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不吃黄瓜

4、第 4 章哥哥

　　林漾看到他难堪，嘴角扯出自嘲的笑，“我来不是跟你谈往事，你看看这个。”
　　她展开手心，是一枚硬币。
　　林千锋本想拿起，在手碰到的那一刹却弹开，“这……这是……我给你妈妈的那个吗？”
　　林漾没说话就当默认。
　　“我没想到，你妈妈还留着……”
　　她将手收回来，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所以这个硬币很重要？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林千锋像是陷入一段回忆，“当时我高考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后来在我二十岁那年，你妈妈带着你找到我，她想跟我结婚，但……但是我刚上大学，还这么年轻，于是就对她说抛硬币决定，如果是正面，我就娶她……”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漾嗤笑出声，“您还真是负责啊。”
　　林千锋摇摇头，他想解释，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是我对不起静婉……”
　　“所以是反面？”
　　林千锋又摇摇头：“是正面……”
　　听到他这样回答，林漾攥紧手中的硬币，直到在手心刻出印子，“你没娶我妈？！”
　　许静婉比他大六岁，为了这段感情跟家里人决裂，独自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就为了一句空口无凭的承诺。
　　林漾感觉闷，口罩闷得喘不过气，她眼角猩红，“你知道不知道？！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声音不算小，惹得旁边瞩目。
　　林漾努力平复心情，她不想为了一个负心汉而让自己难堪。
　　“爸爸！”远处两个小男孩跑过来，其中一个牵起林千锋的手。
　　林千锋也恢复神情，他还准备说却被一口回绝。
　　“你走吧。”林漾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她生气，她气许静婉怎么这么蠢，断送了自己美好的未来。
　　看着许静婉病态的身体，随时像一个疯子一样爆发的情绪，两鬓斑白的头发，泪流满面看着满屏谎言的样子，有时候竟不知道她是已经死了还是活着。
　　她本该自由，被困住的不是爱情，不是男人，是孩子，是责任，是教养，是三观，许静婉将小孩抚养长大，看着孩子，想到生的是负心汉的血脉，那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把孩子塞回去吗？
　　这也是她的孩子。
　　于是就这样把自己逼疯，疯了就能忘记所有悲伤的过往。
　　“姐姐，你没事吧？”脆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是刚刚过来的两个小孩其中一个。
　　校门口人已经不多，林漾看了眼四周，确认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没事啊，小朋友你怎么还不回家？”
　　小孩盯着自己的鞋尖，“我等我哥哥呢，他又迟到啦！”
　　“姐姐你呢？是你弟弟迟到了吗？”
　　“姐姐你为什么要带口罩啊，不热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刚刚压抑的情绪也得到了释放，林漾语气柔和：“因为我丑，怕吓到你们，所以才戴口罩。”
　　小孩立马抬起头，直愣愣的盯着林漾。
　　“这有什么的，姐姐你别伤心！”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就肯定会给你打开一扇门。”
　　林漾听着这话跟个小大人一样，忍不住发笑，“那要是把我的门关了呢？”
　　小孩没有被难到，他立马回答：“如果上帝把你的门关了，你就再打开，门就是这样用的。”
　　“我哥哥教我哒！”
　　这话把林漾哄开心了，她想起口袋里除了硬币，还有几个软糖，于是就递给小男孩，“那要是门变成了一堵墙呢？”
　　小男孩嘴里嚼着软糖，语气含糊道：“那就把它砸开啊。”
　　“这也是你哥哥教你的？”
　　“不是啊，他才没有这么聪明。”
　　与小孩子对话很开心，林漾也没先走，就陪着他等人。
　　直到他朝着远处招手。
　　林漾看到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面前。
　　是他。
　　“哥哥！你又迟到了，我今天又吃不上蛋糕了。”周兴埋怨道。
　　“我故意的，小孩子少吃垃圾食品。”
　　周绪没有注意林漾，因为带着口罩，所以没有认出来。
　　林漾心里是十分感谢他的，正愁着怎么还伞。
　　“那个……”
　　她刚一开口，两个男孩齐刷刷地看过来。
　　“又见面了，好巧哈……”林漾被盯得有些尴尬，好在对面开口了。
　　“你是？”
