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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上药 ...

  •   “顾哥。”

      “嗯?”顾钦半裸着上身,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在煎蛋。

      “没什么。”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太像梦了,他觉得有点不真实,只是想叫叫顾钦的名字确认是不是真的。
      闻喻安静乖巧的坐在边上的餐桌等待,那件被血染脏了的衬衣被丢在脏衣篓里,他身上穿的是顾钦的衣服。
      任谁看都明显是洗漱过了的,而且是在顾钦的浴室里洗漱的。

      闻喻洗过澡后更显得漂亮无辜,顾钦看着他浓密卷翘足以半遮住眼睛的浅金色睫毛,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面对着这张脸,他是怎么样都不会生气的。
      何况他只是没头没脑的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怎么?饿了?”锅里的那颗蛋已经在要焦化的边缘,顾钦以己度人的想着,于是也这么问了,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一下。
      照理来说哨兵的味觉应该很灵敏才对,但顾钦对自己做出的所有东西向来都接受度良好。

      “没有,好香。”

      “那还说没饿?”顾钦轻笑出声。

      半个多小时前,顾钦就把闻喻带回来了,军部有派医疗团队来给他疗伤,不过很快就走了,走的时候还顺便抽了顾钦和闻喻一管血,估计是着急带回去分析数据,毕竟匹配所那边还等着要。

      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药品也先进。
      顾钦吃了止痛药,肩膀敷上药缠上绷带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于是他又开始该干嘛干嘛了。
      做饭也是临时起意,按他的说法是为了招待闻喻。

      顾钦的肩膀上里三层外三层缠着的绷带还渗这血,闻喻眼睁睁看着他把烟掐灭了,单手把煎得焦黑的荷包蛋扣在盘子里,用的还是是受伤的那只手,眉眼一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如让我来做饭吧。”

      “行啊,那感情好。”

      顾钦今天二话不说把人带回了家,虽然见过闻喻的都已经默认这是他的向导,他把自己的向导带回家里,这事办的也勉强算合乎流程,但顾钦本来还想着闻喻第一天到家里,他尽一下地主之谊呢。
      不过既然闻喻乐意帮忙,顾钦当然答应。
      他虽然吃得下自己做的东西,但是也是个味蕾正常的哨兵。
      而且他确实也是饿了。
      打了一场恶战,迄今为止他只摄入了一袋营养液。

      顾钦托着个瓷白的盘子,浑不在意的向自己走来,先前还没等医疗团队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身上的作战服先扒下来了,嫌脏闲不舒服,要不是闻喻阻止,这会儿估计连条裤子都不会不剩下——而且他裤子也没好好穿,松松垮垮地挂在腰胯间,光脚走动间闻喻连眼睛都不敢乱瞟。
      这对闻喻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考验。
      这才是他们真正认识的第一天,他绝不可以暴露出一丁点儿自己不好的一面来。

      顾钦把左手插裤兜里,右手放下托盘,巨大一个白色盘子里装着颗晃荡着的焦黑溏心鸡蛋,怎么看怎么让人怀疑。

      闻喻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我去做饭了,一定会让哥满意的。”

      他动作慌张,顾钦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把那件原本属于他的黑色紧身上衣扯得变形。

      闻喻被猛地拉回头,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视线:“怎么了哥?”

      “你着什么急?”顾钦察觉到他不自然的视线,轻飘飘地说,“而且我里面又不是没穿,你躲什么?”

      如果里面只穿了一件灰色内裤也算穿了的话……
      闻喻顺着他的话,视线从顾钦精瘦性感的躯体一路往下……非常不自然地停住目光,把脸都憋红了也只想到这一句话。

      顾钦看人憋了半天,眼睛耳朵嘴唇都憋红了硬是憋不出一句来,大发慈悲地下达命令:“行了,把鸡蛋吃了再做饭去。”

      闻喻如蒙大赦,立马抓起桌上放着的叉子,叉起一整只荷包蛋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说:“我、唔现在就去做饭。”

