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恋爱的我》控而已

5、第 5 章

　　绝不恋爱的我5

　　“啊，是哦。”裴远度经由朱玉祁提醒，才觉察到这一点。“度”虽然是个常见字，可放在名字当中并不常见。

　　“水度哥的名字是艺名，他的真名谁都不知道叫什么。”黄璟说道。

　　“水度哥在采访的时候没说过吗？”卫微问道。

　　“没有，他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所以用了艺名。”

　　“难道叫杨伟？”朱玉祁贱贱地来了一句。

　　卫微再度指了指麦克风，黄璟也瞪了他一眼，朱玉祁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不敢再这么口无遮拦了。

　　此刻其他几位导师也入场了，包括声乐导师麦登，舞蹈导师春风，说唱导师抓刀刀，总共四个人组成了导师团。这四个人在各自的领域当中都算得上个中翘楚——水度自不必说，夏国有史以来最红偶像男团“SNC”的全能ACE兼门面，麦登是中生代实力唱将，春风是夏国最红女团“未来镜”里的ACE兼舞担，抓刀刀则是夏国知名的说唱歌手。

　　随着各位导师的入场，水度入场时带来龙卷风般的喧嚣已经被慢慢驱散，练习生们逐渐安静下来。

　　初舞台没有主持人，节目的流程是由后台语音播报投射到屏幕上进行的。现场的导师们会适当出声掌控节奏。

　　语音播报对着练习生们介绍完导师团成员后，节目就进入了正题——残酷的半数淘汰初舞台。

　　晓山团队成员们看了第一组到第三组的舞台，好巧不巧，前三组都是组合，2-5人都有，没有个人练习生。第一组的三人，在初登场时表现得信心满满，但刚跳完就被团灭了，回头看大屏幕的时候发现所有导师给所有人都打了叉。

　　三人在舞台上抱头痛哭，还是被导师麦登好言好语劝下去的。

　　囿于时间限制以及打造“全凭舞台实力而非言谈举止或者背景经历等其他地方来吸引导师注意”的效果，本次初舞台的设置，并没有自我介绍和导师点评练习生环节，也就是并没有互动指导的环节，只是非常冰冷的“淘汰赛”罢了。导师们之间会有私下的讨论，这些讨论会被收音在电视节目里放送，但现场的练习生们是听不见的。在现场比赛录制结束以后，会补录一些重点练习生的采访和导师采访。

　　水度左边坐着春风，右边坐着抓刀刀，看完第一组表演以后，春风转向水度，和他交谈了一些什么。

　　“完了完了。”卫微开始紧张了，下意识拉住身旁的裴远度，说，“哥，他们虽然表现一般般，也不至于团灭吧，标准这么高的吗？”

　　“别担心，我们按照平时练习的来表演，只要不失误就不会有问题。”裴远度拍拍卫微的手，安慰着他，卫微则因过于紧张，紧紧抓着裴远度的手。

　　晓山的团队里除了张孝义，卫微确实也属于并不拔尖的类型，他的舞蹈不如裴远度，歌唱不如黄璟，rap不如朱玉祁，身高和外形虽然还不错，但在裴远度这种颜值的人衬托下，也不算特别出色。如果说裴远度放在团队里就是绝对发光的那颗星，张孝义会因为过度的笨拙引人注意，卫微极有可能就是角落里无人在意的那一位。

　　裴远度感觉卫微的手在颤抖，变得发凉，情知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此时第二组上场了，是个五人团队。

　　朱玉祁按住麦克风，凑到卫微耳边说：“微微快看，全都是鱿鱼。”

　　卫微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话，朱玉祁这才发现他嘴唇似乎已经脱妆——紧张到嘴唇都白了，手还紧紧扯住裴远度的手。

　　“哇至于吗！”朱玉祁捏了捏卫微的手，“要死了，你手好冷啊。”

　　黄璟也留意到卫微的情况，越过裴远度，探头到卫微面前：“微微怎么了？都不像你了。来，远度哥给你亲一口，快点回魂。”

　　卫微没理黄璟，黄璟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裴远度用手臂把黄璟圈住了，阻止他继续骚扰卫微。卫微这个时候听不进黄璟炒气氛的言语和举动也是正常的，他的心思完全都在“被淘汰”这三个字上了。

　　被裴远度抱在怀里，黄璟也不挣扎，他们几个同吃同住了一两年，这种程度的肢体动作早就习惯了。

　　那个被朱玉祁誉为“全是鱿鱼”的五人团队，不仅相貌够不上普通人标准，业务能力也极差，感觉像是随便哪里临时找来凑数的人，表演就像幼儿园大班的汇报演出，果不其然，又全被淘汰了。

