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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回故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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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柯池整理好情绪,回到教室。
此时的他,感觉天空都明亮了些。
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丁柯池坐到座位上,他把夏拂帮自己写的作业看了一遍。
翻开了很多页,很快。
最后翻到夏拂给自己写的那些页,上面居然还写了批注。
他感觉夏拂好认真啊,怪不得人家能考第一名。
他也就以前考过很多次第一,自从那次极度的打击后,他总觉得自己不再能拿第一了。而且,他还总觉得他几个哥哥都是在嘲笑他。
这让他直接心生远离的想法。
他跟他几个哥哥已经特别久没交流过了。
谁让他们要笑自己。他通通都给拉黑删除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掉在了思想的陷阱里,执念让他觉得别人是那样想象他的。但其实没准现实中别人根本没有那样想?
这样最好,省得他一整天在脑子里咕噜一大堆坏的思想。
看来还是要多往好处想啊,要经常给自己的思想更新,洗脑。装了太多东西,就会生出杂念,然后变得很暗。
丁柯池在自己桌子上画了画,写下一些好玩的想法。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但因为之前都没了兴致,然后导致他很久没出现这样的动作了。
心情不好,整个人都会变得病殃殃的。
他就是。
此时虽然情绪还没有瞬间明亮到比太阳还亮,但总算不是灯泡那点亮了。
“如果能快点结束高中生活,直接去到大学就好了。”丁柯池小声在课桌前嘀咕。
他不喜欢高中,他想直接跨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有时候真的好烦,丁柯池这样想。明明不想面对某件事,却总是要被迫面对这件事。连中间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就又要穿上盔甲上阵了。他心里其实是有些胆怯的,他害怕自己做不到。所以丁柯池的逃避不是休息,而就是不想面对问题,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问题一开始只是小问题,拖得越久,才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看到那个问题就不想去解决了,也就失去了那股动力。
要是有个让自己情绪亢奋又不刺激也不疲惫的方式就好了。丁柯池此时就非常地心累,难以面对过去的那个坎。
期间,夏拂受老师之托,带领同学们去仓库拿新进的军训服。
丁柯池走在末尾,因为他很累,没精打采的。所以没那个精气神走在很前。
夏拂跟在身后,罕见地主动找话题开了口:“你怎么不冲前面去?第一排。”
丁柯池回了头看着夏拂了一两秒后,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不想去。”
夏拂还是很冷漠的声音:“为什么?”
夏拂记忆里,丁柯池最爱跑在第一了。小学篮球是,考试是,吃饭是,起床是。方方面面都是。
那个激情洋溢的丁柯池,去哪了?
夏拂虽然讨厌被丁柯池使唤,但突然不被丁柯池使唤,又好像有点不习惯了。
尤其,刚才在走廊时。丁柯池看起来很不对劲。
似乎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是碰到了什么事吗?还是遇到了不好的人?
这些都无从得知。
那初中少掉的三年,似乎让他俩从小学时亲密的朋友,变成了现在的陌生的熟人。
有些不舍,但又无法改变他人成长的步伐。
丁柯池:“我能不说吗?”
可怜巴巴的。
夏拂其实都想说,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所以开口:“嗯。”
觉得有点不够,又补了一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没有关系的。”
“嗯。”丁柯池不知何时,已经带了点鼻音。
丁柯池还挺有礼貌的,他点头说着:“谢谢。”
只是,看起来有点萌。
夏拂难得陪人这么低龄的对答:“不客气。”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仓库门口,他们进去拿自己的军训服。
拿完后,又进到教室自习。
回到座位,丁柯池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明明是夏天,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身处冬天一样,浑身冰凉。
丁柯池犹犹豫豫地反过头去,似乎是感冒了一般,声音都很颤:“班长……”
夏拂难得看到丁柯池这么规矩的一面,老老实实叫自己班长,他有些意外的哑然。
丁柯池似乎是在等自己接话。
真是难得。
夏拂停下手中的笔,听丁柯池说话。
丁柯池看到夏拂看向自己,他才继续说下去:“我想请个假……”
夏拂这个临时班长,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授予批准请假的权力。
但看丁柯池这个状态,去问老师。虽然行,但夏拂直觉丁柯池不喜欢跟老师待在一起。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念在旧友的交情上,给丁柯池批了个假条。
“快去快回。可别被老师发现了,我也不知道老师同不同意。”夏拂说道。
丁柯池点了点头,他的脸已经白到一种地步了,声音低得比蚊子还小:“嗯,我赶紧回来。”
然后他从同桌那边侧过,出了桌位,夏拂从窗面看着他渐行渐远。看着丁柯池的背影,不知为何,夏拂心里有一处像是被凉水沁了一下,有点冷。
丁柯池从小是个小太阳,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爬树,下游泳池,还有打篮球。
丁柯池是夏天生的,所以热爱太阳。关于夏天的一切,他都极其热爱。
他喜欢欢快地骑着自行车,然后带着朋友一起城市游。
关于爬树,丁柯池妈妈的娘家是在乡下,那里有山有水,有小路。更有数不尽的树木,有些树上是枇杷,有些树上是桃子,他就热爱去上面摘果子。
别问夏拂怎么知道的,夏拂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能这么巧。丁柯池外婆和夏拂奶奶的家在一个地方。
小学有一次,夏拂跟着妈妈来到他奶奶家。就在这里碰见了自己的同学丁柯池,而当时,丁柯池正好光着脚爬在一棵枇杷树上摘枇杷。
丁柯池从小就是个社交达人,他在树上看见了夏拂,然后也不顾自己在那么高的枇杷树上,就冲着夏拂笑嘻嘻地打招呼:“嗨——,夏拂,你吃不吃枇杷呀?”
然后非常利索地爬了下来,下来时还欢快地蹦跳,扬起了一层欢快的尘灰。
丁柯池冲夏拂伸直了手:“刚摘的,我外婆家的,很甜的。”
然后丁柯池直接在那枇杷上擦了擦,咬开了那个枇杷的皮,露出里面澄黄汁水饱满的果肉。
“给你。”
虽然丁柯池这人看起来没有坏心,但当时夏拂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有细菌,那个枇杷的果皮上面好像有泥土,有点脏兮兮的。
他有洁癖。
不喜欢跟别人共一个东西。
想象着那时候的丁柯池明亮的双眼。
渐渐地和眼前的这个背影重合。
丁柯池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