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奈斯citoyenne

45、吃人

　　刘亦心收到了宁婧发来的搜查令和调查令，她将这摆在了关村长的面前

　　“村长，这下我们能行动了吧”

　　关村长反复确认几遍，找不到任何破绽

　　“当然，刘队，请吧”

　　“真是辛苦关村长为我操劳了”

　　“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也不想像刘队这么优秀的警察因为程序的原因而被问责呀”

　　场面话本该继续下去的，各家各户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被带来了

　　“那就，请吧”刘亦心侧身

　　进来的村民被按照男女自动分成了两边，女性一个个陆陆续续被带到了房子里面，由小A和小B两个人进行问询，唐诗咏旁听

　　“你叫什么名字”——确认名单上是否有这人，如有，问询继续

　　“怎么来的这里？”

　　但年轻女性的大多数回答都是

　　“被绑来的”

　　“被父母卖掉的”

　　“被哥哥或弟弟卖掉的”

　　更有甚者

　　“被自己的男朋友卖掉的”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许多已经有了孩子的女性也都是上面的答案，哪怕有些女性已经成为了奶奶

　　但当被问到

　　“想要离开吗”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年轻女性是想要离开

　　而有了孩子的女性有了顾虑

　　“我走了，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会打人的”

　　“一辈子都交待在这里了，走了又能去哪呢？”

　　“走，为什么走！我孩子在这里呢？”

　　更有甚者

　　“那些年轻的真不听话，受着就好了，我们还能亏待她不成”

　　“女人不就是为了结婚生育吗？真搞不懂那些人怎么想的”

　　“我的儿子也不差呀，怎么就没人愿意嫁给他”

　　令唐诗咏窒息的是，说出这些话的人，有些人是很早就被卖过来了，生活不仅磨平了她们的棱角，也让她们成为了男性的帮凶，又或者，她们本来从来就没有想过反抗过

　　当问询道

　　“今天是否见过关欧弟一家时”

　　大部分年轻女性因为自己一直想要逃走，所以总是被关在仓房里面，并不知道关欧弟他们一家到底是谁，也就自然没有见过了；而这些人，手腕上和脚腕上的伤痕能够看出一二；

　　其他女性则表示

　　“上午还见过，聊过天，但是从下午通知挨家挨户接种疫苗开始，就没有见过了”

　　小A进而问道

　　“看清楚打疫苗的人的样子了吗”

　　所有人都表示“没有，穿着防护服，看不清模样，但应该就是村里的卫生员”

　　“几个人”

　　“两个人”

　　想要离开且在名单上的女性，陶维维带着她们从东侧的一个后门出去，安排上车并派人把守着，避免村里的任何人接近她们

　　对于不愿意离开的女性，问询完也暂时将她们放在了房子内的大厅里面，由那莹带队看守，禁止她们有任何举动，她们就在那里看着人一个个离开，有些人有些不满，被那莹和她的团队瞪着也不敢说什么话

　　而刘亦心则和小C以及关村长负责男性那边的问询，他们大多也只是在房子外面的西侧一角进行问询，这里是一个死角，看不到任何外面的动向

　　而针对是否见过关欧弟一家的信息，刘亦心获得的和小A他们获得的基本一致，问询过后的男性全都坐回了院子里的原位置，由好几对人看守，且禁止交谈；

　　至于那些还很小的男孩子，则被送进别墅内一个书房里，由专人看守

　　但当问询快要结束的时候，院子里的车快要出发的时候，一个大抵在高中的女孩扯住了在那莹身边的唐诗咏的衣袖

　　“姐姐，能带我和我妈妈走吗”

　　“你在说什么呢”女孩的妈妈拉住了她

　　“妈妈，我不想你再被打了，我也不想读完书就要嫁人”小女孩忍住眼泪，有些哽咽的说道

　　“你还有弟弟和哥哥呢”女孩的妈妈继续拉住了她

　　“是呀，白眼狼”

　　“没良心的，生你下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帮你哥哥和弟弟的吗”

　　其他人继续附和道

　　那莹喊了一句

　　“闭嘴”

　　现场瞬时安静了下来

　　接着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会说人话可以不说”

　　“你不走，我自己走，可以吗”小女孩看向了唐诗咏

　　唐诗咏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毕竟小女孩还未成年，她没有权力做这些；而如果她不做，她也能够想得到这个女孩的命运会是如何

　　“姐姐，你们也救不了我们吗”好几个和小女孩同龄的人也站了起来

　　“我们也想要走”

　　“你不带我们走，我们自己逃出去”

　　“pia”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弥漫在空气中

　　“我养你白养了”一开始的妈妈生气的喊道

　　“可我不想再成为下一个你，你接受了命运，我没有，我也不想接受”那个女孩甩开了自己的妈妈，拉着唐诗咏祈求她

　　唐诗咏想要拉着她离开，但她，下不了决心

　　已经有一辆车开走了，那些男人看见了全部喊道

　　“我妻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你们要带她们去哪”

