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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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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楚厌跟着行走的钱袋子走去客栈,稍微交谈了会儿,才得知安绥也是想去拍卖会凑个热闹。他心道这不巧了么,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面上却是一脸好奇与向往:“拍卖会?我还从未去过,好想见识见识。”
安绥笑了笑,慷慨道:“刚好我朋友最近闭关没法去,我可以把他的入场券给你。”
楚厌没有料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连忙道谢,真心实意的高兴了。
进了客栈,他见到了安绥的两个贴身侍卫,一个温婉女子一个强硬壮汉,配套齐全,的确不太需要他这个一看就柔弱没用的人拖后腿。
安绥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楚厌表面笑着奉承,心里其实不以为意,直记得二人都姓云。
进了安绥热心安排的屋子里后,被他无视了一路的单涯才张牙舞爪道:“你怎么随便坑人?”
楚厌在床上滚了滚,理直气壮:“这怎么是坑人呢?明明是他们心地善良,救济我。”
单涯恨道:“骗了我的身,还骗别人钱。你当真坏透了。”
楚厌斜斜睨了他一眼,明明是清秀淳朴的外表,硬是给他弄出来风情万种的神采。他笑的张狂肆意:“说什么呢?这不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吗?我凭本事得来的,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轻佻地拍了拍单涯虚幻的脸:“应该说,是你这小少爷太单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单涯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反驳了几句,却只见楚厌晃晃悠悠要了一桶热水,清清爽爽地清理了一番,丝毫不听他的话。
单涯只觉得一拳头打到棉花上,丧气极了。
他又想起那个富家少爷安绥,油然而生一股同病相怜之情。
同是被坑的富家少爷,单涯又不是那种自己被坑就想看别人笑话的人,自然是想方设法提醒安绥。
哪怕单涯如今是无家可归的鬼魂,还需依仗害人精楚厌。
只是他脑子简单,想不出什么高级办法,经历了几次蘸茶留字都被忽略后,他也躺平了,每日幽怨地飘在楚厌身后,做个背后灵。
单涯之前还担心会不会被迫去投胎,楚厌就说他这种意外失去身体的鬼魂,阎王爷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不可能来捉他。
楚厌还像模像样地建议他去修炼鬼道。可单涯不务正业惯了,全靠天资吃饭,哪里知道怎么修鬼道。
而且现在只有楚厌能看到他,碰到他,单涯自然也不愿离开楚厌。
楚厌倒是早已习惯忽略身后的透明小尾巴,每日装的比安绥还人畜无害,连那两位云姓随从都对他多加照顾。
楚厌心里其实极不在乎那两个随从,但面上却总带着笑,嘴巴极甜,一口一个云姐姐云哥哥,叫的十分亲切。
他俨然已经暗自把这个伪装当作和那个人的较量了。
虽然那个人完全不知道。
“安绥兄今日也要赶路吗?”一大早,楚厌便笑盈盈地去了安绥房间,不顾单涯在身后扮鬼脸搞怪地模仿他。
安绥也习惯了楚厌每日清晨便来找他,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穿戴衣冠:“嗯,拍卖会不剩几天了,要赶紧去才好。”
楚厌便站在一边歪头看他理头发。
楚厌到底是新生魂,□□也是才占据没多久的,光脱穿衣服都是第一天琢磨了半天。
虽然继承了那个人的大部分记忆,但是日常的事情并非光懂不做就能会的。所以束发戴冠什么的,楚厌手残,又没耐心,实在不会,每天只是用着单涯的发带随手一扎,颇有几分潇洒不羁的清朗。
而安绥看着是个富家小少爷,但衣冠都是自己整理自己穿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再戴上华贵的白玉冠,显得十分雍容文雅,一副世家气派。
安绥其实也意识到了楚厌直勾勾的眼神,心下略有些不自在,耳根都发起烫来。
楚厌自己不知道,他虽是占用单涯的躯壳,但用的时间一久,躯壳慢慢会被自己魂体的样貌所影响而潜移默化地改变。
单涯的纯稚与那个人的清冷,两相一结合,再配上楚厌自己的独特的邪肆放荡的气质,倒让他成为一个矛盾又勾人的存在。
此时不过单纯地观察安绥戴冠,就让安绥莫名心跳加速。
可他心里也知道,楚厌对他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自己心猿意马,对一个新交的朋友如此贸贸然地生了好感。
楚厌一点也没发觉安绥的小心思,依旧卖着乖:“安绥哥手真巧,一下子就把头发梳好了。”
安绥将自己纷杂思绪撂到一边,笑道:“楚公子过誉了。”
楚厌却是得寸进尺地问:“安绥哥能帮我也梳梳头吗?”
难得安静的单涯此时跳起脚来:“这是我的身体、我的头发,你自己碰也就算了,怎么还让他碰?”
楚厌自然不可能当着安绥的面同他说话,只当是耳边风,固执地看着安绥,意图试探其底线。
安绥看了眼他胡乱翘着几根呆毛的松垮辫子,其实心里还挺喜欢他这可爱模样,犹豫了会儿:“楚公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楚厌并不信:“怎么就挺好了?”他从单涯的储物戒里翻出了因为不会用而闲置的玉冠,像献宝一样捧着,“安绥哥帮我戴上呗?”
安绥尚未反应,单涯就挤入二人中间,一脸愤懑:“你要是想,我可以帮你啊。我也会自己束冠的。”
可惜单涯鬼微言轻,再加上安绥并听不到他的话,所以根本没能阻拦。
安绥轻轻解了楚厌的发带,看着他的头发如瀑般滑过自己的手心。
而楚厌难得真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安绥给他安上帅气的发冠。
安绥玉白的手指在乌发间穿梭,到底舍不得把这么漂亮的头发全藏在发冠里,只撩起一半头发,半挽了一个发髻,套上了玉冠,其余头发依旧披散在身后。
待挽好后,他怔怔地看着手里不慎弄断的一缕发丝,半晌才慌乱地收了起来。
楚厌不知他的小动作,只新奇地摸着那个小发髻,对着铜镜看来看去。他记得那个人也最将发髻高高束起,戴上最高雅的玉冠,配那身绣着祥云暗纹的白袍,最是超尘出俗。
只是不知自己如此装扮,与那人相比,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