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以难喻》沭闫

9、打架

　　补了好几周的课，就等着半期考后验收成果，在考试的前一周的最后一次补习中，安迷修收拾完书包没急着走，而是看着雷狮的眼睛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雷狮，开学考时发生了什么让你从年级前四掉到了年级后三十？”
　　安迷修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雷狮的成绩会掉这么多，虽然雷蛰没有给自己看雷狮的成绩单，但告诉了他的总分。
　　573分，下降了不止一点。
　　按照雷狮平时的成绩应该来说能考700分左右，为什么一瞬间下降一百多分？就算早恋也不可能一下子下降这么多，安迷修看着雷狮的表情一下子从嬉皮笑脸慢慢拉下嘴角，眼神冷了下来。
　　瞬间笑意全无。
　　“安迷修，这不关你事。”
　　雷狮的声音有些冷淡，和刚才那个笑嘻嘻喊自己“安迷修老师”的简直判若两人。
　　安迷修看着雷狮的表情竟有些害怕，难道真是早恋了？就算是早恋，安迷修也想要问个清楚。
　　“你不想告诉我吗？”
　　“我不想说。”
　　“好吧。”
　　见雷狮不想说这事，安迷修没再坚持，背上书包下楼穿鞋，雷狮见安迷修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太过凶了。
　　他也跟着走下楼，看着正在穿鞋的安迷修，有些别扭的道歉。
　　“那个……安迷修，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下周好好考试。”
　　“知道了。”
　　雷狮站在屋内，看着安迷修关上门，如往常一样上楼目送着安迷修，一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雷狮才坐回椅子上看着错题。
　　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第二天下午雷狮和帕洛斯他们三个告别，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因为早上下楼准备出门时发现车忘记充电了，所以才选择走路，在回家的路上，雷狮正想着晚上吃什么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走着走着不经意的换了一个方向，最后在一条没人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跟踪好玩吗？”
　　雷狮声音冷淡，双手插兜，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那个人，皮笑肉不笑。
　　“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呐。”
　　“谁让你次次坏我的事，雷狮，你也有今天。”
　　那个人就是开学挑事的那个人，他说完出吩咐身边的人。
　　“各位哥，就是他！给我打他！”
　　一瞬间，他们一群人全都冲向了雷狮。
　　雷狮打架再厉害也没办法一挑五打持久战，他一边躲着他们的攻击，一边想办法脱身，一个不注意后背被用力踹了一脚，一下子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雷狮趴在地上喘着气，正当拳头要朝他砸来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进来。
　　“雷狮！”
　　安迷修不知道从哪跑了过来，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时抬腿踢向其中一个，随后一拳挥了过去，一个错位迅速踢中另一个人的要害。
　　喘着气的雷狮看到安迷修一下子就回过神爬起身和安迷修一同挥拳打向他们。
　　就在二人都精疲力尽时，他们中有一个不知从哪找到了根棍子，趁安迷修分心时挥棍挥向他，雷狮来不及多想冲过去用手臂挡。
　　“咚！”
　　雷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安迷修愣了一下立马转身扶住雷狮，就在那五个准备再次动手时，从远处传来一阵警铃声，安迷修嘴角勾起，示意雷狮不要动。
　　“警察！不许动！”
　　“接举报这里有人群众斗殴！”
　　“请你们和我们回警局一趟！”
　　警局里，雷狮和安迷修坐在桌前装出一副柔软模样，一位警察在他俩对面拿着笔开始问话。
　　“你们谁报的警？”
　　“我报的，警察叔叔。”
　　“这位同学，你能讲一下具体情况吗？”
　　听到这话安迷修表情立马皱着眉摆出无辜的表情，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
　　“我只是去书店买书。”
　　“路过那个地方时我发现他们一群人把我的朋友围在中间还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
