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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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时安看着眼前的装置，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躺在仪器中央的女性身着宽松的灰色实验服，头部戴着某种头盔样式的东西，手臂和小腿处衣物挽起，裸露的皮肤上也贴着传感装置。
“你也猜到了吧，”莫里安轻笑一声，“这是测试精神力的装置。”
“这些天你都在学习机械，也该让你接触下另一部分了。脑控机甲最重要的部分，精神链接。”
莫里安缓步走向仪器旁：“虽然外界流传不多，但你也应该听说过吧，关于精神力的研究。”
时安看向那些自己尚且不懂的仪器，点点头：“知道的。”
精神力是脑控机甲得以实现的技术基础。塞斯教授多年前发表这项研究，震惊了整个星际。理论上，精神力操控可以大大降低驾驶机甲对体质的要求，如果这项技术成熟，驾驶机甲将不再是Alpha的专属。
那时候，帝国和联盟都因此掀起一股关于武器方向和性别秩序的探讨热潮。
但很快，这股热潮就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不久后，塞斯教授发表了第二篇研究：据对数人的研究检测，Alpha的平均精神力最高，Beta 次之，约只有Alpha的一半，而Omega……没有精神力。
这意味着，这项新技术，依然会是Alpha占据绝对优势。
变革的希望没有带来平等，反而成为Alpha 优越论的另一个有力论证。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哦，抱歉，我忘了，Omega没有精神力……这大概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呢。”
时安抿起唇：“您看起来不像真的忘了。”
他不是傻子，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莫里安此刻并不友好。
莫里安没料到时安会直接反驳，惊讶了一瞬，立马改换态度：“抱歉，抱歉，是我不礼貌了。”
“我只是想把你安排来这里帮忙一段时间，需要你先了解一下呢。”
他指向实验室中央的精神力装置：“为了熟悉工作流程，请先试试这个装置吧。”
时安没有动作。
莫里安：“不用担心，Omega没有精神力。你不会和装置产生任何反应，这是绝对安全的。”
“不了。”
时安果断拒绝，充满戒备地退后了两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
莫里安的假笑僵在脸上。
他停顿了好一会，才又动作起来，脸皮不自然地颤动：“这位小朋友，真的很有警惕心呢。”
莫里安脸上的假笑越扯越大，近乎产生惊悚的效果：“但很可惜，你有没有发现，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清醒的人呢？”
“如果我非要……让你试一试这个装置呢。”
时安咬住牙关。如果Omega是一只小动物，恐怕现在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危险。
这还是时安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赤裸裸的威胁感。
他深深吸了口气，放任自己表现出惧意，顺势又后退了几步，尽量拉开距离。
“现在确实只有我们两个清醒的人。”时安扫了一眼躺在床上还在沉睡状态的女性。
“但也因为这个，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塞斯教授一定会知道是你干的。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他一边试图通过谈判转移莫里安的注意力，一边尽量不引人注意把手腕转向身后，轻轻点开光脑。
还有机会打通讯求助。
但是，应该找谁？
莫里安：“确实，你很聪明。但是很可惜，我在赛斯教授身边工作了很多年，他很信任我呢。”
“如果我告诉他，是你这个充满好奇心的小朋友不守规矩，擅自偷偷尝试了这个装置。你说，他会不会相信呢？”
“那就看我出的事大不大了。”
时安：“如果我在这里受到严重伤害，不是凭你一个人的说法就能定夺原因的吧。”
他背在身后的手还在犹豫。
找爸爸妈妈？同学？
不行，武器研究所的机密程度太高了，没人能轻易联络到这里，更别提及时帮他。
莫里安还在假笑，一瘸一拐地，充满兴致地缓缓逼近：“你在拖延时间？想找人求助吧。但很可惜，这里的机密程度太高了，大概没什么人能及时救你吧。”
霍北寒。
时安突然想到。
如果是他，应该可以……
但，
时安的心沉了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件事：他根本没有霍北寒的联系方式。
当初婚姻匹配的系统上，对面那个不知道是不是霍北寒“官方对象”没有显示任何信息。
和霍北寒住在一起后，两人天天见面，仿佛理所当然就变成了一种“随时可以联系到对方”的关系，但其实他们还从没有在光脑上联系过。
