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5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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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开年起了一场寒潮，首尔的天连续一周都是阴天，刮风又飘雪。
公司的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一连三次的回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专辑销量也越来越低，跑了那么多商演赚来的钱连公司负债的十分之一的都不够，方时赫真的没有心情再跟防弹耗下去了。
韩国这个地方每年都有新团队出道，注入市场的新鲜血液越来越多，粉丝的目光不会一直在一个团队上停留，防弹要是再这么不温不火下去迟早会被彻底淘汰。
如果方时赫手里有钱，那么他大概会跟所有大公司一样果断放弃防弹，直接培养新团。可负债推防弹出道本就是背水一战，方时赫跟防弹一样都没有退路可言，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能押在15年的回归上。
方时赫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直接给防弹施压，而是用更为温和的方式好心提醒防弹——再不努力一点，大家都要玩完。
语气真诚，听起来真的很像一个为孩子考虑的老父亲。
防弹其他几个人把方时赫的话听进去了，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着好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文南星就低着头，半张脸埋进高领毛衣里没有任何表情。
方时赫的PUA在他这里没用，其他人有没有拼尽全力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自己绝对是毫不保留地在努力。行程一个没有落下，商演也从来没有缺席，就连方时赫规定的每周上交歌曲，他也一直在上交着，没有行程的日子他不是泡练习室就是写歌，完全没有一点休息时间。
换个人来过他这种日子恐怕早就疯了，但他不同，他不需要任何人的PUA，自己就很享受这种身体和精神都累到极致，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感觉……很爽。只有这样活着，他才能确定自己是在活着的。
方时赫充满压迫性的声音响起：“文南星你是在发呆？”
会议室里的防弹几人和工作人员稍稍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文南星，对于这种场面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管是什么会议，方时赫一定会把他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文南星身上，好像其他人给不给方时赫反馈不重要，但文南星是一定要给的，一定要像一条狗一样随时向方时赫表忠心才行。
文南星把脸抬起来看向方时赫，会议室里的大半工作人员却在文南星抬脸的瞬间提了口气：一个寒冬过去，文南星的脸好像经历了一场新生一样，越来越好看了，好看得跟他们不像在一个图层的，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抬头的动作却像是在拍画报一样。
文南星的这张脸是可以进国家队的程度，关键是这张脸还很有香气！
方时赫看着文南星的脸也很轻微地抬了下眉头，心情在联想到文南星交给他的那些歌时瞬间美妙起来：让文南星进出道组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脸和天赋都在线的家伙怎么可能红不起来，只是他不能让文南星红得太早红得太容易，否则文南星就该不听话了。
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把文南星这张王牌打出来的时候了，然而打牌讲究顺序，如何让王牌发挥最大的实力但又不脱离掌控才是最重要的。
跟会议室里压抑谨慎的氛围不同，文南星的声音还是跟平常一样很沉稳有礼：“没有PDnim。”
“文南星你长了这么一张脸为什么红不起来？”方时赫故意挑刺道，“你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吗？唱歌唱歌不行，跳舞跳舞也不行，难道就想在组合里拖后腿吗？”
文南星的唱歌、跳舞不行是众所周知的事，但那是文南星刚出道那会儿的事了。
现在防弹出道快两年了，文南星的实力已经提升了。
虽然舞蹈比起朴智旻、郑号锡来说还是有所欠缺，但是在队内也能排到第三、第四的程度。至于唱歌那更是进步飞快，专业歌唱家比不上，跟同类型的爱豆相比文南星绝对不差，况且有文南星那张自带氛围感的脸在，八分的唱歌实力能被拉到十分。
方时赫简直在睁着眼说瞎话，他但凡稍微关注一下文南星在练习室里的表现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大家也能理解，他们之中总得有个出气桶。
文南星就是被方时赫认准的出气桶。
文南星听见方时赫的话时眼睛就一直盯着方时赫，在工作人员看来文南星看向方时赫的眼神是有些懵懵的，绝不算凌厉，只有格外了解文南星的金泰亨才知道文南星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
如果文南星的眼神能够化作实物的话，那方时赫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可是一看方时赫还似乎觉得文南星望着他是在向他认错时，金泰亨就忍不住想笑，在装这一块上，他必须向文南星低头。
他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学文南星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低下了头，然后才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怎么不回答了？自己也心虚的话这次回归就得拼尽全力。不要再把你那些废曲交上来了，我需要看到你的努力，明白吗？”
方时赫用一副勉为其难的口吻说：“这次回归你就跟金南俊他们一起吧，你们四个好好写点东西出来，不要辜负大家对你们的期待。”