　　“悄悄走近一看他们在打我的朋友，然后我就报警了。”
　　“但是等警察来的时间里，我的朋友已经浑身是伤的被打倒在地了，我是太着急才上前的。”
　　说着说着安迷修的眼中隐隐还有着泪水，把旁边的雷狮都看的目瞪口呆，安迷修的手在桌下扯了扯雷狮的衣服，雷狮领会了安迷修的意思，微微低下头，眼神无措。
　　“警察叔叔您看，我朋友手臂上这么大块淤青就是他们打的，还有这脸上的伤。”
　　“……”
　　雷狮嘴角抽了抽，觉得有点无语，却还是配合着安迷修演。
　　最后因为雷狮的伤势过重，而报警人确实是安迷修，再加上那巷子太过老旧没有监控，警察找不到是谁先起的头，但不管怎么看，很明显雷狮和安迷修是受害者，警察只是口头批评了几句把他们俩放了出去，而剩下的那五个人因恶意伤害被拘留。
　　出了警局，安迷修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凶，拉着雷狮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纱布，药膏，医用酒精，棉签和创可贴，然后一路走到河边公园在一处位置停了下来。
　　“坐好，我帮你处理。”
　　雷狮抿着唇，坐在长椅上抬起头看安迷修，安迷修打开袋子开始处理雷狮的伤口。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确实是路过去买东西，你一米八的身高和那张扬的头巾让我很难不发现。”
　　安迷修冷着脸轻轻帮雷狮脸上的伤消毒，语气中难得凶了些，可能雷狮太久没被凶过了他见安迷修这样突然很想逗逗安迷修。
　　“没想到我们的大风纪委员还会打架。”
　　“打的还挺好。”
　　雷狮说话的调欠欠的，安迷修并没理会雷狮的调侃，继续处理雷狮的伤口他稍微凑近了些，小心翼翼用沾了医用酒精的棉签在伤口处轻轻的擦，生怕弄疼了雷狮安，迷修的呼吸的气息微微洒在了雷狮的脸上。
　　「好近……」
　　「上次没认真看，他的睫毛真的好长……」
　　雷狮再一次看着安迷修的眼睛入神。
　　安迷修把雷狮的脸上的伤口处理好后，让他把右手臂伸出来，雷狮愣愣的把手臂伸出，眼神没有离开过安迷修的脸，雷狮小臂上的淤青很大一块，看着触目惊心。
　　安迷修皱眉，打开药膏再次拿出棉签开始给雷狮上药，雷狮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感受不到疼。
　　“雷狮，你实话告诉我，今天，和你说的开学考的意外，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安迷修突然问道，他的声音很轻，垂下眉眼，手中上药的动作不停，雷狮回过神听到安迷修这句话，表情立刻开始变得不耐烦，语气暴躁。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了，你怎么还……”
　　“你实话实说！不许骗我！”
　　被打断的雷狮顿了一下，抬头刚想怼安迷修几句，让他不要胡思乱想，结果一看到安迷修泛红的眼尾，一副要哭的样子。
　　不是装的。
　　是真的。
　　真的要哭了……
　　他就知道瞒不过去了，那些怼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一瞬间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要是敢骗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安迷修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在警察局在那群人中看到那一个人，他就猜到这件事和自己有关，还有雷狮开学考的意外也应该也和自己有关，如果今天雷狮不说实话骗他的话，那他就永远不会再理雷狮了。
　　他说到做到。
　　雷狮败下阵来，烦躁的闭上眼，语气从暴躁变成了无奈。
　　“好好好，我说，我都说。”
　　雷狮拿安迷修没有任何办法，把开学考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安迷修听。
　　在开学考英语考试的那个下午，在考试前雷狮去买水的路上无意间看到那个人和其他两个人聚到一起在密谋着什么，雷狮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他躲在一处角落偷听。
　　原来是他们在计划一会把安迷修骗到不用的体育室里，把安迷修锁在里让安迷修错过下午的考试。
　　雷狮听完后，走了过去把他们三个都打了一拳，并抓着其中一个人的衣服出声警告，要是他们敢乱来，那他就可不管什么同学情意，他直接把他们打到怕为止，那三个人惊恐的点点头，表示不会这么做后，雷狮才松开了手。
　　为了防止他们说话不算话，雷狮盯着他们直到考试开始，等他跑回考场时英语听力已经放完了大部分，监考老师说什么都不让雷狮进，雷狮只能离开考场找了一处位置等着帕洛斯三人考完试。
　　雷狮因为缺考了一科，这才让成绩下降了那么多。
