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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相守 ...

  •   血气稠迭,怜情盖不住余悸响。

      林云脸上溅了颜色,有人伸手去擦,却只晕开更为广泛的浅红。

      “对不起。”

      愧意先起头。

      “不是谁的错。”他抬起完好的那只臂,握上陪他啜泣的面庞,接住水光。

      “我知道你会来,这就够了。”

      “可是……你的手……”

      他哭笑不得,声音垫满疲惫:“又不是你痛,怎么哭得比我还惨。”

      苦痛往下掉,落在他未涸的脸上,像水彩盘。

      “带我回家,好吗?”

      春天,不好看,我只要有你的地方。

      “好。”白承小心翼翼将人拦腰抱起,转身准备离开。

      “——你俩怎么样了!”第三道人声出现。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扶着墙喘气,应该是刚刚一路跑来。

      “得亏我技术好,那群人也是傻,追一个开摩托的杀。”

      男子手里提着个箱子走到他们面前,低头探查林云臂上的伤势。

      “先简单包扎,待会儿你们直接去医院,之后再和警方交接,我不方便出面,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他边说边往血口抹碘伏,但覆盖范围太大,流液刚碰上对方就疼得在白承怀里猛缩。

      “忍忍,再缠个绷带就好了。”

      收拾好医药箱,男子又说:“这个大莽人,问他会不会打架回答不会,让找几个会的陪同又不愿意,要不是我提前赶来抓他商讨对策,我都怕你还没被折磨死他先折了!”

      林云转头对上望了一眼,有点责备意味。

      “我怕你……”

      “谢谢。”怕人又要哭,他赶紧回头对男子出声道谢。

      “哎你们这次可是欠了我个大人情啊,记得以后再想起什么就第一时间和我说!我是来收集故事的!”男子扶扶眼镜,一提到关于异世界研究的东西就兴奋。

      “一定会的。”林云声音听着很弱。

      “那就行,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微信联系,这次之后应该就没什么了,但我也算不了太远,以后我可不能保证。”解签人迈步出去,和他们上次分别一样,朝后摆摆手又匿了影。

      “走吧。”

      和警方通知了大致情况,经过允许便到医院做好全身检查及正规处理,然后还得去一趟公安局解决事情。

      从大门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沉得不能再沉。

      “除了手,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白承私家车上,林云被他抱在怀里喂粥,隔音帘已然早早放下,造出独属两人的空间。

      “说了几句找骂的白痴话。”

      “还有呢?”他吹散勺里冒出来的热烟,喂到对方嘴边,看着人把那口粥吞下去。

      “好像还有一拳,但是太轻了,差点没想起来。”

      白承缩手将勺子放回饭盒里,再把饭盒放到置物台上,带着余温去摸脸。

      “哪边?”

      “忘了。”

      于是他把两侧都敷上。

      “没事,不痛,你看连肿都没肿。”

      然后捧到自己唇上亲了一下。

      “……我看你就是想占便宜了。”林云不得不被气笑,同时也恢复些气力去轻轻锤人胸脯。

      粥汤见底的时候,车子恰恰停在屋门前。

      “今天……”

      “去我家睡。”林云答。

      他乖乖让人抱下车,两只手环上对方脖颈。

      明明只过了半天,却感觉像熬了几日,可能是痛感叫他加倍昏倦,精神力大大不如平常。

      夜太深,两人很快洗好热水澡上床,然后给难免沾到一些水分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今夜的花香没有风来衬托。

      “他以后都没机会找你了。”完成疗护,白承趴上对方身体,像不久前在满地血镜里那样,紧紧抱人。

      鉴于过去种种违法行举,那个和林云“养父”有瓜葛的男人被判了无期徒刑,其手下也挨个吃尽苦头,所以目前来看应该不会出现威胁,就算有也绝无源自这群残党的可能。

      “解签人也说了,这段时间不会有事。”他把头往颈窝埋得更深,细细去嗅人芳。

      “嗯。”

      其实林云累得随时能睡过去,说话都惜字如金,但他不太舍得。

      “晚安。”白承翻身侧躺在旁,送了一个晚安吻:“我不会再走了。”

      他伸手在床头关上灯,那方仍旧没有回音,剩一片不彻底的暗。

      安稳入睡并不适合这个晚上,失眠或许能比它称职。

      “……”

      离耳朵很近的角落,黑幕说了话。

      白承起身透过淡月看人,有些惊措不得:“你的手……”

      “别碰到就好了。”

      “不行。”

