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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星曜瞳孔魅人心2 ...

  •   “故事!”,暂且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晏清安略微有点失望。

      不过好在,伶舟柟接下来又继续道,

      “而这异瞳的来源也与苗疆息息相关。”

      听了伶舟柟说述,才知,几百年前,苗疆还不是现在的苗疆,而只是一个山中小村。也还没有如今令人望而却步的蛊虫和巫者。

      苗疆地处山陵,与外界相隔绝。加之粮食收成总是不好,但好在生物种类繁多,于是人们便在林间抓各种蛇虫鼠蚁为食。随着这种现象越来越广泛,吃虫子的人越来越多,中毒的人也越来越多。

      之中有人不忍,于是向森林祈祷,祈求不要再长出有毒性的生物,祈求增加粮食产量。他们日日祷告,虔诚至极。森林好似被打动了,竟让他们生出了可与蛇虫鼠蚁交流的本事。

      拥有了这样独特能力,于是便有人利用并自身喂养,而操控森林里的动物。若是用来自给自足、防御就罢了,但总有人懂了歪心思。森林燃起了大火,带走了那独特的能力,只留下了一双不一样的眼睛。

      再后来,人们害怕森林再次燃起怒火,于是就自划界限,世世代代永居于此,自发与世隔绝,向森林恕罪。慢慢地也就形成了如今的苗疆。

      许是为了自保,又或许有其他原因,那些操控动物的法子终是流传了下来。经过时间的沉淀,成为了如今的炼就蛊虫的方法。能炼蛊虫者,称为巫者。

      “那如今的异瞳者,是他们的后人?”,岁昭问道。

      “也许是吧,这个只是传言,至于到底是不是有待考究。”

      “对了,公子名为伶舟柟,请问是哪个字?”,晏清安问道。

      “一木一冉,楠木之意。”

      “啊,好名字,很衬你。”,晏清安微笑道。

      其实在这位伶舟柟自报姓名开始,岁昭就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直到方才晏清安问起是哪个字,这才猛然想起。南荣荔的师父不也是叫伶舟兰么,只是或许不是这个字。

      伶舟兰,伶舟柟。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岁昭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这一路上时有时无、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怨气,一定和苗疆有关。

      又或者,团泽镇发生一切,也都和苗疆有关。

      更让他觉得不对的是,伶舟柟讲述关于异瞳的故事时,总是时不时会看向阿曜。

      岁昭此刻觉得头都大了,比之前在军中指挥打仗还费脑子。

      果然,和晏清安出来准没什么好事,岁昭这样想。

      岁昭将阿曜往后牵了牵,道,

      “伶舟公子,我们三人逛了半天,有些累了,不如明日你再带我们好好看看,可否?”

      “那是自然,不知几位现下住在何处?我明日也好过来接你们。”

      “就西边的那座庙里。”

      “西边的庙里?不是已经荒废许久了么?几位住那里?要不我重新给你们找个住处?”

      “这不到了这里才发现没有客栈之类的,不过那里也挺舒服的,不用劳烦了。”

      见他如此肯定,且不容拒绝的语气,伶舟柟也不好再说,

      “也好,那二位,明日辰时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和伶舟柟道了别,岁昭蹲下身来与阿曜平齐,道,

      “你看这里和你一样拥有漂亮眼睛的人那么多,所以你不是妖怪,这下就不担心吓到我们了吧。”

      “嗯嗯,不担心了。”,阿曜重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见他如此,岁昭也是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拉着他向西边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真是的,说出来玩,结果一大堆破事。”

      “我要真的是来玩的,你又不高兴。”,晏清安斜眼看了他一眼,揶揄道。

      走了一下会儿,到了小庙里,突然发现香炉里插了好几只香,正缓缓燃烧着,散发出独特的味道。

      岁昭仔细地嗅了嗅,确认了没毒,这才放下心来。这香想必就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见到这庙被重新翻修了一下,这才来上香,祈求平安的。

      “不知这庙原先供奉的是谁,你收拾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神像之类的?”,岁昭转头看向正在扫香灰的晏清安,问道,

      “有一副被烧了一半的画像,看不出来是谁。”

      “不过这里会不会供奉的是天界的哪位上神?”

