缝在姜叔的伤口里。"周砚又咳出一口黑血，"陛下...不是真正的陛下...他是..."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诡异的哨声——是那枚骨哨在自己鸣响！姜妩急忙取出骨哨，只见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声波震得妆奁剧烈摇晃。

　　"咔嗒"一声，妆奁暗格弹开，露出半张羊皮卷。姜妩展开一看，上面用血写着北疆古文：

　　「双生子必祭一人，圣山方开。以长公主血脉为引，可唤沉睡之龙。」

　　周砚强撑着凑过来看，脸色骤变："这是...北疆皇室的复活秘术！"

　　突然，房门被猛地撞开。程毅满身是血地冲进来："殿下！北疆大军压境，打着...打着您的旗号！"

　　"不可能！"周砚厉声道，"我的兵符..."

　　"是陛下！"程毅跪地痛哭，"他当着百官的面撕开人皮面具...他是北疆大祭司！真的陛下...早已被做成人彘养在瓮中！"

　　姜妩胃里一阵翻腾。难怪皇帝举止怪异，难怪他颈后有刺青...一切都说得通了！

　　"备马。"周砚咬牙起身，"去北疆。"

　　"你的伤..."

　　"没时间了。"周砚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龙纹——其下那个"妩"字疤痕赫然在目，"前世我没能护住你，今生纵使魂飞魄散..."

　　姜妩用吻堵住他余下的话。唇分时，她将骨哨系在他颈间："那就一起赴死。"

　　当夜，两人带着三百死士连夜出城。马背上，姜妩回望京城冲天的火光，忽然明白母亲当年为何要逃——北疆大祭司要的根本不是江山，而是用双生子和长公主血脉完成的某种恐怖仪式。

　　而她和周砚，正是最后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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