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凰途》lrisHyc

12、生离死别

　　皇陵墓室的石门被厮杀声震得微微颤动。姜妩将耳朵贴在冰凉的石壁上，隐约能听见刀剑相击的铮鸣和痛苦的惨叫。周砚带了多少人？三皇子又埋伏了多少死士？

　　"程将军，还有其他出口吗？"姜妩快速检查着墓室四壁。

　　程毅撑着墙站起来，脸色仍苍白如纸："神道...神道两侧有排水暗渠，但太窄..."

　　姜妩的目光落在通气孔上。孔洞只有碗口大小，但周围的砖石看起来有些松动。她拔出靴中短剑，插入砖缝用力一撬——

　　"轰隆！"

　　整面墙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墓室，而是连通地下密道的伪室。尘土飞扬中，姜妩与程毅面面相觑。

　　"王爷说过...皇陵有前朝密道。"程毅咳嗽着，"没想到是真的！"

　　姜妩捡起火把往通道里照了照。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隐约带着血腥味。她握紧短剑："能走吗？"

　　程毅点头，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末将殿后。"

　　通道狭窄低矮，两人不得不弯腰前行。姜妩的火把照亮了墙壁上诡异的图腾，与三皇子墓室里的一模一样。每隔几步就能看见新鲜的血迹和打斗痕迹，显然已经有人从这里经过。

　　"王爷知道这条密道？"姜妩小声问。

　　"应该...不知道。"程毅喘息着，"否则会让我们在此接应..."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姜妩立刻熄灭火把，拉着程毅贴墙隐蔽。黑暗中，几个黑影踉跄跑来，为首的身形异常熟悉。

　　"王爷！"程毅低呼。

　　周砚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右手却仍紧握着那把青霜剑。看到姜妩，他瞳孔猛地收缩，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你怎么在这？"

　　"苏雪死了，给了我半块虎符。"姜妩急道，"三皇子说他已经..."

　　"我知道。"周砚打断她，声音嘶哑，"陛下驾崩的消息是假的，但宫里有变，我必须立刻回去。"

　　他身后只剩下四个伤痕累累的侍卫，个个面如金纸。姜妩不由分说扯下衣袖为周砚包扎左臂："骨折了？"

　　"嗯。"周砚任由她处理，眼睛却盯着通道深处，"三皇子带人撤了，但刘嵩还带着一队死士在后面。"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模糊的喊杀声。周砚推开姜妩的手："你们从这边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姜妩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你伤得太重了！"

　　周砚突然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上她的："听着，三皇子伪造了圣旨，说我和姜侯爷勾结北疆谋反。现在禁军可能已经包围了侯府，你必须立刻回去救你父亲。"

　　"那你呢？"

　　"我会去皇宫找陛下澄清。"周砚松开她，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拿着这个，去我在城南的别院，那里有密道通往城外。"

　　姜妩不肯接："我们一起走！"

　　"姜妩。"周砚声音沉了下来，"你父亲现在很危险。"

　　这句话如冷水浇头。姜妩咬了咬唇，最终接过令牌："你保证会来找我？"

　　周砚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低头吻了她的额头。这个吻很轻，却带着血腥气和某种决绝。下一秒，他推开姜妩，带着侍卫朝反方向奔去。

　　"带她走！"他的命令在通道里回荡。

　　程毅拉着呆立的姜妩："姜小姐，我们得走了！"

　　通道尽头是一口枯井。两人攀着凸起的砖石爬上去，发现竟位于皇陵外的一片树林中。东方已经泛白，黎明将至。

　　"侯府在哪个方向？"程毅环顾四周。

　　姜妩刚要指路，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迅速隐蔽在灌木丛后，只见一队禁军疾驰而过，铠甲上沾满血迹。

　　"是王爷的人..."程毅声音发颤，"他们败了..."

　　姜妩心脏几乎停跳。不，不可能！周砚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

　　"先回侯府。"她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去城南别院等他。"

　　两人抄小路飞奔回城。接近侯府时，姜妩老远就看见府门大开，数十名禁军手持火把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父亲被两个侍卫押着站在院中，面色灰败，嘴角有血痕。

　　"侯爷受伤了！"程毅低声道。

　　姜妩刚要冲出去，却见林氏和姜婉趾高气扬地从内院走出，手里捧着个木匣。林氏高声宣布："这是妾身在先夫人妆奁中找到的，姜妩与北疆往来的密信！"

　　晴天霹雳！姜妩浑身发冷。她从未写过什么密信，这分明是栽赃！

　　"还有这个。"姜婉得意地举起一块玉佩，"从姜妩枕头下发现的，北疆王室的信物！"

　　姜父怒斥："胡说！我女儿绝不会..."

