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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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凭听到这两个字先是一怔，随后慢慢笑了起来：“投射……？”
孟新皱起眉，只觉得匪夷所思：“这都什么天赋啊？在这种地方真能发挥作用吗？”
宋倾舟摇摇头。
“难不成——”林凭忍着疼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心底隐隐有了点缥缈的猜测。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至少不是无头苍蝇的状态了。
林凭懒散地靠在门板上，闭眼开口：“你想方设法把我拉到这个游戏里来，孟新……是因为这个游戏可能会和我的职业有关么？”
宋倾舟暗自瞄了林凭一眼。
「催眠」和「投射」，目前已知的两个天赋，明显都和心理方面贴近，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往这方面联想吗？
孟新的思路正乱着，一听这话更是心烦：“我压根不认识你，再扯淡我杀了你！”
“啧。”林凭无奈。
“不玩了。”
他站起身来，冷笑道，“这个鬼地方，半个小时内弄死我两次，怎么敢的？”
孟新惊疑不定：“第一条命不是你自己送的吗？”
“那怎么了？”林凭无辜摊手，“我自己乐意和它追着我杀可不是一个概念。”
孟新被这人的双标震慑到了。
“哦，”她问，“不玩了是什么意思，直接去死？”
“……怎么可能？”林凭摆摆手，“赶紧找「门」通关，拿到积分，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个游戏的‘缔造者’抽一顿。”
在一旁的宋倾舟沉默了。
好纯粹的目标。
“是不是？”林凭忽然拍了拍宋倾舟的肩膀，“你不是要杀那个猫脸来着？他也是缔造者之一吧？现在正好，我们目标一致了。”
宋倾舟：“其实我不知道游戏通关后能不能和所谓的缔造者见面。”
林凭：“……？”
“想得太长远了吧，两位？”孟新冷眼旁观，“开局没半天都快死绝了，不如想想现在呢？”
“这不是等你带飞嘛。”林凭笑眯眯的，“你说这次踏出刷新点范围，又会冒出什么新东西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企图迈出一步。
察觉到林凭的小动作，孟新眉心皱起，一记眼刀丢过去：“别找抽。”
林凭无声地笑了。
他发现这女人虽然有算计他的可能，但应该不算想害他……不然凭借她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动手。
与此同时，孟新正在发愁。
现在旁边这两个人都只剩下最后一条命，如果再莽撞地出去，就有可能真的命丧于此了。
可一直耗下去，又该怎样找到所谓的「门」？
现如今，她连「门」的样子都不知道。
孟新蹙眉沉吟：“按照我往常参与过的游戏来说，至少应该存在一定的逻辑，就算副本里冒出匪夷所思的怪物，背后也都有逻辑或剧情的推力，不至于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两次……有什么共通的地方吗？”
“也有可能是我参与过的游戏太少了……”
她抱着胳膊来回踱步，作战靴踩在木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林凭缓缓蹲下，看到地面上满是血污和蛇的残尸。他在地上捡起半条蛇，掰开蛇头，仔细查看了一番。
“有毒牙。”
一旁的宋倾舟突然插话。
林凭抬头，正好和宋倾舟的视线相撞。
他勾起唇角：“是啊，有毒牙。”
“对于毒蛇来说，杀死猎物的最佳选择是注射毒液，”
林凭的笑容有些微妙：“它们为什么不直接咬我一口，让我被毒液折磨致死，反而把我吊起来，然后勒死呢？”
孟新看了过来。
“……”宋倾舟一言难尽，“你在探究这东西的……动机吗？”
这只是一堆蛇而已。
宋倾舟皱起眉头，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职业病犯了。
“我上一次是被血海淹没，这一次是被蛇群缠绕。”
林凭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什么偏偏都是窒息？”
“这个城市出现这些现象的契机又是什么……完全随机？”
宋倾舟跟他对视，没看懂林凭眸底的深邃。
“啪嗒”一声，林凭把半截蛇随手扔掉，然后朝着孟新抬抬下巴：“有想法没？”
孟新摇摇头。
听完他的话，依旧没能想出什么关键点。
“不管怎么说，一直站在安全范围内，肯定不会有新思路的，”林凭说着，没管孟新的阻拦，一脚踏出了刷新点。
“你！”孟新气急，下意识做出戒备的姿态，却发现这次……什么都没发生。
依旧是方才的宽阔街道，高楼林立。只是周边空无一人，上一轮纷纷走动的行人已经被蛇群杀光了，此刻遍地血污，人的尸体和蛇的尸体交缠散乱一地，空气中布满了血腥的气味。
孟新没放下戒备，林凭却显得很放松，还回头招呼两人：“走啊？”
宋倾舟和孟新对视一眼，将信将疑，迈步追上林凭。
他们面前的路上堆满了障碍，走起来不是很顺利。正当孟新一脚踢开一具尸体时，耳边忽然起了一阵嗡鸣。
“蠢货一个装什么啊？”
“什么？”孟新一愣，眼前的景象忽的有些不真实。
“去死、去死啊！去死！！”
“她怎么这样啊？”
“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你配吗，你这种人配吗？”
孟新陡然一惊，她立刻环顾四周，可周遭除了他们三人，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你们、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孟新喃喃。
那声音空旷又飘远，好像是从城市上空落下的，如影随形：“你是杀人凶手……你是杀人犯！！”
“下地狱！你该……”
“哈哈哈！！大家看她这幅鬼样子！！”
“林凭！”孟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面色不太好，反手抓住林凭的手腕，“你听到了吗？！”
“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
孟新咬牙切齿，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刃。