      顾钦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脑:“味道怎么样?”
      “唔、好吃,很香。”闻喻抓住机会表真心:“如果以后能天天吃到哥做的饭,就算明天死了我也愿意。”

      “滚蛋,别说这种肉麻话。”顾钦被这小子黏腻乎乎的话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明天死了哪儿还有什么以后。”
      他支吾着小心翼翼握住顾钦的腕骨,对和顾钦这么近距离、这么暧昧的相处还有点不好意思,“是真的好吃。”

      他这一再的强调后,让顾钦也快对自己的厨艺产生怀疑了,不过自觉刚才说话可能有点过头了,他收住了点儿,正常表达自己的疑惑:“是么?”
      闻喻连忙点头表示肯定,怕再说下去,他就真要钻地缝里了,表完忠心后,就恋恋不舍地放开顾钦的手,狼狈奔逃到厨房里去了。

      顾钦看他落荒而逃,更纳闷了:“难不成厨艺真进步了?”

      “哥,你说什么?”闻喻一进厨房立马起锅烧油,没听清顾钦低声嘀咕了什么,扬起声音问。

      “没什么,你做饭吧,我去洗漱。”顾钦也不多纠结,好不好吃反正都一样吃。

      “好!哥你洗完澡出来就能吃饭了。”闻喻重新高兴应着。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他没找到围裙又探头出来问:“顾哥,但是围裙——”
      “在哪儿……?”

      闻喻最后这几个字急剧变调,因为顾钦直接在客厅里就把裤子脱了。

      闻喻彻底失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看还是不该看。

      顾钦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光脚把裤子踩下,穿着条四角裤走进浴室里,“就在下面柜子里。”

      在他心里闻喻根本够不成威胁,该是闻喻提防他才是。

      浴室里的门“啪嗒”一声被关上。

      万籁俱寂。

      这幢房子是顾钦的、身上的衣服是顾钦的、呼吸间也满是顾钦的味道……锅里的虾还没熟,闻喻整个人先一步瞬间爆红。
      他狼狈地看着灰色裤子被撑起的部份,甜蜜又难堪地蹲下身体。
      ……

      顾钦平时洗澡速度很快,但肩上有伤,难免磨蹭了一下。
      等到他踩着浴室里的拖鞋,胡乱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外面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就是虾有点糊了。

      闻喻还在厨房忙活,顾钦出来时他下意识瞟了一眼,更不敢看了。
      顾钦这回更加过分,下面只穿了件黑色短裤,外面胡乱套了件连带子都没系紧的宽松浴衣,半遮半掩地盖住那截窄紧的腰。
      他本来就忍得辛苦,匆忙把汤端出去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有几滴滚烫的汤水溢出来,不小心洒手指上。
      他没在意,也没敢再看一眼顾钦,只是对他说:“哥,你先吃饭,我去洗澡。”

      这话前后转折实在是生硬。

      “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你不是才刚洗过澡?有洁癖?”顾钦一把抓住他的手,“手指伸出来我看看。”
      顾钦抓住他的右手,仔细端详着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上被烫到的红痕,下意识摩了一下他红得厉害的指尖。
      结果下一秒闻喻就反应剧烈地把手抽出来了。

      顾钦向闻喻投去疑惑的目光,闻喻干巴巴地解释:“因为有点疼……”
      顾钦看他耳廓红了一片,表情也有些难耐,觉得说不准是真疼了,点点头:“家里没有药,只有刚才医疗队过来留下的药膏,应该也能用。”
      顾钦指着玄关柜子上的药,示意闻喻去抹。

      闻喻胡乱地点头:“嗯,哥我等下洗完澡再……”
      闻喻本来想搪塞过去,但是顾钦一提到药膏他就忍不住地想去看顾钦身上的伤,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顾钦就洗个澡,肩上缠着的绷带全湿透了!

