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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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过了立秋，可南方的温度还是一点都没降下，反而像攒着股劲，隐隐约约还有点打算上升的趋势。
中午的太阳晒得窗户发烫，杨晔窝在客厅的沙发，外面的气温实在太高，饶是有一整个夏天的考验，她再怎么能熬耐热，也实在受不了现在外面那快要37.38的温度。
茶几上的ipad放着她新找到的一部推理综艺，声音被调得很低，细碎的小声搭载空调吹出来的冷气，眼皮逐渐发沉，正要迷迷糊糊准备睡过去前，她放着外面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吵，刚趴在桌上差点就睡着的周一横也被这突然的声音弄醒。
他恍惚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刚被压住的半边脸，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周一横以为这是什么诈骗或者骚扰，顺手就给按掉了。
可电话声喋喋不休，刚睡下还没两分钟手机的震动又响起来，这下的动静反而更加明显，连躺在底下折叠椅上的已经睡着的萧潇也都被这声音吵起，她坐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迷糊的反应一会，才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客厅走。
“老板，你的电话”她又打了个哈欠。
杨晔早就被这震动声音给折磨烦了，只是她不愿意睁开眼睛，直到萧潇走来，她一把掀开身上的毛毯，等手机又多震了两下，她才慢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接过手机，划开接听键，声音里裹着刚睡醒的慵懒，以及那点还没彻底清醒的烦躁和沙哑。
“喂”
“是杨老板吗，您好您好，没打扰到您吧”听筒对面传来的是让人很不习惯的熟络声音，杨晔移开手机，诧异的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自己并没有给这通电话备注，应该是个陌生人，那为什么对面的人一开口就是这样的热情。
“你是谁？”杨晔直接问。
“杨老板，我是上次您来做鉴定时接待您的顾问，我姓王，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电话那头的人解释说。
杨晔愣了两秒才想起这人是谁，说话依旧简洁：“什么事？”
“是这样的杨老板，您上次委托我们做鉴定的那个玉佩，详细报告已经出来了，结果非常理想，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来我们这取一下，要是您没空，我给您送过去也行”王经理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先放你们那吧，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会过来拿的”杨晔并不着急，好像这对她来说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我就先给您放起来了”
“还有别的吗，没有就挂了”
就在杨晔准备挂电话的瞬间，王经理又说：“还有件事情杨老板，您上次让我们找的那买家，我们给您找到了，您看买家资料我是通过邮箱发给您呢，还是打印出来快递给您？”
“你直接在电话里跟我说吧”杨晔讲。
“是这样的杨老板，对方呢是保险公司的老板，也是我们经常在合作的一个客户，他对您那件玉佩非常感兴趣”
“多余的背景介绍你不用告诉我”杨晔不耐烦地立马打断他，“你直接告诉我，对方的出价是多少？”
“大概，50-70万之间”王经理的声音弱了下去。
“你们的鉴定范围呢？”杨晔又问。
“我们这边的范围，是在100-120之间”
“也就是说，最少的都差了五十万”杨晔讥笑，声音裹着冷意，她毫不留情的对王经理说，“王经理，你到底是想帮我出手呢，还是准备和对方一起来压我的价格？”
“不是，不是，我们绝对没有想压您价格的意思”王经理慌忙辩解，“主要是您这件东西实在太好了，一般买家他不敢轻易接手”
“我和你说过，我要找的从来不是什么一般买家”杨晔的语气沉了沉，带着种被烦躁后的恼意，“实话告诉你，在找你们之前，我也委托了其他机构，如果你们给不了我满意的结果，那不好意思，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明天我会让助理去把东西都拿回来”
“杨，杨老板，这只是第一个买家，我们肯定会按照您的要求找到更合适的”王经理急得连声音都有些发紧。
“第一个就是这样的水平，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机构的渠道和能力？”杨晔哼声，手指又要移向屏幕上的挂断按键。
“杨老板，您要是对我们找的这个买家不满意，傅总这周末在城郊的私人会所，有个小型的藏品交流展”王经理大声，他几乎是冲着杨晔喊话，“来的都是行业里比较有名的收藏家，还有我们傅总在国外认识的几位收藏朋友”
“私人交流会？”杨晔拿起手机，刚才被王经理纠缠出的那通烦闷感还没有散，但她的话里去也明显多了几分好奇。
“对”王经理马上接答，“傅总每年都会办这种小范围的交流活动，专门给各地的收藏家们搭建私下的对接渠道，您的玉佩品质这么高，您要是能参加，到时候我帮您引荐几位熟悉的，他们给的价格肯定比普通买家要好，而且圈子里的人交易都讲规矩，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纠纷，最关键的是您两面对面交流，不用再出额外的费用，您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杨晔似乎沉默了