　　"侯爷还蒙在鼓里呢。"林氏尖笑，"您的宝贝女儿早与北疆暗通款曲，连苏氏都是她安排来勾引侯爷的！"

　　姜妩气得浑身发抖。颠倒黑白！苏雪明明是林氏引荐给父亲的！

　　禁军队长接过"证据"，高声宣布："奉圣旨，姜远山通敌叛国，即刻押入天牢！姜妩同罪，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姜妩双腿发软，险些跪倒。皇帝竟连审都不审就直接下杀令？除非...圣旨是假的！

　　"姜小姐，我们得走。"程毅拉住她，"现在冲出去只会白白送死。"

　　姜妩死死盯着院中的父亲。老人挺直腰背，任凭禁军捆绑，眼中毫无惧色。当禁军押着他走向马车时，他突然抬头看了眼姜妩藏身的方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别出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姜妩咬破嘴唇才忍住哭声。直到禁军带着父亲离去，林氏母女得意洋洋地回府，她才允许程毅拉着她离开。

　　"去城南别院。"她抹去眼泪，"王爷一定有安排。"

　　城南别院掩映在一片竹林中，看似普通富户宅邸，实则暗藏玄机。程毅带着姜妩从后门潜入，七拐八绕来到一间书房。推开书架，露出一个隐蔽的暗门。

　　"这是王爷的密室，除了我和赵...赵信，没人知道。"提到已故同僚，程毅声音一黯。

　　密室不大，却摆满了卷宗和地图。姜妩一眼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北疆布防图，与她前世所见作为"证据"的那张一模一样，只是多了许多朱批注释。

　　"王爷一直在查三皇子与北疆的勾结。"程毅解释道，"这些是近半年的成果。"

　　姜妩走近细看，发现图上标注了三皇子与北疆使团秘密会面的每个地点和时间。旁边一本册子记录着往来人员名单，赵信的名字频繁出现。

　　"王爷早知道赵信是奸细？"

　　"起疑而已。"程毅从暗格取出一个小匣子，"王爷吩咐，若他出事，就把这个交给您。"

　　匣中是一枚印章和几封信。印章上刻着"周砚之印"，却是用特殊材质制成，与姜妩见过的正式印鉴不同。信没有署名，但字迹是周砚的，墨迹尚新，应该是近日所写。

　　「阿妩：若你看到此信，说明我已身陷险境。别慌，一切都有安排。印章可调动我在北疆的私兵，共三千精锐...」

　　姜妩双手微颤。周砚竟在北疆藏了私兵？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三皇子与北疆勾结已久，证据在妆奁暗格中。苏雪身份存疑，小心应对...」

　　苏雪！姜妩猛地想起那枚失踪的回魂针。她急忙翻找匣子，果然在夹层中发现一根银针，针上穿着张小纸条：「姜沅未死，双生为计」。

　　母亲没死？双生是什么意思？姜妩脑中一片混乱。但眼下没时间细想，她继续读信：

　　「...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在皇陵说的话。城南密道通往码头，有船等着。别回头，别救我。」

　　信纸突然变得模糊。姜妩这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周砚早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为她留好后路。

　　"程将军，密道在哪？"

　　程毅移开一幅山水画，露出墙上的机关："从这里走，半日可到码头。王爷备了船，送您去北疆。"

　　"我不走。"

　　"什么？"

　　姜妩擦干眼泪，将信件贴身收好："我要去皇宫。"

　　程毅大惊："不行！王爷特意交代..."

　　"他交代的是'别救我'。"姜妩冷笑，"我可没答应。"

　　她快速翻看密室中的其他资料，找到一份皇宫布防图和几块腰牌。周砚的准备比她想象的还要周全。

　　"姜小姐三思！"程毅急道，"现在皇宫戒备森严，您去就是送死！"

　　姜妩不为所动，继续翻找。在抽屉最底层，她发现了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几缕用红绳绑着的青丝——是她的头发！旁边还有张字条：「阿妩及笄礼上所取，留作聘礼」。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原来周砚那么早就...她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程将军，你走密道去北疆，调那三千精锐。"

　　"那您呢？"

　　姜妩拿起一块腰牌："我去天牢救父亲。"

　　"太危险了！王爷吩咐..."

