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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误打误撞 ...

  •   雨天。
      凌彦华靠在窗边座位上戴着无线耳机。
      班里太吵。追着夺回自己书包的,扔瓶子震天响的,总之是人生地却熟一般热闹。
      钱老师在门口叫自己。
      凌彦华把耳机塞进校服然后出去。

      ……熟悉的面庞啊属于是。
      “听他说你们一个初中的。“钱老师补充道,“你们认识吗?”
      张文京对自己笑笑。
      “不认识!”凌彦华作势要走,却被一下子攥住手腕。
      她没回头。“……初中同班。”
      “那太好了,”钱晓答道,左左右右打量着两个人,“到时候下节课把他安在你后面。”
      凌彦华默默地倒吸一口凉气。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
      “同学你好。初来茂林市第二中学,重新介绍一下你自己。”凌彦华把卷子卷起来当作话筒,对到张文京面前。
      “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啊,本人可是因为生病弃考了两门主课的呢。”
      中考时候他生了个高烧,用少三两百多分的凭证换了某种痛楚。
      “哦,走后门来的。——不过一中没要你?“
      张文京没搭理她的前半句,自顾自耸耸肩。“没。他们说这个人居然在那么重要的考试上生病了,无法体现真正水平,”又学着斗地主的口音接上一句,“不要。”
      “我去和咱们孙少说一句把你也以这儿辞了。”
      “孙少?”
      “校长。”
      “这个名字有些难以启齿了。——不要。”
      “……得了,别闹了。”
      算了……张文京这执拗劲,他才是真正人生地不熟的那个。不过斗嘴什么的两个人还是很喜欢的。

      凌彦华没再在意这些,掏出书上课。——或者说本来就不想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那要他提起来再说吧。

      这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凌彦华拍了拍后桌。
      “?”
      “准备去抢饭了。”
      “不至于吧。"
      “……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前几天就读的学校……没这环节?”
      张文京低头记笔记。“没。发盒饭的。”
      “那你今天亏一回吧,我不会帮你拿饭的。“凌彦华没好气道。“午自习你就饿着上台去自我介绍!”
      等会全班四十几号人都没影了的时候,凌彦华拉起张文京就要走。“你看这场面!真是和初中一样倔——你走不走了!”
      张文京作调皮状。
      凌彦华扁嘴。“那我跑了。”

      于是张文京以初来乍到的理由去教工食堂吃了饭。
      教工食堂和学生食堂就只有一道地板上的红线隔开。
      所以当凌彦华看看张文京进食堂来,还和对面的好友吐嘈“看那唐人”时,张文京一个拐弯进了教工食堂,对钱晓说了几句便吃上了饭。
      他再抬头时,觅到了凌彦华,得意地笑。
      凌彦华猛地站起来竖了个中指,倒完饭回班自习。

      午自习,张文京站上去自我介绍。
      凌彦华认出了这居然是他初一选学委时用的ppt。几乎一字未动,便向他抛过去一个问号。
      张文京当做没看见,自顾自夸了一番下来了。
      “你还用这ppt?”张文京坐下后凌彦华问。
      “不然呢,你看这一页一页的奖状多养眼呀。而且没人仔细看什么时候拿的奖状的,只要知道‘多’就行了。”
      “不是哥们,这儿可是茂林二中,比你牛*的人可多……”
      “是吗?那下次周爽我先留两个位置,考次班级第三。”
      “……”凌彦华打算像初中那样给他头上来一记。

      凌彦华往自己头上来了一记。
      “张文京我错了。”
      张文京半安慰半分嘲讽地摸摸她的头。
      “别摸头了——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茂林二中诶,‘这儿可是茂林二中’,有这么闲的人?”
      “到时候真传了你又不乐意了。”
      张文京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话,凌彦华悠哉悠哉地回身,塞上耳机。

      “张先生来茂林二中已经三天多,已经学会自己接饭了。”凌彦华边跑边数落张文京。
      “其实少说点话死不了的。”张文京说完加快速度跑过去,又留下气喘吁吁一路的凌彦华。

      饭估计没剩多少了……跑这样慢。凌彦华步入嘈杂的食堂。
      辛田远远招呼凌彦华,“来这儿!”
      凌彦华走过去坐下,“真好,还帮我留了份饭。辛田拿的?”
      一旁的Selina指指对桌埋头吃饭的张文京,“他拿的。”
      凌彦华故意提高音量:“那就不谢谢啦~”
      只见对面张文京新认识的三位单科学霸被她逗笑。

      柳帛辰咧开嘴:“文静姐,她初中也这样?”
      张文京不置可否地点头,悄悄附在柳帛辰耳边又说了几句,后者立马指着凌彦华笑开怀。
      “什么叫‘文静姐’啊!”凌彦华被笑得有些恼怒急得跺脚,另外她还是头一次见别人如此称呼张文京。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张文京喝了口蛋花汤,“我很文静的。”
      凌彦华端起盘子去倒菜,顺便送给张文京一脚。

