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出题考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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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伊缩着肩膀，那样子明显也底气不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昨天晚上，我，我真的……只想逃离他们，不死人，我是逃不出去的，也就不能遇到你了，楠哥。”
他眼尾红的厉害，眸中波光涌动，强忍着不哭，颤声道:“再说，昨晚要是没有我，那个偷袭你的人就得逞了，楠哥，那里偏僻得很，被那样的重物敲击脑袋，又没人能及时发现，你要怎么办啊楠哥。”
宋伊又哭了下来，简直不敢想象这么鲜活漂亮的楠哥一动不动的样子，毫无声息。
实在太可怕了!
光是这么说着，他的心就颤动起来，一股奇怪的情绪弥漫在身体里，让他难受不已，流下的泪水终于不用那么刻意了。
宁司楠听他这么说也实在不忍，毕竟他说的话，句句都在忧虑自己的安危。
这么一看，好像他们昨晚的相遇就是上天注定的一样，如果没有遇到，那么彼此之后的日子一定都黯淡无光。
反正他肯定是得在重症ICU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后估计也就废了，能不能捡回条命都不好说。
反过来他还得感谢宋伊这个异种。
真是……
宁司楠下意识地，本能不想再看见宋伊哭，心里已然做出了决定:既然这个少年这么拼命要逃离那个自认为水深火热的地狱，那他就勉为其难，伸手拉他一把好了。
反正自己又不缺钱，供养一个孩子不成问题。
异种这个事也不难办，只要他以后不伤人，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宁司楠想好之后，立即出声打住宋伊越来越放肆的哭声，语气沉重道:“行了。”
宋伊被这一喝吓得憋住了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皱眉的漂亮男人，还是忍不住闷在喉咙里抽噎，眼泪哗哗地流。
真的太需要发泄了，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地去想曾经那些血腥刺目的画面了。
尤其是眼前活生生的、漂亮的宁司楠突然变成那些死人的凄惨样子，倒在那幅画面里，他会痛苦到疯掉的!
宁司楠……这么精致漂亮……还是唯一一个对他好、带他回家的瓷娃娃，绝对不能碎，绝对不能!
宁司楠看他隐忍哭泣的可怜模样，语气放柔软了些，道:“你别哭了，我不送你回家，你那么坚持，那就留下来好了，作为昨晚你救我的报答，我会养着你。”
宋伊痛苦地沉浸在自己可怕的思绪里，突然听到他答应的话，心里瞬间流过一阵暖流，却被他话里的报答隐隐刺痛，很不舒服，继续哭道:“……楠哥，我不要你报答我，我就要跟着你，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是你答应的，亲口答应的……”
“……”
宋伊总是哭!
宁司楠烦躁地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想还是算了，跟哭上瘾的人不能硬碰硬，他只能憋着气顺宋伊的话说:“行行行，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行了吧，你能不能不要哭了？”
宋伊心意达成，终于满足，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喜极而泣，听了宁司楠的话连忙擦脸点头，抽着鼻涕把眼泪憋回去，只剩下些喉咙里的呜咽，好久才平息下去。
宁司楠瞅见他碗里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开始收拾餐桌，然后去厨房洗碗。
宋伊全程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做事，就是不知道上手帮忙一下，跟个木头似的。
宁司楠转身去拿抹布，见着他在身后挡着，本来有些生气，看见他笑得小心翼翼，有些卑微，又生不起气了。
实在怕他再哭……
他只能冷声叫他让一下，用力地抓着抹布转身洗碗。
他家厨房也不算小，宋伊就算要跟着他，离远点不行吗？非要贴那么近。
宁司楠腹诽着，索性转身对他道:“你去沙发那边坐着去，待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宋伊撅着嘴，恋恋不舍，看见他眼里的坚决冷硬，才嗫嚅着，低头委屈地离开厨房。
“好。”
宁司楠拿着抹布，直到看见他乖乖在沙发上坐下了，才重新转身去忙碌。
两个碗一个锅，还有筷子、刀什么的厨具，并不多，他很快就洗完了。
宁司楠擦了擦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洗干净，自己咬着一个，还有一个拿到客厅丢给了宋伊，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宋伊接过苹果，有点好奇，看见宁司楠吃，他才学着咬吃，很好吃，很脆很甜。
宋伊欢喜地啃起了苹果。
宁司楠慵懒地翘着腿，将咬了两口的苹果放到了玻璃桌上，双手交叉，全身放松，姿态优雅地倚靠在沙发上，看着啃苹果的宋伊。
他缓缓道:“你既然留下来，那就谈谈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让我看看接下来能让你干些什么，你这么年轻，还没成年，总不能就叫我养着你混吃等死吧？”
“这也不符合现代社会的风气，你应该跟上时代的步伐，虽然现在我能力有限，但我会尽量为你提供一个可供饱暖的生活，做好你的后盾。”
宁司楠的语气循循善诱，眯着眼睛带着点笑意，非常和气地和宋伊商量他的未来。
宋伊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低头想了想才说:“除了抽血打架，他们请过一些来教我的人，带了很多书，有些我能看懂，有些看不懂，但是我记得有人说我是天才……”
宁司楠:“……”
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想了想，默默地起身去拿了纸笔，自己出一道题目写下来递给宋伊，问道:“能看懂吗？”
宋伊看了眼，点点头接了过去。
那是一道初中的图形题目，图形比较复杂，求线条长度。
以宁司楠的智商高度，他出的题目，普通人至少要思考上一小时以上，而宋伊刚拿到题目，只看着思考了一下就埋头刷刷开始解答。
宁司楠看他奋笔疾书的样子，心里打着鼓，想着宋伊是否能够达到上学的标准。
毕竟这个从小就被关着，被视为怪物的异种，应该从没放出来上过一天学。
虽然知道宋家多少会请人来教，但具体学到什么程度，可不是现在这个少年几句话就能下定论的。
要真是天才的程度，他立即就去找关系给他上个户口送去上学，要不是，那就另谈，再寻出路。
宁司楠本身就是个再有一年就要毕业的学生，所以潜意识里还是很希望宋伊也去上学。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只有上学才是最好的出路啊。
宋伊也不负他所望，没到十分钟就写完了，兴奋地递给他检查，然后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
宁司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里忍不住的惊喜，看着纸上几乎完全正确的解答。
这解答的流畅程度，几乎让他看到了宋伊异于常人的智商和逻辑思维能力。
但这个难易程度，对宋伊16岁的年龄来说，如果是个学生，还是浅显了，算不上天才，要想证明还需要来更难的!
