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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开镖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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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章抱着她那小小的包袱,仿佛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打一样。
听说何姑娘力大无穷,为人心狠手辣,见人就打,万花楼的打手、衙门里的衙差都被她打过。
她买下自己,不会是想用来打着解气的吧?毕竟她是县太爷最“宠爱”的小妾。
看着韩玉章惊恐的目光,何清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我当然清楚,不然也不会买下你了。”
江怀薇笑着招呼韩玉章:“你不用怕,我们姑娘可好了,最是看不得人受苦。你先来洗洗脸,换身衣裳。铺子里不能洗澡,等晚上回了家再好好洗洗。”
韩玉章瑟缩着点了点头,刚要跟江怀薇去后面,这时,一名衙役进来了。
“何姑娘,大人请你去衙门走一趟。”
何清莲:“是哪位大人?可说了找我什么事儿?”
衙役道:“自然是钦差沈大人。姓虞的被罢了官,新任县令还在路上呢。”
江怀薇有些担心地看了何清莲一眼,她已经知道了,上次的那个人是何清莲找来假扮的。钦差大人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何清莲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衙役走了。
这位钦差是个清正的,不会为这点小事儿治她的罪的,不过是好奇她一个村姑,是怎样知道钦差出行的消息的。
这一切都是从系统中得来的,却也是无法对人说的。
何清莲心想,她得好好盘算一下,怎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香墨坊就在衙前街东头,离县衙只有半条街的距离,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走到了。
何清莲被请到了东花厅,坐着喝了一杯茶后,沈鹤年才慢悠悠地来了。
何清莲起身,拱手行了个礼:“见过沈大人。”
“免礼,坐。”沈鹤年大马金刀地在何清莲对面坐了,手里拿着一块做成梅花形状的香皂,问道,“这是你做的?”
县令夫人预定的香皂按时交货了,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抄了家。
“是,我的铺子里主要就是卖香皂的。”何清莲道,“大人要是喜欢,我送大人几块,只是我刚刚做好,还要放些日子才能用。”
上一批香皂交货后,她又新做了一些,才放了七八天,皂化反应还没完成。
“那倒不必了。我叫你来可不是想跟你索贿的。”沈鹤年拒绝道。
一块香皂十五两银子呢,他要是需要,自会派人去买。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出这做香皂的法子的。”
“这个啊,这可不是我自己凭空想出来的。”何清莲眼珠子一转,开始胡说八道,“这是我父亲偶然间得来的。”
“他是一个挑担子卖货的货郎,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黑瘦老头,饿得快不行了,拿几张废纸要跟他换一块饼子,父亲看他可怜,就换给他了。回来后一看,见其中一张上写着什么香皂方子。当时父亲没有在意,随手放到了一边。”
“父亲过世后,我一个孤女,日子艰难。有一次一个好心的老婆婆送了我一罐变了味儿的猪油,我想起了那张香皂方子,就照着做了出来,没想到还挺好用。”
“我当时拿着香皂到县城里来卖,没想到被恶霸仇常川盯上了。后来的事儿,大人就都知道了。”
“你是说,这香皂是猪油做的?”沈鹤年吃了一惊,“你不怕我说去?”
何清莲装模作样地捂了一下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没事儿,我相信大人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去也没什么。光知道用猪油可是做不出来香皂的。
再说了,她也没想过一直保密下去。等她以后钱赚得多了,就把方子公布出去,叫人们都能用上便宜好用的香皂。
“那么,何姑娘是如何提前知道本官来你们祥云府私访的?又是如何得知本官的年纪、样貌的?”沈鹤年突然转了话题,盯着何清莲的眼睛问道。
“啊,这个呀,那个,我不知道啊。”何清莲打马虎眼。
“真不知道吗?”沈鹤年看着何清莲,一拍桌案,“假扮钦差,拒不交待,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
立时,两个腰挎大刀的衙役从外面进来了。
何清莲忙跳起来道:“我说,我说。您别吓唬我,我胆小。”
沈鹤年摆了摆手,两个衙役又快速地退了下去,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何清莲沉吟了一下,小声问道:“沈大人可知道安远镖局?”
沈鹤年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审案时,那些人多次提到安远镖局,老夫却从来没听说过。”
“安远镖局建在山里边,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何清莲开始瞎编了起来,“说是镖局,其实总共也就只有我师父与三位师兄,平日里接些小活儿,大人没听说过也是自然。”
“大人来祥云府的消息,是我师兄安白透露给我的。他上个月在浮阳郡见过大人。”
上个月,他确实在浮阳郡现身过,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
沈鹤年点点头:“如此也就罢了,这次念在你年纪小,就不追究了,以后可不许再做此等假扮钦差的事。”
“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何清莲躬身向沈鹤年行礼道歉。
“好了,你走吧。”沈鹤年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何清莲又朝他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等出了县衙,何清莲一溜小跑回了铺子。这古代的大官威压感也太重了。
江怀薇看她跑得直喘,脸也红得很,忙递给她一杯温茶,又拿扇子轻轻给她扇风:“怎么样?钦差大人可为难你了?”
