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和坏天气》可木旦

8、第 8 章

　　第一次见到程荫天这般神态，笑眼盈盈，脸颊陷下一对浅浅的梨涡。
　　配上她自有的甜系五官，有点勾人。

　　宋煜祺愣了一下，耳尖迅速染上点红，语无伦次道：“你...”

　　还没说完，猛地丢下手里的笔，仓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恶狠狠踢了下宁清涵的椅子，“除了吃就是睡，母猪都比你勤快，能不能好好学习啊？你爸妈送你来复读，是让你换个地方当废物的啊？！”

　　“哪根筋搭错了吧你？”宁清涵被他突如其来的暴躁弄得摸不清头脑，又瞟到他面上的不自然，神色越发古怪，“卧槽...你特么对着我脸红什么啊？”

　　他皱眉，立马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先说好，现阶段老子喜欢女的。”

　　宋煜祺怒气更盛：“滚。”

　　教室前两排。
　　“诶？”王浩然旁观全程，戳了戳程荫天，疑惑：“你晨读盯着他看了？还五次？”

　　“没有。”程荫天说，“我瞎说一个数字，我哪知道我看了他多少次？”

　　谢昕彤朝她挤眉弄眼，“你看他干嘛呢？”

　　程荫天犹豫了下，小声说：“我想要征用他座位旁边的窗台，你说他会同意吗？”
　　王浩然：“能啊，窗台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谢昕彤侧过去，靠近程荫天他们，说道：“这可不一定哦，有的人领地意识强，坐在窗台旁就默认窗台是自己的，只能放自己东西。”

　　程荫天瞥一眼后排正在低头不知道干什么的宋煜祺，不确定道：“看着人模狗样，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谁说不会啊？”谢昕彤双眸瞪圆，愤愤说：“我曾经暗恋一个人，看着是张好脸，暧昧一年，就给我送过一杯十二块珍珠奶茶，还事后让我还他一杯十八块特地加奶盖的奶茶。”

　　“.....”闻言，程荫天再次抬头看了眼宋煜祺，以及他旁边的窗台。

　　十分钟的课间很快结束，铃声已经响起。
　　程荫天已经听到关于抠门男死要面子买不起真牌子的东西，却天天逼逼赖赖说人家穿假牌子虚荣情节。

　　谢昕彤意犹未尽，咂舌：“能不能学学我，我特么就是穷逼，我没钱就不买，怎么了。”

　　程荫天点头如捣蒜。

　　温煦夹着试卷走进来，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安静，说：“数学老师一家去爬黄山了，还没回来，明天高铁回宁泽，我暂时就先代一节课。”

　　边说，边让第一排往后传试卷，“高考数学题目先发下来，你们先回想下自己的答题，再对照着正确答案自己订正下，有不会的题目先左右交谈下，或者等数学老师回来讲。”

　　程荫天和王浩然的数学都还行，帮着辅导周围有问题的同学。

　　谢昕彤抱着拳头，激动地望向程荫天，“感谢有你，你真的好腻害啊！”

　　程荫天有些不好意思，木着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没有，等到后面物理课，你就知道了。”

　　一节课很快结束。
　　谢昕彤继续开始自己故事分享，“你们知道吗？我感冒了，那男的送我两袋999感冒灵，关然后——”

　　她故意顿了顿，“他就把价格截图发给我，让我给他转一盒的钱！”

　　又一轮课间十分钟，又完整听完抠门男故事2.0，程荫天再次不确定地看向宋煜祺、和旁边的窗台，整张脸皱着，很是为难。

　　等到温煦轻敲她的桌面，提醒上课了，她才回过神。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
　　课间操期间，程荫天排着队，都不忘紧盯宋煜祺的脑袋，琢磨着怎么开口和他提，能让他大方地借给她用窗台。

　　但还没行动，被盯了一上午的宋煜祺，就气急败坏地先找过来，刚要质问她，却被谢昕彤一下扯过，不让他靠近。

　　谢昕彤：“你干嘛呢？站错了队啊，这女生队！”
　　宋煜祺：“你那么高，站第二排好意思吗？”

　　“我乐意！”谢昕彤将宋煜祺挤走，搂着程荫天的肩膀，嬉皮笑脸，就是不放开手，也不打算换到后面的位置。

　　程荫天不太习惯和刚认识的人这么亲昵，下意识地挺直腰，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子。

　　“要不我换到后面？”
　　“没事。”谢昕彤挥挥手，“你站后面，队伍里凹进去一块，更奇怪。”
　　“......”

