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乐极 ...
-
她回头瞪了她一眼。
不过，这样来看，他说的也没错。
林小满很少使性子，因为从来只有她没理的份。
她摸了摸珍宝袋，里面已经住了四位居民，还剩三个空位，不知道是哪三罪。
黎珺和昼年刚没头没脑地打了一架，这会正别扭着，五人一排他们各站俩边，谁也不好意思看谁。
几人就这么扭扭捏捏地挤成一堆往前赶路。
林小满觉得轻松了不少，刚才心底那点子郁闷散了个干净，思来想去，还是得怪乌蘅。
几人进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这会儿已经饿得想啃人。
对于修仙者来说，辟谷是常态，那几人肯定没带什么能吃的东西，说出来了没准还会嘲笑她一顿。
乌蘅似乎看出了她的烦恼，有些意外：“你居然没有偷偷带？”
林小满可怜巴巴的：“我以为我能忍住。”
乌蘅其实比她更虚弱，虽说秘境里黯然无光，但消耗的灵力却不少，即使始终和她保持零距离也没用，他甚至有种身体很轻盈的错觉，说通俗点就是饿出幻觉了。
“可以调动灵力缓解饥饿。”他又说。
林小满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还有点嘴馋。
她又扯住了他的袖口，俩个人并肩走在最前头。
本以为这条路还会像以前一样狭窄昏暗，没想到没走多久居然逐渐宽敞明亮。
林小满走快了几步，没一会，居然看到了出口。
她有些错愕，回头看向落后几步的乌蘅：“不是七只凶兽吗，为什么出来了？”
乌蘅歪了歪头，似乎也疑惑了片刻，很快道：“或许是之前来访者收服了它们。”
林小满有些不高兴，但想起什么，又连忙问：“既然这样，那你想起什么了吗？”
他俯身对上她的眼睛：“嗯，想起来了，我是天宫里的神兽，下凡渡劫的，劫期还没过。”
林小满眼里亮了一瞬，心底有些暗喜：“那你是不是暂时不回去了啊？”
乌蘅直起身，揉了下她的发顶：“嗯，我们先回清真门吧。”
林小满点了点头，被他带着走了几步才突然想起另外五人，一回头，全都不见了。
“人呢？”她纳闷了。
“已经回去了。”乌蘅拉着她的手腕，“毕竟出了秘境，都累坏了。”
林小满不明不白地被他拉着回了清真门。
清真门房屋修葺完成后看起来新了不少，在秘境呆了这么久，再回来居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她把珍宝袋里的四只凶兽倒出来，一并掉落在地的还有不少珠宝灵石。
饕餮长得丑，丑得出奇，反而被一群弟子围观，连旺财都朝着它狂吠。
四只小兽一并被送进了小院子里。
林小满把部分珍宝换了钱，还清了所有债务，盈余用以大面积翻新清真门，连同山门都修得气派了些。
弟子的吃穿用度也好了起来，长老们也用不着下山亲自赚钱了。
林小满终于能开始清真门自己的修炼法了。
师父把门派传给她，即使欠了一屁股债，她没觉得是个累赘，她在这个地方长大，是真心想让清真门变好。
师父说不用管他人怎么笑话，只要自己活得自在就是幸事，世间修仙者不知凡几，真正能成仙的却寥寥可数，清真门弟子根骨不佳，成仙更是难如登天，既然如此，何不放开了心性去寻乐子？
可林小满就是见不得旁人说清真门的不好，她不表现出来，其实心里可气了。
司空要她装作不学无术，她不过问缘由，因为她想留在清真门。如今司空升了天，升天之人不会再有凡间的记忆，既然他老人家都看不见了，她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吧？
于是她和长老们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像从前那样，每日早课和晚练固定，其余时间由弟子自行安排。
林小满有自己的修炼方法，司空带着她四处游玩，吸纳天地灵气，辅助自己感悟。
所以她让弟子把后山打理出来，天气好了可以结伴去后山修炼。
清真弟子善团战，因为天资不出众，所以主修阵法，林小满便自创几个阵法，虽然招式阴了点，但有用就是好阵法。
她想教弟子无相诀和分影术，便将它们一道编进了阵法里。
因为突破秘境一事，其他门派似乎也对她改变了看法，尤其是青璃岛，对清真门更加友好了，毕竟慕睿他们也带回去不少珍宝。
就连不久后的问锋大会，清真门都收到了柬贴。
林小满满心欢喜，决定一雪前耻，为清真门正名。
问锋大会当天，清真门弟子虽然在比试中不出彩，但团战中却拔得头筹。
无相诀嘛，谁来都不好使。林小满窃喜。
作为一个小丫头，突然成了掌门，自然还是有人不服气的。
她被几位长老拎出来单挑，虽然资历比不过他们，但她机灵，会耍小聪明，赢得并不困难。
场上的人认可般朝她点头。
直到玄阁主叫停。
林小满有些疑惑，这人不是被她打败了吗，怎么还敢来挑衅她？
她提剑迎战，却不想手上突然使不出力，被玄阁主打得连连后退，险些摔下台。
玄阁主将她逼到了论剑台边沿，锐利的剑锋，就这么直愣愣地抵在她喉间。
林小满有些错愕，更多的是茫然。
就听玄阁主嘲讽道：“好一个清真门，好一个林小满，好一个司空，将我们骗得团团转！”
场上的人都有些懵：这玄阁主说什么呢？
没想到玄阁主收了剑，一拂袖：“司空根本没有升天，以他的资质，根本不足以成仙！”
林小满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亲眼看着师父——”
玄阁主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亲眼看见什么了？”
林小满的语气忽然变得不确定起来：“看见我师父化作一道金光……”
“谁能证明？”他追问。
“师姐师妹，他们都看到了。”林小满急道。
“是吗？”玄阁主有些怀疑。
“真的！”她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可，一回头，自家弟子个个低着头，仿佛心虚愧疚似的。
