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偷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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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偷拍
食堂嘈杂的人声中，林昭将手机镜头对准了斜前方的温郁。
屏幕里，那个坐姿挺拔的男生正对着面前五个堆成小山的便当盒露出营业式微笑。他今天穿着学校规定的白衬衫，却故意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这是温郁粉丝们最爱的"禁欲式性感"造型。
"第三十七秒。"林昭小声嘀咕，手指在拍摄键上轻轻摩挲。作为校报记者，他已经跟踪拍摄温郁三天了。这个在抖音拥有百万粉丝的校园网红，每次拍摄"大胃王挑战"视频时都会出现一个规律性破绽。
镜头里的温郁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炸虾天妇罗。阳光从食堂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就像偶像剧里精心设计的特写镜头。
"要拍了。"林昭屏住呼吸，将手机微微前倾。
就在这时，温郁突然抬头，视线穿过半个食堂，准确无误地锁定了躲在柱子后的林昭。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块冰。
林昭的手指僵住了。
温郁放下筷子，端起面前那碗番茄蛋汤，在全食堂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林昭。他走路时肩背挺得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剑。
"同学，"温郁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三桌人都听见，"你手机内存还够用吗？"
林昭来得及反应，一碗橙红色的番茄蛋汤就泼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汤汁顺着手机边缘滴落，在他白色校服裤子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
"你他妈——"林昭猛地站起来，却看见温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
"擦擦吧，"温郁把纸巾按在林昭的手机上，"下次偷拍记得关闪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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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笑。林昭感觉耳朵烧得发烫，他一把拍开温郁的手："少在这装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大胃王'人设全是假的？"
这句话像按下了静音键，食堂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温郁的眼神变了。他上前一步，近到林昭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这也是温郁人设的一部分，他的粉丝称之为"初恋男友香"。
"林记者，"温郁压低声音，嘴角还挂着那副完美笑容，"你知道造谣转发过五百会有什么后果吧？"
林昭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要告我？正好，我这里有连续三天你倒掉食物的视频证据。"
两人对峙间，食堂阿姨的大嗓门突然插了进来："哎哟，温同学你怎么又把虾仁挑出来了？上次不是说喜欢吃吗？"
温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林昭顺着声音看去，温郁刚才坐的那桌，最上面的便当盒边缘整齐地排列着七八只粉色的虾仁。
"今天胃口不好。"温郁头也不回地说，眼睛仍盯着林昭。
林昭突然笑了。他晃了晃沾满汤汁的手机："看来我的下期报道有素材了——《校园网红假吃内幕：百万粉丝的骗局》。"
温郁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林昭！温郁！"教导主任的怒吼从食堂门口传来，"你们两个，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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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处空调开得很足，林昭湿漉漉的裤子贴在腿上，冷得打了个哆嗦。温郁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正用湿巾仔细擦拭手指上并不存在的污渍。
"简直无法无天！"教导主任王建军拍着桌子，"食堂泼汤？当众吵架？你们当学校是什么地方？"
林昭忍不住辩解："王主任，是温郁先——"
"我不管谁先谁后！"王建军打断他，"校报的职责是传播正能量，不是搞这种八卦新闻！"他转向温郁，"还有你，别以为有点名气就能为所欲为！"
温郁垂下眼睛："对不起主任，我太冲动了。"
林昭翻了个白眼。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王建军重重叹了口气："校长已经知道这事了。林昭，你写一份检讨，明天在广播站公开道歉。"
"凭什么？"林昭瞪大眼睛，"明明是温郁——"
"还有，"王建军充耳不闻，"从今天起，你担任温郁的广播站助理，为期一个月。"
林昭如遭雷击："什么？！"
温郁也抬起头："主任，这恐怕..."