      “我疼,帮我转移注意力。”

      心刚含没柠檬酸。

      他看了眼那只缠满白绫的手,犹豫几秒,慢慢靠过去混合体香。

      “小云。”

      回到他的专属领地,两道眉缓不下劲。

      世界太假。

      窗闭得严实,喘息逐步蔓延。

      我能不能做你的唯一真切。

      水声扩散。

      ……

      爱意苦身,也苦心。

      “白承……我疼……”枕面湿了水,渗不透底,“哪里都疼……”

      和往常不同,林云没把所谓的脸面好好憋进肚里,而是放任哭声不断,斥满整间房。

      越听越是绞心,可白承丝毫不收敛,他知道林云要的不是这个。

      “真的……真的好疼……”

      看人泪流不止,连眼睛都在抽咽,他的脑也发酸。

      初露消不尽,如果问世上还有什么能够止住彻骨寒霜的痛,他愿意用自己的吻作药引。

      所以他低头,堵住疯吐苦水的嘴。

      把那些刺激伤处的过往吃干抹净,你是否能够减去一点痛楚。

      “有没有好一点?”

      意志陷入迷惘,融成软沫的棉花不禁骤觉,人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不够……”

      “好。”

      无需犹豫,只要对方想,就是现在要他白承自裁他也会实现。

      “不疼了,不疼了……”每歇一次他哄一句,誓死要看着眸边没再有水流出来为止。

      但他做不到。

      他大致摸清了林云的心脏构造,本以为是寻常血色,却在某日解放后才明白那于旁人而言是个异类,几经转折又碾成满地粉尘。可它还是诞生过希望,所以把碎屑收集回炉重铸,凑出有个轮廓的瑕疵品,一直用到遇见白承以后。

      缺角被花意弥补,填满裂隙,它才开始拥有本该随附的真正功能 。

      “喜欢你……很喜欢……白承……”

      抛光羞愧,几声告白直往脑里钻。

      他觉得浑身酸,又朝唇上吻,次次送暖都精准匹配对方所有音节。

      海真的会哭啊。

      他看到林云在抖,不知是哭的还是疼的,又或者两者皆有。

      “继续……”

      每有一声请求,就觉得心也在跟对方的神经一起痛。背上传来几许凉意,是在经受刺激时指甲无心留下的沟壑。

      “白承,我要死了白承……”泣语仿若嚎啕,“我不想死,不想……白……!!!”

      ……

      直至再听不见真声才休停,那只快砌进后背的手也终于自然脱力垂落。

      “不会死的,我陪着你。”

      亲眼目睹最后一颗尘粒自眼角滑离,然后融于床被表面,无法剥出。他伸手抹除路径痕迹,低下眼皮去撬开了无生机的呼吸口,试图向内灌满蜜露。

      手掌覆在心脏外部,他埋入颈间闻见腥膻残留,绯红一片,耳畔还有无知喘息停伫。

      没了人为因素,怎么肌肉依旧酸胀。

      “小云。”

      他抱住他的共生主,一手轻轻地抚:

      “你的心脏好痛。”

      我好痛。

      告诉我该如何救你,好不好。

      -

      林云是被冷醒的。

      其实阳光正好,往屋里照的面积足够暖热寻常体温,但此刻他的身体明显远远无法为此满足。为了避免睡眠途中磕碰,他一只手还落在棉被外头,斜眼一看,扎带好像又换过一轮。

      把头转回另一侧,无非是双要他性命的眼。

      “疼。”

      然后就会有吻奔来。

      “请了两天假,加上周末可以连休四天。”白承发现对方眸里的颜色很淡。

      “抱我。”

      他当即伸手将人拥到自己怀里,尽量避开伤处一下一下拍着背。

      肩头是冰的。

      “什么时候换的绷带?”胸前的脑袋问。

      “你睡着之后,应该是裂开了,血有点多。”

      脑袋左右蹭了会儿。

      “疼。”

      他低头去掰人下巴,送上一口甜。

      “还是疼。”

      再一口。

      “很疼很疼。”

      再再一口。

      “要是一辈子都这么疼怎么办。”

      “我把我的和你换,我疼你。”

      将近一天,林云第一次重挂嘴边笑:“手怎么换。”

      “一边亲你一边和你一起疼。”

      “那我不疼了。”

      “不疼也亲。”

      说完又往他嘴唇怼。

      指尖冷得发麻,他一点一点活动伤臂,努力让它也钻到被里,刚准备歇息,某只手先来拦截。

      “怎么这么凉。”

      “不知道,平时空调也是这温度,可是今天特别冷。”

      热掌轻轻把它端到两张脸间,气流交替瞬间就带走一半冻意。

      白承牵过他半排指,压眸吻上去。

      很神奇,那种刺骨的冰好像真就通通退到血里藏匿。

      “饿了,午餐。”

      如今连钟都没必要看,睁眼必是午时。

      他被人抱着去洗漱,然后下楼坐在已经备好餐的饭桌边。

      “……餐具呢?”