　　"程将军。"姜妩直视他的眼睛，"王爷可曾教过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程毅哑然。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王爷说得对，您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姜妩微微一笑："所以他喜欢。"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周砚喜欢她？信中那些安排，锦囊里的青丝，还有皇陵里那个仓促的吻...或许不止是盟友之情？

　　"密室里有武器吗？"

　　程毅点头，从暗格中取出一套轻甲和几把匕首："王爷为您准备的。"

　　轻甲是女式，尺寸正合身。姜妩穿戴整齐，将头发挽成男子发髻，最后别上周砚送的金簪。

　　"还有这个。"程毅递来一个小瓷瓶，"王爷说，危急时刻服用，可暂时提升功力，但药效过后会元气大伤。"

　　姜妩收好瓷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两人警觉地熄灯，从窗缝往外看。只见一队禁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为首的举着画像——是姜妩的肖像！

　　"这么快就搜到城南了？"程毅脸色大变。

　　姜妩迅速做出决定："我引开他们，你趁机从密道走。"

　　"不行！"

　　"这是命令。"姜妩模仿周砚的语气，"三千精锐必须按时抵达京城，否则王爷和父亲都活不成。"

　　程毅还想反对，姜妩已经推门而出。她故意弄出声响，引得禁军大喊："那边有人！"

　　姜妩翻墙跃出院子，在巷子里疾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她拐进一条死胡同，眼看就要被包围——

　　"姜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姜妩抬头，只见青黛趴在一户人家的围墙上，急切地招手："这边！"

　　她纵身跃上墙头，跟着青黛跳进院子。两人七拐八绕，最终躲进一间柴房。

　　"你怎么在这？"姜妩喘息着问。

　　"奴婢一直跟着您。"青黛递上水囊，"从侯府出来就远远跟着，怕您需要帮手。"

　　姜妩心中一暖。前世青黛为保护她被林氏活活打死，这一世她发誓要护这忠仆周全，没想到反被对方救了。

　　"侯爷被押去哪儿了？"

　　"天牢。"青黛眼中含泪，"林夫人和二小姐把侯爷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找出好多'通敌证据'..."

　　"都是栽赃！"姜妩握紧拳头，"父亲怎么样了？"

　　"侯爷被用刑了..."青黛抽泣道，"但他们没拿到口供。侯爷说，就算死也不会诬陷您。"

　　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姜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全城戒严，到处在搜捕您和王爷。"青黛抹着泪，"听说王爷入宫途中遇袭，生死不明..."

　　姜妩胸口如遭重击。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确切消息还是痛彻心扉。

　　"还有...还有更糟的。"青黛声音发抖，"三皇子宣布在陛下寝宫外抓住了意图行刺的王爷，说是人赃俱获..."

　　"胡说！"姜妩厉声道，"王爷绝不会..."

　　"奴婢知道。"青黛急忙道，"但陛下已经信了，下旨将王爷关入诏狱，三日后问斩..."

　　诏狱！姜妩浑身发冷。那是比天牢更可怕的地方，进去的人没有活着出来的。周砚身受重伤，再关进那种地方...

　　"三皇子还宣布三日后登基。"青黛继续道，"说要亲自监斩王爷，以儆效尤..."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姜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除掉周砚这个最大政敌，同时震慑朝中反对势力，为登基铺路。

　　"小姐，我们怎么办？"

　　姜妩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周砚留下的信中说"陛下驾崩的消息是假的"，但青黛却说陛下已经下旨...哪边是真？

　　"青黛，陛下真的还活着？"

　　"活着，但听说病得很重，连早朝都不上了，政事全由三皇子代劳。"

　　这就对了！姜妩眼前一亮。三皇子控制了皇帝，假传圣旨。只要她能证明这点，就能翻盘！

　　"我要进宫。"

　　"进宫？"青黛瞪大眼睛，"现在皇宫守得像铁桶一样..."

　　"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姜妩想起苏雪临死前的话，"皇陵入口...三皇子在皇陵入口设伏，说明那里有秘密通道通向皇宫。"

　　青黛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奴婢跟您一起去！"

　　"不，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姜妩从怀中取出周砚的印章和信件，"去找程将军，让他带你去北疆调兵。记住，必须在三日内赶回！"

　　"可是..."

