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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打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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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俩天,倒欠八百。
林小满看着多出来的一张欠条,又摸了摸自己最终还是空了的妆匣,仰天长叹。
饭团追着人咬的消息已经传开,以后怕是没人再敢花钱摸它了。
当事兽却窝在自己的软垫上咬竹子。
林小满走到它旁边,呼噜呼噜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把饭团擦干净,放到枕边,欠了一屁股债还能一秒入睡。
饭团趴了会,脑袋搭在爪子上,听她呼吸声渐稳,跳下床双脚落地。
他翻出被推到桌底的妆匣,嗅了嗅,忽然推门而出。
直到后半夜,他才拎着布袋子回来,把那些小珠宝规规矩矩地倒进妆匣。
林小满被动静吵到,翻了个身,不知嘀咕了句什么。
乌蘅抬脚把妆匣又踹进桌底,重新窝回枕边。
次日,睡梦中的饭团忽然惊醒,下一秒,房门被人大力拍响。
林小满吓得一激灵,看着同样满脑袋问号的饭团,下床开了门。
一个小师妹急道:“师姐,少林派的人找上咱们了,问剩下一个功德箱什么时候还,说是知道你这俩天在山下赚了钱!”
林小满刚要开口,忽然一个小师弟又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师姐师姐,不好了!赌坊的人来了,带了一堆打手,说是讨债呢!”
饭团不知何时在她脚边趴下。
林小满思忖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片刻后,林小满俩手空空地来了偏殿。
讨债的一看她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
少林派的个个见了她就像猫见了老鼠,因为她曾多次易容溜进派中吃席,屡试不爽。
至于赌坊欠的钱怎么来的,就得问她那升天过好日子去了的师父了。
不过以司空的尿性,这群赌坊的人怨气也轻不到哪去。
少林武僧脑袋比赌坊打手拎的刀还要亮,一群人异口同声道:“还钱!”
林小满抬手示意他们冷静。
“不就是钱吗,钱不是问题——”
众人连忙打断道:“那你倒是还钱呐!”
林小满一拍手心,痛心疾首:“问题是没钱!”
在场所有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欠了钱就一定要还钱吗?”
讨债的:“?”
自家的:“……”
林小满继续道:“本派新推出‘殴打掌门抵债服务’,打一拳抵一两,踢一脚抵三钱,吐口水免费!”
拎刀的打手嗤笑着打量她:“就你这小身板,能挨我一拳吗?”
说着,还展示了下自己的手臂肌肉。
林小满豪爽摆手:“打死了我自己担责,但说好了,只要朝我出了拳踹了腿,都要算钱。”
武僧讲武德,双手合十,朝打手道:“别打死了,我们派只要钱,不出气。”
那打手是专门讨债的,当即活动着腕骨走近:“放心,我知有轻重——”
他边说边大力挥拳,拳头快到甚至带起一阵风。
林小满却纹丝不动。
只见打手在距离她不过咫尺距离时忽然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不远处正抬起手的乌蘅动作一顿。
以为没自己事了正要离开的武僧也愣住。
其他同门弟子更是当场石化。
这不是失传已久的无相诀吗?!
太虚化形,诸相皆空,说白了就是吃掉对手打出的伤害,一大阴招。
“要钱没有,要命……”林小满冲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打手嬉皮笑脸,“也没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打手见势不妙,“哼”了一声,纷纷扬长而去。
武僧却原路折返,改了主意:“掌门,你与我们过几招,剩下一个功德箱的钱……”
林小满眼睛亮起来。
“可以少收你三文。”
林小满气道:“你看不起谁呢!”
武僧坦然:“只是本派比较吝啬。”
说完,立马掌心蓄风迎面击来。
林小满还没躲呢,一道身影“咻”地从她耳边飞过,俩条小短腿踹开武僧的掌心,翻滚着平稳落地。
武僧被轻易拦下进攻,但也来不及奇怪,只俯下身看那只饭团。
见饭团没什么大碍,林小满当即抱着胳膊后退离远:“打了它,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武僧却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这就是食铁兽?怎么这么小一只?”
见他想摸,林小满当即抱起饭团:“摸一次……三颗小灵石!”
少林派的弟子半武功半修仙,听说门派里连只鸟都难得见着,这会亲眼看见了传闻中的食铁兽,顿时被迷了心窍,丢了三颗小灵石给她。
林小满又把饭团递给他。
武僧撸了片刻,手下的神兽忽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林小满差点吓晕,仔细一看,那家伙居然是装的!
一只食铁兽,会碰瓷!!
林小满反应迅速立即接戏,扑过去抱住饭团鬼哭狼嚎。
武僧确认了下这小玩意不会有生命危险,又递过来五颗大灵石:“林掌门,务必不要告诉我师父!”
他离开后,林小满赶紧给饭团擦了擦,又变回了原来那只白白胖胖的小饭团。
当晚,林小满把自己所有的财产摆在床前细数,一旁的饭团饿得想打滚,但见她如此专注,也没去打扰。
毕竟就算他打扰了,顶多就是一根发簪。
那铁打出来不过五六个月,尝起来没半点滋味。
于是夜深人静时,它又变回了人形擅自出逃,鬼魅般游走于门派之中。
第二天,少林派传来消息说是库房夜里突然巨响,带人去看了却什么也没发现。
第三天,少林派又鸡飞狗跳的,说是百年的炼丹炉不知怎么出现了个大豁口。
第五天,少林派安生了俩日,倒是饭团,不知从哪里叼来个腰牌,金漆还掉了色。
林小满没管,丢给它自己玩去了。
直到这天,林小满忽然起夜,却发现枕边本该舒舒服服躺着的饭团不见了。
她四处寻找无果,只好使出引踪术,却发现那祖宗的定位在隔壁少林派。
想到这几天少林派的诸多怪事,林小满只觉天好像要塌了。
她循着咒影来到了少林派的兵器库。
本该守着门的俩尊石狮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发垂腰的男人。他一身藏蓝色衣袍,身后还有一根……白色短尾巴??