王经理握住手机，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于是又说：“您放心，这个全程都是私密对接，您的个人信息和资料，绝对不会被泄漏出去”
“听着有点意思”杨晔嘴角勾起，听不出太多情绪，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句，“我知道了，时间和地点到时候发我手机”
“好的，好的”王经理连忙应答，“您这边大概会来几个人，我好提前准备席位和茶水”
“两个吧”杨晔随口一说。
挂断电话，她没有半点犹豫，立马找到前两天刚联系过的那个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被接起。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他们这周末在城郊会有个私人藏品展，是机构老板组织的”杨晔的声音冷静清晰，“对，纯私人邀请，不涉及任何公开流程，你那边稍微做点准备，重点盯一下场地动线”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放心，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注意安全，别起什么冲突”
“我知道”杨晔回答。
周六傍晚，城市的灯光在远处喧嚣，导航指引的终点是在近城郊的一个私人会所。会所外墙爬满各种深颜色的藤蔓，门口是一道雕花装饰的铁门，没有任何显眼招牌，只是绕着铁门的底下装上一圈暖黄色的地灯。
杨晔的车刚刚停稳，还没等她从车上下来，铁门已经打开。从门里走出两位穿着黑色西装，耳朵上还夹着通讯耳机的男人，他们过来，核查杨晔的姓名，以及邀请函上的信息，这才侧身指引她步行走入院子。
穿过那条小路，侍者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大门，里面的景象在她眼前完全铺开，和墙外的静谧以及车刚才开过来时的幽僻冷清不同，里头恰到好处的热闹，挑高的工业穹顶被完整的保留下来，但又经过重新的设计和改造，那盏巨大的，充满设计感的金属吊灯投下冷白色的光束，照亮整个空间的同时，又保留几分朦胧的氛围。
粗糙的水泥地上铺着层很厚的深灰色地毯，杨晔穿着高跟鞋，踩在上面依旧悄无声息。墙壁做了隔音处理，统一的白色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浓烈的现代油画。
会所被巧妙分割成了四个部分，中间是一长排的大理石吧台，酒保熟练地摇晃起手里的调酒壶，杯盏碰撞的声音清脆，吧台两侧不规则的散放下几组沙发卡座，橘黄色的小灯被安在那米白色的塑料罩子里，从头顶悬着垂挂下来，在更远的地方立着几张圆弧形的高桌，从她现在站的位置往对面看去，那立着个略显正式的小型展台，透明玻璃罩下铺了块红色丝绒，当中虽然空着，但它顶上的射灯早已调试完毕。
空气中飘着层很重的劣质雪茄味，混着高级香水喷出的刺鼻气息，几人凑在一块压低声音交谈，偶然漏出几声轻笑，柔和的爵士音乐作为背景，大意是松弛的，可仔细听他们说的每句话，那当中都藏着小心翼翼。
杨晔和周一横一道走进会场，她今天穿了件剪裁利落的深蓝色丝绒长裙，款式简单却极考验穿着者的气质，耳垂上搭配的珍珠耳钉在灯下泛出柔和的光晕，不张扬但很显格调，她视线平静地扫过全场，没带多余情绪。
正如王经理在电话中说的那样，这个私人交流会，来参加的人员确实复杂，不光又穿着中式对襟，带着豹纹老花眼镜，手里还攥着念珠的老派收藏家，也有新入行的商人，那个金发碧眼的欧洲男人站在吧台前边。
好像是一个微妙且封闭的圈子，这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种心照不宣，属于他们圈层独有的疏离与审视。
刚在忙碌的王经理，他那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明明会所有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偏能在杨晔一进来时就注意到她，立马收住和旁边人的对话，堆笑迎上来，“杨老板您来了，傅总这边临时有点事耽误了，您先到那沙发区歇会，我让他们给您倒杯茶？”
“不用了，我自己先看看”杨晔说。
“那我就不招呼您了，您随意”
杨晔点头，视线在会场里简单的扫了一圈，没一会就找到具体方向。其实那也不算方向，只是在场的人身边大多都有陪伴，只剩这个欧洲男人的身边还是空着。
男人的身材高大，深灰色的西装外套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金色头发整齐利落，露出他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男人看着大概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又或许比她猜得还要更加年轻，侧脸线条明显优越，毫无中年男人的肥腻，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上位者独有的沉稳和矜贵。简单来说就是很会鸡蛋里挑骨头，拔根汗毛也想搓成绳子。
杨晔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香槟，轻轻捏住杯柄，脚步自然地朝男人走去。身边的周一横默契地往旁边挪动，和她拉开一段恰好的距离，安静地守在那。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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