      单单一盘牛排摆在自己位置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转头看白承,对方却只用笑来回答。

      看着人自顾自地一叉一刀切好几片肉块,他眯眯眼,不知道对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给他馋得慌。

      “张嘴。”

      肉块转眼送到面前,煎香很快通过鼻道诱导味觉。刚到嘴的疑问迅速吞回去,然后乖乖咬下对方亲手递来的投喂。

      “又没断,刀叉还是拿得动的。”话虽如此,表面情绪可是早早暴露了内心,恨不得永远这般被宠坏。

      白承当然看得明白,但他没有戳破,只一昧往人嘴里喂,把对方喂高兴了才拿过另一盘开始喂自己。

      几口入喉,即使不侧头,他仍能接收到紧紧黏在身上的目光。这时候再转过去看的话,会发现两只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亮。

      林云坐在原位一动没动,眨巴眼盯他,应该在出神。

      “在想什么?”他放下拿小刀的手,弯起指节过去揩一道轻暖。

      “在想我们以后能不能哪都不去,你就一直抱着我。”语气同容色一样木然,瞧着很乖。

      是许愿啊。

      他另一手也腾出来,齐齐捧住对方半张脸,自己凑近了才说:“我答应你,但至少忍到大学毕业,可以吗?”

      褐眸转了两圈,然后回到偏上一些的位置重新直视他:“好。”

      难得安分,白承想亲人,记起自己还在进食,只好临时将奖励换成揉脑袋。

      “但是还有两年,太久了,我怕我等不及。”对方又说。

      他觉得好笑,浅浅的味道飘进对方眼里,心想有时和星星的异面体说话真的很容易溢香。

      “等不及的话要怎么办?”

      “把你关在家里,天天抱你。”

      “听起来和我答应的没差,都是好处。”

      林云敛了眸,带点打趣明知故问:“就这么喜欢我?”

      “嗯。”

      “......没了?”他歪歪头,显然对这个答案极不满意。

      奸计得逞。

      “想听什么?”

      他捉到白承嘴角弯弯的勾。

      “......你钓我。”

      “我没有。”

      听着比他还委屈。

      终究是战术敌不过,他努努嘴,别别扭扭小声嘟囔:“……说你那套情话。”

      对方会意,先是给他一口气的时间做心理准备,再颇为认真地与他平视,柔声道:

      “亲爱的。”

      眉间沾花憩。

      “你要先自由再来爱我。”

      一听完,他立刻要反驳,可话还有接续,没有让他顺利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我就是那个自由,但我不想成为什么翅膀。”

      他在等下半段。

      眼皮总爱垂压是白承的习惯,因为这样稍一抬眸就能让人看见致幻夜空,望着也比投入情感后惑人。

      “我要做含括众星系的无垠天,所以从开始你便自由,会懂得爱人,会懂得心动。”

      他复颂。

      “最后,由我来替你爱你。”

      春天在耳边疯,吵吵闹闹,不可开交。

      活血加速流浪。

      ……

      要命要命要命。

      亲耳听喜欢的人和自己说这种话跟去死有什么区别。

      无措四下暴露,林云不知道怎么回,心跳比预期来得烈,他的小心脏就快过度超载而崩溃。

      喜欢到想把脉搏掐爆。

      见他沉默,告白者趁机把午餐速速解决,然后拉他到盥洗盆好一通洗漱。

      “现在可以亲了。”

      不管征求是否得到同意,反正白承一亲到相稔的纹理就开始正面突进,把人逼个措手不及。

      “唔……喂……”

      林云没不让亲,只是事发突然,下意识要把贴上来的身体推开。

      一遭阻拦,还是熟悉的配方,那人又调整好眼角弧度,用故作可怜的庞息罩住他整只身形。

      “......你......有点突然。”经过多次教训,他压根不敢看那双眼睛,“收了你的神通吧哥哥。”

      “还想亲。”白承撇撇嘴,擦亮眸光盯他。

      眼见自己被一步步挤入角落,等到反应过来退路全无的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没有办法,何况自己也不是没那个念头,镜子里成片泛的红辨得一清二楚,除了他本人就没谁能羞出这种程度。

      闭眼叹气,他抬头迎接热吻。

      听得出对方呼吸比平时更加着急,几次掠夺差点把他吻缺氧,还不给他留气口缓劲。

      “白承......嗯......”导致他的气息也跟着乱,怎么都调不回来,赶紧强行拉开:“你,你慢一点......我要呼吸......”