“你……”林小满看着它抖动的兽耳,“你在吃什么?”
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停了,男人闻言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月光落进那双黑葡萄似的双眼,照映出猛兽才会有的瞳孔竖纹。
“你怎么醒了?”他语气自然,站起身丢了手中一柄剑,“再不走等下就要污蔑是你在偷东西了。”
林小满又惊又喜又气:“你是饭团?这么大个男人,每天白天装傻闯祸,晚上化成人形拆得更卖力?”
“不是。”乌蘅舔舔唇缓解口中铁锈味,“白天压不住兽性,牙痒爪子痒,就想拆家。”
林小满这回听懂了:“所以你白天成不了人形?”
乌蘅又从兵器库里拿出来一把匕首含在舌尖:“暂时不太行。”
林小满盯着他鼓起来的腮帮子,突然问:“少林派那天晚上库房的巨响?”
“我饿了。”
“炼丹炉的缺口?”
“试下口感。”
“那个腰牌……”
“少林派闭关的长老的,听说纯金。”他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尾巴,“但有股臭味。”
林小满恨得牙痒痒。
他每晚的宵夜……简直穷奢极欲!
乌蘅见她气呼呼的样子,抬指点在她眉心:“你的宝贝妆匣怎么不打开看了?”
林小满:“都空了还看什么。”
乌蘅不置可否。
不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
乌蘅耳朵动了动,倏地缩回,日光一点一点透出来,他也跟着“咣当”一声落地。
“我叫乌蘅。”这声音渺远又清晰,却越来越淡,“饭团太难听了。”
林小满:“……”
她一把拎起饭团后颈,对着它秒睡的脸微笑:“既然是个人,就得好好谈谈抚养费了。”
兵器库可谓一片狼藉。
林小满双手合十作揖行礼,抬脚就溜,不料被人抓了个正着。
“什么人!”
“谁在那!”
林小满一手抱着饭团一手提着衣摆拔腿就跑。
“站住!何人擅闯我派重地!”
眼看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林小满直接放弃挣扎,一个急刹转过身:“且慢!”
武僧气喘吁吁的:“林小满,又是你!”
她不动声色地把饭团往身后藏:“好巧。”
武僧火眼金睛,一眼就注意到那被他摸了俩下就口吐白沫眼冒金星的神兽,眉毛一竖:“兵器库是不是被它啃坏的?”
“怎么可能!”林小满比他还大声,把它举起来,“你看它这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一枚金腰牌从饭团毛发里掉出来,闪瞎一群人的眼。
有眼尖的立刻认出来:“这是长老的腰牌!”
“长老不是在闭关吗?”
“肯定是那小东西偷的!”
“它能从长老身边偷走东西?”
这声音总算把短暂昏迷的团长吵醒。
它在林小满手中挣扎俩下,一眼注意到掉落在地的金腰牌,立即挣扎脱落,咬进嘴里就开啃。
众人脸都气绿了。
林小满:“它还只是个孩子,你们就不能让让它吗!”
众少林派弟子:“???”
谁家毛孩子能啃秃整个兵器库?
“你自己看!”一个光头弟子拖着一把豁了口的大刀插在她面前,“这可是师公亲手铸的,被咬出个缝,上面还有口水呢!”
“怎么不能使?”林小满不服气,走到大刀前,一把拔起。
没想到这把生了锈的刀却意外的锋利,斩叶如泥。
“这……”众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这把刀是师公年少时随手铸的,一没施法咒二没用心保养,要不是为了那点情怀,他们也不会留着占地方。
林小满对此并不知情,眼疾手快护住饭团往后退。
几人把一晚上惨遭毒手的兵器全部扛过来,一一对账。
所有破损处都残留着某人的口水印,证据确凿。
林小满带着全新的欠条回到门派时,许多弟子才刚醒。
看着林小满一脸生无可恋,以及她怀里的饭团,纷纷猜了个十之八九。
小师妹蹦蹦跳跳地来给她传喜讯:“师姐,长老们在外历练赚了不少钱,送了不少回来呢!”
林小满这才恢复了一丝生气:“长老们?”
小师妹“嗯嗯”点头,指向库房的方向:“不过,长老们说了,这笔钱得用来修葺门派,好几个屋都漏雨呢。”
林小满感激涕零:“还以为这群老头跑路了。”
前俩个月司空的命石越来越弱,这群老头突然说要下山历练,这波操作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知道,就算是弟子历练,也轮不到长老领队。
这已经是清真门开创的不知道第几个先河。
林小满本以为他们是集体辞职罢工,没想到是借着历练之名到处发家致富。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偷偷往他们的菜里加盐。
福不单行,这边的修建刚开工,那边少林派又上门了。
不过这次,既不是讨债,也不是踢馆,反倒是带来了俩盒灵石,怕是有求于人。
林小满虽不明所以,但不妨碍她收礼。
“东西来了就行,还带什么人呢。”
少林派这次留了个心眼,没派那些见面就忍不住和林小满互掐的武僧来,而是叫来几个生性单纯的铜人。
铜人对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见怪不怪了:“掌门,我派有一事相求。”
林小满立马竖起一只耳朵,稀奇道:“嗯??”
“是这样。”铜人慢慢道,“藏兵阁兵器被团子口水淬炼后,硬度提升了整整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