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生日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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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回梁的三十岁生日，一个平平无奇的考试周末尾。
这对两人而言都是个为难的日子。辛回梁这学期带了大物，怕给孩子们讲不清楚，先在家给尹残星上一遍，尹残星会了才回学校给学生上。
结果被学生问是不是拿他们当傻子。
上午刚考完，紧接着就要改卷出分。明明平常上课个顶个的“老师你把我们当傻子教呢”，一到考场上就全在挠头。头皮屑都肉眼可见地飞了一桌子，只差沾卷子上了。
心理中心的排期最近都是满的。尹残星下午有五个同学要面见，六点多还没到家。
辛回梁唰唰打勾画叉算分数，两个考场的分量下去一半，尹残星才推开家门。
“老公。”他进门就喊。
“我在改卷子。菜备好了在菜板上，电饭锅里煮了青菜瘦肉粥。”
尹残星在门口又站了一会，还是喊：“老公。”
辛回梁还没应，玄关处响起一声：“妙。”
“……？”
我老婆喊我，这是什么东西在答应？
他起身，尹残星左手拎着一个灰色的箱子，右手拎着一个蛋糕盒。
“老公，今天你生日，我买了个蛋糕，还给我自己送了个礼物。”
“妙。”
灰色的箱子开了一面，用铁制的栅栏拦上。以前养荀琢的时候辛回梁见过，宠物航空箱。
航空箱里妙妙叫的东西在尹残星手里翻腾起来，上蹿下跳。
尹残星心虚：“也不只这点东西。还有猫粮猫砂猫砂盆。在电动车上，我没拿。”
辛回梁看他握着航空箱把手的手指指节攥得发白，无奈：“重就放地上。”
尹残星从善如流把航空箱放下了，匆匆换了鞋又把蛋糕放在桌上。
辛回梁伸头往箱子里看，一只小三花猫在航空箱那头谨慎地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幽光。
有点像尹残星的眼睛。他想。
尹残星凑过来抱他，脑袋埋进他颈窝里。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道：“宝宝是去年楼下那只猫妈妈刚生的小宝宝。它妈妈你也见过的。”
辛回梁的确见过。那只母猫是下半学期刚到学校落户的，一开始警惕性很强。学校的猫协几次在心理中心楼下偶遇它，做了标记。
尹残星还跟他提过，本来准备抓去做绝育的，结果肚子已经很大了。两个多月前在楼下的简陋小窝里生了三只猫宝宝。
尹残星这是把最漂亮的猫宝宝拐回家了。
尹残星无辜：“我今天下班早，下楼的时候正碰上猫协的几个小孩在逮它们妈妈做绝育。过了哺乳期，小宝宝也可以找领养了。我一眼就看到它。”
辛回梁叹气。
“老公。”
明明是他过生日的奖励，为什么从尹残星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受了委屈在撒娇？
“老公，它性格好好的，洗澡剪指甲的时候好乖。是个女孩子。”
小猫从航空箱的栅栏里探出嘴筒子。
辛回梁又叹气。
小猫“妙”了一声，忽然停住了，夹起嗓子小小声“咪”了一下。
“老公，我们要一只小猫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女孩子吗？”
辛回梁无语：“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你。况且吱吱是人的孩子。”
“我都给她起好名字了，叫芽芽。”
辛回梁妥协：“那就别让芽芽在小箱子里待着了，让她出来认认家吧。”
尹残星欢天喜地地立马松了手，低头把航空箱的箱门打开。
“电动车停在楼下？我去拿宝宝的东西。”
“好哦，我先把你的卷子收起来，别让芽芽咬了。”
小猫宝宝慢条斯理地从箱子里踱出来，转头打量新家的客厅。
两人商量着把猫砂盆放在了客厅的角落里，猫碗装上架子放在客厅的对角线。
两个大人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芽芽就揣手趴在沙发扶手上看。
“宝宝，这是你的厕所。”尹残星哒哒哒跑过去，拎起芽芽，“你看。”
把小猫按在猫砂盆里滚滚，握着前爪刨了刨。
小猫试探地在盆里踩了踩，蹲下不动了。
辛回梁正拆蛋糕盒，转头一看，尹残星紧张地盯着浑身都写着“用力”的小猫咪。
很长的“呲”的一声。
小猫用爪子刨刨，悠哉悠哉地巡视下一个领地去了。
尹残星惊喜：“芽芽会自己上厕所诶！”
辛回梁看看他，看看猫砂盆，又看看刚拿出来的蛋糕，沉默。
得换一个全自动封闭式的猫砂盆。他想。
芽芽蹦上餐椅，两只前爪试探地搭上餐桌。辛回梁垂眸道：“小猫不可以上桌子。”
宝宝是小猫小猫听不懂。宝宝后爪一蹬就蹬椅子上桌。
尹残星赶紧跑过来：“刚洗的。”
“桌布是上周洗的。”
尹残星脸通红，解释：“我说猫是刚洗的。”
辛回梁一捞把她放在椅子上：“你妈都不能随便上桌子。”
“对啊，不管是大猫咪还是小猫咪都不能随便上桌子……诶？”
芽芽蹦上来，辛回梁挪下去。芽芽蹦上来，辛回梁挪下去。
芽芽经过多次尝试终于战胜了人类的耐心，跳上桌子的时候只被看了一眼，人类什么都没说。
尹残星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起来了，芽芽小小地蹭过来，鼻尖凑近蛋糕嗅嗅。
