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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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车库，副驾驶的助理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下车的瞬间便有佣人替他拿着外套。
“夫人今日没出门，在画室待了两个小时，中午上了一节插花课，现在还在午睡。”
这种报备已经成为这个家的日常，夫人做的每件事，出门见了谁，都被佣人记录下来，佣人私下也谈论过这种行为是否恰当，在有人觉得这种行为太过于束缚，没有自由，便会有老佣人说起，主人家的恋爱史。
两位主人从年少就在一起，一见钟情，毕业以后就结婚，先生在外打拼事业，而他的妻子却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受过丁点苦，只需要在家里消磨时间，直到丈夫回家即可。
这种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佣人抿抿唇，想起那位夫人那张柔弱又精致的脸，而且……夫人长成那般，他的丈夫有控制欲，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柔弱的夫人就是一株菟丝花，需要大树粗壮的枝干为其遮风挡雨，稍大的风吹雨打都会击碎他脆弱的藤蔓，纤薄的叶子。
姜饮雪的经历也确实飘零，自小失去双亲，在孤儿院被欺负，长大了些上学又被霸凌，直到付祁州的出现，替他遮挡一切风雨，才得以度过那些艰苦的日子。
所以成年后，付祁州跟他表白，姜饮雪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大学毕业以后，也是这样顺理成章地结婚，然后就一直待在付祁州画的圈子里，直到现在。
姜饮雪做了个噩梦，噩梦让他拧起了眉，平躺改成了侧身，脚弯蜷缩起来，睡姿不安，房间门打开的声响让他眼皮颤动，轻扶着床头慢慢坐起身。
“做噩梦了？”
宽阔的手掌抚平眉心褶皱，姜饮雪抬起脸朝付祁州露出一个笑，嘴唇有被舔过的湿痕，唇肉湿红，显得脸色不是那么苍白，“没事，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付祁州点点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随后伸手替他按额头上的穴位，“睡太久容易做噩梦。”
提起噩梦，姜饮雪放在身侧的手颤了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是知道付祁州所作所为的，掌控他的所有行踪，没有密码的手机，每天付祁州都会当着他的面查看一遍，相对应的，付祁州手机也没有密码锁，但是姜饮雪没去看过手机里有什么。
从初中被付祁州庇佑，就一直如此，姜饮雪早就习惯了。
在付祁州这里，他本来就没有秘密。
健壮手臂从腿弯穿过，轻轻一抬手就抱起坐在床上的人，到一楼去用晚餐，路过的佣人看到都视若无睹。
这也是付家的一个常见场景。
只是偶尔会有年轻的佣人会用余光去偷瞥那双荡在半空中的脚。
姜饮雪没有胃口，喝了碗开胃的酸汤，勉强吃下去了些饭，但仍旧坐着没有离席，直到付祁州吃完，牵起他的手才跟着站起来，两个人出去散步消食。
高挂的路灯被树挡住，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星散的光，沾在行走的人身上，付祁州垂首盯着被昏黄染成褐色的乌黑发丝，发质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柔软细碎。
察觉到他的停顿，姜饮雪仰起头，眼里含着疑惑。
他的脸很小，读书时期眼睛有点近视，等到毕业以后，就被付祁州要求不能再戴眼镜，看人时里面总是含着一波水，除了眼睛，鼻子跟嘴巴无一处不好，在床上，付祁州会吻他的眼皮，刮走眼泪，会吻他的鼻尖，再是嘴唇，然后是……
付祁州伸手抚摸他的脸，仔细盯着这张脸。
这是他用金钱滋养出来的妻子，很美，是没有被世俗雕琢打磨过的美，在被人注意到抢夺之前，就已被率先藏了起来。
常有人说，皮囊的美只是一时，要看灵魂，但如果美到超过界限，根本不会有人去在意他的灵魂。
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他的意愿。
姜饮雪被看得眨了几次眼睛，没有询问原因，等付祁州看够了，才跟他慢慢走回去。
散步是消食，也是加强身体的运动，如果没有付祁州要求散步，除了必要的步数，他一整天都不会走上几步，然后半途就又会被弄晕过去。
回房间洗漱完付祁州去了书房，姜饮雪独自躺在床上，侧着身面对落地窗外的景色，城市的工业发达，已经看不到几颗星星，整个天空只能看到偌大的月亮。
沉静的思绪逐渐飘远，下午做的那个噩梦，姜饮雪梦到了和曾经相似的场景。
但是比以前更加恶劣。
几个长相看不清的男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用力敲着房门，嘴里还不干不净，骂着房间里的人，是有钱人玩剩下的，装什么清高。
网上关于他的黑料都被曝光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已经没有有钱人会接盘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表子。
被付祁州豢养以后，姜饮雪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粗俗的话了，周围都是斯文有素质的人，没有人会因为一点不喜，就破口大骂。
只是骂人的话，也不至于让他芥蒂，但门被踹开了以后，姜饮雪看到门内惊慌苍白憔悴的人，那人赫然跟他长着一张有九分相似的脸。
剩下的一分不似，是因为脸上的憔悴病容。
梦的最后，姜饮雪仿佛被吸到那个身体里，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彷徨跟迷茫，还有绝望。
只是不待梦境继续，就被付祁州开门的声响打断了。
一个梦而已，但姜饮雪却有些在意，甚至第一次瞒着付祁州，没有让他知晓这个噩梦。
翻来覆去地有些睡不着，坐起来用平板看了半个小时的插花视频，才定下心，他喜欢花，之前跟付祁州提过想开一家花店，付祁州替他买了店面，也雇佣了员工，因为装修跟审美好，花店在网上都颇有名声，已经是一家网红花店。
付祁州说，想出门的时候可以去看看。
姜饮雪不是想要一家花店，是想自己经营一家花店，他喜欢花，想要给人包扎花束，想要修剪花枝，然后把每一束有着祝福跟幸福的花束送出去。付祁州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隐形地在告诉他。
不行。
不可以。
他不允许。
一直随波逐流的姜饮雪接受了这个结果。
但是没有去过那个花店。
思绪像一条小船在水面上飘，飘着飘着眼前模糊，眼皮下敛沉入黑暗，他盖着薄被睡着了，拧着的眉有化不开的愁意，犹如美玉上裂了一道口子。
还是美，只是看着破碎。
睡沉了以后才慢慢松开，等到付祁州处理完公务回房间，用手拢住他的腰身，又蹙起了眉，手伸到身前想要抵抗。
轻而易举地被拨开。
眼泪浸湿了床枕，脸上也是湿湿的，鼻尖泛起敏感的红，耳边是温和的声线在哄着他，但是所作所为跟嘴上的截然相反。
停歇已经不知是何时，姜饮雪始终迷迷糊糊，后面更是昏睡过去。
凌晨四点，除了虫鸣万籁俱寂，被人强硬抱在怀里的姜饮雪背后生了冷汗。
他又做了一场噩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