"这是校长的决定。"王建军不容置疑地说，"温郁马上要参加市里的演讲比赛，广播站需要人手。林昭你不是会剪辑视频吗？正好派上用场。"
林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看向温郁，对方正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神复杂难辨。
"现在，回去上课。"王建军挥挥手，"再惹事就直接记过。"
走出教导处，林昭一把拽住温郁的袖子："你故意的对不对？"
温郁轻轻挣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林昭压低声音，"你知道我在调查你的假人设，所以设局让我被罚当你的助理，好监视我是不是？"
温郁突然笑了。不是镜头前那种精心计算过的微笑，而是一个真实的、带着嘲讽的笑容："林同学，你太高估自己了。"他凑近林昭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要真想整你，你现在已经被退学了。"
林昭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走廊墙壁。
温郁直起身子，又恢复了那副优等生的模样："下午四点，广播站见。别迟到。"说完转身离开，白衬衫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勾勒出肩胛骨清晰的轮廓。
林昭盯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校报主编发来的消息：【素材拍到了吗？主编会议定在明天，我们需要爆炸性内容】
他低头看着沾满汤汁的手机，犹豫片刻，回复道：【遇到点麻烦，但有大发现】
收起手机，林昭的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温郁身上。那个挺拔的身影正被一群女生围住，笑容灿烂地签名合影，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林昭眯起眼睛。他一定要揭开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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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五十分，林昭站在广播站门口，不情不愿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试着推了推门，发现没锁。广播站里空无一人，设备整齐地排列在操作台上，墙上贴着温郁主持的校园电台时间表。
林昭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个纸箱吸引。箱子上贴着"道具"标签，里面堆满了各种零食包装——正是温郁视频里常出现的那些"大胃王挑战"食品。
他蹲下身，翻看着那些包装袋。每一袋都被精心拆开过，但里面的食物几乎没动。最底下压着一本笔记本，林昭刚想拿出来看，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昭迅速站起身，假装在研究墙上的值班表。
"来得真早。"温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一件深蓝色卫衣，头发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
林昭转身，正要说些讽刺的话，却突然注意到温郁右手腕上缠着一圈绷带。
"看够了吗？"温郁走到操作台前，打开电脑，"你的工作是帮我剪辑每周五的校园新闻音频，很简单。"
林昭没动："你手怎么了？"
温郁动作一顿："不关你的事。"
"该不会是拍吃播视频弄伤的吧？"林昭故意刺激他，"毕竟要假装吃那么多..."
温郁突然转身，一把抓住林昭的手腕拖到电脑前："既然你这么闲，现在就开始工作。"他点开一个文件夹，"把这些采访录音剪辑成三分钟以内的片段。"
林昭挣开他的手："你还没告诉我设备怎么用。"
温郁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他指着调音台："这是音量控制，这是混音器，这是降噪键。还有什么问题？"
林昭注意到温郁说话时左手无意识地按着胃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没事吧？"林昭皱眉。
温郁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广播站角落的小冰箱，取出一支注射剂。他背对着林昭，迅速卷起卫衣袖子，将针剂扎进上臂。
林昭瞪大眼睛："你...？"
"肾上腺素。"温郁头也不回地说，"过敏反应。"
林昭突然想起食堂里那些被挑出来的虾仁。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你对海鲜过敏？"
温郁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慢慢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你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林昭后退一步，"只是...如果你真的过敏，为什么还要接食品推广？"
温郁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走到林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着，林昭。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指了指电脑，"现在，做你的工作。"
林昭正想反驳，广播站的门突然被推开。
"温郁学长！"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兴奋地跑进来，"我听说今天有你的特别节目！"她看到林昭，愣了一下："这位是...？"
"新来的助理。"温郁瞬间切换成温柔学长模式，"小雨，能帮我去器材室拿一下备用麦克风吗？"
"没问题！"女生欢快地跑出去了。
温郁转向林昭，声音又冷了下来："记住，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准写进你那可笑的'报道'里。"
林昭抱起双臂："凭什么？"
温郁突然笑了。他拿起林昭放在桌上的手机，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解锁——正是林昭的生日。
"就凭这个。"温郁点开相册，里面全是偷拍温郁的照片和视频，"你说，如果大家知道你手机里存了这么多我的照片，会怎么想？"
林昭的脸刷地红了："那是为了调查！"
"哦？"温郁挑眉，"那这个呢？"他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赫然是温郁打篮球时的特写镜头，甚至有几张放大了他流汗的锁骨。
林昭一把抢回手机："这是...这是为了分析你的行为模式！"
温郁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你怎么说。"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我要准备直播了。你负责监控留言区，把不合适的评论删掉。"
林昭咬牙切齿地坐下。他打开留言系统，发现已经有上百条评；论在等待：
【郁宝今天也好帅！】
【听说今天有特别环节！】
【那个新助理是谁啊？长得还挺可爱】
林昭翻了个白眼，正要关掉页面，突然注意到一条不起眼的评论：
【温郁，别忘了今晚的合约。别耍花样，我们盯着你呢。】
这条评论的ID是"星耀经纪-张"。
林昭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犹豫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偷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