宁司楠掩饰住自己的欣喜，装作威严的样子，在一张新的空白纸上又出了一道高中的函数题目，难度属于高考试卷上倒数几题的那种难度，除非天才，不然做不出来。
这个是宁司楠根据自己当年高考还有印象的一道题改的，他当时做的时候还险些被难住了。
宋伊要是把这道题解了，宁司楠就相信他是天才，并且考虑送他去上高中了。
如果他真是一个好苗子，那就只当是自己捡到宝，资助他上学了，也算是给社会改造一个优秀的人才。
宋伊看到这道题目，确实思考了将近五分钟，看上去还是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下笔的时候却毫不迟疑，刷刷写了足足半小时，中间因为计算很短暂地停顿了几下。
宁司楠很有耐心地等着，不时看一下时间，直到宋伊信心满满地将答完的题目交给他检查。
宁司楠看到最后那个结果，眉眼一弯，心里已经决定了送宋伊去上学，他又仔细看了两遍过程，除了字迹太丑有些潦草，整体还是非常流程的。
没有问题!
但他仍憋住了心里的那股欣喜，继续出题，他想看看宋伊究竟天才到了什么程度？
宋家这些年关着的怪物，敢情是个智商超群的学术天才？
真是有宝贝拼命藏着掖着，半点不舍得放出来给世人欣赏。
就这样，宋伊做题一直从上午九点多做到了下午四点多，午饭都是匆匆点了外卖快速吃完，要不是宁司楠一直陪着，到后面人都快焉了，字迹也越来越潦草。
宁司楠一直出题，数理化掺杂着几乎都来了一遍，到最后直接丧心病狂地从手机上搜国际奥数赛的难题给宋伊做，宋伊也做出来了，只是那个过程连宁司楠也看不懂，字迹实在太潦草，有些知识甚至超出了他的学术范围，只看到最后那个结果是正确的。
……
宁司楠彻底相信宋伊是个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心里瞬间改变了对宋伊一开始那杀马特不良少年的形象，一个学术天才的伟岸形象在他心中重新伫立。
宁司楠心里对宋伊有了尊敬，看到他实在疲惫的脸色，不免就有些心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看上去柔软的脑袋。
宋伊喜欢宁司楠摸他，主动仰着脑袋蹭他的手，表情很是享受。
这动作让宁司楠愣了一下，心里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经最亲近的小白。
宋伊的银毛在客厅暖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白光，和某些事物模糊重叠，让他想起自己以前也很喜欢摸摸这么柔顺乖巧的脑袋的……
但那是以前了。
宁司楠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竭力打掉脑海里的那些胡思乱想，把一堆稿纸全都收拾整齐放在透明的玻璃桌上，随即对宋伊道:“做半天题都累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宋伊乖巧道:“楠哥做什么我都吃。”
宁司楠心情愉悦起来，摸出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递给宋伊，起身说道:“我去做饭，你别跟过来，自己在这里看会电视放松一下，饿了就先吃桌上的零食垫一下肚子，饭很快就好。”
宋伊看着他茫然了一瞬，随即笑着握着遥控器点点头，让宁司楠忍不住又摸了一把他的银发。
宋伊也欣喜乖巧地往他手上蹭。
宁司楠心满意足地去了厨房。
“就这样养着个人，好像也还不错，至少看着心情好。”他做饭的时候心里想。
晚饭的时候他向宋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决定带你去重新办个户口，送你去上学，高中，怎么样？”
宋伊一愣，看着宁司楠小声道:“上学？人很多吗？他们会害怕我吗？”
“我是异种，他们好像都很害怕异种。”
宁司楠看出他的顾虑，解释道:“你隐藏好，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学校没人会对你怎么样，你也不要去恐吓别人，尤其不能伤人，知道吗？”
宋伊咬着唇，犹豫着点了点头，道:“那我去上学。”
宁司楠继续规划道:“你这个头发颜色要染一下，染黑色，不然太扎眼了，我这儿也没有多少适合你穿的衣服，明天带你去买两套，顺便把户口的事办了。”
他打量着宋伊，想着他16岁了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瘦的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连偏瘦的宁言温都比他看着壮实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出题考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