　　“给我们交代”

　　随着声浪越来越大，刘亦心和关村长也只能终止审讯来到了庭院里

　　“怎么了”

　　“你们警察，带我们妻子去哪里？”一个带头的人喊道

　　“去她们想去的地方”刘亦心拿到了刚刚跑出来的小A递给她的名单

　　“什么叫做她们想去的地方，这里是她们的家，她们还能想去哪里？”

　　“是呀是呀”

　　刘亦心看向了小A，确定里面想要离开的人全部上车后，刘亦心才说道

　　“接下来我点名的人麻烦出来再接受一下调查”

　　“你还没有回答我们问题呢，还接受什么调查”

　　外面的声音也传递到了房间里面

　　“先全部转移吧”

　　那莹下命令道，不管那些女性愿不愿意离开，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还是先确保这些人的安全比较重要，但就在撤离的过程中，一个女性趁着慌乱跑去了外面

　　“她们要带着你们的老婆离开”

　　喊完之后，又立马被那莹小队的人拉走了

　　“什么！”外面顿时炸开了锅，男人们全部都站了起来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你们凭什么带她们走”

　　“是呀，我全部身家都买了这个女人，还没上床呢”

　　“她们走了，我们怎么办，谁来给我们生孩子”

　　“不管了，抢回来”不知道是谁喊道，所有人全部附和道

　　“抢回来”

　　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堵在了一辆准备离开的车的面前，扒拉着门，那莹的团队的人也只能不停挥舞手中的棍棒让他们后退，车里的人则紧紧抱在了一起，有些还在哭泣

　　刘亦心掏出了自己手中的抢，对着天上连开了三枪，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全部给我回位置上坐好，你们这是袭警，不要在错上加错了”

　　“就她一个人有枪，不要怕”角落里的人继续喊道，刘亦心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关村长身边的小强

　　“抢回我们自己的东西，兄弟们，上呀”

　　没有人有理智，全部蜂拥而上，一些人围着车，想要砸窗把人拉下来；一些人围在一起，谋划着

　　“兄弟们，把那些警察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亦心站在台阶上，想着要如何阻止这一切的时候，身后一双手将她推下了台阶，一群人围攻了过来，刘亦心转头看到了关村长得意的笑了，就在刘亦心应对一群人的围攻的时候，关村长趁着大家都不在意自己的时候，穿过人潮，走到了别墅外面，那里早已备好了一辆车，小强也早已趁乱在外面等候着

　　而别墅的楼上有个人正依靠在窗口，笑着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你想要保护的世界”

　　“刘亦心有危险”陶维维对着那莹喊道，她这边的人基本上要解决了，她看到了刘亦心被围攻，然后人渐渐消失在那群围攻之人的身影之下了

　　“你先过去帮她”那莹还在混战之中

　　就在陶维维赶过去的途中，一声枪响响了起来，紧接着是警笛声

　　刘亦心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都让你打不过就早一点投降啦，还呈什么强”

　　“哎，你知道的啦，真的打起来，只想着说上呀，哪顾得上那么多”

　　“所以每次都是这样，让我来给你收拾”

　　“哈哈，辛苦你了”

　　“也不知道你在意的人看到你这样会不会心疼，应该会吧”

　　刘亦心只是苦笑，没有说话

　　场景变化，她看到了薛刻晴在哭

　　“刻晴，你怎么了”

　　刘亦心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薛刻晴

　　但薛刻晴毫无反应

　　“我是不是很没用呀，刘亦心，保护不了任何人，却还在妄想着保护一切”

　　“不是的，不是的，当然不是了”

　　薛刻晴还是没有理刘亦心

　　“刻晴”刘亦心从背后抱住了薛刻晴，薛刻晴不为所动。

　　刘亦心透过薛刻晴的肩膀，看到了薛刻晴眼前的景象，是那座墓碑，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刘”

　　而那个“恋”正在被薛刻晴一笔一划地刻画着

　　“原来，我死了吗？”

　　刘亦心想到了自己以前总想着在什么时候死去比较好

　　“想过在你生日的时候死去，那你就会永远记着我了，但终究觉得还是太残忍了，在你本应该快乐的日子却让你带着愧疚过着一生，还是不忍心”

　　“后面又想着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死去，生即是死，死亦是生，如此循环，是个美好的想象，但今年在生日的时候忙着抓犯人而忘记了去死”

　　“终于决定不再局限于日期了，那天去山上就是为了求死，可却被你救了；

　　但命运总是会给我们开玩笑的，不是吗？好不容易确认关系的第一天，我死了。”

　　刘亦心躺在了草地上，念叨着，看着薛刻晴哭着，骂着

　　“我会去你梦里找你的”

　　刘亦心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薛刻晴，可她却见到了下午遇见的老奶奶

　　老奶奶正对着一个煮沸的锅念念有

　　刘亦心看着锅边露出来的小脚，像是个婴儿的脚

　　老奶奶突然回头

　　“你要吃吗？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