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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域王与小皇帝及苏家二公子联合几名大臣,此刻正在御书房内商谈北方干旱的解决法子。

      李公公候在门前,瞧见飞云汗吟吟的大步赶来,心中存着疑虑:“云侍卫,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随王妃回相府了吗。”

      飞云面露焦灼,神情紧张的朝书房张望:“出了点状况,王爷进去多久了。”

      王爷处理政务一向不喜被人打搅,更不喜中途有人进来送糕点茶水。

      王爷身边无贴身婢女,以往有人存了心思想近身伺候,便以送茶水为由敲响门,王爷以扰乱公务为由,震怒,下令将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至此,没人再敢在王爷处理政务时乱做主张。

      李公公估摸:“已快半个时辰,若无急事,云侍卫可等王爷出来再禀告。”

      飞云眼中闪过焦躁,不停驻足观望,大手攥紧又松开,在御书房门前反复走动,嘴中念念有词。

      李公公鲜少见飞云如此,他往日总没个正形,嘴巴甜,惯管会讨人开心,如今一改常态,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公公嗓音陡然凝重:“云侍卫,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飞云叹息,肩膀一松,泄了气般开口:“确实出了些事,王妃…王妃她逃了,飞忠让我赶紧来告诉王爷,可王爷…”

      若不及时去追,王妃便要逃出城了,届时还如何追回。

      李公公脸色一变,细小混浊的眼珠都瞪大了些,手中的佛尘险些掉到地上,咋舌道:“什么。”

      王妃还真是大胆,与王爷成亲前逃婚被王爷在农院追回,王爷大度,既往不咎,还对外封锁消息,说王妃当日因身体不适取消拜堂,如今不过成婚三日,却又以祭拜父母为由再次出逃…
      这……

      王爷若是大怒,他们如何承受的住怒火。

      他立即朝四周张望,见无人经过,这才松口气,领着飞云往偏处走,到一处墙角停下,见此处足够隐蔽,也无人经过,这才开口说话:“事关王妃声誉,云侍卫先莫要轻举妄动,容奴才进去禀王爷一声。

      飞云眉头紧锁,似有些犹豫:“可若王爷怪罪下来…”
      李公公面色严肃:“若误了追回王妃时辰,王爷只怕会更生气。”

      他还记得前几日王爷接亲时发现王妃出逃且被人替嫁时的神情,阴郁可怕,黑眸充斥着如战场上与敌人厮杀般的戾气,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每一个派出追查王妃下落的侍卫在返回汇报进展时都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被处罚。

      李公公怀着忐忑的心敲了敲房门,胸口如被一双无形大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慢了几分,不难看出他此刻双手颤抖,额头布满冷汗。

      “滚。”里头传来一声怒吼,接着是瓷器砸到门上又落地碎片四溅的咣当声。

      李公公猛地一抖,大气都不敢出,怀中的佛尘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滚了几滚。
      飞云见状,抖着手捡起。

      李公公擦了擦冷汗,压下心中惧意,硬着头皮说:“王爷,奴才有要事禀告,是关于王妃的。”

      里头静了一瞬。

      霎时,房门被打开,域王大步而出,随后走出的是位约莫八岁左右、且穿着明黄制服的俊逸少年,上头绣着五爪金龙,在日照佛下,上头的金丝熠熠生辉。

      他便是大魏的小皇帝——魏表,字钟安。

      魏表凑出个脑袋,委屈巴巴的眨眨眼:“李公公,我也想听一听我这皇嫂的事。”

      到底是什么能忍的奇女子敢冒着危险嫁给皇兄。

      他方才在讨论政务,皇兄让他提如何化解关乎北方干旱的问题,他说让村民们转移到不干旱的地方,谁知提完后,皇兄便生气了,刚好李公公来敲门,把原本要砸他的杯盏砸到了门上。

      李公公冷汗直冒,胸口突突跳个不停,不敢抬眼去看。

      心中默念,我的好圣上,您就别添乱了。

      域王暼了他一眼,眼中包裹着寒意,冷冷开口:“教你的言行举止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如此没规没矩,日后随便一个人便能将你代替,这皇位你还坐的安稳。”

      被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通,魏表眼中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他缩了缩脑袋,立即躲去屋内的苏家二兄弟身后,再不敢再多言。

      皇兄如此不喜无矩之人,看来他那位素未谋面嫂嫂应当是个极识规矩、且诗书礼仪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改日他定亲自见一见。

      域王走近几步,背负而立,淡淡开口:“她有何事?”

      李公公朝飞云递了个眼神,飞云吞了口唾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头埋到地下:“求王爷恕罪。”

      域王眉头紧锁,语气不容置疑:“说。”
      飞云闭了闭眼,视死如归道:“属下没看好王妃,让王妃逃了。”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静到能听到风吹草动的沙沙声,如同没有风浪的瀛海在悄然蓄力,为即将掀起的大浪做准备。
      四周安静到咽口水都奢侈。

      飞云紧张的嗓子发痒,硬是忍着不发出声响,安静跪在原处等域王发话。

      域王脸色微沉,神色变得极为阴郁难看,像是冷冬里自然飘落的雪花,不偏不倚的砸到肩头及身上各个部分,循环往复,直到冷水一点点浸入体内,寒意入骨。

      他不动声色的捻了捻指尖,漆黑暗沉的眸中溢出讥笑。
      她竟那么想逃离他吗,哪怕是借丞相夫妇的名头。

      域王眼神愈发冷漠,如同揉碎的冰散在瞳孔里,没有半分温度。

      袁无思,不论你逃到哪,本王都会亲自将你抓回。

      一阵冷冽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飞云的掌心浸湿了冷汗,他稍抬了抬眼,只看到一抹黑色朝靴掠过,下一刻便没了身影。