      “怎可能,这世上知道上神的仅有飞升成仙的那些个了。况且神乃是自然之力所化,无需供奉。这地方供奉的应是当地自封的‘神仙‘了。”

      “话虽如此,但是,财神和姻神真的无人供奉么。”,岁昭眨眨眼,说道。

      “呃……好吧,那俩是例外。”

      想来确实也是,其实按照来源来说,上神是由天地间各种自然之力所化。财神和姻神其实先作为人而后飞升为仙。后来由于人界文明的发展,钱财和姻缘也成了必不可少之物。于是二者就再次飞升,成为上神了。

      对了,还有一点,姻神还为仙时,名为月老。这就是为什么如今姻缘殿大多又称月老庙了。

      不过,岁昭倒是还没有听晏清安说过还有其他仙人再次飞升而成为上神的。想来若是想要后天再次飞升为神,定是需要做出极大贡献,行善济世、守护文明。确实是很难了,怪不得那些个仙人修炼几百上千年都未曾再上一步。

      在仔细想想,那晏清安实在是太好命了,生来就是神,岁昭不禁这样觉得。

      “那话又说回来,这里会不会就是财神庙,或者月老庙?”

      哎呀哎呀,想哪里去了,岁昭摇摇头赶紧将自己拉了回来。

      “应该也不是,真是那俩的庙,不会如此破败。”

      “确实也是,应就是如你所说,是当地自封的“神仙”了。”

      又和晏清安争论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这才睡下。

      这庙不大,只有一个偏殿里有床,而且还只有一张。岁昭和晏清安争了好久,终究是争不过晏清安,只得自己一个人睡到原本摆神像的正殿里。

      那些苗疆民众上的香质量一定不太好,味儿大且不好闻。岁昭觉得自己这百年来和晏清安一起过得可能还是太好了点,一时间不太习惯这劣质的香味儿。

      这样想来,又觉得晏清安好像也还不错,至少从来没有亏待自己。除了经常和自己吵架拌嘴以外。

      外面的月亮好像比昨天晚上的圆了一些,但是月光还是不太亮,还是雾蒙蒙的。看了这里的月亮,还是觉得宴归城的月色好看。回去之后一定要多看看宴归的月亮。

      岁昭突然发现自己好似从来没有和晏清安一起赏过月。

      为什么呢?因为每次要赏月的那个晚上,晏清安都把自己灌醉了……哪来的心思赏月啊。

      关于这点,岁昭在心里再次对晏清安提出批评。

      就这样东想西想,岁昭不知不觉就入了睡,一觉到天明。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大氅,想来是昨夜晏清安给自己盖上的。

      好吧好吧,晏清安确实没有对自己不好。

      收拾一番,伶舟柟如约而至。

      虽然伶舟柟带他们去的地方还是昨日走过的那些。不过,昨日的他们也真的就是走马观花,听了伶舟柟的讲述,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特点的地方变得独有一番韵味。

      比如,那些银器上的蝶、鸟、花、鱼、兽等图案,每一个都有独特的寓意。蝶象征着庇护和繁衍,鸟象征着吉祥和勇敢,花象征着美丽和柔和,兽象征着力量,鱼象征着丰收等等之类。不同图案的组合寓意又不一样。

      阿曜终归是个小孩子,走在街上遇到几个同龄孩子招呼他一起过去玩,他就耐不住了。晏清安本是牢牢地牵着他的,但拉不住阿曜想要玩耍的心,于是就放手让他去玩了。走之前还叮嘱,莫要走开,等他回来接他。

      没了阿曜,三个大人逛起来就越发放的开了。

      一日下来,收货颇丰。看来苗疆族人虽常年居于山陵,与世隔绝,但对美好和平生活的向往却是和外界无一差别。

      伶舟柟腰间悬挂的银牌很特别,上面的图案与寻常摊贩之上摆放的完全不同。像龙又似蛇,线条弯弯绕绕,看不出是何物。

      “你这牌子之上所刻为何物?”