　　林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带着口罩，难道对方没认出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说自己的名字吧，对方也不知道。
　　林漾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只说：“我今天没有带你那把伞，你加一下我吧，我之后联系你，把东西还给你。”
　　周绪听到关键词才想起来，确实挺巧，“不用还了。”
　　他语气疏离又冷清，林漾早就觉得，要是他去当个声优，说不定能大火，不过外貌也不错，当网红也能大火。
　　周绪拉着周兴就走，周兴跟不上脚步只能小跑。
　　“诶诶，哥你走慢点，我脚都要打结了。”
　　林漾走在他们后面，听到这话忍不住发笑。
　　倒不是跟着他们，只有这一条路，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周兴听到笑声，他转头也露出笑容，随后耍开周绪的手，牵起了林漾。
　　“姐姐，我跟着你走。”
　　林漾没先同意，她看向周绪，总要征求大人的意见，不然像拐小孩的。
　　周绪没管他，只是皱着眉头放慢脚步，周兴就这样夹在两个人中间。
　　周兴似乎很高兴，脚步也轻快，“姐姐，那个糖很好吃，是什么牌子呀？”
　　林漾想了想，这是她从关若南那里顺走的，“这是我朋友给的，我也不知道。”
　　“那姐姐能不能问问你朋友，之后再告诉我呀。”
　　周兴很喜欢吃甜的，不过家里人会控制量，这个软糖的味道他从来没吃过。
　　林漾当然可以答应小孩子的请求，“那我之后咋告诉你？”
　　“你加我微信呀，姐姐大笨蛋。”
　　林漾倒不是没想过，她以为小孩子没有联系方式呢，没想到现在小孩都这么厉害了。
　　周兴将自己的衣袖拉上去，露出电话手表，“姐姐你扫我，这个还要家长同意，我回去就通过。”
　　林漾拿出手机扫码，没想到后衣领突然被提了一下。
　　“走路别玩手机。”
　　周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
　　林漾才发现刚刚身旁是马路，稍微不注意就会出意外。
　　“噢噢，谢谢……”因为靠得太近，林漾还有点不习惯。
　　“周兴，路这么大不知道往里面走走？”
　　周绪知道随便拉别人衣服不礼貌，但他其实是顺手，因为经常这样对周兴。
　　周兴也习惯了自己哥哥的啰嗦，他将林漾往里面扯了扯，“姐姐，我觉得你长得不丑。”
　　他在延续刚刚谈的话题。
　　林漾挑挑眉问为什么。
　　“因为你心地善良，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知道我心地善良？”林漾很好奇他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你给了我两颗糖。”
　　周绪就在一边默默听着，想起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丑？
　　他觉得林漾并不丑，甚至是很漂亮的，但是看着周兴被蒙在鼓里，林漾又这么认真地回答。
　　周绪忍不住哂笑。
　　两个小屁孩。
　　将周兴送回家，他本来想直接去店，没想到周兴硬是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哥～哥～，你就让点一下同意嘛，点一下就好了。”
　　家长模式绑定在周绪和父母的手机上，要是等到爸爸妈妈回来都不知道要多晚。
　　周兴白已经被拖到了门口，他用手死死的抵住门框：“哥，出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回来了！”
　　“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让她去叫你相亲！”
　　周绪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起来。”
　　“不，你不给我点同意我就不起。”
　　周绪将他提溜起来放到沙发上，周兴趁机掏到了他的手机。
　　周绪知道这小子不达目的不罢休，他顺势坐到沙发上：“给你五秒。”
　　周兴知道这是他同意了。
　　不是五秒哪够呀？他手机都还没点开。
　　手机没有密码，周兴轻车熟路操作，用完了就把手机扔在一边，拿在手表开始发消息。
　　他问林漾有没有问到软糖的牌子，用的是语音，因为他还不会打字。
　　林漾立马回复，只不过发的是一串英文。
　　“哥，姐姐说的啥？”
　　周绪看到发来的消息，他眉梢轻扬。
　　“她说……”
　　“叫你滚。”
　　“……”
　　周兴翻了个白眼，都懒得理他，简直是一个幼稚鬼。
　　“南南，你这个糖还是进口的呀。”林漾蹲在地上研究软糖包装袋。
　　关若南正对着镜子试衣服，“对啊，还是找人代购的呢，国内买不到。”
　　林漾将这番话告诉周兴，于是又得到几条消息回复。
　　“那你能给我一些不，有个小孩想吃，我顺路给他带点。”
　　“你全部拿走吧。”
　　林漾听她这个回答，心里难免感到奇怪。关若南算是宅女，平常不是拿着电子产品就是吃东西，她可是很护食的。
　　“诶，你就不怕我偷吃？”
　　关若南将刚穿上的裤子又脱下，“你吃吧，你又吃不胖，我只知道我再吃就完蛋了。”
　　关若南买了几条裤子都穿不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