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老妇翻身指南》月清禾

11、第十一章

　　在秦舒雨他们去王家的路上时，家里也没了老太太的镇压，隔着一张木桌，两方正在激烈对峙中。

　　何桂花和魏大宝手里各拿着一盆糙米饭，大妞手中则是一盘炒荠菜。

　　再看二房这边，堪堪抢到了炒藕片和野菜饼。

　　魏大富虽站在自己妻儿那边，但他还是想劝他们不要伤了两房情分，只不过并没有人听他的。

　　“大嫂，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老实巴交的，现在娘一走，你就原形毕露了啊！”

　　小秦氏率先发出攻击，冷嘲热讽的话语飘来让何桂花的脸微微发烫，但是她依旧紧紧护着手中陶盆。

　　“弟妹，今日娘虽不在，但你们又怎能将饭食全拿了去。”

　　在她送完野菜饼回到家之后便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下一秒就见魏大贵抄起炒藕片，若不是大宝和大妞手疾眼，不然他们大房可就只剩下一盘野菜饼了。

　　本就没抢到饭食的小秦氏此刻更是怒上心头：“大嫂，到底是谁将饭食全抢了去，若不是大贵手快，我们连藕片都抢不到！”

　　魏大贵也非常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去拿那藕片，现在二房就这两盘菜，吃了也不顶饿啊，所以他紧盯着魏大宝手中的糙米饭。

　　魏大宝见状，抱着陶盆的双手更是紧了一紧，冷冷开口：“二叔，你今日这般行事，奶知道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二房火热焦躁的心一下子被扑灭。

　　是啊，要是让老太太知道，怕是二房要被克扣粮食啊，况且他们手中只有两盘菜，只是他们并不想吃亏，便也迟迟没放下食物。

　　气氛开始僵持起来，每个人都护着怀中食物，互相死死盯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夺了去。

　　不多时，也不知道谁的肚子发出一长串咕噜咕噜声，打散堂屋里紧张的氛围。

　　寻着源头看过去，魏大富憋红着一张脸，摸着肚子弱弱开口：“你们要是不吃的话，可以先给我点吃的吗？”

　　“当然不可以！”

　　众人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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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富觉得委屈极了，他在田里伺候一整天，早已饿到不行，现如今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下意识地看向何桂花，希望她能和自己的儿女先妥协。

　　却见自己的妻子也在看他，眼神里带着些许冷淡，他的心咯噔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对他不再是笑意盈盈，以前即便再辛苦她都甘之如饴的啊。

　　再看大宝那双冷漠的眸子让他心惊胆颤，自从儿子长大以后，他就不再敢看他的眼睛，只一昧地埋头干活，怕看到儿子一次一次失望的眼神。

　　他心里苦涩，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妻儿在这个家过得何种日子，但是孝道压在他身上，他没办法违抗。

　　最后他看向自己的女儿大妞，还好，只有大妞没有露出那般让他心痛的神色。

　　他刚想开口，魏大宝便将大妞挡在自己身后，无声地与自己亲爹对抗。

　　大妞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哥哥的想法，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转头不再看他。

　　何桂花见魏大富将注意打到自己儿女身上，马上把他们护在身后，对自己这个丈夫更是失望不已。

　　二房除了二宝不懂堂屋里的局势已然变化，一开始被小秦氏压制不许吵闹的他，如今真的快饿疯了，吵吵囔囔地要吃饭，还要吃两碗。

　　魏大贵眼神示意小秦氏趁他们不注意去抢夺食物，小秦氏则给了他一个白眼，死男人，惯会使唤她。

　　她将野菜饼给魏大贵，刚想拐过木桌便被一直留意二房的魏大宝制止了脚步。

　　“二婶，今日奶虽不在，但明日奶归来，我定将今日之事全部告诉奶！”

　　明晃晃的威胁气得二房牙痒痒，但是到底不敢有所动作了。

　　何桂花和大妞的注意力也从魏大富转移到二房。

　　屋里的小孩子的尖利声持续不停，魏大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宝，刚好与魏大宝对视上的他，被吓得打了一个嗝，不敢吵了。

　　这下魏大贵和小秦氏这对夫妻不干了，自己家的孩子哪有被一个臭小子欺负的，况且刚还威胁他们，若是再憋屈下去，岂不是让人当成一盘菜好拿捏了。

　　当即，魏大贵就要上手，小秦氏则准备开口骂骂咧咧。

　　何桂花，魏大宝和大妞也都丝毫不惧，若说以往他们是不敢如此放肆，但如今奶变了，他们也就有了底气，再者，他们不怕输！

　　就在双方要问候十八辈祖宗的时候，魏大富发出一道怒吼的声音惊地众人差点丢了手中的饭食。

　　魏大富满脸涨红，双眼浑浊不堪，他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让他不得不双手敲打着自己的头。

　　大家都吓坏了，从来没见过魏大富会这样，纷纷噤声都不敢吵架了。

　　何桂花赶忙放下陶盆，跑到魏大富身边，牢牢抓他的手，奈何只堪堪抓住一只。

　　见状，魏大宝和大妞皆放下饭食过去帮忙，这才让魏大富不再伤害自己。

　　好似过了很长时间又好似几个刹那，魏大富眼神才恢复清明，他喘着粗气怒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大房几人才看到二房即将走出堂屋，桌子上的饭食早已不见，若不是魏大富面向着屋门口还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

