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冬天的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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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雨，拯救我妹计划，失败…听徐泽涵描述又是在同一个地方摔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不小心，谁知道会有那么大一只蟑螂窜出来，看来下一次要提醒她换个边走。
这一整个假期都没有好好去玩玩，总是一醒来就会跳过一个时间段，不像之前那样能完整地度过假期，看来这次的世界不一般。」
「十月九日，晴，下了一国庆的雨，今天终于转晴了。
天气很好，走廊的风很舒服，我很喜欢。
她居然会因为成长而烦恼吗？可是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很期盼自己能真正意义上地长大，我想我也会一直坚定自己的选择。」
如韩楚怡所料，在意识世界经历了循环的不止她一个，徐泽浩也是其中一员。
但上一场崩坏的循环，好像只有她记得。
这一页的日记有些“千疮百孔”，最后一篇日记中“可是”后的内容是新加上去的。
原先的痕迹被人用修正笔涂了个干净，白色的长条在纸张上可晃眼。
好奇心被勾起，韩楚怡把它放在灯下照了照，透过强光很容易看到原先书写的字迹。
两道书写痕迹相重叠，背面的内容实在有些难以辨别。
看了好半晌，她才能认出上面写的第一个字是个“你”。
眼睛看花了，时间也飞走了，再晚几分钟她就要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了。
韩楚怡用手机给它拍了张照，便匆匆跑下了楼，临行前还不忘捎上自己从晓川带的特产。
国庆前她就订好了和甲方谈细节的行程，经理原本说让张平也跟着她来，但在韩楚怡的理据力争外加软磨硬泡下也没让他成功。
这客户就是先前电话中了解到的晓川砂石厂的老板，这次的特产也是为他而买。
从晓川回来后她便有新的信息需要去了解，害怕到时候碍于有外人在不好开展。
正碰上早高峰，外围都被堵得水泄不通，车窗外的萧瑟秋景也无人去欣赏。
百无聊赖的司机用余光瞥了眼后视镜，和前几位一样，后座上的乘客依旧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
前车的红灯暗下，汽车再一次缓缓向前。
幽幽荧光映在韩楚怡的脸上，她正妄图在那一角日记中找寻到其他的线索。
五分钟过去了，她磨出了第二个字“不”，十分钟过去了，她磨出了第三个字“需”，十五分钟过去了，她磨出了第四个字“要”。
在即将第四个五分钟时，一通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也打断了她的思路。
来电显示是周依晨，韩楚怡想也没想直接接了。
“喂，依晨，怎么啦？”
“楚怡，不好意思在这个点打扰你，但是事情稍微有点复杂，我怕在短信里和你说不清楚，所以直接打你电话了。”
韩楚怡宽慰道：“没事不打紧，我现在也是在出外勤的路上，有什么事吗？”
周依晨在那头“嗯嗯”了两声，“没打扰到你就好，是这样的，礼金薄上显示你交了两次份子，一起足足给了四千，你这给得太多啦，来的时候就说好不用给份子的，我待会直接退你账上，你记得收一下。”
“不用不用，这本来就是给你的，也是我一点心意，你就收着吧。”韩楚怡连忙拒绝道，“不过我只给了一次呀，是不是别人给的不小心挂我账上了。你问过王姨了吗？当时她写了我的旧名字，我让她直接在旁边填了我的新名字上去，旧名字下面没有写礼金数。”
电话的另一端，周依晨和大东面面相觑。
两人手中的礼金薄上，“楚熙”和“韩楚怡”的名字下方都被人用毛笔端端正正地写了个“2000”。
听筒里又响起了韩楚怡的声音，“你们的总账数对不对呀？”
“是对的。”大东接了话，“晨晨还去问了王姨，她说你来了两次，每次都给的两千。”
奇了怪了，韩丽也提过王姨说她来了好几次，当时的她以为是王姨看她在场外场内活动了几次，没想到说的是给礼金的次数。
可她从头到尾只接近过礼金台一次。
“会不会是她看错了？把和我长得很像的人看一块去了？”
韩楚怡坐在车上百思不得其解。
电话那头是好一阵沉默，片刻后周依晨才开了口：“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说会不会是她看错了，但王姨说坚决不可能，还说你只换了套衣服，再怎么样都不会看错。她那性格你也知道，见我们都不信，她非要拉着我们去看监控，让我们去辨认那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只是恰巧那一段录像缺失，我们也没办法知道，所以才来问问你。”
“可能是巧合吧？这来的人这么多，万一谁多挂了几千也不好说。”
