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船清梦压星河：心外科医生的暗恋手册》虹栖

2、往昔碎片

　　沈清梦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蜷缩，萧星河的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剖开了她小心维护的伪装。
　　"我没有隐瞒，"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是觉得...不重要了。"
　　"不重要？"萧星河放下钢笔，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修长手腕，上面戴着一块简约的黑色手表，"预激综合征在你这种长期进行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身上，发展轨迹和普通人完全不同。这直接关系到治疗方案的选择。"
　　他语气平静，却让沈清梦感到一阵无形的压迫。五年不见，这个男人眼神里的锐利丝毫未减，只是藏在了更完美的职业面具之下。
　　诊室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沈清梦抬眼，正对上萧星河深邃的目光，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全国锦标赛现场——
　　那时她刚满十八岁，站在平衡木上完成了一套高难度动作，落地时稳稳钉在地面上。全场欢呼声中，她抬头看见站在场边的年轻队医助理，鬼使神差地冲他眨了眨眼。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身影愣在原地，手里拿着的冰袋差点掉在地上。
　　"沈清梦？"
　　现实中的声音将她拉回诊室。萧星河已经站起身，正在调整心电图机的导线。
　　"躺到检查床上去。"
　　沈清梦犹豫了一下："一定要做这个吗？"
　　萧星河头也不抬："除非你能解释为什么在服用β受体阻滞剂的情况下，心率仍然时不时飙升到120以上。"
　　沈清梦咬了咬下唇，默默躺上检查床。冰凉的导电凝胶涂在她手腕和脚踝上时，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冷？"萧星河瞥了她一眼。
　　"有点..."她小声回答，实际上更多是因为紧张。自从那次赛后晕倒被送进急诊，各种医疗仪器就成了她的噩梦。
　　萧星河的动作忽然变得轻柔了些："只是常规心电图，不会疼。"
　　他修长的手指将电极贴片按在她胸口，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沈清梦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当最后一个电极贴好时，萧星河的手忽然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一个微小而坚定的安抚动作。
　　"别动，放松呼吸。"
　　机器开始运转，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沈清梦盯着天花板，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贴在身上的导线和电极。但越是这样，胸口越是发紧，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沈清梦，"萧星河的声音忽然响起，"还记得你第一次上平衡木时的感觉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愣了一下："记得...很害怕，觉得那么窄的木头怎么可能站得住。"
　　"但后来你成了全国冠军。"萧星河调整着机器参数，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现在就像那时一样，深呼吸，找到你的重心。"
　　沈清梦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站在那个十厘米宽的平衡木上。奇妙的是，心跳真的渐渐平稳下来。
　　几分钟后，萧星河取下电极，递给她一叠纸巾："自己擦一下。"
　　他背对着她查看结果，肩膀线条绷得笔直。沈清梦默默擦拭着身上的导电凝胶，注意到萧星河的白大褂后面有一处不起眼的褶皱，像是经常被什么东西蹭到的痕迹。
　　"你的药物需要调整。"萧星河突然转身，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心电图报告，"目前的治疗方案太保守了，反而加重了心脏负担。"
　　沈清梦攥紧了手中的纸巾："李医生说..."
　　"李医生不是心脏专科。"萧星河打断她，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烦躁，"你现在的QT间期明显延长，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沈清梦垂下眼睛："哦。"
　　一阵沉默。萧星河忽然叹了口气，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处方笺："我给你换几种药，两周后复查。"他写字的速度很快，笔尖几乎划破纸面，"如果期间有任何不适，立刻联系我。"
　　沈清梦接过处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缩回。
　　"谢谢。"她小声说，快速从检查床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萧星河已经恢复了医生的专业表情："去药房拿药吧，记得按时服用。"
　　沈清梦点点头，转身要走时，萧星河又叫住她："沈清梦。"
　　她回头。
　　"这次别再不告而别了。"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