      视框依身起伏,他来不及避,稍不留神便要从瞳孔缩到白承骨髓里。

      对方也在深度换气,温意直直朝他脸上敷,本来也已经够烫的了。

      “你接吻的时候,很好看。”

      忽如其来的撩拨,林云觉得全身内里痒得慌。他企图从黑睛里找答案,可只稍一秒他就能放弃回头,烟晶东躲西藏。

      “……我一直都很好看。”

      “现在更好看。”沉音逼近,凑到他耳鬓低语:“晚上也是。”

      嘭地一下,他差点给自己炸成爆米花。

      他男朋友绝对是超级大变态!

      “要亲就亲!你这是干嘛!”恼羞成怒的人必定会先做那最招摇的。

      “夸你。”

      “没有人会......举这种例子夸!”

      “嗯,男朋友说的是。”

      “你最好有在听......喂!又想做什么!”

      白承小心绕过他的左臂捞起人,边啄吻他嘴角边走回卧室。

      “休息。”

      “你这架势哪里是休息!!!”

      挣扎无果,他还是被放到了没分开多久的床上,然后——

      他们午休了整个下午。

      ……居然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休息,除了亲那几下就只是腻歪在一块然后看看教案补补课程吃吃水果打打游戏。

      这个结果让林云多少有点吃惊。

      “这把不算,我刚刚没注意失误了。”

      不知已是第几场对决,电视里他那方朝向的角色人物板板正正躺在地上。

      “那再来一把。”白承伸手往他嘴里塞进三颗大草莓,填得满满当当,两腮鼓出包。

      “也欸藕了,呆满阿!(别给我了,塞满啦!)”

      白承没忍住,握拳抵着唇笑出来。

      “甜不甜?”

      “点的。”林云费老大劲嚼动几下才咽了一口清出些空间,两只眼睛可没离开过屏幕:“我技能好了!我就不信这把还能输!”

      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技能动画结束,其中一方血槽变得空空如也。

      “赢啦!帅不帅,你男朋友苦练一年的手速不是盖的!”

      对方视线跟开了自动跟随似的,只瞄准那张脸,看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手舞足蹈,自己也会绽开浅浅的笑。

      “好厉害,我反应不好,老是闪不掉。”

      身上一重,怀中出现人形蕊。

      “小心手。”

      林云半个身子仰靠过去,手里操作摇杆退出游戏:“晚餐吃什么?”

      对方揉揉送到手里的脑袋,再轻轻点一下他的鼻尖。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被挠得犯痒痒,抽鼻子的功夫起了歪心思。

      “或者,你想吃什么?”

      林云翻身面对人叉开两腿坐好,短裤遮不全肌肤,几乎整条白光端进对方眼里,纯纯明面上的勾引。

      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忍着耳根红穿的热意,他很努力地不让自己结巴:“我已经很开心了,不会想多。”

      是个人都明白,某些男朋友一下午都在逗自己玩。毕竟刚经历一场生死攸关的劫难,作为核心人物,他情绪下滑是无可避免的。

      但他不会再向死水迈近一步,那里太冷了,他身边有足够强烈的日照,也不愿意回头,他要往前走。

      你是名为幸福的门扉,而我是独家密钥,一经解锁,门后的满园花瓣就将接憧迎来,漫天遍野。

      给我光和爱。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停顿,给建设好的心理防备再加个罩。

      “所以,为了表示答谢,现在,你可以,选择……我。”

      “什么?后面没听清。”

      他看到白承笑。

      算了,偶尔忍住不挑一次毛病也不会少块肉。

      ……可要他再重复一遍那种话太艰难,他选择用回对方的拿手特技,放柔声调求饶:

      “……老公。”

      表面看着是温柔男友,笑面下是白承恨不得把人啃进肚里的理智崩塌设想。

      野火燃得到处冒星碴,他还是选择从下方角度向上望,用忧虑投以关心:“身体……不疼吗?”