      伶舟柟显然没有料到岁昭会这样问,有些微微惊讶。

      但也不怪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因为那个图案刻的并不明显,需得一直盯着看才能发现。也就是说,这一天下来,岁昭都时不时盯着人腰看。

      虽然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但面上岁昭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啊”,伶舟柟将那块牌子拿了起来,在手中细细摩挲。“这个是小时候我娘亲送我的,给我时上面的图案已是这般模样了,我也不知这为何物。”

      “这样啊。”

      付了金银,又将阿曜接回,三个悠悠地向那座不知道是什么庙的方向走去。

      应该是错觉,岁昭总觉得,在自己问伶舟柟腰上牌子是何图案之后,晏清安就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起先岁昭还没怎么在意,只觉他就是有些累了。直到现在,晏清安彻底没了声儿。岁昭确定了,晏清安就是不太想说话,不太高兴了。

      从前晏清安几乎没有这样的时候,一直都是叽叽喳喳的,突然不说话,岁昭有些不适应。

      于是一到庙里,岁昭就将方才买的点心给了阿曜,倒好茶水,让他坐着慢慢吃。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晏清安拉回了偏殿里。

      “你怎么了,一路上怎么不说话?”,岁昭开门见山,毫不含糊。

      “没怎么啊,还不允许我不说话了,你不是总嫌我话多吗?我今天安静了,不好吗?”

      “你干什么这样?我哪里又嫌你话多了。莫名其妙的。”

      “你一直都有好吗?”

      “是,我就是嫌你话多,那你可曾有过有要改的意思?”

      “……”

      他就知道,这个人刚刚一定是吃错药了。不,一定是有根筋突然拐了一下。

      “好了,打住,别扯其他有的没的,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

      “说话,再不说你一辈子也别说了。”

      见他还是不开口,岁昭作势就要转身出门。不过就在准备转身的瞬间,突然瞥到了晏清安紧紧抓着袖口的手。

      这一瞥,岁昭就忘了自己要干嘛了,盯着那个手看了一小会儿。鬼使神差地,将手覆了上去,轻轻把那只抓着袖口手松开。

      由于从前在军中的缘故,岁昭的手上有一层薄薄茧子,而晏清安的手则是没有的。略有些粗糙但温暖的手和光滑细嫩但冰凉的手碰在一起,竟然让人产生了一种让人永远也不想放开的想法。

      但总是要松开的。

      不光晏清安楞了,岁昭也是愣怔的。虽然气氛好像变得不对起来,但是岁昭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

      “你捏这么紧做什么。”

      “你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所以你干什么一路上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盯着人家腰看,难道他的腰很好看吗?”

      “就因为这个?!”

      “嗯。”

      “我没有盯着别人腰看,我没有那种癖好。”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看,而且那块牌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就是在看……”

      不等晏清安话说完,岁昭连忙打断,并解释道,

      “我只是好奇他的块银牌子,谁让他把牌子挂在腰上啊。我看的是那块牌子,不是腰,不是腰啊,大哥。你不要多想啊。”

      可以说是语无伦次了,岁昭说话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好多,生怕晏清安想些乱七八糟的。

      在晏清安快要张口说话时,岁昭又立马道,

      “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生活已经有百年之久了吧,你见过我什么时候为美色着迷过,我可是一眼都没有看过啊。我每天看得最多的只有你啊,你不要觉得我在看……看别人的腰啊。”

      说得无比真诚。但也真的有用。

      晏清安笑了,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了阿昭,我不想了,只要你没有盯着人家的腰看就好。”

      “我真的没有看。”

      “好了我知道了。”说着还抬手摸了摸岁昭的头。

      “你不要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拿掉头上的手,岁昭没好气的道。

      “和我比起来,你的确算是小孩子。不是吗?”