“你师父的所谓得到金光，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的同门为了不让你太过伤心，配合你演这出戏。”玄阁主残忍地揭发，“司空根本就没有成仙，他是死了，真真切切地死了！”
“你撒谎！”林小满像是被激怒了，几步上前，甚至起了杀心，万万没想到，被从天而降的慕睿拉住了。
“小满……”他似乎欲言又止。
林小满皱眉委屈：“慕睿，他们说的是假的吧，师父明明是成仙了，怎么可能是死了？”
慕睿还没开口，旁边不知谁忽然道：“这不是被扫地出门的慕睿吗？你也没想到，当年司空喂给你的，是颗假药吧！如今你没了灵根，趁早回清真门，继续过那穷酸日子去吧！”
林小满觉得世界都乱了：“什么……”
慕睿垂下了眼。
问锋大会这天，是林小满一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师父去世，慕睿被赶，清真门也在各门派前沦为笑柄。
回到门派，却见修缮的门派变回了原来破败的样子，甚至更为老旧，满地落叶，后山荒芜。
她忽然有些不真实感。
距离问锋大会……过多久了？
她拦住一个师弟，还没开口问日子，却瞧见了他肩上驮着的包袱。
她心下一紧，故作轻松：“下山历练吗？”
师弟却摇了摇头：“林师姐，我们都走了，清真门只剩你一个人了。”
林小满像是被雷劈了，呆在原地。
直到师弟不见了踪影，她猛地回头，偌大的清真门，竟当真空无一人。
她、旺财和四只从秘境带回来的欲兽，是清真门的唯一活物了。
秘境……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林小满。”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想起。
乌蘅？
林小满转身。
对啊，好久没见到他了，这些天一直在忙门派的事。
她几步跑近，仰起头，眼睛里居然有几分乖巧：“你饿了吗？”
说完，她才惊觉，他身上缠绕着的金光。
太晃眼了，让人不敢看，刺痛得想落泪。
“我要走了。”他说。
“你也要走了？”她有些小心翼翼的。
乌蘅却冷漠地点头。
“回天宫吗？”她又问。
乌蘅：“嗯。”
“什么时候走？”
乌蘅径直掠过她：“现在。”
林小满跟着他转身，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身影居然很远了。
……
“林小满！”那声音很熟悉，却是很陌生的焦急语气，似乎还有些远。
林小满却只是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
心里空落落的。
“林小满！”那声音似乎近了些。
她还是没反应。
“林小满！”那声音近在耳边了。
然后，一只手从后掰过她的肩膀。
她错愕抬眼，居然是已经走远的乌蘅。
她不太敢相信，咬了下唇，扯出一个笑，语气里细听还有几分讨好的意味：“你回来了？”
乌蘅却喘着粗气，冰凉的手捧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把人按进了怀里。
他指尖深深没入她发间，摩挲着她的发丝，声线颤抖：“我来晚了。”
林小满像是受委屈时得到关心的小孩，鼻尖一酸，紧紧攥着他的衣衫：“别、别走。”
她哭起来不会藏，也不会忍：“清真门都走光了，只有我们了。”
“没走光。”乌蘅抱得更紧了些，“那是假的，乐欲的幻象，乐极生悲，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林小满还是哭。
太可怕了，把你所期待的全都给你，然后再毫无征兆地夺走。
放大你的欲望，满足你对乐的需要，然后将你一把推进深渊。
任你再无情无义，也不可能从中脱离。
乌蘅喘息声渐渐弱下来。
林小满昏迷了许久，身上半点灵气都感受不到，昏暗的那条小道，几人都打算原路返回了，他不知花费了多少精气，才进入了她的虚象。
他俯下身，额头和他相抵，俩只手还安抚般揉捏她的双颊，力道却越来越轻。
林小满还没缓过来，以为他要走，这下怎么也不肯放手了，死死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
那眼神实在可怜，一向无忧无虑的双眼本该是清澈灵动的，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灰，掺杂着似有若无的哀求。
没有人看到这双眼睛会不心软的。
乌蘅在看到她满眼固执地要他别插手她和玄阁主时的冲动，这会又不断地撞击着他的心脏。
像要鼓起来一般，俩只手都在发抖。
不知是亢奋还是别的什么。
用他颤抖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时，呼吸交缠在一起，温度烫人。
他在距离她唇间极近的位置停下，鼻尖碰在一起。
林小满改为抓他衣袖了，还抓得很紧，却没有躲开。
乌蘅偏了下头，躲开碍事的鼻梁，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的同时吻上去。
他吻得深吻得重，林小满下意识躲了下，却被强硬地拉回去。
她没有经验，连话本子都没看过，那人侵占她的口腔，她只能放任，予取予夺，很快溃不成军。
浑身发麻，如过电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
舌尖生涩交缠。
林小满很快站不住了，险些软下去，被他一把捞住，拦着腰往怀里带。
她脸颊红扑扑的，靠在他身上，俩人加速的心跳贴得极近，眼皮却越来越沉。
乌蘅指腹擦去她唇边的湿润，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回到秘境时，因为做不了什么只能干等的慕睿几乎是立马就迎了上来。
周围太暗，他看不见小满有些红肿的唇。
可修仙者，身上的灵气不会骗人。
小满周身，分明掺杂了别人的灵气。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乐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