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孽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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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红光怀绕，凡间一片喜气洋洋，原是季候国的第一位小公主诞生了。
厅门进进出出端着血水的婢女，外面臣子贵女站了一地。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出来时，百花绽放，百鸟和鸣，臣子贵女们刚要伏拜恭贺时，
国师慌慌张张的过来，
“陛下，是大孽，是大孽之人！”
随着国师的话音话音落下，刚才才绽放的百花转瞬间便枯落，鸦鹊的声音取代百鸟。
原本该欢欣大庆的景象转瞬间便枯败，落地，腐烂，大吉转大孽，新生儿被抱出来了，后脖颈有一块胎记，崎岖不平，就像烧伤的一样。
烈火焚城的因果最终映在了这位转世多次的，曾是天帝魔尊的母亲，的新生儿上。
因果轮回，息息相关。
地狱
一位很温婉的女子，步子轻轻的，脸上没有笑意，微微抿着唇，显得有一些忧愁的样子。
地狱官翻找犯罪在册的记录，却并未找到，只是找到了她的因果线上连着一笔杀孽，而犯下杀孽的人没有记录在册，所以这笔杀孽就记载了因果最深的她身上。
“若是能找到犯下杀孽的人，你就不用再地狱戴罪了。”
女子不做声，只是看着他在册上盖了章，才转身，转身时，她轻声开口，
“我愿意。”
那是她曾经最爱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即使是戴罪每一世都早早夭折，她也愿意承担。
这竟然就是季候国刚出生没多久的公主，即使季候国主在宽容体谅，有一个“大孽”罪名的新生儿也很难活下去的。
她本就是戴罪之身，也很难去奢求什么。
……
镜子里最后是女子站在忘川河边，饮下了一碗孟婆汤，迈着轻轻的步子，随着众多鬼魂下了投胎道。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至多不过两日，她便又会回来，循环繁复。
‘兄长，善恶终有报，当年你为了母亲一世的安生终是赔上了母亲以后的往生。’
蒋庄看着镜子里熟悉的面容，神情有些落寞。
随后似乎是不忍在看一般，一抚镜子，景象便消失了。
这是那一夜过后的一月有余。
这一月，林言似乎是真气了，只是出不去魔界，便每次见他都如空气一般，不然就根本不出门。
蒋庄也不知对他是什么感情，心里很复杂，虽说之前每日美人再怀，但是没有发展至最后一步。
这一点，他的父亲母亲给他带了很好的榜样，父亲母亲在时总是很恩爱，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以至于这个观念也在他的脑子里深耕栽种，至此已经发芽，根深地厚。
喜欢，算不上，或许莫弈的情感残留了一些在这个躯壳里面，也让他有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吧。
他想到。
他手摩挲着镜子，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念了一句术法，再抬手间，镜子便消失不见。
此时，刚好魔侍进来，低声在他旁边说了什么，他面色突然有些古怪，
“让他进来！”
“是，尊上！”
进来的是莫弈。
“怎的？我那好兄长给你捞出来了？”
“天帝……”
莫弈的脸色似乎很难堪。
当初天帝来到地狱，和他说只要将蒋庄再拉回地狱，他便能重新回到地上，甚至可以一直和师尊在一起。
但是相处多日，他发现天帝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贪婪的既要又要，高傲的就好像在施舍他似的。
“当年我母亲生双胎，一胎天生便得仙印，一胎得魔印，本来是上天安排好的，可是我父亲发现，仙印那一胎懦弱偏心，就是我兄长，即使是后来立了天帝，也一直嘱咐我要好好看着他，甚至留下遗嘱，是另一份的另立天帝的诏书，所以他一直担心我抢他的位置。但是天帝那个位置，既累又乏味，我真是坏了脑子，才回去抢。”
蒋庄嗤笑一声，面容却并无笑意，只是有一股很重的悲悯之意。
“当年他为了让母亲的国度不毁灭，于是跪在我面前，祈求我，弟弟求你……”
“弟弟，求你，那可是我们的母亲啊……”
可是，母亲转世那么多次，生生死死那么多次，也从未见过你如此悲伤啊，他心里想着。
“生死有命，兄长你作为天帝最应该知道的……”
“可我不忍心，弟弟，你难道忍心看着母亲落得那样的结局吗？”
往生镜上，是季候国战败，女子被捋为战俘，慰安妇，男子则被生生捅死，生灵涂炭，好不可悲。
他那时看着熟悉的人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冷硬了千百年的心不由得软下来，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是，他现在才想起来，那时，是那份遗诏刚被蒋汀知道的不久。
兄长，你到底是心疼母亲，还是担忧你自己的位子呢。
他想到。
隔了千年的罪孽仇恨被他轻飘飘的说出来，莫弈已经完全愣住了。
“说吧，你今日不请自来，有什么目的？”
蒋庄说完这些，似乎是显得有些疲惫，神情怏怏的。
“我不帮天帝，你能不能，让我再见一下师尊。”
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虽然现在不被地狱多束缚，但是仍然不能再地上待很久。
“还有一个，我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年我被锁在十八层地狱，但魔族恶徒众多，随意以为尊主压制不住，于是蒋汀便请求我分出一魄……”
说到这时，蒋庄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让我分出的那一魄进轮回投胎到魔界，去管理压制魔族，你便是我投胎转世的那一魄。”
三魂七魄，分出一魄该有多疼。
或许没有当初被亲兄长推下地狱那么疼。
此时，站在门外的林言才真正有些站不住身子。
还维持这将要敲门的姿势，魔侍只当没看见似的低头站在门两边，充当陌生人。
“你对你那美人师尊究竟多情深，这种时候，还想着见面。”
“尊崇，爱慕，多年的教养之恩，或许是爱吧，但这爱太复杂了，但师尊若是知道真相，大概只会恨我吧，也好，世人都说，恨也算是扭曲的爱，我们这也算是一种，
另类的两情相悦吧！”
莫弈苦笑。
经历这么多，他也认了，罪孽，他犯下的，没必要再让无辜之人背锅，即使他们是一人。
但他不希望成为天帝那样的人，敢做不敢当，真相揭露之时，就太难看了，他不想这样难看，也不愿。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孽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