霍北寒应该有自己的通讯号，毕竟他调查一个平民的信息易如反掌。但反过来，时安并没有这个能力，他对Alpha心怀抵触，自然从没有主动要过对方的联系方式。
在这个时候，居然……
时安心里苦笑。
他一直抵触这桩婚姻，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刻，居然只有霍北寒能救他。
想想办法，再想想其它办法。
时安大脑飞速运转。
莫里安还在步步逼近，时安后背已经抵上角落墙壁，退无可退。
“砰——”
就在此时，本已禁闭的实验室大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下一秒，上空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厚重的大门被强行打开，门外迎面站着塞斯教授和一行实验室的警卫官。
塞斯教授这会的形象实在和平时差了太远，他苍老的五官完全失去平日和蔼的色彩，怒气冲冲，近乎是用尽力气怒吼：“莫里安！”
时安刚松了口气，又被吓了一跳。
塞斯：“莫里安，我已经叮嘱过你许多次。我以为你真的想开了，没想到，你居然！咳咳……”
莫里安也激动起来，他已经被警卫按倒在地，身体努力扭动着，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想通？当然是骗您的，因为您也骗我了，不是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Omega小鬼才来实验室多久，您就给他这么多权限，每天暗中关注。”
“凭什么？我才应该是您的传承者，为什么要优待一个Omega！”
塞斯气得发抖：“这是什么混账话？你忘了你的母亲也是Omega。”
“我的母亲？对，我的母亲。您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母亲。我母亲的性命，我的健康，都是被你毁了！我付出一切，唯一的希望就是想成为你的传承者，你……”
“够了！”
塞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你们，先把他带到禁闭室去。”
莫里安很高，但并不健壮，轻易就被拖走了。
时安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镇住，整个人云里雾里。
直到警卫和莫里安都消失在门口，实验室重归寂静，他还久久不能回神。
“孩子……”塞斯朝时安走过来，“别害怕。”
“这次是我的疏忽。我本想再给莫里安一个机会，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我会严厉处理他，不用担心。”
时安：？
这都哪跟哪，和他有什么关系？
塞斯气狠了，整个人气息不稳，又喘息了一会，才平静下来：“抱歉，是我语无伦次了。”
“好孩子，你想知道这些事的缘由吗？”
时安犹豫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刚才被吓到，但涉及切身安危，他不想蒙眼逃避。
“这里留给助手，你跟我来吧。”
时安于是跟着塞斯教授离开。他们在实验楼里穿梭，路过一个个时安参观过的先进研究室，最终到达地下一层，拐入一个无人问津的走廊。
走廊里连空气都泛着冷寂的气味，两侧一扇扇灰色金属门紧闭，间或有几扇门只是虚掩，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堆积的杂物。
显然，这里只是陈旧的杂物仓，存放的还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没有被严格管理。
塞斯教授继续往前，一直到走廊尽头，拿出一把古铜色的老式钥匙，打开了最尽头的门。
推开门，里面却和其它杂物仓完全不同。
时安轻轻走了进来，环顾四周。
似乎是一个私人的休息室，里面摆放着简单但够用的生活物品，两张单人床，一个木质书桌。书桌上散乱着一些凌乱的手稿，纸张泛黄，显然已经久未被人光顾，旁边还摆放着一只粉色的搪瓷杯，杯壁上挂着一点残留的咖啡渍。
他目光上移，墙上还固定着一个小书柜，里面放着专业书籍和更多凌乱的手稿，纸张同样脆弱泛黄。
另一侧还挂着一个精致的老式钟表，但指针已经停转。
显然，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但又已离开许久。
于是时光就凝固在了这里。
时安下意识就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生怕惊扰到这已然沉寂一切。
塞斯缓步走到陈旧的书桌前，素来慈祥平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伤感：“这里是我……和我的妹妹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手指颤抖地轻轻触碰了一下桌上的手稿，已经变脆的纸张发出轻轻一声响，扬起一点簌簌的灰，飘荡在教授苍老的指尖。
“说来话长……”
“莫里安，其实是我妹妹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危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