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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愿者上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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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左右又冒出了一批黑衣杀手,不过多攻击,只紧追他们身后不放,令他们不得不加快逃跑的速度,每个人心中的不安渐渐蔓延。
“稳住,稳住!”殷漳急声安抚,生怕大家自乱阵脚,给敌人可乘之机,“千万不要乱!”
不想,前面突然一阵马蹄嘶鸣,领头的几个侍卫摔落下马,马匹倒地翻滚,前方的树之间突兀地出现了几条绊马索,一下子阻拦住了逃跑的路。
其他人见此情景急急勒停马匹,躲避绊马绳,正当大家自顾不暇之际,上方出其不意落下一张大网,将下方十几人罩在了里面。
殷漳困在网下边缘位置,赶紧挥剑挑断了绳网,翻身掉下马背。
司徒悦位置比较靠近边缘,正好也不在网下的位置。她迅速扔了缰绳跃下马背,扶助了太子,惊声道:“太子小心!”
殷漳急速回身劈砍绳网,试图救出里面被困住的侍卫,可是这个网太难砍断,又怕伤着里面的人束手束脚,半天也没救出几人。
后面的黑衣人此时也追了上来,开始跟剩下的人打斗起来。
司徒悦护着太子抵抗黑衣人,左右开弓,应顾不暇,几个侍卫围过来拉着太子急忙往后撤退,“殿下快走,以防有诈!”
几个侍卫拖住黑衣人,剩下的并太子和司徒悦弃了马匹,徒步向树林更深处逃避。
却不想正掉入敌人的包围,刚走出一小段,四周猛地冲出十几个黑衣杀手,将它们团团围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势一下危急起来!
司徒悦冲到殷漳身前,使出浑身解数去抵挡三名黑衣人的攻击,她双手握刀,不顾自身是否会受伤,专攻敌人要害,刀刀狠厉。
不多时,她就杀死两名黑衣人,自己也身中了几刀,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可没等她喘口气,又有几人朝她扑了过去。
“悦儿快跑,别管我!”殷漳看她负伤,焦急不已,大叫道:“悦儿,快点走,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赶紧去叫人!”
殷漳想支开司徒悦,他自己已经几乎支撑不下去,不想司徒悦跟着自己一同丧命。
“我不走,我保护你!”司徒悦拒绝扔下太子自己逃命。
一路打一路退,身后却再无退路,一条湍急的大河拦住了他们,敌人却越来越多了。
黑衣人越杀越多,最后司徒悦和殷漳被逼到了河边,两人后背靠在一起。
“没有退路了,”司徒悦望向殷漳的眼睛,意思是只有跳河一条路了,生死全看天意了,“跳不跳?”
她眼里满是坚毅,没有一丝的恐惧和退缩,殷漳的眼里却是一片哀伤,他不愿司徒悦陪着自己死。
四年前,司徒悦就曾为他死过一次,那份痛苦至今还刻骨铭心,从那时起,殷漳就下定决心不要悦儿再为自己受伤了,可还是没能做到。
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说道:“好,不过,你要抓紧我,我们一起生!”他要在水里保护好司徒悦。
可事情总不尽人意,围拢过来的黑衣人猛地攻了过来,司徒悦一个闪身挡在殷漳面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呃……”
殷漳立时目眦欲裂,颤着声音大叫:“悦儿!”
这一刀的劲力很猛,直接将他们击的后退一步,一下落入身后湍急的河水中。
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殷珣刚一入水就将殷漳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这不是令他害怕的,令他感到害怕的是,一如水司徒悦昏了过去,和自己冲散。
他没有及时抓住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远,拼命地想游过去却无法做到,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
“悦儿——!”殷漳在心里痛呼出声,一只手死死的向前伸着,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他拼命的向前寻找,怎么也找不到一丝她的痕迹,绝望将他淹没。
这时,四周砰砰声响起,不断有人落入水中,朝他游了过去,是树林外看见着火一路找过来的侍卫,将他抓住带出了水面。
“咳……快……快去找人,淑宁郡主被水冲走了!”
殷漳出水的第一句话就是吩咐侍卫去下游寻找司徒悦。
但水流太急,一路找过去,并未发现司徒悦的迹象。
殷漳身上也有伤,但他完全顾不得处理,亲自坐镇让人继续寻找,可直到天黑也没有传来找到的消息。
在河边耗了大半天,殷漳又累又着急,因为在冷水里泡过一遭,入夜便发起高烧,可他仍拒绝回宫。
贡思急急忙忙赶来劝太子回宫:“殿下,您在这也无用,身体要紧,您病倒了皇上和皇后会担心的!您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能去寻淑宁郡主啊!”
殷漳痛苦地出声:“我不走,继续去找!”
