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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伤 ...

  •   白瑾离开国师府后缩地成寸至边界,秘密进入了妖族地界,她隐匿身形凌空行走,此行她准备拿回妖族族长信物。

      妖界的风柔和地托起她,好似她从未离开过,也不是孤身一人。

      白瑾来到落孤森中,这里埋葬着世世代代的九尾狐,也埋葬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九尾狐。这里有一间屋子,屋子存在了许久,从未破损过,每当九尾狐族长卸任之后就会到这里来守着,等待走向终末。

      她看着眼前这间屋子,它黯淡无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白瑾透过它甚至看不见那些过去,那一段应该很重要的过去。

      白瑾走进屋子里,用自身的血画了上古的阵法,刹那间她面前出现了一个血红玉珠坠的耳夹,她轻轻把手放上去,然后感到神魂上被烙印了痕迹。她现在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妖族的气运,但她也感到九尾狐族的确只有她一人了。

      等她转身踏出门时,一阵急风袭来,她闪身侧开,几缕青丝被削落到地上。裴少泠现身在她面前,一身白衣,用了族长的服制,只不过花纹已全然换为白虎。

      “许久不见了,白瑾……”裴少泠冷冷笑道。

      “确实许久了。”白瑾应道,抬手间在他脸上划了一道鲜红的印记。

      裴少泠站着不动,嘲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轻狂,你不该活到如今的。”

      说话间,白瑾耳边出现了好多道声音,她聚起灵力反身挑枪而起,把那几人抹了脖子。下一瞬更多的人冲她而来,那些人实力更强,她在重重围杀中看了一眼在高处看戏的裴少泠,心中的恨意几尽将她淹没,她拼着一口气一路杀了出去,一瞬间她身上的灵符亮起,把她送回了国师府中。

      一月并不长,只是春天近了些,这日,安浅正在修炼,一阵细小的敲门声让她收起了法力。

      安浅打开门,一个穿红裙的女子向门内倒下,安浅接住她,看见她伤势颇重、气息将绝,不由得心中大痛,连忙抱起她放在床上,从乾坤袋中取出落鸣果时,她手仍颤着,一时不察,其中一颗落鸣果落到地上,化为一阵凤鸣,消失不见,安浅咬了一下下唇,疼痛让她清醒了些,隔着冰蚕丝帕,安浅把落鸣果靠近白瑾微张的唇,落鸣果一接触到白瑾的唇便化为一道清水流入其中。

      白瑾的伤势明显的在恢复,但也仅留住了她的命。

      安浅传音让如云来她房间内照顾白瑾,如云刚一到门口便与安浅擦身而过。

      “别让她死了,府里的东西能用便取。”

      如云入门,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看到地上的冰蚕丝帕时,更觉震惊。主人把自己保命用的落鸣果给了白瑾,那主人的命劫何解?

      如云不敢细想,上前尽心看顾好白瑾,不愿主人的努力白费。

      安浅缩地成寸,奔向冰原而去。冰原极少有人进入,这个地方太过危险,连安浅这接近成仙的人进入冰原也不时会被寒风划一道伤口。

      那两枚落鸣果乃是安浅的师父,也就是前国师赠与她的,为的就是保她一命,师父提过落鸣果大概的生长地,安浅凝出精血,血随即化为一丝细线往前飞去,安浅立马乘风跟上。

      安浅的速度越快,寒风刮过的伤口就越多,且伤口在冰原内无法愈合,此刻仿佛有冰渗入骨头的疼。

      时间好似跟那滴血一样被拉长了,不知过了多久,等腰上伤口渗出的血浸红了她腰间白衣,她才看到一颗光枯的树立在悬崖边,黑硬似铁,只有一个如指甲大的绿果在顶端。

      落鸣果百年一熟,此刻的落鸣果并不能用,安浅只能用自身精血灌溉,她踏空靠近,引出精血催熟落鸣果,安浅能感到自己的修为在快速跌落。她凝神时,感到一点不同的微风,她左手在空中一抓,往身后反手劈去,只听“咣”的一声,一条黑蟒在空中被弹开,它有双翼,薄如蝉翼,而尖牙如野猪獠牙暴露在外。

      想必是血腥味引来了这怪物,安浅见它无事,便又向它双翼劈去,这次它的双翼果然被砍去,黑蟒蜷成一团,发出似婴儿哭的尖锐声,安浅趁机刺向它背上伤口,黑蟒从空中落下,不一会儿,大雪就掩盖了它。

      安浅垂眸盯着落鸣果,脑里想着刚刚那是个什么怪物,忽的,她想起那形似翼蛇,而翼蛇通常是成双出现!正在此时,一飞影冲来,正是另一翼蛇,它飞起咬上了安浅右手,而安浅右手正输送精血不可动弹,不防被它咬上一口,安浅左手又运起功来劈向其翼,用同种方法让它被雪埋去。