      “我也……也没那么差,疼就疼,反正舒不舒服都疼,不差这一次。”

      林云很想求人别再往下问,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支撑不住那股信念感,心想干脆跑路得了。

      “那,我尽量慢一点。”

      白承抬手扶到他后背,准备把人放躺前只听上头又传来一句:“等等,别动,我……自己来。”

      他以为林云是哪不舒服要自己调整姿势,结果一松手,对方坐在他身上开始解他链子。

      “小云?”

      “……别说话。”

      林云的手在抖,他看见了。

      “不用这样的。”他去握对下一步不知所措的腕,拉到嘴边吻手心,“我教你。”

      他撩开对方衣摆扶住腰肢,唇鼻贴着前肚游上胸脯,眼神含情,缓缓吐息:“在那之前,先学怎么正确索吻,可以从你上次用的方法开始。”

      林云犯羞耻症的时候多数不会脸红,但依旧可以靠耳朵润色的深浅判断,比如此刻像是划了道口子。

      “我……不太会,那时候乱来的……”

      “所以现在我说,你做。”像教小孩学说话,哄骗他的甜言一套又一套:“不用特意把唇送过来,和平常一样靠近就好,也不要奔着我的嘴巴撞。”

      他依言慢慢贴过去,整个人彻底压在对方身上。

      “眼睛放松,要抓目的地,这样才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目光下移,锁定某瓣唇。

      “可以呼吸,别怕打扰我。”

      慢慢泄出温气,碰到阻碍又反弹回到他自己脸上。

      “再看回我的眼睛,不用太快,顺着带过会看到的地方。”

      上唇,鼻尖,山根,下睫,最后才是乌漆漆的半圆瞳,每个区块都记在他心里。

      “就是这样,自己再来一次。”

      他退开一点,硬着头皮重复一遍。

      先靠到对方脸前,注意不要下意识收起呼吸,甚至是刻意吐雾也没关系,然后慢慢去对那双眼睛。

      完成教学成果,白承给了枚不长不短的吻。

      “很棒,多用几次就不紧张了。”

      林云抿抿唇,耳朵颜色程度已经进无可进。

      “然后呢……”

      “跟着我就好。”

      他的手被一只更大的带走,挪回初始地,引导两指勾开边缘。

      一睹热源前,他还是把视线投回更为诱人的脸上,表露一副进退两难模样。

      “还要继续吗?”白承不想勉强人主动,尽管脑里自己行动的人影在疯狂蛊惑。

      “……可以。”

      眸子仍一点不敢往下瞟,只有手还继续探究,直到真正触及发热源,他的心又开始啸叫。

      太羞耻了。

      他全程警惕着自己不去想,可触感实在无法忽略,越是勇敢就越是觉得要被烫伤。

      “我帮你?”

      他现在一听到白承开口就有点犯怵。

      “我……我自己……”

      “你可以吗?”

      虽然没试过,但目前这情况他不亲自上的话真的很不和谐啊。

      他踌躇着缩回手褪去保护层,留得一丝.不挂。

      “……你别一直看。”

      白承已经伸手从床头柜拿来两样东西,一边举一个:“选哪个?”

      对方默默取走瓶装物,然后死死握着。

      (这是一只河蟹)

      他没有出口怨言,只在一片波涛潮浪中觉得缺失什么,他找啊找,最终将视线放在那人的唇上。

      同方才习成的那般,不过这次眼神染了色,顶着满头快意朝心瘾处贴近,濒临溃散的瞳肯定比寻常状态要有效果,诱得人迷离失所。

      可白承却靠后躲开。

      获不到渴盼,生理反应惹急了脑,他挺着身几番向前强求,都被次次以闪避驳回。

      反应过来对方的刻意妄为,再配合持续受击的某个瞬间,眼泪忽地就涌如泉水。

      “白,白承,亲我……你亲我……”他喘得急,哭得也急,几乎是用尽气力去抽泣,似要融化谁的骨血。

      “求你,老公……我求你……”

      白承必须承认,他这辈子只会死在林云手上。

      不再保留逗弄心,他回前去接吻,啃破气口不断攻占氧气存储地。

      夜雨是前所未有的淋漓。

      -

      屋外来了光,帘下有呢喃。

      有人抬手替林云挡阳,他伸手去握,形成十指扣环。

      “白承,我做了个梦。”

      “梦里有什么?”

      我梦见花海中央,梦见……

      “我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有人吻他,篡取他的梦。

      “那不是梦。”

      风送来你的心动。

      “因为我听到了。”

      告诉我,何来掩路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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