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人迷的心魔》朱者墨

16、19

　　19.
　　楚厌难得一次酣战，打得正兴奋，眼看着就要斩获胜利的果实了，突然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时，已经不在原处了。
　　他皱着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处牢笼里，除了脚踩着实地外，四处都是铁栏杆。但栏杆之外也没有任何可以判断身在何处的物件，只能看见粗糙石壁，隐隐听见滴答的水声。
　　身边是同样困惑的闻人溟，喃喃自语道：“这，莫非在无影城外有散落在外、未被记载的传送阵？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楚厌知道他会得多，抱臂看他，问：“这可怎么办？”
　　闻人溟倒也不慌，先试着碰了碰牢笼的栏杆。幽光一闪，闻人溟的手一下被弹开，上面还像是被灼伤了一样，露出一道红痕。
　　他皱着眉：“这铁栏上有禁制。”随即接连试了几个术法，一时之间，笼内五光十色，可禁制和铁牢都毫发未伤。

　　楚厌并未浪费自己的灵力，只是在一边看他忙活。趁他分心，便看向旁边的单涯，用口型示意他试试能不能出去。
　　单涯因为一直当阿飘，怎么说话都没有人理他，便神思不属的，只有遇到敌人的时候才紧张兮兮地拽着楚厌衣角，像个挂件一样。因而此时也没注意楚厌在跟他说话，还是被楚厌悄悄踹了一脚才猛然反应过来。
　　单涯是魂体，介于生与死之间，非人非鬼，非仙非魔，是世间罕见的存在。寻常的禁制在设计时多以常规生灵为目标，往往忽略了像他这样的异类，按理说他是能够游离于禁制的规则之外。
　　单涯不知道楚厌所想，只是方才见厉害的闻人溟都拿禁制没办法，便笃定自己也无法跨越，所以缩手缩脚地不敢试。
　　楚厌对他这种畏畏缩缩的样子最是不耐烦，皮笑肉不笑地将手放在他背上，好像要安抚他，未等单涯感到受宠若惊，就一用力将其推了出去。
　　单涯猝不及防地趔趄往前几步，嘴里“啊啊啊”地乱叫，眼睛都紧紧闭上了，半天没感觉到疼痛降临，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毫发无伤地钻了出去，隔着铁窗跟楚厌大眼瞪小眼。
　　楚厌没好气地收回眼神，寻思这家伙出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不过经此一试，他知道自己至少是能逃脱的，只要舍弃单涯的躯壳，回到魂体的状态，便可轻而易举的离开牢笼。只是这也不过是下下策，目前他还舍不得抛弃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躯壳

　　闻人溟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找到离开的方法，擦擦额上的汗，一脸苦笑地说：“看来我们是碰上硬茬了。且等着吧，我想幕后之人很快会出现的。”
　　楚厌半是恭维半是试探地说：“我原以为你技艺超群，无所不能，却没想到也有让你束手无策的时候。”
　　闻人溟自嘲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哪有真正无所不能的人，我也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
　　他这发言，让单涯气得直拍大腿：“他还芸芸众生，那我修炼十余载仍是筑基的算什么？”

　　楚厌对此不置可否，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耐心等着所谓的幕后之人。他还挺好奇会是谁的。
　　好在并未让他等太久。
　　只听见突然一阵轰隆声，石壁上竟然突然有一道石门笨重地缓慢上升，进来了一男一女，长相不俗，穿着同套黑色劲装，看武器也是刀，看来魔界人用刀的还挺多。
　　楚厌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听他们傲慢又自得地挑衅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更显明显，还在放狠话的女子立马止了话头，眼刀凌厉地飞过来，生气道：“你笑什么？”
　　就连闻人溟都奇怪地看向他。

　　楚厌一脸做作的歉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装模作样了，我只是没想到又是你们两个人，难道你们主子手下没有别人了吗？”
　　是了，这两人就是先前在无影城小村庄伪装成老夫妇偷袭的男女。如今卸下伪装，倒也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连与他们交过手的重刀都还大剌剌带在身上，想来是不怕被认出。

　　楚厌满脸费解：“我倒不知道，我一个修为无几，资质平平的普通散修，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那女子嗤笑一声，道：“谁在意你了？我们是冲你旁边那人来的。”
　　楚厌便将目光转向旁边悠然扇着扇子的闻人溟，意有所指地问：“当真如此吗？”

　　闻人溟一脸无辜：“这得问他们，问我何用？”
　　楚厌不高兴地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吧？你都把我关在这连光都进不来的破地方了。”

　　笼外两人对视一眼，刚想再辩解什么，就被闻人溟挥挥手打断了。他眨眼间就出现在了牢笼之外，还变出一把摇椅，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露出失望的神色：“我也不过是玩得开心，才跟你多演一会儿。没想到你竟不想陪我演了。”
　　楚厌看了看自己坐着的硬石地，再看看闻人溟那个带着软垫的摇摇椅，哼了一声，说：“倒也不必再浪费你我的时间了。”
　　闻人溟却依旧好奇地问：“其实我也知道，你一开始就不曾信我，很是提防我。只是我却不明白，你明知有异，却仍然一直与我同行，究竟是为何？”
　　楚厌双手扶着自己盘起的腿，左右晃了晃：“这能有什么原因呢？想做就做了呗。”他见闻人溟一脸的不相信，忽地一笑，“我在等，等你的别有所图。还好，我没有白等，也没等太久。”
　　闻人溟若有所思，又问：“那不知这路上，你的所作所为，几分真，几分假？”
　　楚厌很是诧异：“这难道不是我该问你的吗？”话虽如此，他还是回答了，“有真有假，半真半假，但是真是假，当真重要吗？”
　　闻人溟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反正你已是我的阶下囚，盘中餐。我让你三更死，你也没法留到五更，是真是假自然毫无意义。”
　　楚厌挑挑眉：“那倒未必。”
　　闻人溟纵容地笑道：“其他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看你这爱逞强不爱示弱的性格，却是再真不过。你也说没有再装的必要了，怎么此时还如此不坦率？”
　　楚厌却说：“我这人虽爱演，但惜命得很，从不做那些没把握的事情。”
　　闻人溟只当他是嘴硬。聊了这几句，他心情愉悦，便多说了几句：“按原计划是该跟你再多逛一阵子的，可惜我担心夜长梦多，提前将你关到这来。东西还没准备好，要委屈你在这多呆几天了。”
　　说着，他站起身，身下座椅也随之消失，一直沉默当护卫的那对男女见状，便垂首紧跟其后。
　　刚刚踏出石门，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那牢笼上的确有禁制，很难破解，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像之前一样乖乖等着吧。”
　　随着他的话尾飘落，他的身影也逐渐隐没在关闭的石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