      —
      袁无思才出城不过几里,便撞到四名以打劫为生的悍匪,各个皆凶狠高大,满身横肉,长着粗矿的络腮胡,手持砍刀。

      此地人烟稀少,极少有行人路过,即便有人,也不敢冒险与悍匪较量来救她这个陌生人,她今日怕要凶多吉少…

      袁无思欲哭无泪,她是方逃出虎穴便落狼窝,那还不如回虎穴去。

      身上的银钱被洗劫一空,袁无思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银钱全部拿走,心都在滴血。

      几人得了银票还不满足,紧商量着想将她发卖,袁无思心中虽怕,面上却祥装镇定的与几人掰扯。

      四人暗戳戳的商量。
      “这小娘们长的真好看,卖到窑子应该值不少钱。”
      “可惜咱们寨子缺银子,不然这么水灵的娘们可以给大哥带回去当压寨夫人。”

      几人几番商议,决定将她发卖到邻国,随即便恶狠狠的朝她靠近,其中一人手中拿了绳子在手中展了展,发出沉闷的声响。

      袁无思紧紧盯着即将缠绕过来的粗绳,额头瞬间生出一层薄汗,惊恐后退。

      她此刻若与他们说自己乃当朝功臣的千金,当今域王妃,他们大抵不会信,指不定会嘲笑一番,说她得了失心疯,趁她犯病前抓紧将她发卖了。

      谁家好好的大家闺秀会一人赶往郊外。

      看他们应当是缺银子,袁无思急中生智,说自己有个赚钱法子,可保他们寨子日后不在为银子发愁,这倒让几人来了兴致,暂歇了要卖她的想法。

      她从怀中拿出巾帕,在地上铺平,随即咬破手指,顷刻,她将写好的巾帕递给他们,徐徐说着:“你们将此物送到域王府,你将会得到一大笔银子。”

      袁无思心里也没底,如今落入他人之手,她也没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但愿域王看在她还是域王妃的份上能救她一命。

      几人定眼一看,顿时仰天大笑,其中一人将巾帕揉成团,随手一扔。

      “这小娘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还真以为自己能跟域王扯上关系。”

      “你当我们兄弟命太长啊,敢去骗域王的银子。”

      “谁不知域王在大魏只手通天,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亲兄弟都敢杀。”

      原来域王暴戾的性子已传到这些悍匪耳中了,可想她每日过着怎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捏了捏手心,扯个苍白的笑:“这你就想错了,域王虽残暴,可只要用对法子,他便拿你们毫无办法。”

      “你方才说你们皆是破山寨的人,我记得这附近好像不止有一个寨子,还有个盘踞坞,据说他们寨子富的流油,根本不用下山靠打劫这种危险活来养活寨子,因为他们寨的人能抓住机会,敢于尝试,勇敢的人先享受财富,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跟前,你们若抓不住,那可就错失了良机。”

      见几人略有松动之意,袁无思扯唇笑笑,再次开口:“至于安危问题,你们不必担心,破山寨处在深山中,地形复杂,大魏前些年一直打仗,如今正休养生息,一般不会派人绞杀,损兵折将的事谁也不会去干,毕竟得不偿失,而域王如今正忙着处理北方干旱之事,定不会将你们放在心上,不过是损失一笔银子的事,倒不必担忧自身安全。”

      几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这女人说的头头是道,且如此了解域王与朝堂之事,莫不是真跟域王是旧相识。

      若真如此,他们冒着风险送封信过去也未尝不可。
      这女人能随身携带一万多两银子,那便说明她身份不一般,即便从域王那讨不来好,也能利用这女人的身份再捞一笔。

      如今他们寨子大部分弟兄都投奔盘踞坞,他们破山寨的人所剩无几,他们以往都在这条路的深处打劫,既安全又隐蔽,现在的人愈发聪明,极少有人走这条路,他们没办法才来到这离城门很近的小道来打劫。

      银子愈发少,养活不起寨子的兄弟,若长此以往,他们的地盘岂不被盘踞坞悄无声息且不费一兵一卒便占据。

      “好,我们答应,只要能拿到银子我们便放你走。”
      其中一人思索片刻,掌心相击,清脆的撞击声瞬间在林中荡开,激起受惊鸟儿,纷纷扑闪翅膀飞向碧空。

      此人一身粗布麻布,身上皆是大小补丁,袖口卷上去一截,露出粗壮有力的臂膀,他面容凶恶,两腮爬满腮胡,嗓音粗矿有力,应是他们当中的老大。

      两人去送巾帕,两人原地看守她。

      袁无思呆的无趣,便与人扯起了话:“你们老大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像什么好人,你们还跟他做什么。”

      那人暼她一眼,未语,眼神如淬了毒般冷冷扫过,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便要丧命于此。
      袁无思悻悻闭了嘴,将脑袋转过去。

      半柱香后,马儿嘶叫声响彻云霄。

      “老大怎么这么快便回了。”那人泛嘀咕,待看清来人时,二人脸色一变,想逃已来不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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