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之凰谋》林泽宇辰

15、旧部反扑

　　潼关城头的风卷着旌旗猎猎作响，苏若雪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叛军营帐，手按在赤焰卫金牌上，冰凉的鎏金纹路硌得掌心发疼。自她率三千赤焰卫星夜兼程赶到北疆，已过去两日，城头高悬的先帝遗诏与长公主令旗，让原本动摇的潼关守将最终开城投降 —— 正如她所料，顾延之旧部虽暗通燕王，却不敢违背遗诏的权威。

　　“殿下，叛军前锋已至十里外。” 副将王猛递上牛皮地图，目光落在她肩头的赤焰纹披风上，“末将已按您的吩咐，将二十车‘震天雷’埋在必经之路的峡谷中。” 苏若雪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的 “黑风峡”—— 正是月前林墨白遇伏之处，如今成了叛军的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京城内阁衙门内，林墨白正在校改《讨逆檄文》，狼毫笔尖在 “顾党余孽勾结藩王，意图颠覆神器” 处重重顿下。忽闻窗外传来利剑破空声，一支淬毒弩箭擦着他发梢钉入廊柱，箭尾缠着半片苏府的缠枝莲纹锦缎。

　　“保护大人！” 亲卫李忠拔刀出鞘，目光扫过墙头黑影。林墨白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早就备好的铠甲 —— 这是苏若雪临走前硬塞给他的金丝软甲，此刻甲叶相撞的声响，竟让他想起北疆那个替他挡刀的身影。

　　“左相旧部的黑狼卫，果然沉不住气。” 他冷笑一声，对着暗处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话音未落，三十名赤焰卫从屋顶跃下，结成雁翎阵将刺客合围。林墨白认出为首者额角的狼头刺青，正是顾延之的亲卫统领 —— 此人本该在刑部大牢，显然是苏若璃暗中买通狱卒放走的。

　　潼关战场上，叛军的号角声撕裂天际。苏若雪看着燕王的狼头大旗逼近黑风峡，忽然举起赤焰令旗：“放！” 数十枚震天雷在峡谷中炸响，巨石滚落如雷鸣，叛军前锋顿时死伤惨重。她趁机率军杀出，长剑在阳光下划出银弧，正是皇室秘传的 “惊鸿九变”。

　　“长公主在此，降者免死！” 她的声音混着风沙传来，叛军士兵面面相觑 ——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 “清君侧”，却不想真的与长公主兵戎相见。苏若雪趁机甩出先帝遗诏副本，大声道：“燕王谋反，违背先帝遗命，尔等若再追随，便是千古罪人！”

　　军心瞬间动摇。正当她准备乘胜追击时，后方突然传来急报：“苏府方向火光冲天，疑似有人劫狱！” 苏若雪心中一紧，立刻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 苏若璃趁她在北疆，率旧部攻打刑部大牢，意图救出顾延之的余党。

　　京城刑部大牢内，苏若璃握着染血的长剑，望着牢中顾党旧臣：“诸位大人，燕王殿下已兵临潼关，只要杀了林墨白，长公主便独木难支！” 她鬓角的银簪泛着冷光，正是当年国公府嫡女的标志，却因疯狂而显得扭曲。

　　“苏姑娘，快走！赤焰卫援军到了！” 顾党谋士提醒。苏若璃刚转身，便见林墨白在赤焰卫簇拥下踏入牢门，手中捧着的，正是她伪造的国公府遗书。“苏若璃，你私放重犯、火烧苏府，该当何罪？” 他的声音冰冷，却在看到她身后的黑衣人时瞳孔骤缩 —— 那些人袖口绣着的，正是燕王的狼头纹。

　　“林墨白，你以为凭一道遗诏就能坐稳首辅？” 苏若璃尖叫着扑来，手中短刀直取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苏若雪的长剑及时格开短刀，火星在两人之间迸发。她望着苏若璃疯狂的眼神，忽然想起国公府的旧时光 —— 那时的堂姐，总爱扯她的头发，说 “养女就是贱”。

　　“堂姐，你输了。” 苏若雪反手扣住她的脉门，“燕王的前锋已在黑风峡全军覆没，他此刻怕是自身难保。” 苏若璃突然笑了，笑得泪水横流：“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知道淑妃娘娘是怎么死的？顾延之临终前告诉我，当年给淑妃下毒的，不止他一人…… 还有你的好皇兄，当今陛下！”

　　这话如惊雷般在牢中炸响。苏若雪的指尖骤然收紧，却见林墨白不动声色地给赤焰卫使眼色 —— 这话若传出去，必将动摇皇帝的根基。他上前一步，沉声道：“不管当年如何，如今你勾结叛军、意图弑君，已是死罪。”

　　潼关之战结束后，苏若雪站在城楼上，望着天边的残阳。王猛呈上从苏若璃身上搜出的密信，泛黄的纸页上，顾延之的字迹触目惊心：“萧衍明知皇后下毒，却默许此事，只为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 她忽然想起，皇帝萧衍初见她时的欲言又止，想起他将赤焰卫统令交给她时的复杂眼神。

　　“殿下，京城急报。” 暗卫呈上血书，“左相旧部行刺林大人，苏姑娘替他挡了一刀，身份险些暴露。” 苏若雪的指尖在血书上留下淡淡红痕，仿佛看见林墨白抱着她慌乱的模样 ——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失了分寸，在刺客的刀锋下，他竟用身体护住了她。

　　连夜赶回京城，长公主府的烛火在深夜中摇曳。苏若雪推开寝室房门，便见林墨白靠在床头，胸前缠着渗血的绷带，却仍在批阅军报。“胡闹！” 她快步上前，按住他欲起身的手，“伤成这样还看公文？”

　　林墨白望着她染尘的衣袍，忽然轻笑：“你在北疆杀人时，可曾想过我会担心？” 他的指尖划过她手背的剑伤，那是方才替她挡刀时留下的。两人目光相触，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 从北疆的生死与共，到京城的相互守护，他们早已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苏若璃的话，你信几分？” 苏若雪忽然开口，替他调整绷带的手顿了顿。林墨白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无论当年如何，如今陛下肯将赤焰卫交给你，肯让我任首辅，便说明他想弥补过错。至于真相……” 他轻笑，“等藩王之乱平定，我们有的是时间查。”

　　窗外传来更鼓，已是三更时分。苏若雪看着案头未写完的檄文，忽然想起在冷宫发现的淑妃手记 —— 上面从未提过皇帝参与毒杀。或许，萧衍当年只是懦弱，而非主谋，但这已不重要。此刻最重要的，是稳住朝局，让昭华朝度过这场危机。

　　“睡会儿吧。” 林墨白轻声道，“明日还要上朝，宣布燕王大败的消息。” 苏若雪点头，却不愿松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坐着，听着窗外的风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