“你要吃吗？”
小猫抬头看他一眼。
“小猫不适合吃脂肪含量这么高的东西。”
小猫不理他。
辛回梁叹气。
这是一场针对人类的服从性测试。他可悲地屈从了。
他从蛋糕背面沾了一点凑到芽芽嘴边：“奶油，可以吃的。”
芽芽又嗅了嗅，伸出小猫舌头舔舔。
尹残星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道：“可以吃饭了……你们怎么这么父慈女孝的？小猫能吃吗？”
小小的芽芽被人类一捞放在地上，舔着鼻头上沾到的奶油，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只给她吃了一点点，负担不会很重。况且芽芽只是一只小猫咪。”
尹残星歪头：“怎么每次养小动物，你沦陷的速度都比我快那么多？养琢琢的时候也是，你一下就接受了。”
“你把她带回家了。”
两个大人面对面吃晚饭。
菜色不是很丰盛，这也只是平常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
客厅里响起咔哧咔哧的声音。尹残星转头，芽芽在慢吞吞地嚼猫粮。
“……刚刚那个大卡车过境的声音是我们家芽芽发出来的吗？”
“咔。”芽芽不小心嚼碎了一块猫粮，暴露了。
辛回梁回答他：“是的。”
小猫尾巴翘得高高的，在盘底留了几颗猫粮，溜溜达达地跑掉了。
睡前的固定活动，尹残星关好房门，在辛回梁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
嚓嚓嚓，嚓嚓嚓。
辛回梁握着他的腰：“你女儿在挠门。”
芽芽在他们睡前巡视了客厅、卫生间、厨房和另外两个卧室，只剩下主卧没进过了。
尹残星整个人粉透了，磕磕巴巴道：“她只是一只小猫咪啊，小猫咪不能跟人一起睡觉的。更不要说人……啊！”
辛回梁面色如常：“可是小猫咪不能跟你一起睡觉，很难过。”
尹残星打他的胳膊：“你别说了！”
等两个小时后他们结束，芽芽挠门的声音也停了。
辛回梁开门，芽芽蹲在门口，琥珀色的猫眼在黑暗里闪着光，她抬头看着辛回梁。
“妈妈没事，妈妈只是在跟爸爸给你弄不存在的小妹妹。”
没缓过来半梦半醒的尹残星：“你是大爹！”
辛回梁笑：“对，你爹没事，明天早上你爹就好了。”
芽芽一闪身从他脚边进了卧室，跳到床上。
辛回梁无事的时候就会清理家里的死角，最脏的地方也脏不到哪里去，索性随芽芽去了。
他忙完学校的教学任务，紧接着就要去外地的国家实验室出差。拎着行李箱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客厅里暗了，只有卧室的门缝里透出光。
总觉得客厅少了点什么。
他轻手轻脚地推门，尹残星靠在床边睡得迷糊，听见推门的声响浑身一震。
“诶，你回来了？这么早？”
辛回梁无奈地笑：“睡迷糊了？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尹残星费劲地眨眨眼，蹲在他腿上打盹的芽芽也站起来挤挤眼。
尹残星拍拍芽芽，她乖乖蹦到地上。辛回梁再一看。
嚯，猫碗猫砂盆都在这呢，地上还扔了一支逗猫棒，是芽芽最喜欢的镭射条那款。
尹残星凑上来抱他：“欢迎回家……这两天还顺利不？”
“难说呢。有些东西不太好谈下来，可能年后还要去一趟。”
辛回梁把他举起来颠颠：“小乖是不是瘦了？”
“没有吧。不过我也没称。”
在校的同学不多了。他常去的那家食堂关门，一到冬天衣服厚了又犯懒，他确实只在学校外围挑顺眼的馆子吃饭。
尹残星把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在他眼前晃晃那支逗猫棒。
“宝宝好喜欢。她逮到了就不愿意撒嘴，都快啃秃了。”
“我不在家这两天，你或者芽芽没有拆家吧？”
“没有。”
辛回梁亲亲他的额头：“小乖先睡吧，今天太晚，不折腾你了。”
尹残星哼笑一声。这是判他死缓呢。
辛回梁睡前在门后放了个凳子抵住，留了一条容一猫通行的缝。第二天早上，他被一阵布料勾扯声吵醒了。
他伸手去摸尹残星，却摸到一团毛茸茸。
芽芽趴在他和尹残星之间，弓着身子在抓床单。
……这就是尹残星说的芽芽没有拆家。
他挠挠尹残星的掌心：“小乖。”
尹残星一只眼睛半睁。
“你看芽芽在干什么呢。”
尹残星一转头，芽芽蹲坐在那里，小猫眼睛纯良地看着他。
尹残星：“干什么？蹲在那里啊。”
辛回梁：“……我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各种幼崽在他眼前都比在尹残星面前要放肆些。
“芽芽刚才在干什么？”
“抓床单。”
尹残星坐起来：“没有啊。”
刚刚抓的地方被芽芽坐在身子底下，尹残星能看见才奇怪了。
“做父母的不能溺爱孩子。”
辛回梁拍拍芽芽，让她挪挪地方，芽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惯成琢琢那样怎么办？”
辛回梁看看她，又看看睡得发懵的尹残星，手指划过尹残星眼角。
“你自己生都生不出这么像的。”
尹残星：“？”
“你不是爱獭人士么？”
“爱獭人士也不耽误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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