“…行吧，等我们之后再问问别人，不过你这礼金我们真不能收，我已经让大东打你支付软件上了，你记得看一下收到没。”
【xxx到账，四千元】
一条机械女音突兀地从手机中传出来。
韩楚怡一味地推说，对方也一味地客气。
她学着周依晨来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对方早有防备，再想转回去，才发现他们早先一步把她拉黑进了黑名单。
望着转账信息前那突兀的红色感叹号，韩楚怡无奈地叹了口气。
汽车脱离了粘稠如粥的车潮，开始加速往前方进发。
韩楚怡靠在车背上，一时脑海中思绪万千。
在国庆的那场婚礼上，韩楚怡曾不止一次地感受到藏在暗处的视线，它虽谈不上威胁，但也给人带来莫名的紧张感。
而今礼金薄中多出两千礼金，又正挂在她的旧名字下。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思来想去，她始终没能得出答案，而导航在这时显示已经到了站，她也只能将它抛之一边，提着繁重的礼品快步至工厂的大门前。
人还没来，韩楚怡进接待室简单布置了一下，早早添上了水果和茶，相关的资料也被摆在了桌上。
此外，她还把要给客户送的礼摆在了桌面的最前头，确保他一来就能看到。
同她一起的还有车间主任老赵和其他几人，见她这么细心，纷纷夸赞了她一番。
忙活完后，几人早早地到了工厂门口等待。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终于见到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向这里驶来。
客户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四十分钟，韩楚怡也不恼，立马挂上招牌的笑容小跑去车门边迎接。
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韩楚怡迎上去喊了声“肖总好”。
短短的几字间，肖总听出她的口音有些熟悉，于是也拿捏着这个语调问道：“你是晓川人？”
“是的，没想到这都被您听出来了。”
老乡异地相见，买卖双方倒是拉近了些距离，肖总笑着点头说了句“可以”，随后背着手踱步进了工厂。
韩楚怡几人簇拥着肖总，带着他的团队参观了工厂的车间。
老赵负责主体的解说，韩楚怡负责总体的解答。
他们团队问的内容基本与产品相关，主要的集中点还是在产能上。
还好公司最新研发的产品相较之前已大大提高效率，做到保质保量不是问题。
再加上韩楚怡的一番吹嘘，这些功效已被她吹上天花乱坠。
顾客团队也不是那么好磨的，来参观的几人只点点头，并没真正表态。
一番交涉下来，韩楚怡和老赵都有些口干舌燥，面上的神色与语气却依旧不改。
车间被参观完，几人已经快走到工厂的另一头，韩楚怡侧身伸出手，引着他们去往了接待室。
“肖总，您慢点，这边请。”
如这几人料想中的，刚一打开接待室的门，肖总就“嚯”地惊讶出了声。
他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最前头的晓川特产的烟和酒，这些上乘货色让他的脸色松动了些。
韩楚怡领着肖总慢慢行至座位前，边走边介绍道：“早知道您是我的老乡，所以我国庆回老家那几天特地留意了一番。晓川这几年新研了这些烟和酒，都是些好牌子，我也不知道您的具体喜好，就都给您带了点。”
和肖总对话时，她又切换回晓川人说话的语调，熟悉的乡音引得旁边人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这晓川我也有阵子没回去了，也难为你有心。”
肖总的面色也终于缓和下来，挺着他的大肚腩入了座。
见老板态度变化，带来的团队也识趣地在沟通环节换了副温和面孔。
销售销售，不仅要会推销，在售卖环节也要将自身利益最大化。
唇舌交战之际，对面给韩楚怡抛来的“你们定价怎么这么高”“最低能让多少钱”“这产品买回去效能能做到多少”，都被她用自己公司和其他公司的对比巧妙地化解。
但也正是这里给她出了个难题：既然十年前的旧机子能做到那么高的产量，那现在的产量能不能在它的基础上翻一番？
当年那几批货多多少少是次的，在场的几人心知肚明，无论是甲方还是乙方。
但大老板肖总却额外在意这些，在吞云吐雾间缓缓道：“当年三月的那一批货进价贵出价也贵，要是做成了我公司也能往外再扩张，可惜一把火烧来掺了不少杂质，这批货也砸手里了。你是晓川人，应该听过这些事吧？”
他指的是韩楚怡。
“是是，我这次回去还听着我朋友说了。”韩楚怡点点头，“说是电路老化引起了火灾，把仓库棚子烧着了。”
肖总摇摇头，深深吐出了一口烟圈，红色的微弱火光在他的手指间忽明忽暗。
“哪是什么电路老化，都是人为的，不晓道哪个孙子把我棚子故意点着，估计就是那几家。”
他又随口点出好几个工厂的名字，都是同期与他相竞争的其他厂子。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冬天的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