文南星原本是把方时赫的话当废话的，但听见方时赫让他参与这次回归制作时，文南星的情绪一下就提起来了，不管方时赫在用什么语气跟他说话，他都不在意，他只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知道防弹少年团会在2015年时爆红，在听见方时赫让他参与制作歌曲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次回归要从队友手里抢歌词，在舞台上抢镜头的准备了，他不想也不能再镶边了，他要红，哪怕是黑红也无所谓。
没想到，机会竟然提前来到了。
方时赫让他参与制作的话，那他一定要掌控制作歌曲的主权，这样他才能在划分歌词的时候拥有绝对的权力，给自己分到更多的歌词。
文南星配合了一下方时赫，装出一副很感恩的样子说：“谢谢方PD我会努力的。”
方时赫很满意文南星的态度，但还是没给好脸色，只回了一个“嗯”。
会议结束后，文南星就跟着金南俊、闵玧其和郑号锡去跟公司的专业制作人们开会了，路上，金南俊和闵玧其特意开导了一下文南星。
方时赫在会议上对文南星说的那些话，在他们听来都有些过分了，只是文南星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文南星压根就不在意方时赫的话，他们的开导的话其实更像是在开导自己。
因为文南星听完之后，只反问了他们一句“哥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吗”。
金南俊和闵玧其对文南星的这句话有不同的反应。
金南俊有种豁然醒悟的感觉，看文南星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文南星跟他以为的样子不一样，越了解文南星，他就能看到文南星的优点。
这跟其他人是相反的，跟其他人相处是离得越近越能看见对方的缺点。
金南俊隐约意识到或许他以前对文南星太过傲慢了。
闵玧其则是觉得文南星的话有些冒犯，他从文南星的话里感受到的情绪是轻蔑的，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为什么文南星总是不爱听他的话呢？队内所有的弟弟中，他最关心的就是文南星，可文南星却没有把他当成最好的哥哥来看待。
但凡文南星不是文南星他都懒得再管了，可他就是犯贱，明明下定决心不再搭理文南星了，可文南星一出现他的视线就忍不住飘到文南星身上。
文南星不一样，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哪怕没把他当成最好的哥哥，他还是觉得他放不下文南星。
闵玧其闭了嘴，加快步子走在了最前面。
文南星看了闵玧其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闵玧其一走，郑号锡就站到文南星的旁边。
两人对视一眼，郑号锡似乎觉得该说点什么，就找了个话题跟文南星聊了起来。
“南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歌的？”
郑号锡记得以前文南星在当练习生的时候并不会写歌。
但文南星的回答却是“很早以前”，郑号锡有些惊讶：“那之前你怎么没有参加公司的作曲课？”
练习生时期公司所有会写歌的练习生都要上作曲课，但文南星一次都没有上过。
文南星没想到郑号锡会问那么古早的问题，他是上辈子跟着那群人去了新公司后才开始学习的作曲，跟Big Hit没有关系。
文南星道：“不想上。”
文南星说的实话，但郑号锡误会了，以为文南星在怼他，郑号锡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后就不再说话了。
四人跟公司制作人们一起探讨防弹回归应该走哪种风格，方时赫认为之前的黑泡风格显然已经走不通了，走了三次粉丝都不买账的话，那就可以放弃了。公司的制作人老师们各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金南俊、闵玧其和郑号锡也发表了他们的意见，只有文南星没有说话。
他早就知道这场讨论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他没办法清空自己脑子里关于防弹少年团“花样年华”的那些东西，要是发表意见必然会说一些压根就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话。
他不喜欢那样，是谁的概念就该谁提出，借用“fake love”已经让他付出代价了，他不会再走老路。
可文南星一不说话，方时赫就点他。
文南星见自己混不过去了，只能避开花样年华的东西，去思考他会走什么样的音乐路线。
文南星思考，方时赫也不催，几分钟文南星才说：“我想走小众音乐路线，风格偏摇滚和重金属，MV策划也希望是暗黑、压抑的。”
方时赫有些意外，文南星交给他的歌词曲都很轻快，跟文南星现在提出来的音乐类型完全相反，但不得不说这跟方时赫的一些理念重合了。
从目前的市场环境来看，轻快通俗的歌曲的确不怎么受人喜欢了，大家似乎活得都很迷茫、压抑，压抑、黑暗的东西才能更引起大家的共鸣。
方时赫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想走这条路？”
能为什么？
当然是他不装了，本来就不是个什么阳光开朗大男孩，不能真的毁灭世界难道还不能写点歌发泄吗？
文南星道：“只是想走。”
这个答案让方时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说有天赋的人就是不一样，他做了市场调研，深思熟虑想出来的东西，到文南星这里只用两个字就解决了。
听了文南星的提议，方时赫有些纠结，他想看看文南星的所谓的暗黑风是怎么样的，又觉得有些冒险。
最终经过大家一致地讨论决定这次防弹回归走两个风格，以闵玧其提出的“青春伤痛”为主，文南星提出的“暗黑压抑”为辅，合称为“花样年华”。
文南星对这个决定有些顾虑，上辈子防弹少年团的“花样年华”完全跟他无关，这次有他加入了，会不会给防弹少年团拖后腿？如果就因为这一点点的不同，导致整个团红不起来怎么办？
千万不要啊。
文南星几乎想主动推翻自己刚才提出来的东西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在防弹的音乐里加入他的东西很冒险，可冒险之余他感到了一种兴奋，他真切地感受到现在他就是防弹少年团的一员，他真的拥有上辈子他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要主动放弃呢？
死不了就冒险一试吧，这辈子要不顾一切地活才行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15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