      她运功压制毒素,防止毒传给了落鸣果,此毒本无大碍,只要两条蛇毒中和便成,但先前那一条翼蛇早被她斩断,怕是滚进雪里就被雪剐了干净。

      翼蛇,不算太强,但毒却强劲又少见,一对死后才会慢慢诞生下一对,此地翼蛇刚被她斩去,怕是连翼蛇影子也见不到了。

      如此一来,毒最多被安浅压制但几乎无解,只能日日受其折磨。

      安浅叹了一口气,把成熟的落鸣果用冰蚕丝帕包起摘下,放入檀青木盒中,一系列动作做完,安浅才没抑制住喉间的疼痒,她用手帕捂住嘴,下一秒就有温热涌出,浸红了手帕,与绣的红梅混为一体,她施了个法,烧了帕子,已是在这大雪纷飞里大汗淋漓。

      安浅身形摇晃也不肯倒下,一步步走着,风吹过她的伤痕,大雪掩埋了她的伤口,根本不清楚她流下了多少血。

      这么重的伤,安浅回想到,只有二十年前有过一次。

      她无声走着,也许是风还掩盖了她的声音。

      她喊着:“白瑾……”

      但没有人听见,她心里的白瑾。

      安浅这一去用了一月,大半的时间耗在了归程上,回来时虽仍身姿挺立,但却第一次显出如此虚弱之态。

      如云看见她一身的伤,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一边绷着脸哭一边让安浅去疗伤。

      但安浅仍自顾自地拿出落鸣果喂给白瑾,白瑾这次的伤几乎好了大半。

      安浅见之才撑着床沿慢慢滑下,靠在床边,缓了几口气,突然感觉眼前有阴影,她抬头望去,有人往她脸上洒了好些水,烫得她想逃走,离开这一切。

      如云在她跟前还哭着,竟有颗泪化为珍珠敲响了地面,鲛人只有伤心至极了,才落这么一颗。安浅抬起手想招她过来,为她擦了脸上的泪,没想到如云抱住了她,如云沉默了良久,问道:“主人,为什么?”

      安浅想了想,盯着院子里的红梅,她的答案存在于一个除了她谁也不知道的回忆里。

      说了也无用,便不想说出口。

      “主人,她这样也值得?”

      安浅仍盯着庭院有些看不清了的红梅芯,修仙之人视力极好,见微至极,这时光线却在她眼里模糊了起来。

      她还是道:“她这样也值得。”

      如云抓紧了安浅的衣角,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白瑾正好睁开了眼睛,盯着她的那双狐狸眼里的淡粉色似乎变红了。

      如云不自主的一颤。

      “怎么了?”安浅转头看向床上的白瑾,只见她虚弱地睁开眼。可能是因为太久未见到光,白瑾的泪水盈满眼眶,她青丝散开,如烧热一般,脸上有病态的红。

      安浅推开如云站起来,站在床边。

      如云站在一边看着白瑾的作为,心底感到丝丝寒意……这个人太危险了。

      白瑾艰难坐起凑近,拉住安浅的手,望着她道:“柳依,对不起。”

      安浅皱起眉,不知是为她的道歉还是她称自己的字。

      “我父母早亡,叔伯为了我父母留下的一些修炼资源非要我的命不可,我在你闭关时实在想去族内将一样东西拿回,没想到被人发现,差点回不来。”

      白瑾说着忙从腰侧拿出一个坠着红豆大小的血红玉珠的耳夹,想给安浅戴上。

      安浅略微侧头避开了她的手,直直望向她,浅琥珀色的眼眸中只映着白瑾的身影。

      白瑾愣愣地垂下头,发丝划过脸颊,落到她和安浅交握的手上,轻声道:

      “这是个可防仙人三击的法器……我父母曾救了个仙人被赠的,我什么都没了,只想让柳依别受伤。”

      “想来还是我累你受伤了……不知你是不是去什么险地求治伤的了,都是我拖累你了……”

      白瑾手垂下,突然见安浅弯腰低下头双手撑在床沿,两人平视着,一言不发。

      白瑾伸出手把耳夹戴在安浅的左耳上,环形的金砂石上刻着繁杂的花纹,触及安浅耳垂便轻拢起。

      这个耳夹似乎除白瑾不可取下。

      安浅抬起右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脸,似乎想从那双剪水秋瞳中看出什么。

      最后放了手,径直离开了。

      留下白瑾坐在床上,神色不明的看着自己的手。

      门外的白光照着,白瑾痴痴抬头呢喃道:

      “为什么?”

      “为什么呢?”

      站在一边暗处的如云走向门,她挡住了许多的光,最后停在门口转头嗤笑道:“蠢货。”

      白瑾回过神,闭眼躺下,回道:“滚吧。”

      如云墨蓝的眼睛流淌着她如墨般的恨,最后她还是收敛了情绪,匆匆往安浅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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