　　连续两组团灭，卫微的紧张已经连外人都看出来了，坐在他们前排的一个其他公司的练习生偶然回头看见卫微，好像被他吓了一跳似的看了他好几眼。

　　裴远度想着应该要做点什么了，要不然卫微待会说不定根本没法上场。

　　“微微，你觉得他们表演得怎么样？”裴远度难得地询问卫微关于他人的评价——裴远度素日极少评价他人。

　　“我我不知道啊。”卫微的头脑已经一团乱麻，他没有去注意“他们跳得怎么样”，只注意到“他们全被严厉的导师团淘汰了”。

　　裴远度拿出手机，把耳塞塞进卫微的耳朵里，让他看手机里的视频，那是经纪人龙姐给他们团队练习录制的视频。

　　“看一看我们自己的表演。”

　　卫微低下头，没有再去看舞台上那五个对着团灭结果崩溃的人，听话地看着他们自己团队的表演。直到看到一分钟结束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过于不客观了，过于共情台上那些练习生的处境了——看看他们自己，表演的水平远超这被团灭的两组，就连脸都顺眼了一万倍。

　　被裴远度搂着的黄璟留意着裴远度和卫微二人的互动，发现卫微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嘴唇慢慢有了血色。黄璟不得不再度由衷佩服起裴远度来。

　　第三组是两人组合的表演，因为唱跳rap都表现得不错，这两个练习生通关了。好不容易看到有人通关，在场已经极度紧绷的氛围缓和了一些。在第四组准备上场时，晓山娱乐的团队被带到了指定的地方候场。

　　“我等下要在水度哥面前表演！”黄璟忽然意识到这一点，脸开始兴奋地涨红起来。

　　黄璟的这句话，对其他人没什么杀伤力，但裴远度却由这句话感觉到了身上的无名紧张在顷刻间忽然被挑明缘由似的。

　　原来从刚才开始，裴远度就隐约感觉到的压力是来自于此吗？等一下要在那么厉害又帅的人面前表演？

　　在那样的人面前表演，是不是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很局促呢？

　　“对啊，你有机会让你水度哥记住你了。”朱玉祁调侃着黄璟。

　　几个人互相给对方补了唇妆，理好头发——因为初舞台的妆造是大家自备的，后台也没有化妆团队跟着，而经纪人也不被允许进入拍摄现场，所以他们只能自助。

　　“水度哥竟然不化妆就来上节目，真吓人。他皮肤状态好好。”黄璟一边给朱玉祁整理发型，一边说。

　　“老一辈男艺人本来就很少化妆，有的演员走红毯连造型都不做呢，直接穿羽绒服。”朱玉祁说，“你水度哥可是穿着高定三件套西装哦！可不是也是精心打扮过？”

　　“水度哥不老吧？他才23岁，是偶像出身的，又不是演员出身的，哪个偶像出身的平时上节目不带妆？他们就连上休闲综艺都带妆呢。”黄璟不服气地和朱玉祁拌嘴，“他敢这么做，说明他条件真的很好啊，不用涂口红嘴唇颜色都那么好看。”

　　“你有病吧？专看人嘴唇。”朱玉祁挑刺。

　　如果在往常，裴远度应该开始转移一下话题了，以免他们越吵越凶，朱玉祁属于不管黄璟说什么他都要怼两句的，倒不是他看黄璟不顺眼，就是因为他喜欢看黄璟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今天，裴远度默默地给卫微画着口红，思绪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根本没有打圆场的意思。

　　被裴远度的视频拉回状态的卫微此时觉得裴远度有些心不在焉地，就问他：“远度哥，你怎么了？你也紧张了吗？”

　　裴远度摇摇头，笑了笑说：“玉祁说水度23岁是老人家，我21了，那也不年轻了。”

　　“听他胡说，你也就比我们大几岁啦！”团队里最小的黄璟16岁，卫微和朱玉祁17岁，张孝义18岁，21岁的裴远度确实是比其他四个人都大了不少。

　　关于出道年龄，其实没有特别规定，但是这几年，碍于社会舆论，夏国的经纪公司一般都不会推出小于十六岁的偶像新人。对偶像本身来说，年纪越小肯定是越有优势的，二十几岁出道和十几岁出道，看似就差个几年，有可能对个人的整个职业生涯来说就差很远了。毕竟偶像这一行本身就是青春饭，到了二十五岁后，大部分偶像也就考虑转行了。二十多岁才出道，就意味着根本没多少时间可以作为偶像工作。

　　当然可能也正是因为晓山这个团里几个人年龄都偏小，高层才决策让本来打算单独以演员身份出道的裴远度加入这个团队，有个年龄大点的坐镇，团队的稳定性会高一些。

　　团队里的成员们年纪都比自己小，有时候裴远度会被他们幼稚的言行弄得哭笑不得，比如朱玉祁和黄璟去年有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开始拌嘴，到最后发展为吵架、冷战，黄璟把朱玉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丢在地上踩，朱玉祁把黄璟送给他的游戏手办扔到垃圾桶里——等裴远度回来时，两个人都对着墙壁生闷气，谁也不理谁。

　　最后是裴远度拉着他们几个出去吃了顿宵夜，才把二人给哄好了。

　　以裴远度的心智成熟程度，看到他们这种吵架模式，当然是觉得好笑，他觉得自己小学时代都没那么幼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