　　"没有可是。"姜妩握住她的手，"这是救王爷和侯爷的唯一希望。"

　　青黛含泪应下。姜妩又交代了几句，最后检查了装备。轻甲、匕首、金簪、药瓶...还有母亲留下的短剑。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柴房门。

　　"小姐保重！"青黛在身后轻唤。

　　姜妩回头一笑："放心，阎王不敢收我。"

　　夜色如墨，她如一道影子掠过街巷，向着皇陵方向疾驰而去。周砚说过别救他，但她偏要逆天改命。重生一世，若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还算什么复仇？

　　皇陵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姜妩伏在草丛中，观察着守卫的巡逻路线。比起白天，夜间的守卫明显松懈了许多，只有四个哨兵懒散地来回走动。

　　她耐心等待，直到一轮乌云遮住月亮，才悄无声息地摸向神道入口。白天的战斗痕迹还在，血迹未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按照记忆，姜妩找到了那个塌陷的墓室入口。刚要钻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她迅速转身，短剑直指来人咽喉——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姜妩浑身一震。月光下，苏雪苍白的脸近在咫尺！

　　"你...你没死？"姜妩剑尖微颤。她亲眼看到苏雪咽气，怎么可能...

　　"不是我。"苏雪苦笑，"是我妹妹苏霜。"

　　妹妹？姜妩突然想起那张纸条——"双生为计"。难道苏雪和苏霜是双胞胎？

　　"来不及解释了。"苏雪——或者说苏霜——拉着她往墓道走，"王爷被关在诏狱水牢，我们必须..."

　　"等等！"姜妩甩开她的手，"我凭什么信你？你和你妹妹骗得我们好苦！"

　　苏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阿沅姐姐也是我妹妹。"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姜妩的母亲...是她们的妹妹？那眼前人岂不是她的...姨母？

　　"二十年前的事说来话长。"苏霜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王爷。三皇子已经派人去北疆调兵，若让他们抢先..."

　　姜妩脑中一片混乱。但直觉告诉她，苏霜没有说谎。那双与母亲极为相似的眼睛里，满是焦急与真诚。

　　"带路。"她最终决定，"但若你敢耍花样..."

　　苏霜没等她说完就钻进了墓道。姜妩紧随其后，两人在漆黑的通道中疾行。不知走了多久，苏霜突然停下，指着上方一个通风口：

　　"从这里上去是冷宫。穿过御花园就是诏狱。"

　　姜妩刚要攀爬，苏霜又塞给她一个小瓶："这是龟息丹，能让王爷假死。诏狱守卫每六个时辰换一次岗，抓住机会。"

　　"你不一起？"

　　苏霜摇头："我得去救阿沅。"说完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姜妩来不及多想，攀着凸起的砖石爬上通风口。推开锈蚀的铁栅栏，冷宫荒废的庭院映入眼帘。这里杂草丛生，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按照苏霜的指示，姜妩顺利穿过御花园，躲过巡逻的侍卫，来到诏狱外围。诏狱建在地下，入口处有八名禁军把守，个个全副武装。

　　正发愁如何潜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队太监匆匆跑来，为首的尖声喊道："陛下口谕，提审逆犯周砚！"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打开铁门。姜妩趁机混入队伍，低头跟着太监们进入诏狱。潮湿腐臭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

　　沿着螺旋阶梯一路向下，温度越来越低。最终，他们停在一扇铁门前。守卫打开门锁，姜妩终于看到了周砚——

　　他被铁链吊在水牢中央，半身浸在污水中，脸色惨白如纸。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目光在看到姜妩的瞬间骤然紧缩。

　　"王爷..."姜妩强忍泪水，上前假装检查他的状况。

　　周砚微不可察地摇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走」。

　　姜妩假装为他整理锁链，趁机将龟息丹塞入他手中：「服下，假死」。

　　周砚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姜妩坚定的目光下，最终将药丸藏入舌底。

　　"检查完了吗？"为首的太监不耐烦地问。

　　姜妩低头退开。太监们上前，粗暴地拉起周砚："陛下要见你，走！"

　　周砚被拖出水牢，经过姜妩身边时，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掌心，如羽毛般轻柔，却重若千钧。

　　那是告别，也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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