      哎呀,算了。终是把人哄好了。果然,晏清安就是个话唠。刚一说开,现在话多的已经让人觉得吵了,仿佛他三辈子没有说过话一样。

      岁昭突然有点怀念刚刚他不说话的样子了。

      “阿曜,今天和那些小朋友玩的开心吗?”,晏清安一屁股坐在阿曜旁边,擦了擦阿曜嘴角,问道。

      “开心,很开心。”

      “那你们都玩了些什么呀?”

      “我们玩了沙包、跳皮筋、捉迷藏,总之玩了好多好多游戏。”

      “那看来是玩的很尽兴了呢,那阿曜觉不觉得对那些小朋友感到熟悉呢?”

      听到晏清安这样问,虽然觉得有些直白,但岁昭还是坐了过去。毕竟阿曜的眼睛,表明他定是苗疆人士。只是他为何会独自一人远在苗疆之外?

      “哥哥我是这里的人对吗?”

      “为什么觉得?”

      虽然知道答案,但是晏清安还是这样问。

      “哥哥方才那样问我,而且我的眼睛和这里好多人一样。”

      “阿曜真聪明,那你还知道其他的吗?比如,你原本的名字,或者你的家大概在哪个方向?”

      阿曜很认真的凝神思考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

      “嗯……抱歉,哥哥,我想不起来。但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不用非要想起来,实在想不起来就算啦。没关系的。”

      有点害怕阿曜会难为自己,逼自己去想。岁昭连忙顺着晏清安的话,道,

      “大不了一直跟着我们就是了。”

      “嗯嗯。”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结束了,不过经过伶舟柟的讲述,倒是让岁昭了解到了古籍之外的苗疆,和书上说的多少还是有些差距。

      伶舟柟腰间悬挂的那块银牌,总是在岁昭脑子的浮现。他总觉得那块牌子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你有没有看清伶舟柟腰间银牌上的图案?”,岁昭实在是想不出来刻究竟是什么,只好问问晏清安。

      “看不出是何物,但很像这个。”

      说着,晏清安就将一幅残画拿了过来,平铺在桌面之上。

      那幅画被烧毁了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来些许线条。但这些线条走向的确也如同那块银牌之上弯弯绕绕的线条一般模样。

      若那图案就是这幅画上所呈现的这般,那么伶舟柟所言就皆为谎言。说什么讲故事,让他们好好了解苗疆,也都是在扯淡。

      这座庙虽小,但设施却也样样俱全。虽为木头所造,但能看出做工精巧,地基牢固。以至于荒废多年,依然能屹立不倒。且他们一修好,就有人来上香。如此得见,这里的所供奉的那位,一定在苗疆族人心中极具分量。

      伶舟柟的模样约莫二十左右,按照年纪推算,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岁昭询问他时,他那样反应,并不是因为惊讶,而是发现自己露出了马脚。

      岁昭暂且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接近他们?
      或者说,为什么要给他们讲故事,是真的想让中原人了解苗疆么?不是吧。

      是想让某个人想起什么来吧。

      这个人,只能是阿曜了。难怪晏清安会这样直白地问阿曜了。

      “阿昭,想什么呢?”

      “在想今天伶舟柟是不是没有把故事讲完。”

      “是啊,关于这位‘神仙’他是只字未提。”

      晏清安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轻轻地敲打在那幅残卷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日去问问附近的人,应该能知道。”

      “不一定,或许他们也只会闭口不答。”

      起先岁昭是不信的,明明都来上香了,怎么可能会不说呢。

      但结果总是打脸的,因为,他们问了一圈,所有人给出的答案要么是,

      “不知,那庙我打记忆里就是这般模样。”

      要么就是,

      “只记得是个厉害人物,具体是谁不知道。”

      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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