      晚自习时间,凌彦华去宿舍拿上长笛跑去致音楼排练。六点三十分,各声部准时奏起乐曲。
      茂林二中高一学部三百余人,竟没有一个凌彦华在小学初中的同学——直到张文京借读过来。
      前几天和张文京提起的“小心传绯闻”,初中也不是没有过。
      当时有人感觉张文京实在对自己的态度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于是小范围起过波涛,终因原因却也是相当权威:张文京成绩太好了,这一定不可能。
      凌彦华自己在初中也只觉得自己确实和他挺合拍的,那天生使然的事为什么要被冠以这样的喙头。
      回过神,这边陈指挥又在唬人。
      不过他确实厉害。日本、欧洲都去留学过,回国带的乐团获奖众多;小有名气的茂林乐团、一中AB管乐团,二中管弦乐团,三中提琴声部团,初中部管弦乐团全是他一手带的。
      凌彦华边吹边贱兮兮地打起属于自己的小算盘。

      八点半放课,凌彦华收了笛盒奔回宿舍写作业。
      辛田也刚从书法课回来,满手的墨汁,跑进厕所去洗手。
      凌彦华和另外两个室友算不上亲密,还处于相互认识的状态。不过听说魏璎珞家里有钱,陶夭是个问题学生。
      两个人终于借着东方神秘软件和魏璎珞的范本,连滚带爬地写完作业。二中生活还是不错的,允许使用手机,平时管的也不严。
      洗漱完毕,凌彦华上床,睡在上铺。冬暖夏凉,唯一抱怨的是上下梯太窄,每踩一次就疼一次。
      四个人都没说太多话,各看各的手机。

      凌彦华习惯性和父母汇报后,便打开「张文京」联系人。
      「睡了吗?」
      过了5分钟后。
      「打算睡了。」
      「作业写那么慢,刷题了吧。」
      「嗯。」
      「怎么不给人接话的空间啊。——早些睡吧。」

      早上6点,食堂。
      “早啊。”
      “早,”张文静颇为关心的样子,“不开心还是起太早?”
      “今天睡眠太浅。”凌彦华满脸写着三字“没睡醒”。
      “好好,赶紧吃饭去。”
      两个人端着餐盘去拿饭。凌彦华没有多拿,就算饿死,她的早饭是莫名其妙永远吃不多的。
      面对面坐下。

      “还一直保持着每晚做点题的习惯。”张文京就着昨晚手机上聊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嗯,记得你初中的时候就这样了。”凌彦华边喝着牛奶边放空心绪。
      张文京为了不打断她自我调节的行为,就没继续说下去,只是坐在她对面吃完早饭。终于要到早休时间,他敲敲桌面。“想了些什么大事?都要7点了。”
      凌彦华猛地看手表,不可置信地弹起,飞奔向教学楼。

      早上7:15,安静的早自习。
      凌彦华转过去私语:“你跑那么慢?”
      张文京放下笔颇为无奈。“又不是初一。你跑得慢,等着你而已。”
      “哎哈哈,证明自我失败了。”
      钱晓轻轻朝这边咳了一声。于是两个人不做声,余留纸笔作响。
      再过许久,凌彦华将椅子跷过去扭头,轻轻对着张文京说,“下课再聊?”
      “下课再聊。”

      上周选课出来,两个人相互相就:一个化学实验,一个文学社团。
      周四先上选课一。在去实验室的路上,凌彦华吐槽道:“这两门不能说毫不相关……”
      张文京接过话茬:“只能说完全不同。”
      “纯幽默……哈哈——”凌彦华捂着嘴偷笑着,跟着张文京走进化学实验室。

      “做了个提纯实验,简单得很。”张文京对李哲说。李哲化学实验课没抢到,于是要从张文京这里问每一节课的情况。
      “去你的,明明这组实验全是我做!你就在旁边写作业——”
      这不是要让咱们的彦华同学体验一把吗?我在家早做过了。”
      “你妈的,敢这么叫我!?”凌彦华送去一劈,张文京作势哎呦一声。“再叫我彦华什么的,把你头拧了。”
      “补药啊——”

      晚,宿舍。
      「张文京,你跟我们班的人这么熟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不行吗?」
      不知为什么,凌彦华心头一绞。
      趁着没熄灯,她跑到楼下小卖部买了一大杯绿茶和一包薯片,靠着上铺的墙壁,惆怅一般地进食。她在夜晚时分经常忧郁,仿佛上辈子的痴情怨魂还没还干净。
      还没吃饱。一旁手机里张文京发了两三条消息,这在平时还很少见。他一般只发一段长文字。
      打开看一眼。

      「凌女士对不起!」
      「华子对不起!」
      ?
      「你去死吧!我刚泡出来的忧郁天赋都给你弄没了,那我叫你京子!?」
      久无应答。
      ——被我噎住了吧,哈哈!!

      因为赢了一次,第二天,凌彦华心情极佳。
      和辛田走到班级门口又各自坐到座位上,凌彦华极亲切地叫了一声“文京同学早上好”。
      张文京猛地一抬头,像是没听清似的,“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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