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我哥有恋手癖》Ajuesss

1、第 1 章

　　吉良吉影穿着校服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金灿灿的发丝被阳光勾勒出刺目的光晕，我一时之间被扎痛，眼睛汩汩淌落泪珠。

　　他一直是个热爱循规蹈矩的孩子，连带身高也长势寻常，如果不出意外，完全停止生长后，吉良吉影不会拥有出众的身材。

　　杜王町夏天一向闷热，昏黄天空缀着缓缓垂落的烈日，踩着地面扭曲漆黑的影子，我拽着背包袋默默跟在吉良吉影后方。

　　葡萄丘中学但凡到放学时期，门口全是接送孩子的家长，更别提还有迫不及待跑出校门的同龄人们，他们吵闹着尖叫着，单薄的校服汗津津，铺天盖地的叫喊盖过蝉鸣噪音。

　　我吃力地挤过一个又一个人，尽可能保证自己不落下。

　　“唉呀……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没看见你……”

　　撞倒我的大人微张嘴，手一边拽起我一边歉意替我拍灰。

　　恍神间眼前平稳前进的金色脑袋淹没进人群，我赶快摇头示意没关系，裙摆下方赤露的膝盖隐隐作痛，尤其是为了寻找吉良吉影跑起来。

　　找不到。

　　“哟市子，要不要玩双六！”是同班的女生，她扎着俏皮可爱的花苞头，白嫩的脸颊露出甜滋滋的笑容朝我发出邀请。

　　吉良吉影在哪里？我找不到他。

　　“市子！”女孩在我背后嗓音忍不住带上恼怒，“吉良市子！你再拒绝我就不和你玩了！”

　　对方幼嫩尖细的嗓音最终淹没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自然没有捕捉到暗含警告的话语。

　　腿渐渐跑不动，我的耳膜传来挤压感，眼前由于午餐便当简陋过头而开始发晕。

　　“你在哪里？”我忍不住哽咽，“哥哥。”

　　我的妈妈孙子咲笑曾经告诉过我，要在这个家里活下去只能讨好血缘上的哥哥——吉良吉影。

　　她不是可怜我才告诫我，相反，她痛恨我。

　　一个意外出生的孩子能够让吉良夫妻留下并不是出于温情，他们厌恶缠着儿子的女婴，两个孩子手掌紧紧黏住的□□不仅徒增一笔手术费，同时也是对另外一名承载期待出生的孩子的玷污。

　　假如不是他们担忧自己死后没人伺候自己可怜可爱的吉良吉影，我估计早就遭受抛弃。

　　“哥哥！”我满心满眼充斥惶恐。

　　然后面前不远处传来一声平静的应声，是吉良吉影，他显然觉得奇怪，葡萄般透紫的眼眸盯着我：“你在做什么，市子。”

　　我双唇骤然紧闭，眼睛已经开始泛肿，膝盖疼后知后觉密密麻麻蔓延开来。

　　为了在吉良吉影不耐前追上他，我双手胡乱抹泪，身体还带着抽泣的抽动，口吻不泄露伤心引起的打嗝慢吞吞回答：“我以为、我以为哥哥又不等我自己回家。”

　　他之前做出过好几次这种事，似乎是觉得我喜欢逗弄路边野猫野狗浪费回家时间，吉良吉影总是默不作声装作无意甩开我。

　　幸好今天他突发好心没有丢下我。

　　我的衣服因为摔了跤变得皱巴巴，未拍完的灰尘左一块右一块黏在校服衣角。

　　至于站在树荫处的吉良吉影则和我截然相反，他一只手提着包，夏季校服短裤露出两条匀称白皙的小腿，衬衫领口直到最顶端纽扣都保持紧扣，前不久经过修整的金色发丝垂落，那对跟我一模一样的暗紫色眼瞳看待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看着我。

　　“市子，你太慢了。”吉良吉影从口袋掏出怀表，瞥了眼我好奇的目光，他自顾自收回去继续走动，语气毫无波澜：“我说过要保持八个小时睡眠，你会影响我的时间。”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中一把抱过他的书包，吉良吉影的沉默差不多是同意的意思。

　　针对对方的话我自然想要反驳，反正吉良吉影不会向吉良吉广告状，所谓的斥责与教训就不存在。

　　“那是因为有人找我放学去玩才耽误的！”我双手紧抱他的书包，勉强迈着步子跟上他。

　　谁知道听见这句话，吉良吉影侧头瞧了我一眼，在我看过去前余留挺拔鼻梁骨的侧脸，他意味不明道：“就是这个，市子。”

　　我茫然仰头，不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

　　吉良吉影享受了家里最好的营养，他高过我半个头，光线将面容分割成我看不懂的阴影。

　　吉良吉影口吻高高在上，仿佛教导我似的：“你拥有的能力不能让你同时维持两个平衡，贪心会产生纠结的烦恼，市子，你明白吗？”

　　我摇摇头，随意披散的金发跟着摆动，脸庞立马浮现苦闷。

　　金发少年微不可见牵起笑意，他空闲的手摁在我头顶，唇瓣微张：“你要做出选择，是我，还是那些同学？”