　　安迷修听完后也没说话，沉默着继续给雷狮涂药，雷狮感觉安迷修抓着自己的手在颤抖，一睁眼就看到安迷修眼中的泪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
　　哭什么？
　　「不说就不理我，说了还哭？怎么这么难伺候？」
　　雷狮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向前倾另一只手不自觉得摸上了安迷修的脸，一滴眼泪落下，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他的指腹上。
　　好烫……
　　安迷修在落泪……
　　因为自己而落泪……
　　他的泪水好烫……
　　雷狮啧了一声，用指腹轻轻抹去安迷修的眼泪，语气更加无奈。
　　“好了好了……”
　　“哭什么？”
　　“我的大风纪委员。”
　　“不说你就不理我，说了你又哭。”
　　“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别哭了，丢死人了。”
　　雷狮嘴上说着丢人，却一直在帮他抹去眼泪。
　　“雷狮，你个混蛋……”
　　“？”
　　“就因为这个自己缺考，你是傻子吗！”
　　“……”
　　「我怎么就成混蛋了？」
　　雷狮无缘无故被安迷修骂了一通也不生气，听着安迷修骂自己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他听着听着有点想笑。
　　然后他笑了。
　　安迷修见他还笑的出来有些生气，抓着他手的力度用力了些。
　　雷狮吃痛叫唤了一声。
　　他装的。
　　安迷修心立马软下来，放轻了动作。
　　涂完药后，安迷修坐在雷狮的身旁，看着雷狮的手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还是医院看一下吧，会不会骨裂……”
　　“？”
　　就这还会骨裂？
　　他雷狮有这么脆吗？
　　雷狮有点被气笑了。
　　“不用，你看我都不疼。”
　　才怪……疼死了……
　　雷狮并没有表现出来，还动了几下表示没事，但安迷修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等药膏干后用纱布包了几圈。
　　“……”
　　「行吧，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两个人才告别。
　　安迷修回家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赞德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他脸上的创口贴疑惑的问道。
　　“脸怎么了？”
　　“摔的。”
　　“能摔成这样？你脸先着地么？”
　　“……”
　　安迷修扔下一句“师兄，你别管。”然后回到了房间。
　　“……”
　　安迷修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给雷狮发信息。
　　“伤口不能碰水，药膏要每天涂一下。”
　　“知道了。”
　　“要不然你明天请假吧。”
　　“不用，不至于。”
　　“行吧，你自己注意点。”
　　“嗯。”
　　第二天早上，雷狮照常站在了安迷修面前，安迷修看着雷狮脸上的创可贴和小纱布块沉默了一会，见周围没什么人，他让雷狮低头自己有话和他说。
　　安迷修用本子挡了一下，小声的说。
　　“会不会破相啊？”
　　“？”
　　必竟长着这么帅一张脸，破相就有点可惜了。
　　听到这句话的雷狮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突然觉得安迷修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呆。
　　安迷修见雷狮笑出声就不想再和他说话了，转身毫不留情的把雷狮赶进了学校，然后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是雷狮发来的。
　　“不会，就算破相了也和你没关系。”
　　“哦。”
　　安迷修面无表情的回完，转头继续检查。
　　雷狮见安迷修回复这么冷淡心里暗骂安迷修这个没良心的。
　　雷狮身边的帕洛斯三人看着自家老大刚才在安迷修莫名其妙笑了一下，现在又拿着手机笑，他们三个表情都比较精彩。
　　“……”
　　“……”
　　“……”
　　没人敢问。
　　两天的考试总算过去了，安迷修有点担心，因为雷狮的右手受伤了，虽然不是拿不了笔，但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
　　安迷修走到公告栏前，寻找着雷狮的名字。
　　然后他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高二半期考考试成绩排名第一是……
　　雷狮？？？
　　安迷修震惊的说不出话。
　　不是？
　　他手不是受伤了吗？
　　居然还能考第一？？？
　　有挂？
　　手受伤还拿了年级第一的雷狮这时表情吊儿郎当的出现在安迷修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