      闻喻嗓音激动,连身上躁动的热意都凉下去几分:“哥!你身上有伤,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有什么的,至于这么激动?”顾钦看他视线紧紧钉在伤口上,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刚才他们不是说了?不出一个星期就能好全。”
      闻喻气闷着不说话,走到玄关处拿药折返回来,觉得自己没立场生气但又忍不住说:“那也不能这样,我帮哥重新上药再去洗澡。”

      闻喻生起气来也是好看的,顾钦顺从的张开左臂,任由人捧着什么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拆开绷带。
      他忙无目的的想,饭还没吃上,等下该凉透了。
      不过……
      顾钦看着闻喻一脸严肃地拆开医疗队留下的药品,莹绿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谨慎,漫不经心地放空了思绪。
      算了,随他去吧。

      闻喻把药膏倒在手上,凝膏状的药物黏糊糊湿哒哒的,从闻喻指缝淌泄,敷上去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冰凉一片。

      “闻喻你手指好烫,不舒服?”顾钦突然问。

      闻喻这时候这种状态,本来就因为这奇怪的药膏产生联想,原本就做贼心虚,顾钦突然出声直接把他给吓一跳。
      “没有!”闻喻立即反驳,本来还强硬着的气势瞬间虚下去,“药换好了,我要去洗澡了哥。”

      “等等。”

      不舒服的地方已经胀得发疼,闻喻额角的青筋突突狂跳着,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洗澡带着围裙进去干嘛?”顾钦眼神滑过他系着围裙的窄瘦腰身。

      闻喻艰难道, “……脏了。”
      他真的再按耐不住了,最后几乎是冲进浴室里的。

      哦。
      顾钦回忆着他身上那件干干净净的围裙,心想可能有洁癖的人连围裙上沾染了油烟气都不行接受不了吧。

      浴室里传来一阵匆忙的水声。

      顾钦没去吃饭,而是靠在磨砂的浴室门上。

      “呃啊…哥……”
      “哈……”
      ……
      ……
      他静静听了半响里面热火朝天的动静,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道:“闻喻。”
      闻喻的动作一顿,里面顿时传来一阵明显的喘息声。
      “容我提醒一下,SSS级哨兵的听力是很敏锐的。”
      ……
      浴室里彻底安静了。

      顾钦在外面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怎么措辞,最后体贴道:“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我并不介意。”

      闻喻羞愤地推门出来,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顾钦了。
      他把围裙拍在岛台上,深呼吸几口,勉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头看顾钦:“哥,我们吃饭吧。”

      顾钦眉头一挑,很是配合地坐回桌上:“好。”

      本来他还装模作样随便挑了道菜,打算胡乱夸几句给他解围,结果尝了口后,一锤定音:“以后你来做饭。”

      无论因为哪方面,闻喻都顿时松了气,他有意避开顾钦往他斜对面坐下。
      谁知道顾钦不太乐意了,闻喻刚坐下,他就用光裸的脚踝轻轻碰了碰闻喻的小腿,点到即止。
      “哥!”闻喻身体猛地一抖,现在哪里经得住这个。
      “坐我旁边。”顾钦轻佻笑着,从容地发号施令。
      闻喻哪敢不从,只能忍着羞耻坐在顾钦旁边。

      顾钦满意了,知道闻喻脸皮薄,也没有再去逗他。

      顾钦终于安静下来吃饭了,闻喻羞恼的情绪一下去,又忍不住去观察顾钦,视线落在顾钦的伤口上,又开始心疼。

      “哥伤口真的没事吗?”他剥了只虾放顾钦碗里,又开始忧虑。

      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好几遍了,顾钦夹起那只虾放嘴里,但也不是不明白他婆婆妈妈的到底在担心什么。

      虫子身上携带的病毒会感染人类。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哨兵,人类一但被虫子所伤,就有很大概率会被感染出现虫化,这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被感染的人最初会失去意识、异变出异种的特征,并且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越来越像虫子,变得异常暴躁、嗜杀且极富攻击性和杀伤力,尤其是本就战斗力强的哨兵,他们被感染后会直接陷入狂化状态,陷入狂化状态的哨兵还伴随着躯体异种化,给人类带来的威胁性是不可估量的。
      而且人类被虫化的过程会持续很久,中间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只不过人最终不会彻底变成虫子,而是会在非人的躯体完全虫化前,爆体而亡。
      一般来说,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危害,被判断虫化的普通人会被关押,而哨兵则会被提前击杀。