贡思跪下,再劝道:“殿下,臣在这替您找,何时找到何时回去,请您回宫!”说完扣地一拜,其他人也跟着扣头,呼啦啦跪倒一片。
“我不回,你们别逼我了,咳……呃咳咳!”殷漳咳嗽了起来,颤抖着拉紧身上的大氅,脸色更加的潮红。
他接受不了,悦儿再一次因为他陷入危险,而他又一次的无能为力。
他是太子,国之储君,可却连一个妹妹都保护不了,
贡思一看太子油盐不进,赶紧找人回宫请示陛下去。
最后皇帝派人把他带了回去。
傍晚,河边一人头戴草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闲地钓着鱼。
岸边树叶红黄交错,风一吹,沙沙作响,又和着潺潺流水声,给秋日增添几分野趣。
河面宽阔,视野开阔,殷珣独爱在这里钓鱼,此时的他仿佛不是皇城里尊贵的皇子,而是一介乡野散人,自由散漫的享受着这份宁静。
鱼勾动了,已有鱼儿上钩,他抓起鱼竿收竿,手下传来的重量使他心头漫上了几分欣喜,是条大鱼!
鱼?看着不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殷珣一边收一边打量着,拉近了才看清,好像是个人,还是个姑娘。
晦气,钓鱼钓着尸体了,那便解了鱼钩,让尸体顺水再飘走。
上游的河水急,到了此处却是不急了,尸体浮着来到眼前,鱼钩勾在了尸体正面。
要是普通人,可能不敢翻过尸体去解鱼钩,只能认倒霉切断鱼线了。
殷珣当然不怕死人,他不仅翻过了尸体,还去看死者的面容,不知是哪家姑娘为了情郎投河自尽,还是被人害了命,如此薄命。
又看到尸体背后有条很深的长刀砍出的口子,猜测应该是被谋财害命的吧。
谁知,真当他看清女子的面容时,眼底一惊,是她!她死了!
反应过来什么的殷珣急迫去探司徒悦的鼻息,片刻后缓缓收回了手。
绷紧的情绪缓解下来,他叹了口气,一把抱起还泡在水里的人,也不管带出的水打湿了身前衣襟,脚步沉稳地离开。
一开始还不快不慢,后来却越走越快,竟是生了气,也不知是生了谁的气,生的哪门子的气。
此处是殷珣在野外的一处小院子,几间简陋的木屋,和一方粗漏的院子。
柳叶和吴响在院子里远远酒看见自家主子怀里抱着个姑娘,大步流星地回来,脸色冷的能结冰。
他家主子宫里宫外这些年,就没沾过女色,再不受宠也是皇子,怎得还没几个投怀送抱的,但都被他家主子像赶苍蝇似的给赶走了。
柳叶奇怪道:“咦!主子去哪弄了个姑娘回来?”
吴响:“别问,别打听,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会……是抢了个压寨夫人吧!”
柳叶:“……?!”
但一想,他们主子弄了这么个地方,时不时来过过平民的生活,怡然自乐,乐不思蜀,可不就差个娘子了吗?
柳叶摸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妙啊!”
“妙你个头!”吴响拍了他脑袋一掌,“干活!”说完跑去开了院门。
柳叶也赶紧去准备干净的衣服,主子的衣服湿了。
跑上去的吴响伸出双手,打算接过主子怀里的女子,没想到主子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步履生风地略过了他。
吴响:“……”他摸摸后脑勺,是遭主子嫌弃了吗?
院子中有个棚子,殷珣本来打算把司徒悦放在棚子里,抱着人走过去时才想起来,她衣服是湿的,这里四面透风,不方便换衣服。
抱着人思索半天,才脚步一转进了屋,对着后面跟上来的吴响说:“去找个大夫,买一身女子的衣裳,再……找个女的来帮忙。”
吴响看看主子怀里湿漉漉的女子,也明白了,他们都是男子有些事做不了,于是领命出去了。
殷珣将司徒悦安置在屋子里一个小塌上,看了看人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棕色的逍遥丸,伸手捏开司徒悦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水。”他对旁边候着的柳叶说。
柳叶赶忙去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殷珣捏着嘴巴的手还没松开,微微倾斜杯口,对上粉红色的唇瓣,将水灌了进去。
人昏迷着,灌了半天也只灌进去一点,好在药丸咽下去了,不过撒出来的水,把塌上的垫子打湿了。
殷珣漏出了颇为嫌弃的表情。
柳叶怕他一不爽把这姑娘掀下塌去,赶忙道:“主子,衣服准备好了,要不您先换上?”
经柳叶这么一提醒,殷珣才发现自己衣服湿了一大片,很不像样子,转身道:“你给她盖上被……”子,又想到被子恐怕会被弄湿,话一转变成,“找个东西给她盖一盖。”
柳叶:“……?”
他看了看女子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又把屋里看了一圈,琢磨了一下,把主子的披风取来给盖上了。
殷珣去换了身衣服,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一看自己的披风盖在司徒悦身上,冷冷的瞟了柳叶一眼,仿佛在说你倒是会找!
柳叶一缩脖,忙不迭地跑出去,“我去看看吴响找没找来大夫!”
这里地偏,要找大夫恐怕得等一阵,殷珣思量了一会儿,找出了一瓶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