何清莲接过茶来一口气喝了,又喘了几声,才说道:“没有,没有,就是问我一些事情。”
何清莲心想,看来,她得把安远镖局真正建立起来。不然,这个谎言以后需要无数次来圆。
十天后,隶山县迎来了新县令,沈鹤年也不声不响地走了。
何清莲的香皂生意走上了正规,她每半个月做一批香皂,从开始的一次七八十块,到后来的一次二三百块,依然供不应求。许多外地的商人每月都到她铺子门前蹲守。
短短半年时间,她赚了有将近一万两银子。而她的安远镖局也开起来了。
她在城外租了一个大院子,在系统中雇佣了不少人,时不时出来晃一晃,充一充门面,又请了一些真正的镖师,接了几个单子后,很快安远镖局打出了名声。
何清莲还在镖局里开办武术学堂,无论什么人,包括小孩、女子,都可以免费来听。遇到资质好,但家境贫寒之人,她还会出钱资助。
一时间,不光是隶山县,就是附近的伏隆、云平等地方,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这些人中学有所成者,又有许多加入了安远镖局,让镖局的规模越来越大。
她的镖局与其他镖局还有一点儿不同,那就是安远镖局不但可以押送货物、送人、送信,还可以替人抱打不平,尤其是无处申冤的女子。
只要安远镖局肯接单,就一定要报仇雪恨,快意恩仇。
就比如说何清莲当初买下的,县令的小妾韩玉章。
韩玉章当年是被父母卖出去的。父母拿她的卖.身银子翻盖了房子,给哥哥娶了媳妇,韩玉章却在县令府里挨打受骂,被县令那老头子折腾,要不是后来县令出了事,她被何清莲买下,只怕早就丢了性命。
她被何清莲买下后,没多久就被发还了身契。据说安远镖局的少主何清莲从不买人,她铺子里的伙计都是花钱雇的。
韩玉章重新成了自由人,还在香墨坊做了伙计。父母来寻她,说当年是县令强逼的他们,他们也是没办法。韩玉京就心软了,原谅了他们,
她又回家去住了,可没想到没过多久,父母又重新把她给卖了。
他们把她许给了一个老地主,收了人家三十两银子,跟她说,这一次是做正妻。说她给人做过小妾,身子不干净了,能找到这样的人家,已经很不错了。
她不愿意,父母只说她不懂事,却也没再劝她。
要不是那天她在铺子里,跟少主提到过此事,少主提醒她多加注意,她差点就被强嫁出去了。
那天,她早上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她挣扎,哭喊,都无济于事,她头上被盖了一块红布,被强塞进了轿子里,外面唢呐声响,她在轿子里绝望又悔恨。
还好何少主见她无故没来上工,怕她出事,带着人亲自来看。
何少主将她从轿子救了出来。
父母拦在少主前面,不许少主带人走,说韩玉章是他们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
可少主比天王老子还厉害。
少主只问了她一句,可愿意听父母的安排嫁人,她拼命摇头,少主立马叫人将父母拖到了一边,将她救了回去。
后来,父母又到铺子里来闹,少主问她想怎么办。她又气又恨,咬着牙说,她再不把他们当父母,她其实很想打他们一顿。
少主可不像别人,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少主当即叫人把他们打了一顿,说再敢来,就要他们的命。
吓得父母再不敢来罗唆。
还有一名女子,在娘家人病亡,没了靠山后,被婆家人欺负,以不孝的罪名被休,嫁妆也被侵吞后,找到了何清莲。
何清莲道,只要花钱,就可把嫁妆追回,还可派人去教训夫家。银子可以等追回嫁妆后再交。
那女子当即签了契约,安远镖局很快派人去了女子的夫家,不但把嫁妆如数拿了回来,还把夫家砸了个稀巴烂。
安远镖局不讲三从四德,不讲孝道,谁有理就帮谁。许多女子把安远镖局当成靠山。
就连京城,都有人不远千里来找。
三年后,安远镖局在江湖上有了响当当的名号,当然骂的人更多,说她是母老虎,专门帮女子欺负男人。
何清莲的香皂生意也越做越大,她在村子里建了香皂工坊,招了许多女工来做事。
香皂的产量上来了,价格也降了下来,以前十五两银子一块,如今只要二两银子就能买一块儿。
普通的中等人家,咬咬牙也能置办几块儿,在请客、嫁女等重要时候拿出来显摆。
不少人想搞到香皂的方子,甚至还有人骗工坊里的女工,叫她们去偷方子。
何清莲索性把香皂的详细做法公布了出来。
这一下简直群情激奋,整个商界都震动了,许多人都做起了香皂,香皂的价格从二两银子一块儿,一路跌到了一两二钱银子就能买一块儿。
何清莲转头又做起了蚊香和玻璃……
又是两年过去,何清莲的产业简直遍布了祥云府,成了一方巨富。
她的镖局也因为替人抱打不平,惹上了不少麻烦,许多人想要她的命。
秦沐昭是玄渊门的头号杀手,这一日,有人出银一万两请他去杀一个人——安远镖局的少东家。
据说此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长相奇丑,视江湖规矩如无物。