　　八月的天气，热得像蒸笼，跑操太要命，刚跑一圈，整个人就被汗水浸透，衣服贴在身上沉甸甸的，额头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

　　跑完两圈，程荫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快要废掉，而耳边，谢昕彤还在源源不断地输出着“抠门男”的后续内容。
　　程荫天气喘吁吁，“你不累吗？”

　　“还行。”谢昕彤扶着她，丝毫看不出疲惫，“我在家，会常帮我家里干活。”

　　抬眼间，程荫天依稀看到前方有个低着头、独自前行的身影，隐约像是周婉宁，她轻轻捏了下谢昕彤的胳膊。

　　谢昕彤也注意到，便朝前喊道：“周婉宁——”

　　周婉宁停下步伐，转头看向身后，看到是谢昕彤她们，她稍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路口等她们。

　　谢昕彤：“你走那么快干啥呢？”

　　“我要先去一趟小卖部。”
　　谢昕彤：“这样啊。”
　　“嗯。”

　　周婉宁顿了顿，似是在犹豫，“那个...”

　　看样子像是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要不要一起去，明显看得出她在害怕被拒绝。。

　　她垂下眼，手指在袖口微微摩挲。

　　突然，出乎意料地，两道轻快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起去呀。”谢昕彤眉眼弯弯，爽朗应下，扯着程荫天向前，又自然挽过周婉宁的胳膊，并肩走在一起。
　　程荫天：“我也想去。”

　　周婉宁手上的动作一松，自然垂放在身侧。

　　小卖部里。
　　程荫天正绞尽脑汁、十分用心地挑拣了一堆看似好吃、能收买男生的零食，捧在怀里。

　　谢昕彤虽什么都没买，但依然忙忙碌碌，嘴里不闲着，围着两人转悠，疯狂给两人洗脑：男的啊，可抠门了。
　　周婉宁选好一瓶饮料后，听得入神，时不时应和补充：“嗯，是这样。”

　　围绕论点层层展开，配套五花八门的论据，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最终还记得精准扣回中心思想：人模狗样的男生最抠门。
　　重点还有人捧哏。

　　搞得程荫天在教室门口看到宋煜祺的瞬间，瞧见他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她张口就来：“抠门男...”

　　话出口的下一秒，她迅速反应过来，立马改口：“宋煜祺。”

　　宋煜祺停下脚步，眉心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下，偏头望向程荫天，一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程荫天满脸无辜，“没说什么，就单纯喊喊你名字。”

　　“前一句。”
　　“宋煜祺啊。”
　　“再前一句。”宋煜祺个高，此刻，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垂眼看着她。

　　程荫天宛如无事发生，自顾自扒拉买的零食，想掏出可乐递给宋煜祺，好让口误的事翻篇，结果还没得及送出，就听宁清涵好死不死地搭腔：“耳聋啊？别装了，我特么都听见了，她刚刚说得很清楚，抠门。”

　　抠、门，二字在嘈杂的走廊中穿越重重阻碍，响亮地回荡在几人之间。
　　丝毫没有含糊，反而字正腔圆，很对得起他来自首都A市的籍贯，口音纯正。

　　空气都不得不凝固几秒。

　　在察觉出气氛的异常后，他总算意识到，连忙闭上嘴，小心瞄着周围，口中的话转了个弯：“害，人家程荫天前一句说的就是宋煜祺。”

　　程荫天顿时难以言喻，干脆将可乐塞回袋里，拽着谢昕彤和周婉宁进教室。

　　宋煜祺先一步堵在她们面前，眼神不善，“喂，你什么意思？”

　　程荫天仰起头，认真思索了片刻，认为还是需要先讨好，采用怀柔策略攻入敌人内部比较好。

　　她先舔了下唇，轻声喊道：“宋煜祺。”

　　其实，程荫天的声线偏于低柔，此刻，她又带着点刻意讨好的意味，特意放缓语调，音色中不由透着几分软糯。

　　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不再是随口的“喂”，且还是罕见的讨好语气，宋煜祺心里忽地空白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一样，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愣愣回：“嗯？”

　　程荫天低头扒拉零食，再次掏出可乐，问：“可乐喝吗？或者你想吃其他的？”

　　他有些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径自接过可乐，走进教室。

　　程荫天有些懵，看着空荡荡的手，“这是抠，还是不抠？”

　　抠？
　　不抠？

　　程荫天思索几秒都没想出结论。

　　看见她蹙着眉，一脸懵的模样，谢昕彤没忍住噗嗤一声，靠在周婉宁身上笑得东倒西歪，“这就是抠了，可乐都不忘拿走。”

　　抠啊。
　　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因为抠门，不管花了吧。
　　再这么晒下去，加上无人打理，芦荟小命就不保了。

　　程荫天下定决心，既然讨好怀柔不行，那就改为软磨硬泡，实在不行，就用钱开路。

　　为了促成合作，她时不时地观察宋煜祺的神情，试图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他看起来愉悦，同时她状态也不错，可以毫无负担捧着他拍马屁，最后大家和谐交谈，一锤定音。

　　谢昕彤坐在程荫天的旁边，最先好奇：“荫天，你动不动往后看，脖子不难受？”
　　“还行，活动活动颈椎，预防劳损。”

　　王浩然也忍不住开口：“程小天，你是不是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