　　不，我根本不明白。

　　我的右手小拇指下意识抽搐，那里带着分离手术的疤痕，吉良吉广要避免他心爱的儿子留下耻辱，那么大部分就由我接受。

　　“我，”我喏喏抬眸，欲言又止。

　　“我拒绝她们了，哥哥。”我有些莫名的见吉良吉影神情一僵，随即想起头顶的手，不太舒服甩了甩头发，“所以其实是哥哥不想等我一起回家。”

　　看得出来吉良吉影不想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他再次走起来，速度快的我得跑着追赶。

　　半空的电线照出赛道模样的纹路到地面，我气喘吁吁喊道：“不要跑那么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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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良吉广穿着他那身绿色条纹睡衣，矮小衰老的人影站在门口显得惊悚，大概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后面的房子并没有开灯，祖父辈遗产像片黑雾阴冷矗立。

　　「啪嗒」

　　吉良吉影面无表情摁下按钮，朦胧光芒急速侵蚀浓稠的暗色，吉良吉广银白头发折射出苍老疲态。

　　餐桌旁边坐着孙子咲笑，女人镜片后的眼神直直投来，薄且长的耳廓下方耳饰微晃，仿佛一尊冷漠死寂的雕像。

　　“市子，你把吉影的包放到他房间门口。”孙子咲笑视线滑过我不自在收缩的手，老神在在吩咐道。

　　这倒是正好符合我的心意，我一口应下：“好！那个……我不饿就不下来吃饭了！”

　　孙子咲笑和吉良吉广对我后面的话蛮不在乎，他们端来热腾腾饭菜，挂起温和笑意同表情平淡的吉良吉影闲聊。

　　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吵到他们发展亲情，于是干脆脱下鞋子艰难地拎在指尖，有棉袜隔音，脚踩楼梯的声音消减进餐桌处的谈话。

　　大概跑到楼梯转角处，我忍不住好奇弯腰瞥向围栏外，吉良吉影坐在最方便夹菜的位置，平时动不动撇嘴的吉良吉广笑容可掬，皱纹纹路被灯光照的一览无余，孙子咲笑反倒表现寻常，即便如此，她同样少有的露出浅笑。

　　吉良吉影我看不清，只能瞧见对方偶尔点头，手中如同早就想好下一个吃什么菜似的极有规律的夹进碗里。

　　我以为承受了家里所有关爱与好处的人是愉悦的，至少不应该是吉良吉影忽然抬头时的漠然。

　　发黄的灯光晕进紫罗兰色瞳孔泛起暖意，我怔怔和对方相视，觉得先前说像葡萄有失偏驳，应该是冷藏过的葡萄，坚硬，从内部到外皮都坚硬到咯牙。

　　“怎么了，吉影？”

　　“没什么。”

　　幸好在被发现我偷看前避开了爸爸妈妈的目光。

　　二楼同样没开灯，我放下鞋子，空出手摸索墙面。

　　吉良家传下来的房子不小，别墅的规模好歹留给我单独的房间，所以说要论我对血缘上的父母有多怨恨是称不上的，他们除了亏待我的零用钱及吃食，日常生活还是正常的。

　　只不过是从懵懂胎儿居住的腹部转到木头加瓦片等建筑材料构造的房子。

　　吉良吉影的房间离我很远，离吉良吉广他们很近，我把他的书包放在门口就转身跑回房间。

　　时间差不多要八点了，我得在十一点前完成属于自己必须的事项，否则吉良吉影肯定会发脾气。

　　首先是洗澡，身上有汗黏糊糊的并不好受，别提校服脏兮兮的模样，我扯开纽扣，随意地丢在地上。

　　睡衣……睡衣好像忘记收了。

　　急匆匆冲了个澡，我没有顾上发梢滴落水珠的湿润，盘腿从书包里掏出课后习题，冰凉地板令我情不自禁小声舒了口气。

　　其实我跟吉良吉影那种认真、为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性格截然相反，完成一件事中途，我总是容易被杂事吸引，或许是跳到阳台的虫子，又或者是楼下喵喵叫的野猫。

　　所以在此前提下，我借着扯到地板的黯淡小灯光芒总算靠近收尾阶段。

　　我啃咬笔头，思绪飘忽不定：放学的时候是有人叫我？总觉得当时自己的名字从谁的口中说了好几次。

　　正当我有一搭没一搭发呆纠结中，门被人不紧不慢敲了三下。

　　是吉良吉影，他夏季睡衣依旧是长袖，悄无声息推开门后不说话。

　　由于台灯到门口方向的光亮趋近于无，我一时半会竟然看不清对方神情，嘴巴里面还含着笔头含糊询问：“怎么了？”

　　“现在是十一点零五分。”吉良吉影慢慢走到我面前，伸手挪开铅笔，眉间微不可见蹙起。

　　一种尖锐的寒意浓厚的由对方眼中酝酿，我清楚吉良吉影生气了。

　　“我好困！”不安的情绪使我立刻丢开习题三两步上床，扯着薄被夸张打哈欠。

　　站在原地的人影沉默几秒，随后他没有离开，反而走过来。

　　我不嫌热地整个人钻进被窝，试图营造熟睡景象，实际上这完全出自幼稚而无能为力的下意识逃避。

　　“不要再出现类似情况，市子。”吉良吉影抚摸小动物一样摩挲过我干燥的鬓角，他小拇指淡淡的疤痕纹路激起我一阵鸡皮疙瘩，“我不想杀死你。”

　　我的哥哥吉良吉影，他痛恨破坏自己生活的人，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