      研究院针对虫化现象做过无数次实验,向导的精神力治疗是一个方法,有效的阻断药物也有很多,只是效果好的药物保存条件苛刻且需要向导进行疏导辅助,不可能在战场上大规模使用。
      不过便携式的药物效果也同样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它其实很大概率并不能真的阻止感染。
      是以一但被虫子所伤,在战场上没能得到及时的阻断,战后又没有得到有效的疏导和治疗,那么等待着被感染者的将会是巨大的痛苦以及必死的结局。
      但是在前线的士兵,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哨兵,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顾钦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

      顾钦挑起一只有些焦糊的虾,问闻喻:“闻喻,你说刚刚这只虾为什么会糊呢?”
      “明明所有的菜都做得这么完美,偏偏只有这碟虾……”
      闻喻恼羞成怒的说:“哥,你不要转移话题!”
      “不要嫌我烦…”

      安静了一会儿他又用气音小声问:“要不要试试,精神疏导……”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闻喻不熟练地伸出精神力触手,试探性地触摸着他的精神图景外围,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顾钦阻止了
      顾钦随手捏住一个笨拙探过来的莹绿色触手,“不用那么麻烦。”
      他执起闻喻的右手,在上面留下一个轻巧的吻。

      ……

      手背还能感觉到方才那点儿滚烫的温度,闻喻最后是在顾钦开玩笑似的“约睡邀请”调侃中,羞愤到极点地结束这顿晚饭的。

      顾钦对他不愿意跟自己睡一间房表示遗憾,转头又浑不在意地自己回到房间舒舒服服地躺下休息了,留闻喻一个人在隔壁房间细细回忆着这一晚上“甜蜜的折磨”。

      闻喻越想越难以入眠。

      夜晚最容易滋生些黏腻的情感和想法。

      也许是因为还是在顾钦面前暴露了自己不怎么光彩的一面,闻喻索性破罐子破摔,等回过神来,身体已经站在顾钦房门了。

      房间锁芯“咔哒”一声,被自己打开了。

      闻喻转头想走,但挣扎半响最后还是没禁住诱惑,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

      顾钦身上那件浴衣系带已经完全散开,裸露出月光下塞壬一样光洁诱人的躯体。

      闻喻还是走了进去,趁着顾钦睡着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用牙齿在轻轻摩挲着,力度之小换了任何一个熟睡的人来说都不会察觉到,但顾钦是sss级哨兵。
      这个事实顾钦提醒过,闻喻也知道。

      “嗯…别闹。”顾钦突然出声,懒洋洋地抬手薅了把闻喻埋在自己颈脖间的毛茸茸金发脑袋,“刚刚邀请你不来。”

      “现在来还能干些什么?”

      闻喻窸窸窣窣在顾钦身上留下一连串痕迹,表明就算现在还要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以。

      顾钦拍了拍闻喻的脑袋: “睡觉,明天我还要去开批斗大会。”

      这就是默许闻喻可以留下来的意思了。

      闻喻没再开口打扰顾钦睡觉,只是双手牢牢缆柱顾钦劲瘦的腰,和他同床共枕同榻而眠。

      顾钦一直睡到后半夜,还睁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闻喻青涩的侧脸,莫名开始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做得有点过火了。

      闻喻虽然看似腼腆,但是就这么短短半天,他对自己的喜欢已经外放到一种只有傻子才不知道的程度了。

      顾钦闭了闭眼睛。

      他向来随心随遇惯了,今天倒是难得一而再的良心发现。

      顾钦了解自己,明天睡醒,还是该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朝着闻喻的方向靠近了一点,两人躯体贴着躯体,裸露的皮肤和闻喻的衣物摩擦间冒出点热意。

      反思个屁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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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榜随榜更,没榜随机更(至少7000)。作者没有存稿,写到哪儿发到哪儿,所以可能会不定期修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