林凭也听到了。
他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周遭的楼房忽然缓慢地摇摆起来，像随风飘摇的柳条……耳边充斥着各种怒骂、嘲笑、诅咒，林凭忽然感觉自己正在万千人的注视之下，被千夫所指——
这是什么情况？
手腕处传来痛感，让林凭的心智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他还分出点儿心思来感慨孟新的手劲真大。
“听到了。”林凭咬牙回应她，顺便看了一眼宋倾舟——
这人捂着耳朵，看起来头痛欲裂，显然也听到了那些声音。
可周围空无一人。
林凭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缓慢摇摆的楼房化作了真正的柳条，每片叶子上——都长出了一只眼睛。
无数只、密密麻麻的眼睛左右摇晃，还有一个个直接飞出来的眼珠，都一眨不眨地注视他们。
林凭一惊，连忙移开视线。
为什么会有这么虚幻的一幕，这里是真正的任务场景吗？
马路上、天空中，就连那些蛇和行人的尸体上，都冒出来一只只眼睛，眼珠随着他们的行动轨迹而动，个个目光如炬。
林凭猛的闭上眼，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草……”
三人耳边的嗡鸣声和议论声依旧不断，他们完全无法前进，只能停在原地。
林凭再一次睁眼，然后看到了宋倾舟和孟新的身上也都爬满了眼睛。
他心底泛起一股窒息，低下头，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果不其然，他的手掌上、胳膊上，尽是湿淋淋留着血泪的眼珠，此刻正跟他对视！
林凭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他强忍着不适道：“幸亏看不见自己的舌头……不然上面都是眼睛，我得立刻咬舌自尽。”
“你大爷的有病啊，这种时候开玩笑！”
孟新崩溃喊到，下一秒，她发出了一声干呕。
林凭尽可能的保持理智，脑海里飞速思索着。
这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跟前两次的路数完全不一样？
这是什么精神攻击……？
等等。
林凭猛的睁开了眼。
他慢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嗡鸣声分毫不减。
这声音根本不是来自城市上空，而是……他自己的脑海里。
林凭短暂地愣了一下。
他没犹豫，旋即拉住孟新，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短刀。
林凭半蹲下来，朝着地面尸体上的一只眼睛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短刀没入尸体，而“眼睛”毫发无损。
林凭的手卸下些许力道。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是……幻觉？”
三人耳边的嗡鸣几乎让人头痛欲裂，宋倾舟强忍着开口：“什么？”
林凭把刀还给孟新，缓缓起身：“幻听幻视，或许还有幻触……”
他疑惑地偏了下头：“典型的精神分裂阳性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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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耳边的幻听声音和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淡下去，周围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孟新从方才的失态中调整过来，疑惑地看着林凭。
她问：“谁精神分裂？我们吗？”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林凭：“你是不是职业病犯了，正常人就算在这种无限游戏里出现幻觉也不会觉得是心理疾病。”
“只是跟宋倾舟的天赋联系起来后的推测，”林凭的语调有些发哑，“但有问题的不是我们——”
一旁默不作声的宋倾舟沉沉盯着林凭，半晌开口道：“他说的恐怕是……这个城市。”
“？谁？！”孟新更是一头雾水。
林凭补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这里的‘主人’。”
孟新听得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你们是说这背后有一个能控制整座城市的boss？”
“也可以这么理解，”林凭的神色有些微妙，“如果我没猜错，这里不是实在的城市，而是某个人的……幻觉世界。”
宋倾舟沉吟：“所以城市出现血海或是蛇群才显得那么无厘头，没有任何原因或契机，因为‘主人’本人都不一定能控制……”
“原来是这样玩儿的。”林凭忽然笑了一下。
孟新不能理解他的笑点，只关心下一步该怎么做：“那接下来的线索就是找到这个地方的主人？这能去哪儿找……它会在这个场景中吗？”
“不用废那么大功夫了，”林凭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过身去。
原本堆积着的尸体和血污突然自动向两边移动，宽敞的马路一下子显露出来。
“你们看，线索自己来了。”
遥远的几乎望不见头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抹灰色的身影，在一片死寂中甚难分辨。
而下着阴雨的天空却倏然变化，漫天覆盖着巨大的雏菊，淡黄色的花蕊和纯白的花瓣相接。
整个城市仿佛被割裂开来，上面是一片祥和的花海，下面却是血污遍地的灾难。
三人站在路的中央，静静地盯着前方那个灰色身影。
下一刻，灰色身影倏然出现在了几人面前，林凭几乎与之贴脸！
他猛的一惊，骤然对上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看清了，这是一个穿着灰扑扑长裙的女孩。
林凭压下狂跳的心脏，他扯起唇角，语调轻缓，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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