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二佳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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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认真听噻！这次评选十二佳教师，可就靠你的成绩拉期中平均分了！”
“十二佳教师？那是什么玩意儿？能换钱吗？”少年懒洋洋地叹了口气，挺直修长的腰板一松，歪歪扭扭靠在墙壁上。
敖丙回班走到四班门前拐弯处，听见那边动静，不由轻轻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十二佳教师，就是三个年级，每年级选出四名优秀教师，以后评选职称、年底评奖评优的成功概率，可以更大噻！现在和别的老师拉不开差距，就看期中成绩如何哦。”
“切，无聊，有能力就自己去评呗。不少喝点酒，在教学上多花功夫，反来请我多考点成绩。你是老师还我是老师？没大没小没轻没重，一点没个大人样子！”
太乙真人被训得只能委屈地对手指。
“啊啊啊——李哪吒！我这三年帮你摆平多少校内校外、大大小小的投诉！没得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小子能不能有点爱心孝心！现在为师危急关头你却见死不救，是想恩将仇报咩？！”
哪吒哼了一声，甩给他半个白眼，仍是不接话茬。
太乙苦口婆心，试图唤醒哪吒心中不多的良知，就差泪眼婆娑了：“小哪吒，你看看你这烫头冲天发，没我的辛苦周旋，囔个允许你在学校留着？”
“那咋办，我这头发娘胎自带的，又不是后天染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学校还能逼着我改？”
“那，那再说说你这黑眼圈！学校囔个学生有你这么重的黑眼圈？！一定天天熬夜熬到凌晨三点才睡！活像被癞各宝舔中毒咯！”
“去去去，你才被癞各宝舔！咋不说我是被熊猫舔中毒呢！熊猫黑眼圈可比我严重多了，它怎么不被人说？”
“我的黑眼圈也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你家又不是没小爷我的三岁美照，自己去对比一哈行不行？总不能我三岁还熬夜吧！”
“行了烦死了，我回班了。”
“唉等等，那还有另一件事，是关于昆仑一中免试录取名额的……”
突然听到身后有其他学生的脚步声，敖丙知道不能再躲着偷听。他整理了下衣服，假装路过，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哎呀，敖丙！来来来~”太乙真人先看到他，欢喜地招呼道。
敖丙假装被叫住惊讶，下意识向哪吒望去，却和对方探究的目光正好撞上。
心头一紧，马上别开眼去。
他微微欠身：“太乙师伯好，哪吒同学你好。”
在班上从没机会，被学生恭敬叫声老师好的太乙真人，老泪纵横。
“哎呀呀，这才乖嘛，谦逊有礼，要是我徒儿就好了！可惜，怎么跑到申公豹那个结巴班里去？造孽，真是造孽。哪吒，要不你也学敖丙，叫我一声老师听听？！”
“想得美！叫老笨蛋才符合你人设。”哪吒啐了一声，伸出插兜的右手，随意地把碎发拨向耳后，露出有棱有角、锐气逼人的侧脸。
“不陪你们闹了，小爷我回班补觉去，拜拜~”
“哎哎，别忘了期中成绩好好考，我能不能评上十二佳，可就全靠你啦！”
哪吒摆摆手：“看小爷心情。”
敖丙目视他离开的背影。
太乙真人窝窝囊囊地叹气：“这家伙，从没让人省心的时候。要不是看在他爸李靖的面子上，我……！”
他装模作样地挥挥拳头。
敖丙莞尔，勾唇笑得如沐春风：“太乙老师，那我也先走了。”
“去吧去吧。”太乙圆圆的脸笑出褶子。
一直走出老远，敖丙还能听到身后，太乙真人不甘的念叨：“这么乖的学生，要是我徒弟就好了噻……”
＊
初三下的生活乏味又枯燥。
所有新课学完，进入复习阶段。三天一测五天一考，考试成了所有初三生的家常便饭。
好不容易挨过期中考试，纵是敖丙这样一直踏实勤勉的乖小孩，也不由偷偷松了口气。
“申老师。”敖丙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等着和申公豹一起回家。
“敖丙，你…你今晚自己回家吧，吃饭也上外面自己解决。我要留校，赶着把试卷批完，再给学生们分析错题。”
申公豹揉着鼻梁放松眼睛，目光扫过墙边折叠躺椅。
“好，那您注意休息，也不要忘了吃饭。”
“放…放心，晚点太乙会带饭给我的。”
敖丙老家在千里远的敖家村，现在跟着申公豹在陈塘关初中学习，晚上则借住在申公豹家。
申老师未婚未育，父母亲戚在其他城市，家中就他一人。
做人做事都一板一眼的师徒俩人，过得那叫一个艰苦朴素。家中少有欢声笑语，只有哗哗翻书声和笔尖在纸上游走的声音。
好在太乙真人经常来串门，不时送些时鲜荤食，给敖丙换换口味。
虽然太乙师伯总被申老师嫌弃得要死，要他少喝酒少社交，多放些心思在工作和学生身上。
不过敖丙见到他还是有些开心的，多亏了他，申老师严肃古板的脸上才能多些情绪。
讨厌和嫌弃怎么不算情绪的一种呢？
敖丙背着书包离开学校，去找同学介绍的实惠快餐吃。
那家店为了省些租金开得偏僻。他在街头巷尾窜来窜去，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小路上还不时窜出野猫野狗，嗷呜乱叫。
在第三次被野狗吓得一激灵后敖丙突然想起，自己这么紧张，可能是因为老师临放学前说的一番话。
“最近陈塘关附近流窜着一个拐卖团伙，专抓四五岁小孩。大家回家后要小心看管弟弟妹妹，你们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
敖丙回忆老师的话，突然觉得哪里隐隐传来小孩哭声。
他一愣，脚步顿住，竖起耳朵努力地辨认。
不会真让他碰到儿童拐卖现场吧？
救人要紧！
这声音好像是……左边传来的！
敖丙快速向声音方向跑去，距离近了，能越发清楚听到那是个女孩的哭喊声。
“呜哇哇哇……快给我……哇哇哇……你这坏人！呜哇……”
给我？坏人？
敖丙仔细分辨，那哭声中还不时夹杂着“咚咚咚”无规律的响声——这是什么武器？
脚步声也很杂乱，像有多人走路——难道真是拐卖团伙？
声音越来越大，现场越来越近，终于，只隔着一个拐角了！
敖丙停下脚步，打算先观望下歹徒身份、数量和小女孩的安全情况，再决定如何施救，要不要找武器、要不要喊人。
不贸然行事，是他的处世信条。
敖丙扒着墙角，偷偷把脑袋伸出去看。
当看清情况的那一刻，他却感觉脑子一傻，前面所有的顾虑和担忧，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四班不良少年李哪吒，一手插兜，一手搭在肩上拽着轻飘飘的书包，“咚、咚、咚”踢毽子。他不时挽个花腿秀个足技，笑得既爽朗又邪恶。
一旁扎着两羊角辫的小女孩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撕心裂肺哭喊个不停。
最后，哪吒用力踢了一下，五色羽毽在空中高高跃起，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又稳稳落在哪吒身前。
他伸手轻巧一抓便把毽子握在手心。
“给你给你，哭啥呀，不是你不会踢毽子，想让小爷陪你玩玩嘛？小不点一个，接不到，现在还来怪我咯？”
“——！谁在那儿？！”
敖丙一惊，迅速向墙后躲去。
被当成暗器掷来的毽子撞在墙上，发出“叮——”的脆响，最后轻轻掉在敖丙面前。
敖丙弯腰捡起了它。
“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十二佳教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