　　“今日你若走出这个屋，以后也别认我当大哥，我们分家！”

　　语不惊人死不休！！！

　　以往家里再如何也是断断不敢提分家的，不光是老太太还活着，还有便是这魏家只有大房撑着，再者，家里只有两亩薄田，分了那真是连口稀粥都喝不上。

　　不过他们更震惊的是这分家竟然是家中最老实本分的魏大富说的。

　　终于，事情落下帷幕。

　　众人都乖乖地坐在桌旁，魏大富暂时接替秦舒雨的分饭大权。

　　他脸色不虞，其实说出分家时他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便无法收回，还好，大家都安静了，这让他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有点生气的，所以除了魏大贵得到了半碗饭，其余人都是满满一碗饭，就是菜也比别人少一半。

　　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的魏大贵就见小秦氏和大宝埋头吃了起来，丝毫不管他这个丈夫，爹爹是什么待遇，他叹了一口气，也低头扒饭。

　　大房这边互相对视一眼也沉默地吃饭。

　　魏大富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他一言不发地将半碗饭推给了何桂花，自己则默默地啃起了野菜饼。

　　何桂花看到面前的碗眼眶发酸，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有过甜蜜的时光的，那时候他也发会把饭推给她吃，也会偷偷留下半个红薯给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偷偷抹了把眼泪，把那半碗饭推给了儿女，温柔一笑，做了个快吃的口型便自顾自吃起了饭。

　　大妞扯了扯魏大宝的衣角，睁着一双不安的眼睛，眼神询问怎么办。

　　魏大宝默默叹了一口气，拿起那半碗饭大部分给了自己妹妹，剩下的推到了自己碗里，想了想，又把分到的野菜饼放了进去。

　　当魏大富看到自己碗里的野菜饼怔愣了一瞬，自己的妻儿都掰了一半的饼子给了他，他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

　　他迅速将饼子裹起，快步离开了堂屋。

　　大家对魏大富的离去都沉默不语，只有魏大贵心里酸酸的，看着一旁吃的喷香的妻儿真想眼睛一闭就这么过去了。

　　丝毫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的秦舒雨如今还在王家小院坐着，过了许久，屋门那才传来声响。

　　田大夫一脸凝重，狗蛋爹娘立马围上去，都手足无措，不敢问不敢听，更怕伤心。

　　“伤的有些重，不好治。”

　　沉重的话语打碎二老的心房，狗蛋娘当即凄厉地哭嚎起来，老王头还好点，只是微微颤抖着身子。

　　“哎，你哭什么，”田大夫被那哭声吓了一跳，赶忙扶起她：“老婶子，快起来，我说不好治又不是不能治！”

　　“当，当真？”

　　“当然，就是有点麻烦。”

　　老王头也是回了神立马开口：“田大夫，你尽管说，只要救回我儿子，怎么样都行。”

　　“是，只要我儿醒了，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田大夫看着这俩老夫妻心里五味杂陈，再瞥了一眼那王家家徒四壁的样子，看来又是一笔赔本买卖。

　　“要治也行，但是这个药材有点贵，怎么样也得……”田大夫伸比着五两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改了个手势：“三两银子！”

　　这还是友情价，若不是看他们真拿不出银子，怎么样也得要个五两银子。

　　王家二老听到儿子有救也是心下一松，听到三两虽有点犯难，但也好过被坑骗十两银子。

　　“田大夫，我们可以先赊账吗，到时，我们必定还，我们可以先用房契抵押给您！”

　　老王头说着就要跪地，狗蛋娘也紧随其后。

　　“你们要是跪我，我就不救你们孩子了！”

　　王家二老的身子僵住，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即便是三两银子这个家也是拿不出来的。

　　终究是医者仁心，田大夫抚着胡子开了口：“谁要你们的房契，以后便让他当我的药童吧，就当抵债了。”

　　二老喜极而泣，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德，等狗蛋醒来后必让他朝田大夫磕三个，不，十个响头再说。

　　见事情差不多了，秦舒雨起身将粗布荷包递给狗蛋娘：“这是狗蛋交给有才的荷包，你们先收着应应急吧。”

　　听到自己名字的魏有才脸一臊，娘他真的是抬举自己，他都不好意思了。

　　狗蛋娘颤抖着双手接过，她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有了铜板马上就会花光，这是秦家大妹子发大善心呢。

　　“秦家大妹子，大恩大德，来日我春花必报！”

　　秦舒雨点点头就要带着魏有才就要回去，还没走几步便被田大夫喊住。

　　“你走了，我怎么办？”

　　“田大夫，你不在王家给狗蛋看病吗？”

　　“我不要在这儿，把狗蛋拉我家去，”田大夫一副理直气壮：“我要给他治几个疗程呢，不能没有大夫看着，在他家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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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下，一辆牛车又飞奔回清水村，只是车速明显变慢许多，牛车中间是扎了好几针的王狗蛋，还有收拾了一些包裹的王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